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掉粉
三个女生齐齐变了脸色，她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闹腾，居然会引来老师。不过也还好，不是那凶巴巴的段长或严厉的教导主任，还比较好对付。
“老师，”三个女生互相看了对方，眼中差不多是嫌弃的情绪，一点儿也没有了开始时的团结，“她推我。”
“是她先推我的。”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
梅老师推了一下眼镜，低下头，满眼讶然：“这地上的……醋，是怎么回事？”
“呃……”秦若离咳嗽了下，勇敢地站了出来，“我不小心踢翻了。”
“哦。”梅老师抬脸，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当是什么事呢，那秦若离你把这地板拖一下，就没问题了。咦，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女生欲言又止，她们总不好说是看到蔚念凤在洗秦若离的衣服，拈酸吃醋吵起来了吧？可要说在上厕所，之前那几句推人的话，不就等同于打脸了吗。
“怎么回事？！”还不待那些女生回答，走廊上又上来一人，不苟言笑，满面肃容，头上戴着一顶看上去很假的灰黑色短发，赫然是段长史老师。那些女生乍一见到是史魔头，顿时变了脸色。
这位可是叱咤校园多年、压垮无数刺头的大魔头史老师啊，他为人最是严厉刻板，带过的学生没有一个不受到过他的调教，凡是他所带领的班级，几乎每个星期都能有一面流动红旗——因为没有一个学生敢扣分。也是在这样紧张的环境、苛刻的条件下，史老师所带的1班成绩在整个高二可是说是数一数二，与话痨老徐那可谓是大相径庭。
那些女生一看到史老师，立马怂了，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想着争辩的事？
梅老师缓和一笑：“你来了啊，这群学生在这闹着玩呢，不小心把醋打翻了，正要清理。”
史老师见惯了梅老师对学生的包庇，又见此刻眼下的场景，光看这些学生的表情，就能猜出个大概，他可没那么好糊弄，撑眉努眼地扫了下潮湿的地面：“哦？厕所哪来的醋。”
“这个……”梅老师看向女生们，这个他也找不好借口啊。
女生们瑟瑟发抖，这件事本来与她们无关，她们就是上个厕所，可哪里料到会引来这样的麻烦？
“咳咳，老师。醋是我带的，我的衣服脏了，想用醋洗得干净点，可没想到会给大家添麻烦，我现在就把这里打扫干净。”秦若离一人做事一人当，主动承认错误。
“又是你！”对于秦若离这个校霸，史老师可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哪怕半夜做突然被人拎起来逼问全校最捣蛋的人是谁，他也能闭着眼睛说出来。再次见到这个活宝，史老师不由眯起眼，“秦若离，这是你第几次了？听说教导主任罚你跑操场五圈，还没长记性啊！”
“五圈？”梅老师听了，很是吃惊，“这体罚是不是太重了？”
史老师一哼：“太重？我看他现在精力旺盛，生龙活虎的，就是再跑个十来圈也还能舞个狮。”他又看向那些女生，眉毛几乎拧成一团毛线球儿，她们手臂上有几道红红的伤痕，显然是方才打架时弄起的，心中更生不快，疾声厉色道：“学校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胡闹打架的吗？！现在的女生，越来越不像话，都高二了还不懂事！罚你们……”
女生们渐渐惨白了脸色。
要知道，史老师体罚内容，可不比教导主任的逊色。不然，两人也不会被学生暗地里并称为“二中双毒瘤”了。
“老师，”在一旁沉默很久的蔚念凤突然开口了，“这件事和她们没有关系，啊我之前想上厕所，不小心要摔倒，她们刚好来了，及时扶了我一把，我这才安然无恙，可是她们却擦伤了皮。”
女生们满眼愕然地转头看蔚念凤，谁都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明明是她们想找茬，可蔚念凤为什么要撒谎？
史老师早发现了这特别漂亮的女孩，可由于她一直保持安静，他也没有多说，这样文静的女孩子，不像是会撒谎的，只能去问梅老师：“她说的，是真的？”
