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线勾引
他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哪里让她生气了，后来陈思凡也没有再联系过他，他回了北京，年底事务繁杂，除了偶尔再朋友圈能够看到陈思凡更新的一些动态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音讯。于是从几天一更的朋友圈可以知道，陈思凡回了老家，三天两头见朋友，偶尔会和爸妈拌嘴然后在朋友圈发牢骚，这些琐碎日常让他在工作中得以喘息。和王小姐的约会在继续，甚至更加频繁，公司上下默认他们是在一起了，连老板也在八卦，他不置可否，通过王小姐的关系在年底拿下开春的几个大项目，公司年会也带上了王小姐做女伴，见了董事局的人，听闻老板有西班牙的调令，还在商酌之中，如果消息确实，那很有可能明年夏天的时候他的事业能再上一层楼，兴起应酬多喝了两杯酒，自然而然由王小姐载回她的家，第二天一早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关系就算这样确定下来了。
和工作上的精明干练一样，王小姐一边为他做早餐，一边用话头探着春节见他的父母，双方的家庭其实都已经在几次约会中盘问清楚了，他隔着玄关看在厨房忙活的王小姐，北京户口，硕士学历，国企工作，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所以他点头说年后父母来北京，大家可以见见面，王小姐从背后搂住他，看得出来她很想结婚，刚好他也是。但是后来过夜的邀约被他掐灭在加班和应酬中了，王小姐是懂事的独立的女人，没有说太多。过年回家的前一天王小姐来他的公寓看她，帮他清点行李，顺便带上她为他置办的一些年货
“带给叔叔阿姨的，一点小心意。”
明确的示好他没有办法拒绝，程式化的把王小姐抱进怀里，然后亲吻，脱衣解带，上床，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从始至终都清醒。第二天开车回郑州，高架上堵得死死的，十一点和王小姐说晚安，到午夜两点半高速公路上仍是一片红灯，据说前面出了意外，是什么意外没人能说得清楚，他下车靠在护栏上和几个男人一起抽烟，无聊的拿出手机刷朋友圈，陈思凡发了一段小视频，她和朋友在酒吧蹦迪，卡座里几个男男女女喝倒在一块表情肆意夸张，配音是爆炸的音乐和陈思凡欢脱响亮的笑声，看得他一阵心烦，索性摁掉手机。这是一种没有来的委屈和嫉妒，凭什么他要在堵得水泄不通的高速上无聊的吹冷风，而她却在酒吧潇洒快活？这么久了，她那么多可以大把挥霍的时间，难道就没有匀出一点时间来想他吗？没有一点…挂念他吗？
想到王小姐，王小姐是个好女人，他有点内疚，想和她结婚，但是对她实在提不起兴趣，甚至是在床榻之上，陈思凡那样缺心少肺的女人对他而言才是毒药。回到车里又把那条朋友圈看了好几遍，陈思凡的笑声就存在脑子里了，在堵车的过程中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又温习了一遍，消耗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鬼使神差拨通了陈思凡的电话响了两声之后没有人接仓皇挂掉，于是一连整个年假，他都在等陈思凡回电话，可是并没有。
年后第一天上班老板发了个红包，他添了一点钱在商场让店员帮忙选了个包送给王小姐，王小姐开心得很，约他去看艺术展，要买一幅画送她新上任的老总。张奇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见到陈思凡的，她头发梳得顺顺的，穿牛角扣大衣和运动鞋，低眉顺眼的跟在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后面。他远远的看见，料想那个老头儿就是常常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导师，她扮巧卖乖做得可真漂亮，手指头已经无聊到来回拨弄大衣上的纽扣，脸上却依旧一脸乖巧，导师和人说完话了转过身来，就伸出手去扶着老人家。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张奇心虚的避开了，再对上她眼睛的时候，王小姐的手腕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的问他眼前的画，他从陈思凡的眼睛里读出了蔑视。
陈思凡的画最贵的那一幅画的是骑虎吹笛的山鬼，卖两万九，比他送王小姐的Prada包包还便宜七百块，可是无人问津。王小姐包了一张风景画匆匆往公司去了，他说再逛逛，可是再也没见着陈思凡了，和策展的工作人员聊一聊，才知道陈思凡是大师的弟子，这间画廊的老板想要签下这名新秀力捧，这场展是陈思凡作品的首秀。可见陈思凡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花架子，至少由导师对她的宠爱可见一般，作品首秀特地过来给自己的小徒弟捧场。张奇买下了那张画，希望能够由作者亲自送上门，策展人眼神暧昧，挥挥手说知音难觅，伯乐难求，应该的。
