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
日暮西沉，炎热依然持续，沥青地面不停有热浪翻滚蒸腾，炙烤着所有行人。
流云彩才出宿舍楼不过五分钟，额间已经布上一层密汗，双肩包仅有一边搭在肩上，肩膀处的衬衫已经汗湿。
她摘下书包，脱掉外面的衬衫，露出里面的小吊带。
漂亮的肩颈顺着她拨开的头发露出，她将衬衫搭在背包上，拎着包继续往学校门口走。
刚走了两步，抬眼看到和同学打完篮球回来的姜锦杉，他身上穿着球服，发带箍住的头发带着汗湿的痕迹，人群当中，他们四目相对。
流云彩暗叫一句倒霉。
她很快移开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但姜锦杉迎面而来，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去哪？”
流云彩不说话，只埋头绕路，被姜锦杉抓住了胳膊才烦躁厉色“啧”了一声。
姜锦杉松开她，打量她提着的背包，判断里面的分量，“这么晚了，你晚上不回来？”
“和你有关系吗？”流云彩语气不善，没有丝毫耐心。
“你穿成这样，又是晚上离校，我怎么放心？”
和姜锦杉一起的同学都走了，路上只剩他们两个人，虽然是单方面拉扯，却也是谁都不让谁。
流云彩微微仰头看他，眼神冰冷严肃。“你放不放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姜少爷，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早在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她是做好准备迎接新的生活，却没想到姜锦杉阴魂不散，竟然跟着一起来了B大，当着狗皮膏药，怎么都撵不走。
“彩儿。”姜锦杉垂眸，语气放缓，带着讨好，“我是担心你，我不问你去做什么，至少让我送你，可以吗？”
四个月前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流云彩从小一起长大，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都在一起，竟然会在他完全没有想过的时候，变成这样。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流云彩没回答，突然看向他身后，讥笑起来：“我看你还有事要忙，就不劳烦你送了。”
“再见。别碰我！”流云彩路过他身边，见他还想拉自己，忍不住警告他。
路过程怜时，程怜还对她笑，流云彩觉得恶心，根本不想理她。
程怜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吗，径直朝姜锦杉走去，“锦杉，一起吃晚饭吧。”
姜锦杉视线越过她，只能看到流云彩头也不回的背影，还有飞快的脚步。
她到底是去见谁？
“锦杉？”程怜歪头，挡住他的视线，笑容甜美，声音软糯。“走啦。”
流云彩在校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吹上车内的空调，心才慢慢沉静下来，刚才两个晦气的人也被她抛诸脑后。
到达酒店后流云彩熟练办理入住，去了自己每周固定要住的房间。
她没有急着躺下，而是将东西放在一边，走去窗前看向不远处的一家医院。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这家医院的灯光不如其他医院亮，却也是藏着树叶林中的一抹光亮。
四个月前，她的好朋友林鹿初在高考结束之后发生意外，险些丧命，之后决定入院进行系统治疗。她也是在开学之后才知道林鹿初在这家医院。
开学之后，她每周都会来这里度过周末。
而这一次，和之前的心情都不一样。
之前她没有申请到探视资格，只能站在这个窗前，拿着望远镜，看看被放出来集体活动，晒太阳时的林鹿初。如果碰上下雨就没那么幸运了，室内活动她什么都看不到，好在开学至今的周末，只下过一次雨。
这次有了探视的机会，医院告诉她周末两天都能进入医院 ，和林鹿初聊半小时的天。
从收到医院的回复开始，她就完全迫不及待，看着夜色中的医院灯光，她只觉心潮澎湃。
探视的时间是下午，但流云彩还是起了大早，餐具刚被收走，她就拿出望远镜坐到窗边，观察着医院里的一举一动。
等上午的活动时间结束，趁着他们午睡的时间，流云彩才步行往医院去。
酒店离医院很近，走路不到二十分钟，进医院的这条路四周都是树木绿植，也让这段路没有这么热。
她走走停停，拍下周围有趣的景观，快半个小时才走到入口，门卫大叔将她拦下，让她登记。
流云彩接过登记表，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信息。
在她之前还有一个男生，登记自己的信息之后安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等着门卫放行。
流云彩在他身旁坐下，看到他紧闭的双眼，长长的头发微卷，懒散搭在额前，头歪向一边，露出漂亮紧绷的下颌线。
进入的门忽然被人拉开，男生霎时睁开眼，流云彩也望过去。
