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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奇啥?!
    施怀瑾不愿开门,施图南也就回去了。施图安担心道:“大姐,二姐不会有事吧?”

    “不会。”

    “我觉得这两天好奇怪,总感觉还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施图安嘟囔道:“三姐同二姐突然翻脸,姨太太也……不对,好像自从我们抬了十六箱家财上船,先是遇上海匪,接着就是姨太太那个青梅竹马的邻居落海,我们好像一刻都没清静过。”

    “大姐,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大张旗鼓地抬……”

    “你不是约了人?”施图南打断她。

    “呀呀呀!我约了何月儿!”说着火急火燎地跑了。

    施图南在原地站了一刻,才不急不缓地折回梁晚月房间。梁晚月刚吃完早餐,拿着针线缝补旗袍,一面补一面对着施怀瑜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何家那个浑公子就是看我们娘几个好欺负,平日与他交往的都是些交际花……罢了,谁让我们没能耐,任人欺辱了去!”

    施怀瑜木着脸,一点点地掰着面包,机械地往嘴里送。“瑜儿,你身子给他了没?”梁晚月一脸谨慎地问。施怀瑜动作一滞,眼一红,两行泪掉了下来。

    “你呀你呀,怎么就不长点心!”梁晚月捣捣她脑门,又心疼道:“罢了,只要没人知道,这就不是丑事。”

    “女人一辈子哪会那么顺,总会经历一两件抽筋剥皮的痛。等抽了筋剥了皮才算真正的脱胎换骨。”梁晚月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心有戚戚道:“等上岸就好了。你们姐俩拿着一份钱找个好男人嫁了,一辈子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施怀瑜点了点头,没应声。

    “你大姐的事你听说了么?”梁晚月不自觉地压低声:“说是你大姐同船警队……那个海匪有关系。”

    “什么关系?”施怀瑜问。

    “就是睡觉了呗。”梁晚月说得直白,心思转了转,又莫名说了句:“以后你们都一样了,都是平等的了。谁也不会瞧不上谁。”

    “要我说,女人被海匪糟践了身子,还不如被何家四少……”顿了一下,随后神色复杂,又庆幸道:“要不是你大姐,海匪说不定要糟践你们姐妹。”

    “妈,其实大姐从没亏待过我们姐妹。大姐一直管着家用,她用的什么胭脂水粉西洋货,我们姐妹都一样。有时候我们的洋装,比好多正牌小姐的都高级时髦。她说我们代表施家,让我们出门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可我和二姐从没听过。”

    “你大姐这点做的比你们都好。她在外向来是护着你们的。”梁晚月也承认这一点。娘俩又说了一会,梁晚月影见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施图南看着施怀瑜,问道:“今天怎么样?”

    “还好。”施怀瑜点点头。

    “还怀疑你二姐。”

    施怀瑜愣了下,没应声。

    “不是你二姐。她不会害你命的。”施图南淡淡地说。

    “我知道,我是吓坏了。”施怀瑜轻声解释。

    “我今一早去找瑾瑜了。”梁晚月道:“她把我关在门外不应声……”

    “你应该相信她。”

    “你是她母亲。”施图南看住她手里的旗袍,也不知说与谁听。

    梁晚月又红了眼,拿着帕子擦泪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你确实不是。”施图南看着她:“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的母亲,这不是什么丑事。”

    施怀瑜和梁晚月同时看向她。施图南说话都会给对方留有余地,很少说重话。这算是一句很重的话。

    “你……你父亲是怎么对我的,你们都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也知道,我没念过什么书……”

    “你只要理解她,相信她,不否定她,这些就足够成为一个好母亲。”施图南说得很轻:“没有人能小看你,是你自己轻贱了自己。你不能自恃无知,而继续心安理得的无知。”

    梁晚月嗫嗫嚅嚅着,说不出话。

    “这旗袍是谁的?”

    “二姐的。”施怀瑜接过话道:“她走路步子迈得大,旗袍总是坏。”

    施图南看了眼旗袍,朝她道:“何跃居的事怨不得人。他的为人报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

    “我知道,我就是意难平。”

    施图南没再说什么,起身回了房间。打开一个小密码箱,里面的物件一目了然:一封牛皮信,一本账薄,一个装有液体的玻璃瓶,一把精致的枪,以及,一枚银色的子·弹。她拿出牛皮信封,掏出信纸,在上头落了几笔。随后又拿出账薄,也在上面添了几笔。

    有人敲门,她收好密码箱应了声,李邽山推门进来,看了圈问:“四妹不在?”

    “你找她有事?”

    李邽山反手锁上门,拉了把椅子到她面前,坐上去单刀直入地问:“我对昨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能不能让你快活?”

    “什么?”施图南看他。

    “昨天中午你快活么?”

    “无聊。”施图南明白过来起身要走,被他一把摁住,一脸正经地问:“你觉得无聊?”

    “你脑壳坏了?”施图南瞪他。

    “你快不快活?”李邽山坚持。

    “快活。”施图南敷衍道。

    “你快活个屁!你都无聊的睡了。”李邽山气了,拍着桌子道:“老子很在乎能不能让你快活!老子昨天太激动了没发挥好,我怕你嫌弃老子,老子一整宿都没睡,心里一直被这事堵着。”

    “老子除了怕你嫌弃,更怕你根本就不在乎老子能不能让你快活!”