五天后的周末，陈思凡哼哧哼哧指挥画廊的人把两米的画搬上张奇家的门，事实上两居室的空间没有一面空闲的墙可以放下，陈思凡就斜倚在门边冷冷的看张奇处置这张画，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在长沙发的椅背上固定住。画廊的人陆续走了，陈思凡还倚在门边，眼神依旧冷漠，盯着他放在茶几上的乐高，那是她扔在酒店垃圾桶的那个，现在已经被拼成了一个庄园。
“你不走吗？”
“我走了，你这两万块不是白花了。”
她走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态度嚣张
“你有没有想我？”
“你呢？”
“我没有，要不是你一掷千金，都快把你忘了。”她踮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问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说不想你会生气吗？”他也投桃报李似的环住她的腰。
“会，我会扭头就走。”简直过分嚣张了，可他真是爱死面前这个人了。
“想你，每天都想你。”低头想要含住她的嘴唇，陈思凡躲开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右半边耳朵嗡嗡作响，张奇松开她的腰，退后两步，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面目，日头已经沉下去了，客厅没有开灯，昏昏沉沉的北京蓄养夜的野兽，筑在钢筋水泥的血与骨里，咆哮着露出獠牙。一阵耳鸣之后，他扑向眼前的女孩。
<五>
他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哪里让她生气了，后来陈思凡也没有再联系过他，他回了北京，年底事务繁杂，除了偶尔再朋友圈能够看到陈思凡更新的一些动态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音讯。于是从几天一更的朋友圈可以知道，陈思凡回了老家，三天两头见朋友，偶尔会和爸妈拌嘴然后在朋友圈发牢骚，这些琐碎日常让他在工作中得以喘息。和王小姐的约会在继续，甚至更加频繁，公司上下默认他们是在一起了，连老板也在八卦，他不置可否，通过王小姐的关系在年底拿下开春的几个大项目，公司年会也带上了王小姐做女伴，见了董事局的人，听闻老板有西班牙的调令，还在商酌之中，如果消息确实，那很有可能明年夏天的时候他的事业能再上一层楼，兴起应酬多喝了两杯酒，自然而然由王小姐载回她的家，第二天一早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关系就算这样确定下来了。
和工作上的精明干练一样，王小姐一边为他做早餐，一边用话头探着春节见他的父母，双方的家庭其实都已经在几次约会中盘问清楚了，他隔着玄关看在厨房忙活的王小姐，北京户口，硕士学历，国企工作，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所以他点头说年后父母来北京，大家可以见见面，王小姐从背后搂住他，看得出来她很想结婚，刚好他也是。但是后来过夜的邀约被他掐灭在加班和应酬中了，王小姐是懂事的独立的女人，没有说太多。过年回家的前一天王小姐来他的公寓看她，帮他清点行李，顺便带上她为他置办的一些年货
“带给叔叔阿姨的，一点小心意。”
明确的示好他没有办法拒绝，程式化的把王小姐抱进怀里，然后亲吻，脱衣解带，上床，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从始至终都清醒。第二天开车回郑州，高架上堵得死死的，十一点和王小姐说晚安，到午夜两点半高速公路上仍是一片红灯，据说前面出了意外，是什么意外没人能说得清楚，他下车靠在护栏上和几个男人一起抽烟，无聊的拿出手机刷朋友圈，陈思凡发了一段小视频，她和朋友在酒吧蹦迪，卡座里几个男男女女喝倒在一块表情肆意夸张，配音是爆炸的音乐和陈思凡欢脱响亮的笑声，看得他一阵心烦，索性摁掉手机。这是一种没有来的委屈和嫉妒，凭什么他要在堵得水泄不通的高速上无聊的吹冷风，而她却在酒吧潇洒快活？这么久了，她那么多可以大把挥霍的时间，难道就没有匀出一点时间来想他吗？没有一点…挂念他吗？
想到王小姐，王小姐是个好女人，他有点内疚，想和她结婚，但是对她实在提不起兴趣，甚至是在床榻之上，陈思凡那样缺心少肺的女人对他而言才是毒药。回到车里又把那条朋友圈看了好几遍，陈思凡的笑声就存在脑子里了，在堵车的过程中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又温习了一遍，消耗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鬼使神差拨通了陈思凡的电话响了两声之后没有人接仓皇挂掉，于是一连整个年假，他都在等陈思凡回电话，可是并没有。