医生在怀中的平板上划拉一下，抬头问道：“谁是钟离生？”
“我。”钟离生嗓音慵懒，浅浅举起手。
“你跟我来。”
医生很快把钟离生带走，流云彩还要继续等待来带走她的医生。
钟离生，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声音也有点耳熟……
“流云彩？”
“嗯！我是。”流云彩回过神来，急忙回答。
“跟我来吧。”
流云彩跟着医生往里走，越发阴冷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哆嗦，明明烈日当头，这里边居然这么冷。
“第一次来的都会觉得这里特冷，我们习惯之后就不觉得了。”
“医生，我能问一下，到这里的病人，要多久才能出院吗？”
医生笑笑，透着机械麻木。“这难说，有几个月就走了的，也有十几年都没走的，说不好。”
“那你们在这里会害怕吗？”流云彩并非歧视，但她走进来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不适，她很难想林鹿初在这里该怎么度过。
“其实大多数时候这里就像一个幼儿园，只有个别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有些棘手。”
两个人一问一答，很快到了指定的地方，林鹿初已经等在那里，旁边还有位护士小姐。
医生让流云彩过去之前，伸手把流云彩头上的发卡摘下来。“她的情况还算稳定，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麻烦你取下你身上的有可能的危险物品。”
等确认完全安全之后，流云彩才跑向林鹿初，蹦蹦跳跳和林鹿初抱到一起。
林鹿初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颊的肉还是没能长出来，仍旧瘦弱得不成样子。没有染发之后，她的头发变作姜红，衬得她越发白皙起来。
“你在这里，会害怕吗？”流云彩帮她把耳侧的头发别到耳后，又轻轻捏捏她的耳垂。
林鹿初眯着眼睛笑，“不会呀，这里很好玩。”
说完她靠近流云彩耳边，小声道：“就是药太苦啦，睡觉之前吃了药，做梦的时候都被苦醒。”
流云彩抿唇，慢慢也笑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软糖，“我问过医生了，你可以吃，但你要咬开，不能直接吞。”
林鹿初接过糖时眼里都冒着光。
糖纸撕开时发出窸窣声，林鹿初满意地咀嚼着糖果的甜腻，“下次你来的时候要带那种糖，好吗？”
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像个小孩，仿佛在和大人说‘下一次我们买那个可以吗？‘。
流云彩知道她说的是哪种糖，她来之前也犹豫过，最终也还是没有选，只能答应林鹿初下次给她带。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林鹿初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连草地缝隙里路过的蚂蚁都要给流云彩介绍。
林鹿初兴奋沉浸，流云彩也乐在其中，时间一眨眼就过去，林鹿初要被带回房间。她乖乖跟着护士走，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和流云彩挥手告别。
流云彩倏地红了眼眶。
离开医院时她还有点魂不守舍，下坡路踩到石子崴了脚，险些摔进路旁的沟里。
好在有人及时拉住她，才叫她没有遇到更恐怖的事情。
“谢谢。”流云彩惊魂未定，头发凌乱糊在脸上，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
流云彩正要推开对方，一道略带耳熟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我看你好像崴脚了，需要帮忙吗？”
她猛地抬起头，撞上他的下巴，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松开流云彩，转而捂住自己的下巴。
流云彩连他的脸都还来不及看清，就感觉自己脚下不稳往后倒去，身后是什么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惊慌之下瞪大了眼睛。
钟离生伸手去拉她，自己也没站稳，和流云彩一同滚进沟里。
腐烂的树叶混合着潮湿泥土的味道席卷而来，充斥着两人的所有感官，流云彩艰难睁开眼，看到垫在自己身下的钟离生。
他冷着脸，压低眉心盯着她，下巴还泛着红，虽然没说话，但那双黝黑的眼睛却仿佛有一万句脏话。
“对不起啊……”流云彩龇着牙起声，脸上刻着’丢脸‘二字，非常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她，结果又是撞到下巴又是摔到沟里。
流云彩站起来，拍打衣服上沾到的泥土，脚踝隐隐作痛，虽然能维持站立，但如果受力，就会觉得钻心疼。
她看了眼旁边也爬了起来的钟离生，白色T恤上沾染了大片的乌黑泥土，看起来惨不忍睹。
“咱们今天还真是有点倒霉。”
钟离生不看她，拍着泥土的动作突然停下，看向她身后。