梅老师见状，连忙点头说：“是啊，我亲眼看见的。”又在史老师耳边低语了几句。
史老师闻言，眉稍一挑，脸上乌云顿扫一片，转为晴天，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蔚念凤几眼，眼神多了几分欣赏，随后半信半疑地看了众人一眼，半晌，才说：“最好是这样。”
既然没出什么事，是误会一场，那就不会有体罚啥的了。动不动就给学生魔鬼体罚的史老师转身而去。
空气中凝滞的气息顷刻间消散，女生们松了一口气，仿佛卸掉了所有力气。刚才真是好险，若不是蔚念凤……
梅老师微笑说：“好了，虚惊一场，你们快点把现场收拾了，不然待会儿再有哪个老师上来，我可保不住你们了。”
众人如蒙大赦，说：“谢谢梅老师！”
梅老师淡笑着点头，随后上了楼。
女生们如释重负地望着楼梯口，然而，还不过一秒，头顶的天花板就有一阵破碎的声响，因年久失修的灯突然掉了下来，风声凌厉，带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威力。
“啊——”一个女生尖叫着，锐利的声音仿佛要将空气撕裂开一半。
“啪！”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掠而过，随后几个碎片砸落在地板上。那些女生惊魂未定，然后，怔怔地看着冷淡着脸的蔚念凤。
“你没事吧？”秦若离被刚才那突然的事故给吓到，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前，想检查蔚念凤的伤口。
蔚念凤一把甩开他，一脸“男女授受不亲你别乱碰我”的表情：“没事。”
秦若离看一眼地上的灯泡碎片，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是对学校连老式灯都不修险些造成意外的抠门态度不满，还是对刚才蔚念凤莽撞踢飞灯泡而担忧。
这一幕，真的太戏剧化了，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
大姐大长大了嘴巴，那模样，浑然可以塞下三两个鸡蛋：“这、这……”
回教室的路上，那三个女生纷纷感慨：“梅老师真好啊，这个时候也为我们说情，要不是他，我们今天肯定要被狠狠罚一顿了。”
“只可惜他不是班主任，如果他来带我们班，就算让我罚抄书本一百遍我也愿意！”
“我倒是觉得，那个蔚念凤更好，挺讲义气，没有供出我们。”难得沉默了许久的大姐大，突然开口。
另外两个女生脚步一顿，全都看向了大姐大。
“对哦，那个蔚念凤，我们之前还嘲讽她，她非但不计前嫌，反过来帮我们。刚才老师在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告状，可是她没有，反而帮我们找借口。啊，这么好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嗯嗯！而且听说她的身手也很好，当初帮冯一柔教训高年级的男生的可不是她！”
“哇，这么厉害，那她不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吗！我爱了爱了，好神奇，跟小说一样。”
女生们越聊越兴奋，回到教室后又跟左邻右舍讲了一遍，身边的同学都被感染，也都起劲地聊起新来转校生的丰功伟绩。
于是，傍晚小路上，总会有人津津乐道此事。
“听说了吗？蔚念凤又救人了。”
“哇哇哇！她是救世主吗，专门来搭救身边同学？”
也因此，扇山市二中的校园贴吧上，又有无数人为蔚念凤的光荣史上添加了浓厚的一笔。
秦若离看到贴吧的时候，还在课上偷偷刷手机，他看到那评论上那五花八门吹捧同桌的文字，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
情况不对，他好像脱粉了，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孤舟寒夜”是他的忠实粉，曾扬言要是每天没有给他秦校霸点十个赞，就跳楼给他看，还有这个“十里桥下”也是他的一级粉丝，发誓这辈子除了追随爱戴秦校霸以外，不再痴迷任何人。
可是，这群人仿佛将当初的说的话当放屁一样，早忘了曾经的誓言，居然狠心抛下他，改去追捧同桌了？