年后第一天上班老板发了个好大的红包，他去商场让店员帮忙选了个包送给王小姐，王小姐开心得很，约他去看艺术展，要买一幅画送她新上任的老总。张奇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见到陈思凡的，她头发梳得顺顺的，穿牛角扣大衣和运动鞋，低眉顺眼的跟在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后面。他远远的看见，料想那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就是常常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老师，她扮巧卖乖做得可真漂亮，手指头已经无聊到来回拨弄大衣上的纽扣，脸上却依旧一脸乖巧，导师和人说完话了转过身来，就伸出手去扶着老人家。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张奇心虚的避开了，再对上她眼睛的时候，王小姐的手腕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的问他眼前的画，他从陈思凡的眼睛里读出了蔑视。
陈思凡的画最贵的那一幅画的是骑虎吹笛的山鬼，卖六万九，比他送王小姐的包包便宜不少，可是无人问津。王小姐包了一张风景画匆匆往公司去了，他说再逛逛，可是再也没见着陈思凡了，和策展的工作人员聊一聊，才知道陈思凡老师在国内算是小有名气，这间画廊的老板想要签下这名新秀力捧，这场展是陈思凡作品的首秀。可见陈思凡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花架子，至少由导师对她的宠爱可见一般，作品首秀特地过来给自己的小徒弟捧场。张奇买下了那张画，希望能够由作者亲自送上门，策展人眼神暧昧，挥挥手说知音难觅，伯乐难求，应该的。
五天后的周末，陈思凡哼哧哼哧指挥画廊的人把画搬上张奇家的门，事实上两居室的空间没有一面空闲的墙可以放下，陈思凡就斜倚在门边冷冷的看张奇处置这张画，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在长沙发的椅背上固定住。画廊的人陆续走了，陈思凡还倚在门边，眼神依旧冷漠，盯着他放在茶几上的乐高，那是她扔在酒店垃圾桶的那个，现在已经被拼成了一个庄园。
“你不走吗？”
“我走了，你这两万九不是白花了。”
她走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态度嚣张
“你有没有想我？”
“你呢？”
“我没有，要不是你一掷千金，都快把你忘了。”她踮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问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说不想你会生气吗？”他也投桃报李似的环住她的腰。
“会，我会扭头就走。”简直过分嚣张了，可他真是爱死面前这个人了。
“想你，每天都想你。”低头想要含住她的嘴唇，陈思凡躲开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右半边耳朵嗡嗡作响，张奇松开她的腰，退后两步，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面目，日头已经沉下去了，客厅没有开灯，昏昏沉沉的北京蓄养夜的野兽，筑在钢筋水泥的血与骨里，咆哮着露出獠牙。一阵耳鸣之后，他扑向眼前的女孩。
和工作上的精明干练一样，王小姐一边为他做早餐，一边用话头探着春节见他的父母，双方的家庭其实都已经在几次约会中盘问清楚了，他隔着玄关看在厨房忙活的王小姐，北京户口，硕士学历，国企工作，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所以他点头说年后父母来北京，大家可以见见面，王小姐从背后搂住他，看得出来她很想结婚，刚好他也是。但是后来过夜的邀约被他掐灭在加班和应酬中了，王小姐是懂事的独立的女人，没有说太多。过年回家的前一天王小姐来他的公寓看她，帮他清点行李，顺便带上她为他置办的一些年货
“带给叔叔阿姨的，一点小心意。”
明确的示好他没有办法拒绝，程式化的把王小姐抱进怀里，然后亲吻，脱衣解带，上床，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从始至终都清醒。第二天开车回郑州，高架上堵得死死的，十一点和王小姐说晚安，到午夜两点半高速公路上仍是一片红灯，据说前面出了意外，是什么意外没人能说得清楚，他下车靠在护栏上和几个男人一起抽烟，无聊的拿出手机刷朋友圈，陈思凡发了一段小视频，她和朋友在酒吧蹦迪，卡座里几个男男女女喝倒在一块表情肆意夸张，配音是爆炸的音乐和陈思凡欢脱响亮的笑声，看得他一阵心烦，索性摁掉手机。这是一种没有来的委屈和嫉妒，凭什么他要在堵得水泄不通的高速上无聊的吹冷风，而她却在酒吧潇洒快活？这么久了，她那么多可以大把挥霍的时间，难道就没有匀出一点时间来想他吗？没有一点…挂念他吗？
想到王小姐，王小姐是个好女人，他有点内疚，想和她结婚，但是对她实在提不起兴趣，甚至是在床榻之上，陈思凡那样缺心少肺的女人对他而言才是毒药。回到车里又把那条朋友圈看了好几遍，陈思凡的笑声就存在脑子里了，在堵车的过程中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又温习了一遍，消耗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鬼使神差拨通了陈思凡的电话响了两声之后没有人接仓皇挂掉，于是一连整个年假，他都在等陈思凡回电话，可是并没有。
