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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均洲--两世重生
    大陌国都宴京最为喧闹繁华的地段,四季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街角拐角处一座古老药坊,不知历经多少朝代更迭依然屹立不倒,常年门庭若市。

    南疏尔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屋顶的树荫里,脚下人声鼎沸,喧哗热闹,她双目轻阖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几声异响,南疏尔听见了,却依旧不闻不问地躺着,没有起身的打算。

    杜若抚着梯子顶端,微喘了几声,在屋顶扫视一周才找到南疏尔憩息的位置,抖着腿颤颤悠悠地往她身边挪去。

    “南疏尔!真是无法无天了!刚醒过来就上跳下窜,你不要命了?”

    南疏尔还是没睁眼,声音像含了沙一般哑,“师兄,你别过来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杜若闻言一怔,真就停下了,只是腿还是止不住打颤,连带着话音也跟冻着了似的,“你怎么了?”

    怎么这丫头病了一场,倒跟换了个人似的?

    南疏尔没回答他。

    “见着小坊主了吗?”

    杜若迟疑着,还没有说话,便听院子里的药童在找他。

    他正要下去,南疏尔却先了他一步,瞬间起身脚尖轻点,飞身下了房顶。

    杜若看了看离自己还有几尺远的木梯:“……”

    行吧,你武功高强你随意。

    南疏尔落到地面的瞬间便快步往前厅赶去,还没汇报情况的药童看着她远离的背影一头雾水。

    杜若下了梯子便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药童见状便上前道:“小坊主,前厅来了个重伤的江湖女子,指名要见夫人。”

    “见我母亲?”杜若皱起了眉,点头表示清楚了。似是想到什么,他又问:“表小姐呢?”

    药童指了指前厅方向,“也往前厅去了。”

    “她已经去处理了?”

    药童摇头,“小的还没来得及向表小姐禀告呢。”

    那她那么着急跑到前厅去做什么?

    ……

    南疏尔一眼便认出了巫寻,她一身鲜嫩绿袍坐在前厅的木椅上,那样有生气的颜色,却显得她整个人孱弱又苍白。

    “巫寻姐姐…”

    “师姐?!”巫寻闻声抬头,原本有点涣散的眼眸慢慢聚焦,瞳孔里布满了惊讶,转瞬又低声呢喃,“不,不是师姐,师姐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都是幻象,幻象。”

    南疏尔面色紧绷,耐心对她解释,“你的师姐是我母亲,我叫南疏尔,小时候你见过我的,还记得吗?”

    “师姐的孩子……,你是,大姑娘?”

    那位南音域主的掌上明珠,师姐唯一的女儿?

    巫寻又朝南疏尔看去,少女容貌精致,艳色绝世,除了那双颜色极浅的琉璃眸,竟与苏雪榕有七分相似。

    她哪里还有疑虑,当即就单膝跪地,双手交叠行了一个流霞阁的礼节,“见过大姑娘。”

    做完这套动作她脸色更不好了,可见伤得严重。

    南疏尔想扶她起来,巫寻却十分固执,坚持把话说完,“姑娘在这便更好了,您听我说……”

    “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南疏尔轻声打断她。

    巫寻更惊讶了,苍白的唇颤抖着,“您怎会……”

    没坚持到话说完,巫寻人就已经先昏了过去,摔倒在南疏尔的脚下。

    南疏尔一时出神,竟忘了做出反应。

    她为什么知道巫寻要说什么呢?

    因为她已经经历过一回了,这是她第二次重生在同一个地方。

    第一次是南音域覆灭,她内力全废手筋被挑,赴虞山修习机关术后与仇人同归于尽,从八年后重生到十五岁的现在。

    这次,是她从巫寻口中得知母亲真正死因后回到南音域解决潜在隐患,然后又从几个月后重生回来了。

    不,这次并不是重生,她上一世根本就没有死,何来重生?

    可怪就怪在,她没有死,却又回到了这一天。

    前两世的经历仿佛一场怪诞又荒唐的噩梦,时时刻刻都在南疏尔的眼前交织缠绕,她甚至觉得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双手操控着,而她,只是线上的一只木偶。

    她经历了三世,却活得更糊涂了。

    杜若跟过来时巫寻已经躺在地上了,他赶忙上前给她把脉,而后立刻吩咐医女将她抬入诊室,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南疏尔旁边。

    “病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晕过去,你居然还能在这里发愣?”杜若探了探南疏尔的额温,蹙着眉道:“烧的确退了啊,难不成病太久得了癔症?”