“还有更倒霉的。”
流云彩才出宿舍楼不过五分钟，额间已经布上一层密汗，双肩包仅有一边搭在肩上，肩膀处的衬衫已经汗湿。
她摘下书包，脱掉外面的衬衫，露出里面的小吊带。
漂亮的肩颈顺着她拨开的头发露出，她将衬衫搭在背包上，拎着包继续往学校门口走。
刚走了两步，抬眼看到和同学打完篮球回来的姜锦杉，他身上穿着球服，发带箍住的头发带着汗湿的痕迹，人群当中，他们四目相对。
流云彩暗叫一句倒霉。
她很快移开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但姜锦杉迎面而来，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去哪？”
流云彩不说话，只埋头绕路，被姜锦杉抓住了胳膊才烦躁厉色“啧”了一声。
姜锦杉松开她，打量她提着的背包，判断里面的分量，“这么晚了，你晚上不回来？”
“和你有关系吗？”流云彩语气不善，没有丝毫耐心。
“你穿成这样，又是晚上离校，我怎么放心？”
和姜锦杉一起的同学都走了，路上只剩他们两个人，虽然是单方面拉扯，却也是谁都不让谁。
流云彩微微仰头看他，眼神冰冷严肃。“你放不放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姜少爷，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早在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她是做好准备迎接新的生活，却没想到姜锦杉阴魂不散，竟然跟着一起来了B大，当着狗皮膏药，怎么都撵不走。
“彩儿。”姜锦杉垂眸，语气放缓，带着讨好，“我是担心你，我不问你去做什么，至少让我送你，可以吗？”
四个月前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流云彩从小一起长大，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都在一起，竟然会在他完全没有想过的时候，变成这样。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流云彩没回答，突然看向他身后，讥笑起来：“我看你还有事要忙，就不劳烦你送了。”
“再见。别碰我！”流云彩路过他身边，见他还想拉自己，忍不住警告他。
路过程怜时，程怜还对她笑，流云彩觉得恶心，根本不想理她。
程怜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吗，径直朝姜锦杉走去，“锦杉，一起吃晚饭吧。”
姜锦杉视线越过她，只能看到流云彩头也不回的背影，还有飞快的脚步。
她到底是去见谁？
“锦杉？”程怜歪头，挡住他的视线，笑容甜美，声音软糯。“走啦。”
流云彩在校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吹上车内的空调，心才慢慢沉静下来，刚才两个晦气的人也被她抛诸脑后。
到达酒店后流云彩熟练办理入住，去了自己每周固定要住的房间。
她没有急着躺下，而是将东西放在一边，走去窗前看向不远处的一家医院。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这家医院的灯光不如其他医院亮，却也是藏着树叶林中的一抹光亮。
四个月前，她的好朋友林鹿初在高考结束之后发生意外，险些丧命，之后决定入院进行系统治疗。她也是在开学之后才知道林鹿初在这家医院。
开学之后，她每周都会来这里度过周末。
而这一次，和之前的心情都不一样。
之前她没有申请到探视资格，只能站在这个窗前，拿着望远镜，看看被放出来集体活动，晒太阳时的林鹿初。如果碰上下雨就没那么幸运了，室内活动她什么都看不到，好在开学至今的周末，只下过一次雨。
这次有了探视的机会，医院告诉她周末两天都能进入医院 ，和林鹿初聊半小时的天。
从收到医院的回复开始，她就完全迫不及待，看着夜色中的医院灯光，她只觉心潮澎湃。
探视的时间是下午，但流云彩还是起了大早，餐具刚被收走，她就拿出望远镜坐到窗边，观察着医院里的一举一动。
等上午的活动时间结束，趁着他们午睡的时间，流云彩才步行往医院去。
酒店离医院很近，走路不到二十分钟，进医院的这条路四周都是树木绿植，也让这段路没有这么热。
她走走停停，拍下周围有趣的景观，快半个小时才走到入口，门卫大叔将她拦下，让她登记。
流云彩接过登记表，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信息。
在她之前还有一个男生，登记自己的信息之后安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等着门卫放行。
流云彩在他身旁坐下，看到他紧闭的双眼，长长的头发微卷，懒散搭在额前，头歪向一边，露出漂亮紧绷的下颌线。
进入的门忽然被人拉开，男生霎时睁开眼，流云彩也望过去。
医生在怀中的平板上划拉一下，抬头问道：“谁是钟离生？”
“我。”钟离生嗓音慵懒，浅浅举起手。
“你跟我来。”
医生很快把钟离生带走，流云彩还要继续等待来带走她的医生。