    “你说实话,快活就是快活!不快活就是不快活!不要不快活装快活!”

    “不快活。”施图南答得利落。

    “很疼。”

    “我睡着是因为没休息好,太困了。”

    李邽山怎么也没想是这种答案,一时有些窘。“我已经很慢了。”

    施图南懒得应他,起身去泡茶。

    “我以为你是嫌老子不持·久,才失望地翻身睡……”李邽山看看她,偏过脸道:“我本来想再来一次……”

    “你喝什么?”施图南问。

    “茶。”

    “下次我一准让你快活!”李邽山说得笃定。

    随后又厚颜无耻地问:“你在不在乎老子能让你快活?”

    “不在乎。”施图南坦荡道。

    “那你为什么要同老子睡?”

    “我好奇。”

    “好奇!你他娘好奇?你好奇啥?!”李邽山的眼珠子差一点就要脱眶。

    “我好奇是什么感觉。”施图南看着他,说得很认真。“现在不好奇了,就那么回事。”

    “施图南,老子真想打你!”李邽山这会怒火中烧,还没见过这种娘们儿,好奇!她娘居然说好奇!

    “李邽山,你帮我打个人吧。”施图南忽然道。

    “老子凭什么帮你打?”

    施图南端给他杯茶,顺便亲了他一下。李邽山双手扣住她腰,问道:“打谁?”

    “何家四公子,何跃居。”

    “他欺负你了?”

    “欺负了。”

    “好,大哥去断他一条腿。”

    “不用,让老三去打一顿就好。”

    “好。”

    “好奇就好奇吧。我不计较你为什么同我睡,只要是我就行。”手捏了捏她臀,认真道:“老子想让你快活。能同心上人干这事,世间再没比这更让人快活的了。

    “无聊。”施图南别开脸。

    “怎么可能无聊?大哥昨日快活似神仙!”李邽山故意说着浑话。施图南红着脸瞪他,再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等上了岸,大哥就带你回家。我们家没你们施府气派,也没你们施府讲究,但都是我一点点搭建的。”李邽山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描绘道:“我们家离你们岛上的洋楼不远。以后我出海打鱼,你就抱着娃娃回施家住。你想经商怎么样都行,只要你高兴!”

    施图南笑笑,没应声。

    “我今后打算金盆洗手。我不想别人说施家小姐嫁给了海匪,也不想等娃娃出来了,让人说他爹是海匪。”

    “家里都有什么?“施图南趴在他肩上问。

    “除了一个很大的空院子,什么也没有。回头我们可以住果树,种花……”想起什么,把她抱到沙发上,拉起她手道:“我替你剪指甲。”

    说着撩起自己的衣服,让她看背上的一道道抓痕。“老三说跟被狗刨了刨似的。”

    施图南瞪他。

    “大哥喜欢你瞪我。你一瞪,我这心里就美滋滋的。”

    “我让老二滚去了老三房里睡。你晚上要睡不着,我就给你念书。”这话说得很冠冕堂皇。

    “你同我睡,就是答应了嫁给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嫁给我就是我的人。”

    *

    老二让苏医生开药,苏医生说开不了,老二问凭什么开不了,苏医生无法,只得开了一些所谓的补肾药。没过一个钟,老三老四也过来讨药,苏医生诧异,你们弟兄几个肾都不好?老三老四说,他们好得很,但多吃点能更好!

    李邽山打扮的衣履整齐,同施图南在餐厅用餐,顾名思义约会吃饭。他手不时扯扯领带,实在勒不惯。施图南道:“穿不惯就不要勉强。”话刚落,老三大咧咧地喊道:“大嫂!”

    施图南回头,老二老四也同她招呼道:“大嫂!”

    老二看了眼桌上的餐,朝李邽山挤眉弄眼道:“大哥,都是好东西!”

    老三探头一看,附和道:“羊腰子!好东西好东西,大补!”

    老四也看了眼,没说话,很同情的望向大哥。老二说大哥能力不行,得大补。

    李邽山看他们一个个阴阳怪气的,有些烦。放下刀叉道:“没看见我正同你们大嫂约会?”

    “看见了!我们也正好过来吃饭,总不能装作不认识吧?”

    “大嫂,要不咱们拼个桌?人多吃饭香。”老三没眼色道。说完也不等回应,顺手拉开椅子坐下道:“七妹,你能当俺大嫂俺很高兴!大哥更高兴!俺敬你一杯!”

    “大嫂,我敬你一杯!”

    “大嫂,我也敬你一杯!”

    李邽山埋头切牛排,没再说话。第一次正式约会吃饭,就这么被搅和了。老二不解道:“大哥,你平日不都用筷子?骂刀叉是甚么玩意!”

    “大哥,你还怪斯文,以前你可是用手抓着吃!”老三笑道。

    老四用脚踢踢他俩,大哥脸色已经臭了。老三道:“你驴蹄子踢俺干啥?”挪了挪脚,又看见李邽山拿着帕子擦嘴,大吃一惊道:“大哥,你咋变成娘们儿了,还用手帕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