    南疏尔这才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打掉杜若的手,转身就进了诊室。

    轻手轻脚剪开巫寻的袍子后,她背上已经发黑的烂肉在眼前铺开,南疏尔又是一怔。

    伤口也同上一世一模一样。

    处理完巫寻背上的伤口,南疏尔又从她的腰带处取出前世自己无意发现的那封密谋信,揣进自己的怀中后,才转身对杜若说:“师兄,这位姑娘与我有旧,叫人照顾好她,等她醒来,便叫她去南音域寻我。”

    听了这话杜若没有立马做出答复,反而看着她,表现得欲言又止。

    南疏尔意识到了,眸光扫向他,等着他开口。

    杜若也就不再犹豫,便问道:“你从前年纪小,除了和…榕姨来千里及学医,在南音域的日子几乎都被你爹拘在府中,虽身在江湖却从未出过江湖。榕姨走后这两年,更是时刻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怎会与这个陌生的江湖女子有渊源?”

    “她是流霞阁女卫,我曾见过的。”

    这话一出口南疏尔便再一次愣住了,这番对话第二世也曾发生过,那时是她随意杜撰的借口,可她又重来一世,怎地还会不经思索便脱口出而出且一字不差?

    但杜若那边的疑虑却消失不见了,南疏尔的母亲苏雪榕都是流霞阁二脉的嫡枝,巫寻若真是流霞阁女卫 ,那南疏尔说她们有旧,倒也合乎情理。

    杜若是不再疑虑了,但南疏尔却再次眉头紧锁了起来。

    就在方才这一瞬间,她原本已经打算启程回南音域了,这会儿却又不知为何安定了下来。

    就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果不其然,南疏尔回屋换衣服的功夫,前厅便闹了起来,似乎是杜若和谁起了争执。

    前世这会儿她急急忙忙要回南音域没有过多关注,这一世她却想留下来处理完这件事。

    这究竟……是不是她自己的意愿?

    她不知道,但还是留下了。

    南疏尔再次踏入前厅的那一刻,便有一道目光向她探来。

    是一位有些眼生的紫衣少年,前世她出千里及时匆匆见过一面,没有别的交集。

    “姑娘可是管事?”

    这人明眸皓齿面容清秀,虽做了男装扮相,声音也压得低了些,却不妨碍南疏尔一眼便瞧出她是个女子。

    看腰间那块玉佩,恐怕还是位身份极其贵重的女子。

    环顾一周,杜若不见踪影,南疏尔便冲她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寻医还是问药?”

    奚梧皱了皱眉,显然十分不满这位“管事”的态度,拂袖愠怒道:“本…我从头到尾都好得很,自然是来替人问药的!”

    “所有药材都摆在这儿了,挑选好了柜台结账便可。”

    南疏尔这才又瞧了她一眼,面色却还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她满脑子解不开的结,哪有心思应付这小毛孩。

    “你……”

    她还要发作,杜若又不知从哪蹿了出来,一脸怒色,“你什么你!要不是成心买药材,大门就在身后您身后两丈不送,跑到我药坊来找茬,您怕是走错地儿了!”

    药坊开门做生意,地痞无赖见得多了,杜若向来都是谈笑间便处理,从不放在眼里,起码南疏尔从未见他这般失态过。

    南疏尔便问:“这是怎么了?”

    杜若踱了几步来到南疏尔身边,语气十分不善地看着奚梧,“她把咱们药坊当毒窝魔窟了,竟敢来这买墨娓莲。”

    这次南疏尔当真有些意外了。

    问药?

    虽说医毒不分家,但墨娓莲是什么东西?