混蛋，说好的喜欢偶像一辈子的，你们肿么回事！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秦若离没有耐心地一手撑在桌面上，预示起身，谁知此时后门口走来一个蓬松短发的女生，穿了淡黄色的长裙，抱着一大堆零食。
瞧见诱人的包装，秦若离怎不心动？他看见那女生缓缓朝他的座位走来，那十有八九是给他的了。
“谢谢啊……”正好他肚子饿了。
秦若离刚一伸手，那女生就皱起眉，冷漠地将零食挪开，转而一脸讨好地递给了蔚念凤的面前，展开笑颜：“蔚学姐，这是我珍藏了一个月的零食，想送给你，希望能和你做个朋友。”
什么？
秦若离震惊地看向蔚念凤。
而蔚念凤却看也不看零食一眼，目光盯着正在写的作业，只说：“你自己吃吧，我不用。”
女生急了：“这怎么行呢，蔚学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我说，”秦若离用手指着，温良无害的一笑，“怎么说我也是你蔚学姐的同桌，她既然不吃，那不如给我吃吧？”
那女生猛然跳开：“流氓啊——”而后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秦若离看了半天，莫名尴尬。
这是怎么了，以前还时不时送他零食的女生，现在不讨好他，反而来巴结蔚念凤了？
在这之前，秦若离对身后一大帮小迷弟小迷妹的追捧习以为常，他在二中担任着校霸的角色，当然这个校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校霸，而是具有一定威信的小老大。他在二中的名声可谓是数一数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自打那天那个叫蔚念凤的转校生来了后，他这个风云人物的人气就有了巨大的变动。
别看他现在威风，被很多小弟拍马屁，人见人爱，车间车爆胎，可等蔚念凤一来，这群墙头草就会变个风向，全都围拢到蔚念凤那儿去了。
偏偏蔚念凤身怀瑰宝而不自知，面对这么多迷弟迷妹的仰慕和示好，每次都是一脸的不耐烦，可好像就因为她这高冷的态度，反而更让大家愈发觉得这小姑娘淡泊名利，谦虚不贪图名利，真的好好有木有！
蔚念凤是受欢迎，可秦若离却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统计了下，几乎每次去食堂都能听到90%的人在讨论蔚念凤，只有少数几个老粉会谈论他，当然其中还不乏一些吃喝玩乐的，这么一比较，他的热度简直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要脱粉的节奏！
这样下去，校霸之位不保啊，该如何是好！
“老大，形势可危啊！”连对老大粉数据不感冒的聂和都察觉到这其中微妙的变化，开始担忧起秦若离的地位，“照这情况，蔚念凤的人气会越来越大过老大你，这以后，老大你的威信该往哪里放？”
“说的也是，”秦若离道，又有些为难，“可是蔚念凤也没做错什么，她顶多就是……抢了我的活儿。”
本来他校霸的威信，基本上都是靠日积月累的做好事拼起来的，做的好事越多，威信越大，人气也越来越旺。可如果突然有那么一个人，把本该你做的事给抢着做了，占了你的人气，你的人气是不是会慢慢下跌？
可他又没办法。
“老大，还记得有句古话怎么说的吗？有朋自远方来，鞭数十，驱之别院。”傅二插话道。
一人摸摸脑袋：“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这句。”哪里怪怪的。
傅二睨了那人一眼，继续补充说：“老大，她能抢得走一时，抢不了一世，你不如多和她接触接触，在她之前就把好事做了，这样她也抢不了你的。”
还有人有不同意见：“老大，说实在的，其实咱们也不用那么拼。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积攒人气，不一定非要针对蔚念凤——除非是情势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再不济，咱们人气不行，但气人总是行的。”最后一句是极轻极轻说的。
傅二立刻一敲那人脑壳，咧嘴：“乱说什么，少说话多做事，当心把你打成狗子在地上汪汪叫。”
这一句，倒是把其他人逗笑了，那被打的男生委屈地嘟起嘴，嘀嘀咕咕，不知道嘟囔了什么。
但是秦若离重新恢复了信心，充满朝气地扬起脸对半空说：“蔚念凤，你给我等着。”