年后第一天上班老板发了个红包，他添了一点钱在商场让店员帮忙选了个包送给王小姐，王小姐开心得很，约他去看艺术展，要买一幅画送她新上任的老总。张奇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见到陈思凡的，她头发梳得顺顺的，穿牛角扣大衣和运动鞋，低眉顺眼的跟在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后面。他远远的看见，料想那个老头儿就是常常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导师，她扮巧卖乖做得可真漂亮，手指头已经无聊到来回拨弄大衣上的纽扣，脸上却依旧一脸乖巧，导师和人说完话了转过身来，就伸出手去扶着老人家。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张奇心虚的避开了，再对上她眼睛的时候，王小姐的手腕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的问他眼前的画，他从陈思凡的眼睛里读出了蔑视。
陈思凡的画最贵的那一幅画的是骑虎吹笛的山鬼，卖两万九，比他送王小姐的Prada包包还便宜七百块，可是无人问津。王小姐包了一张风景画匆匆往公司去了，他说再逛逛，可是再也没见着陈思凡了，和策展的工作人员聊一聊，才知道陈思凡是大师的弟子，这间画廊的老板想要签下这名新秀力捧，这场展是陈思凡作品的首秀。可见陈思凡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花架子，至少由导师对她的宠爱可见一般，作品首秀特地过来给自己的小徒弟捧场。张奇买下了那张画，希望能够由作者亲自送上门，策展人眼神暧昧，挥挥手说知音难觅，伯乐难求，应该的。
五天后的周末，陈思凡哼哧哼哧指挥画廊的人把两米的画搬上张奇家的门，事实上两居室的空间没有一面空闲的墙可以放下，陈思凡就斜倚在门边冷冷的看张奇处置这张画，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在长沙发的椅背上固定住。画廊的人陆续走了，陈思凡还倚在门边，眼神依旧冷漠，盯着他放在茶几上的乐高，那是她扔在酒店垃圾桶的那个，现在已经被拼成了一个庄园。
“你不走吗？”
“我走了，你这两万块不是白花了。”
她走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态度嚣张
“你有没有想我？”
“你呢？”
“我没有，要不是你一掷千金，都快把你忘了。”她踮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问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说不想你会生气吗？”他也投桃报李似的环住她的腰。
“会，我会扭头就走。”简直过分嚣张了，可他真是爱死面前这个人了。
“想你，每天都想你。”低头想要含住她的嘴唇，陈思凡躲开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右半边耳朵嗡嗡作响，张奇松开她的腰，退后两步，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面目，日头已经沉下去了，客厅没有开灯，昏昏沉沉的北京蓄养夜的野兽，筑在钢筋水泥的血与骨里，咆哮着露出獠牙。一阵耳鸣之后，他扑向眼前的女孩。
<五>
他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哪里让她生气了，后来陈思凡也没有再联系过他，他回了北京，年底事务繁杂，除了偶尔再朋友圈能够看到陈思凡更新的一些动态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音讯。于是从几天一更的朋友圈可以知道，陈思凡回了老家，三天两头见朋友，偶尔会和爸妈拌嘴然后在朋友圈发牢骚，这些琐碎日常让他在工作中得以喘息。和王小姐的约会在继续，甚至更加频繁，公司上下默认他们是在一起了，连老板也在八卦，他不置可否，通过王小姐的关系在年底拿下开春的几个大项目，公司年会也带上了王小姐做女伴，见了董事局的人，听闻老板有西班牙的调令，还在商酌之中，如果消息确实，那很有可能明年夏天的时候他的事业能再上一层楼，兴起应酬多喝了两杯酒，自然而然由王小姐载回她的家，第二天一早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关系就算这样确定下来了。
和工作上的精明干练一样，王小姐一边为他做早餐，一边用话头探着春节见他的父母，双方的家庭其实都已经在几次约会中盘问清楚了，他隔着玄关看在厨房忙活的王小姐，北京户口，硕士学历，国企工作，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所以他点头说年后父母来北京，大家可以见见面，王小姐从背后搂住他，看得出来她很想结婚，刚好他也是。但是后来过夜的邀约被他掐灭在加班和应酬中了，王小姐是懂事的独立的女人，没有说太多。过年回家的前一天王小姐来他的公寓看她，帮他清点行李，顺便带上她为他置办的一些年货