    那可是整个均洲都明令禁止售卖、剧毒无解一碰就死的剧毒之物,张口就要买这玩意儿,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奚梧自知今日的举动过分莽撞,便要开口为自己分辨几句,“千里及扬名均洲,我不过……”

    “殿下。”

    一声清冷的“殿下”传入耳中,她顿时止了口,苦着小脸转身,无奈地唤了声,“老师…”

    “我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

    “胡闹。”

    那道声音出言轻斥。

    南疏尔正低着头不知琢磨什么,熟悉的音色入耳,她看过去后便立时怔住,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僵了,动弹不得。

    杜若疑心奚梧居心叵测,犹豫着是否要送她见官,听到这声呵斥便也闻声望去,顿时心头一凛。

    来人身形颀长,如缎墨发被高高束起,走动间如流苏轻晃,一袭玄衣沐光而至,容色浓烈夺目,却是风姿冰冷,带着拒人千里的凉意,一双寒眸微微勾起,似蒙了雾般,无人可窥一斑。

    若说这紫衣少年清秀俊俏,这玄袍男人便如云岭寒花,应为世无其二之绝。

    当然,杜若也并不全是被他的气势容貌震慑,只因这人他认识,是当朝太师,江顾。

    这个认识自然是单方面的,这位江太师在大陌国可谓是无人不知,声名远播。

    理由无他,这样的人物,手段可不比他的容色差。

    三年前空降太师之位,凭一己之力在前朝搅弄风云,且半年之内便叫先皇后唯一的骨血、那位从未出现在今上眼中过的公主殿下,在大陌这波诡云谲的党争之中稳稳当当地坐上了储君之位。

    其手段之果决狠辣,令人闻风丧胆。

    可偏偏这样难缠的角色,他如今也不过将将及冠而已。

    杜若意识到什么,又看紫衣少年,面色难看起来。

    他们要墨娓莲做什么?

    江顾却先是看了垂着头仿佛老僧入定般的南疏尔一眼,寒眸中的雾气似有散开的迹象,不过下一瞬又恢复如常,他走到奚梧身旁,“殿下若是闹够了,便回宫去。”

    语气轻描淡写,却好似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老师,本殿并非胡闹,若是千里及都找不到墨娓莲,那岂非更是大海捞针?”

    奚梧说完便紧紧抿住唇,将头偏向一边,一副要置气又不敢的模样。

    “从来都是大海捞针。”

    江顾的音色深沉而冷冽,语气也没有话意中的沮丧,仿佛事不关己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奚梧没有说话,一时间空气都僵持了起来。

    杜若心里还是惊疑,“敢问二位要墨娓莲做什么?”

    闻言偏向杜若这边的少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江顾那张浓烈夺目的容颜带着自然流露疏离之色,对上杜若疑问的目光,半点没有回答的意思。

    “叨扰,告辞。”

    他的眸光再次似有若无不着痕迹地落在南疏尔的身影上,只留下一句寒暄,便转身离开。

    倒像是对她说的。

    杜若暗暗吞了口唾液。

    这位太师大人,倒是名不虚传,从未施压,却惊了他一身的汗。

    奚梧见江顾直接忽视了他说走就走,咬着唇泫然欲泣,看了杜若一眼,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不甘心地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背影消失的方向,杜若凝眸对南疏尔道:“这件事实在蹊跷,师妹你怎么看?”

    江顾并没想隐瞒身份,不然也不会开口就唤殿下,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寻找墨娓莲,反倒不像要为非作歹,更像要救人?

    剧毒之物救人……杜若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地分析了一大堆,杜若才发现南疏尔一直没有说话,像被人点了穴似的。

    他直接上手给她来了一针,“我看你真是病入膏肓了,等我爹回来好好让他给你扎几针,跟丢了魂似的。”

    在这强势又突然的一针之下,南疏尔终于回魂了。

    她几乎是立刻就锁定了方才江顾站的位置,人却不在了。

    “刚才进来的人呢?”

    上一世她费尽心思想要查探他的消息,却不曾料到,他们竟然已经见过面了。

    就在千里及的门口,彼时她急着赶路不小心撞了个人,那人当时就穿着他身上的袍子。

    杜若吓了一跳,“方才?你是说江太师?”

    南疏尔转过头,“江太师?”

    “是啊,方才进来的那位是我朝太师,江顾。”

    怎么会是江顾?

    江顾之名,南疏尔幼时常年待在大陌,便是不曾得见也不可避免地听闻过,可刚才那人他…分明是虞山少掌门顾沉啊!

    她赴虞山拜入机关阁门下,五年间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绝不可能认错!

    虞山少掌门是大陌国举足轻重的太师,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怕是整个均洲就要动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