其他小弟，很配合地跟着哼哼笑。
气氛突然变了味，蜜汁诡异。
秦若离唰的板起脸，回头瞪向那几个不靠谱的人。
“老师，”三个女生互相看了对方，眼中差不多是嫌弃的情绪，一点儿也没有了开始时的团结，“她推我。”
“是她先推我的。”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
梅老师推了一下眼镜，低下头，满眼讶然：“这地上的……醋，是怎么回事？”
“呃……”秦若离咳嗽了下，勇敢地站了出来，“我不小心踢翻了。”
“哦。”梅老师抬脸，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当是什么事呢，那秦若离你把这地板拖一下，就没问题了。咦，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女生欲言又止，她们总不好说是看到蔚念凤在洗秦若离的衣服，拈酸吃醋吵起来了吧？可要说在上厕所，之前那几句推人的话，不就等同于打脸了吗。
“怎么回事？！”还不待那些女生回答，走廊上又上来一人，不苟言笑，满面肃容，头上戴着一顶看上去很假的灰黑色短发，赫然是段长史老师。那些女生乍一见到是史魔头，顿时变了脸色。
这位可是叱咤校园多年、压垮无数刺头的大魔头史老师啊，他为人最是严厉刻板，带过的学生没有一个不受到过他的调教，凡是他所带领的班级，几乎每个星期都能有一面流动红旗——因为没有一个学生敢扣分。也是在这样紧张的环境、苛刻的条件下，史老师所带的1班成绩在整个高二可是说是数一数二，与话痨老徐那可谓是大相径庭。
那些女生一看到史老师，立马怂了，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想着争辩的事？
梅老师缓和一笑：“你来了啊，这群学生在这闹着玩呢，不小心把醋打翻了，正要清理。”
史老师见惯了梅老师对学生的包庇，又见此刻眼下的场景，光看这些学生的表情，就能猜出个大概，他可没那么好糊弄，撑眉努眼地扫了下潮湿的地面：“哦？厕所哪来的醋。”
“这个……”梅老师看向女生们，这个他也找不好借口啊。
女生们瑟瑟发抖，这件事本来与她们无关，她们就是上个厕所，可哪里料到会引来这样的麻烦？
“咳咳，老师。醋是我带的，我的衣服脏了，想用醋洗得干净点，可没想到会给大家添麻烦，我现在就把这里打扫干净。”秦若离一人做事一人当，主动承认错误。
“又是你！”对于秦若离这个校霸，史老师可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哪怕半夜做突然被人拎起来逼问全校最捣蛋的人是谁，他也能闭着眼睛说出来。再次见到这个活宝，史老师不由眯起眼，“秦若离，这是你第几次了？听说教导主任罚你跑操场五圈，还没长记性啊！”
“五圈？”梅老师听了，很是吃惊，“这体罚是不是太重了？”
史老师一哼：“太重？我看他现在精力旺盛，生龙活虎的，就是再跑个十来圈也还能舞个狮。”他又看向那些女生，眉毛几乎拧成一团毛线球儿，她们手臂上有几道红红的伤痕，显然是方才打架时弄起的，心中更生不快，疾声厉色道：“学校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胡闹打架的吗？！现在的女生，越来越不像话，都高二了还不懂事！罚你们……”
女生们渐渐惨白了脸色。
要知道，史老师体罚内容，可不比教导主任的逊色。不然，两人也不会被学生暗地里并称为“二中双毒瘤”了。
“老师，”在一旁沉默很久的蔚念凤突然开口了，“这件事和她们没有关系，啊我之前想上厕所，不小心要摔倒，她们刚好来了，及时扶了我一把，我这才安然无恙，可是她们却擦伤了皮。”
女生们满眼愕然地转头看蔚念凤，谁都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明明是她们想找茬，可蔚念凤为什么要撒谎？
史老师早发现了这特别漂亮的女孩，可由于她一直保持安静，他也没有多说，这样文静的女孩子，不像是会撒谎的，只能去问梅老师：“她说的，是真的？”
梅老师见状，连忙点头说：“是啊，我亲眼看见的。”又在史老师耳边低语了几句。
史老师闻言，眉稍一挑，脸上乌云顿扫一片，转为晴天，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蔚念凤几眼，眼神多了几分欣赏，随后半信半疑地看了众人一眼，半晌，才说：“最好是这样。”