“带给叔叔阿姨的，一点小心意。”
明确的示好他没有办法拒绝，程式化的把王小姐抱进怀里，然后亲吻，脱衣解带，上床，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从始至终都清醒。第二天开车回郑州，高架上堵得死死的，十一点和王小姐说晚安，到午夜两点半高速公路上仍是一片红灯，据说前面出了意外，是什么意外没人能说得清楚，他下车靠在护栏上和几个男人一起抽烟，无聊的拿出手机刷朋友圈，陈思凡发了一段小视频，她和朋友在酒吧蹦迪，卡座里几个男男女女喝倒在一块表情肆意夸张，配音是爆炸的音乐和陈思凡欢脱响亮的笑声，看得他一阵心烦，索性摁掉手机。这是一种没有来的委屈和嫉妒，凭什么他要在堵得水泄不通的高速上无聊的吹冷风，而她却在酒吧潇洒快活？这么久了，她那么多可以大把挥霍的时间，难道就没有匀出一点时间来想他吗？没有一点…挂念他吗？
想到王小姐，王小姐是个好女人，他有点内疚，想和她结婚，但是对她实在提不起兴趣，甚至是在床榻之上，陈思凡那样缺心少肺的女人对他而言才是毒药。回到车里又把那条朋友圈看了好几遍，陈思凡的笑声就存在脑子里了，在堵车的过程中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又温习了一遍，消耗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鬼使神差拨通了陈思凡的电话响了两声之后没有人接仓皇挂掉，于是一连整个年假，他都在等陈思凡回电话，可是并没有。
年后第一天上班老板发了个好大的红包，他去商场让店员帮忙选了个包送给王小姐，王小姐开心得很，约他去看艺术展，要买一幅画送她新上任的老总。张奇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见到陈思凡的，她头发梳得顺顺的，穿牛角扣大衣和运动鞋，低眉顺眼的跟在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后面。他远远的看见，料想那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就是常常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老师，她扮巧卖乖做得可真漂亮，手指头已经无聊到来回拨弄大衣上的纽扣，脸上却依旧一脸乖巧，导师和人说完话了转过身来，就伸出手去扶着老人家。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张奇心虚的避开了，再对上她眼睛的时候，王小姐的手腕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的问他眼前的画，他从陈思凡的眼睛里读出了蔑视。
陈思凡的画最贵的那一幅画的是骑虎吹笛的山鬼，卖六万九，比他送王小姐的包包便宜不少，可是无人问津。王小姐包了一张风景画匆匆往公司去了，他说再逛逛，可是再也没见着陈思凡了，和策展的工作人员聊一聊，才知道陈思凡老师在国内算是小有名气，这间画廊的老板想要签下这名新秀力捧，这场展是陈思凡作品的首秀。可见陈思凡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花架子，至少由导师对她的宠爱可见一般，作品首秀特地过来给自己的小徒弟捧场。张奇买下了那张画，希望能够由作者亲自送上门，策展人眼神暧昧，挥挥手说知音难觅，伯乐难求，应该的。
五天后的周末，陈思凡哼哧哼哧指挥画廊的人把画搬上张奇家的门，事实上两居室的空间没有一面空闲的墙可以放下，陈思凡就斜倚在门边冷冷的看张奇处置这张画，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在长沙发的椅背上固定住。画廊的人陆续走了，陈思凡还倚在门边，眼神依旧冷漠，盯着他放在茶几上的乐高，那是她扔在酒店垃圾桶的那个，现在已经被拼成了一个庄园。
“你不走吗？”
“我走了，你这两万九不是白花了。”
她走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态度嚣张
“你有没有想我？”
“你呢？”
“我没有，要不是你一掷千金，都快把你忘了。”她踮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问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说不想你会生气吗？”他也投桃报李似的环住她的腰。
“会，我会扭头就走。”简直过分嚣张了，可他真是爱死面前这个人了。
“想你，每天都想你。”低头想要含住她的嘴唇，陈思凡躲开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右半边耳朵嗡嗡作响，张奇松开她的腰，退后两步，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面目，日头已经沉下去了，客厅没有开灯，昏昏沉沉的北京蓄养夜的野兽，筑在钢筋水泥的血与骨里，咆哮着露出獠牙。一阵耳鸣之后，他扑向眼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