钟离生，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声音也有点耳熟……
“流云彩？”
“嗯！我是。”流云彩回过神来，急忙回答。
“跟我来吧。”
流云彩跟着医生往里走，越发阴冷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哆嗦，明明烈日当头，这里边居然这么冷。
“第一次来的都会觉得这里特冷，我们习惯之后就不觉得了。”
“医生，我能问一下，到这里的病人，要多久才能出院吗？”
医生笑笑，透着机械麻木。“这难说，有几个月就走了的，也有十几年都没走的，说不好。”
“那你们在这里会害怕吗？”流云彩并非歧视，但她走进来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不适，她很难想林鹿初在这里该怎么度过。
“其实大多数时候这里就像一个幼儿园，只有个别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有些棘手。”
两个人一问一答，很快到了指定的地方，林鹿初已经等在那里，旁边还有位护士小姐。
医生让流云彩过去之前，伸手把流云彩头上的发卡摘下来。“她的情况还算稳定，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麻烦你取下你身上的有可能的危险物品。”
等确认完全安全之后，流云彩才跑向林鹿初，蹦蹦跳跳和林鹿初抱到一起。
林鹿初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颊的肉还是没能长出来，仍旧瘦弱得不成样子。没有染发之后，她的头发变作姜红，衬得她越发白皙起来。
“你在这里，会害怕吗？”流云彩帮她把耳侧的头发别到耳后，又轻轻捏捏她的耳垂。
林鹿初眯着眼睛笑，“不会呀，这里很好玩。”
说完她靠近流云彩耳边，小声道：“就是药太苦啦，睡觉之前吃了药，做梦的时候都被苦醒。”
流云彩抿唇，慢慢也笑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软糖，“我问过医生了，你可以吃，但你要咬开，不能直接吞。”
林鹿初接过糖时眼里都冒着光。
糖纸撕开时发出窸窣声，林鹿初满意地咀嚼着糖果的甜腻，“下次你来的时候要带那种糖，好吗？”
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像个小孩，仿佛在和大人说‘下一次我们买那个可以吗？‘。
流云彩知道她说的是哪种糖，她来之前也犹豫过，最终也还是没有选，只能答应林鹿初下次给她带。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林鹿初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连草地缝隙里路过的蚂蚁都要给流云彩介绍。
林鹿初兴奋沉浸，流云彩也乐在其中，时间一眨眼就过去，林鹿初要被带回房间。她乖乖跟着护士走，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和流云彩挥手告别。
流云彩倏地红了眼眶。
离开医院时她还有点魂不守舍，下坡路踩到石子崴了脚，险些摔进路旁的沟里。
好在有人及时拉住她，才叫她没有遇到更恐怖的事情。
“谢谢。”流云彩惊魂未定，头发凌乱糊在脸上，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
流云彩正要推开对方，一道略带耳熟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我看你好像崴脚了，需要帮忙吗？”
她猛地抬起头，撞上他的下巴，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松开流云彩，转而捂住自己的下巴。
流云彩连他的脸都还来不及看清，就感觉自己脚下不稳往后倒去，身后是什么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惊慌之下瞪大了眼睛。
钟离生伸手去拉她，自己也没站稳，和流云彩一同滚进沟里。
腐烂的树叶混合着潮湿泥土的味道席卷而来，充斥着两人的所有感官，流云彩艰难睁开眼，看到垫在自己身下的钟离生。
他冷着脸，压低眉心盯着她，下巴还泛着红，虽然没说话，但那双黝黑的眼睛却仿佛有一万句脏话。
“对不起啊……”流云彩龇着牙起声，脸上刻着’丢脸‘二字，非常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她，结果又是撞到下巴又是摔到沟里。
流云彩站起来，拍打衣服上沾到的泥土，脚踝隐隐作痛，虽然能维持站立，但如果受力，就会觉得钻心疼。
她看了眼旁边也爬了起来的钟离生，白色T恤上沾染了大片的乌黑泥土，看起来惨不忍睹。
“咱们今天还真是有点倒霉。”
钟离生不看她，拍着泥土的动作突然停下，看向她身后。
“还有更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