既然没出什么事，是误会一场，那就不会有体罚啥的了。动不动就给学生魔鬼体罚的史老师转身而去。
空气中凝滞的气息顷刻间消散，女生们松了一口气，仿佛卸掉了所有力气。刚才真是好险，若不是蔚念凤……
梅老师微笑说：“好了，虚惊一场，你们快点把现场收拾了，不然待会儿再有哪个老师上来，我可保不住你们了。”
众人如蒙大赦，说：“谢谢梅老师！”
梅老师淡笑着点头，随后上了楼。
女生们如释重负地望着楼梯口，然而，还不过一秒，头顶的天花板就有一阵破碎的声响，因年久失修的灯突然掉了下来，风声凌厉，带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威力。
“啊——”一个女生尖叫着，锐利的声音仿佛要将空气撕裂开一半。
“啪！”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掠而过，随后几个碎片砸落在地板上。那些女生惊魂未定，然后，怔怔地看着冷淡着脸的蔚念凤。
“你没事吧？”秦若离被刚才那突然的事故给吓到，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前，想检查蔚念凤的伤口。
蔚念凤一把甩开他，一脸“男女授受不亲你别乱碰我”的表情：“没事。”
秦若离看一眼地上的灯泡碎片，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是对学校连老式灯都不修险些造成意外的抠门态度不满，还是对刚才蔚念凤莽撞踢飞灯泡而担忧。
这一幕，真的太戏剧化了，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
大姐大长大了嘴巴，那模样，浑然可以塞下三两个鸡蛋：“这、这……”
回教室的路上，那三个女生纷纷感慨：“梅老师真好啊，这个时候也为我们说情，要不是他，我们今天肯定要被狠狠罚一顿了。”
“只可惜他不是班主任，如果他来带我们班，就算让我罚抄书本一百遍我也愿意！”
“我倒是觉得，那个蔚念凤更好，挺讲义气，没有供出我们。”难得沉默了许久的大姐大，突然开口。
另外两个女生脚步一顿，全都看向了大姐大。
“对哦，那个蔚念凤，我们之前还嘲讽她，她非但不计前嫌，反过来帮我们。刚才老师在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告状，可是她没有，反而帮我们找借口。啊，这么好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嗯嗯！而且听说她的身手也很好，当初帮冯一柔教训高年级的男生的可不是她！”
“哇，这么厉害，那她不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吗！我爱了爱了，好神奇，跟小说一样。”
女生们越聊越兴奋，回到教室后又跟左邻右舍讲了一遍，身边的同学都被感染，也都起劲地聊起新来转校生的丰功伟绩。
于是，傍晚小路上，总会有人津津乐道此事。
“听说了吗？蔚念凤又救人了。”
“哇哇哇！她是救世主吗，专门来搭救身边同学？”
也因此，扇山市二中的校园贴吧上，又有无数人为蔚念凤的光荣史上添加了浓厚的一笔。
秦若离看到贴吧的时候，还在课上偷偷刷手机，他看到那评论上那五花八门吹捧同桌的文字，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
情况不对，他好像脱粉了，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孤舟寒夜”是他的忠实粉，曾扬言要是每天没有给他秦校霸点十个赞，就跳楼给他看，还有这个“十里桥下”也是他的一级粉丝，发誓这辈子除了追随爱戴秦校霸以外，不再痴迷任何人。
可是，这群人仿佛将当初的说的话当放屁一样，早忘了曾经的誓言，居然狠心抛下他，改去追捧同桌了？
混蛋，说好的喜欢偶像一辈子的，你们肿么回事！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秦若离没有耐心地一手撑在桌面上，预示起身，谁知此时后门口走来一个蓬松短发的女生，穿了淡黄色的长裙，抱着一大堆零食。
瞧见诱人的包装，秦若离怎不心动？他看见那女生缓缓朝他的座位走来，那十有八九是给他的了。
“谢谢啊……”正好他肚子饿了。
秦若离刚一伸手，那女生就皱起眉，冷漠地将零食挪开，转而一脸讨好地递给了蔚念凤的面前，展开笑颜：“蔚学姐，这是我珍藏了一个月的零食，想送给你，希望能和你做个朋友。”
什么？
秦若离震惊地看向蔚念凤。
而蔚念凤却看也不看零食一眼，目光盯着正在写的作业，只说：“你自己吃吧，我不用。”
女生急了：“这怎么行呢，蔚学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我说，”秦若离用手指着，温良无害的一笑，“怎么说我也是你蔚学姐的同桌，她既然不吃，那不如给我吃吧？”
那女生猛然跳开：“流氓啊——”而后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秦若离看了半天，莫名尴尬。
这是怎么了，以前还时不时送他零食的女生，现在不讨好他，反而来巴结蔚念凤了？
在这之前，秦若离对身后一大帮小迷弟小迷妹的追捧习以为常，他在二中担任着校霸的角色，当然这个校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校霸，而是具有一定威信的小老大。他在二中的名声可谓是数一数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自打那天那个叫蔚念凤的转校生来了后，他这个风云人物的人气就有了巨大的变动。
别看他现在威风，被很多小弟拍马屁，人见人爱，车间车爆胎，可等蔚念凤一来，这群墙头草就会变个风向，全都围拢到蔚念凤那儿去了。
偏偏蔚念凤身怀瑰宝而不自知，面对这么多迷弟迷妹的仰慕和示好，每次都是一脸的不耐烦，可好像就因为她这高冷的态度，反而更让大家愈发觉得这小姑娘淡泊名利，谦虚不贪图名利，真的好好有木有！
蔚念凤是受欢迎，可秦若离却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统计了下，几乎每次去食堂都能听到90%的人在讨论蔚念凤，只有少数几个老粉会谈论他，当然其中还不乏一些吃喝玩乐的，这么一比较，他的热度简直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要脱粉的节奏！
这样下去，校霸之位不保啊，该如何是好！
“老大，形势可危啊！”连对老大粉数据不感冒的聂和都察觉到这其中微妙的变化，开始担忧起秦若离的地位，“照这情况，蔚念凤的人气会越来越大过老大你，这以后，老大你的威信该往哪里放？”
“说的也是，”秦若离道，又有些为难，“可是蔚念凤也没做错什么，她顶多就是……抢了我的活儿。”
本来他校霸的威信，基本上都是靠日积月累的做好事拼起来的，做的好事越多，威信越大，人气也越来越旺。可如果突然有那么一个人，把本该你做的事给抢着做了，占了你的人气，你的人气是不是会慢慢下跌？
可他又没办法。
“老大，还记得有句古话怎么说的吗？有朋自远方来，鞭数十，驱之别院。”傅二插话道。
一人摸摸脑袋：“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这句。”哪里怪怪的。
傅二睨了那人一眼，继续补充说：“老大，她能抢得走一时，抢不了一世，你不如多和她接触接触，在她之前就把好事做了，这样她也抢不了你的。”
还有人有不同意见：“老大，说实在的，其实咱们也不用那么拼。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积攒人气，不一定非要针对蔚念凤——除非是情势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再不济，咱们人气不行，但气人总是行的。”最后一句是极轻极轻说的。
傅二立刻一敲那人脑壳，咧嘴：“乱说什么，少说话多做事，当心把你打成狗子在地上汪汪叫。”
这一句，倒是把其他人逗笑了，那被打的男生委屈地嘟起嘴，嘀嘀咕咕，不知道嘟囔了什么。
但是秦若离重新恢复了信心，充满朝气地扬起脸对半空说：“蔚念凤，你给我等着。”
其他小弟，很配合地跟着哼哼笑。
气氛突然变了味，蜜汁诡异。
秦若离唰的板起脸，回头瞪向那几个不靠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