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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均洲--匪夷所思
    “顾沉?”

    江顾在几尺之外停下,阴沉的天让他看起来更是料峭清冷,“看来我的确没有小看了南姑娘。”

    他原以为知道自己两层身份的,当世数不出第四人,没想到一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南音域大姑娘竟然会成为这第四人。

    南疏尔看他一眼,又看着身后的流霞阁众人,下意识将手中的剑往身后挡了挡。

    做完这些才又想起,眼前的江顾已非彼时的顾沉,他不认得她了呀。

    她苦涩一笑,便再不管他。

    从包袱里拿出纸笔招来飞鸽,通知驻边的谷雨将军前来善后,而后南疏尔卷起一旁晕死过去的孟淅甩到自己的马上,才对江顾道:“太师大人,后会有期。”

    江顾看着南疏尔做完一切,半步也没有动,也没有执着问她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直到她上马后才道:“怒江断桥上也埋伏了人,往滁州方向的石桥更为安全,最多抵达南都的时间比原路晚上两天。”

    “多谢。”

    突如其来的提醒让南疏尔眼眶盈了泪,可她不能耽搁,老爹不管事,领主府不知被花易辞渗透成什么样子了……

    思及此,她揍了一拳身前横着的孟淅,对江顾一笑,“不怕,我有人质。”

    即使眼前的江顾不是从前的顾沉,可他这副冷峻的表象下,却依旧潜藏着无边善意,紧紧包裹着他那颗不染尘埃的赤子之心。

    即便刚刚,他亲眼见她杀人如麻。

    南疏尔对他抱了抱拳,而后驭马往江边飞驰而去。

    江顾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略一思忖,便也上马跟在她身后。

    “公子?”不远处的谷扬见江顾去的方向和原定路线不一致,立即打马赶上。

    江顾骑得不快,是以谷扬很快便跟了上来,“公子这是?”

    这是南疏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江顾看着奔腾的怒江,随意问了一句:“谷扬,你可记得,我何时对你说过要往滁州那条路走了?”

    谷扬被问得一怔,半晌答不上话来。

    江顾无声扯了扯唇角,拉了缰绳纵马狂奔。

    若不是那天南疏尔闯入他车里问她是否察觉这世道有异,他也不会察觉到,自己竟从未对身边的人交代过行程路线。

    可谷扬、奚梧,他们都知道,甚至连他自己,也默认了这些人是清楚的。

    可究竟自己是何时交代给他们的呢?又半分记忆都无。

    何谓细思恐极?这便是了。

    所以这次他偏要逆行一回,既然南疏尔也发现了和他一样的异常,那么他跟着她赌一把又何妨?

    今晨刚下了大雨,怒江水声如雷,江边小路更是泥泞不堪,一盏茶的功夫,原本就被奔腾的水声掩盖得极其细微的马蹄声彻底消失,江顾二人便到了断桥旁。

    而上桥的那一刻,映入江顾眼帘的,竟是令人始料未及的凶险一幕。

    流霞阁的人马全数埋伏在断桥这头,南疏尔竟好似毫无防范,连同那个她所谓的人质一起摔下马了!

    “谷扬!救人!”

    虽然不知道刚才还将长鞭耍得犹如活物的南大姑娘这会儿为何表现得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似的,但谷扬对江顾向来是唯命是从,当即驾马上前,把对南疏尔刀剑相向的一干流霞阁侍卫横扫出去。

    江顾手中石扇紧握,一把捞住被谷扬丢出来还在惊慌失措地乱叫的女子,未等他开口,女子眼里的惊疑比他还盛。

    “崽?”

    江顾:?

    冷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身体上的痛楚又在时刻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她居然见到了活的太师大人?!

    我的崽啊!这是什么情况?

    “南姑娘方才那股子狠劲儿用完了?竟落得如此狼狈?”

    冷笑抹了一把冻僵了的脸,“南姑娘?”

    谁?南疏尔?我闺女?

    隐隐猜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但冷笑还是不敢相信,她浑身上下摸了摸,直到发现了腰间自己亲手挑选的长剑和紫鞭才真正确定……

    好家伙,她就起来上个厕所,居然莫名其妙穿进《少主》里了,还好死不死地穿到正在被刺杀的南疏尔身体里!?

    淦,还是自己刚写的片段!

    本着“稳住,我是所有人的爹”的心态,冷笑强行镇定下来,她看了一眼正在和流霞阁人马厮杀的谷扬,又怂怂地往江顾身后躲了半个身位。

    “崽……太师大人,咱要不要上去帮帮忙?”

    江顾斜睨了眼表现得十分反常的“南疏尔”,道:“这些人不是谷扬的对手。”

    冷笑这才想起来,谷扬是她安排给江顾的顶级高手,整个均洲能打得过他的屈指可数,流霞阁这种小喽啰更是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以后男女主去西疆断念崖底找成年墨娓莲的时候,还派上了大用场。

    她心虚地舒了一口气,小声龃龉,“那没事了,没事了,好歹命保住了。”

    别人穿越都是在床上醒过来,好家伙,她直接在敌人堆里!

    江顾的耳力自然能听到冷笑的碎碎念,不免心生疑虑。

    要说方才见南疏尔杀人如麻与他梦境中的印象不符,现下这般瑟缩姿态,已然像是换了个人了。

    若不是他一路跟随她而来,他甚至怀疑是流霞阁的人做了什么手脚,把人掉包了。

    冷笑暗暗观察了会儿江顾的表情,心里头直打鼓。

    作为她“亲生”的好大儿,江顾从里到外,从思想高度到睫毛弧度,无一不是她亲手把关塑造。

    没有人比她更懂太师大人!

    刚刚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江顾在想什么了,同理,作为女主的精神向导,一个完美的男主,他对南疏尔也是极其了解的!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穿帮了!

    “公子,除了这个人,都解决了。”

    脚下突然被丢来一团黑影,冷笑下意识弹开,“这什么玩意?”

    “你的人质。”

    虽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化这么大,但眼下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江顾眸光暗了暗,“南姑娘,想必你也清楚我此行也为去南音域,既然碰上了,那便同行如何? ”

    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结伴同行是常有的事。

    冷笑想拒绝都找不出理由,何况原文她就打着这个主意的!

    那时候她可没想到自己会接了南疏尔的盘啊。

    显然江顾已经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他颔首后便直接翻身上马,可马蹄走了几步,冷笑那边还没动静。

    他低眸回首朝冷笑探来,冷笑又不自觉打了个颤。

    她,不,会,骑,马,啊!

    好家伙,该不会真的刚穿来就要穿帮了吧?

    “那什么…我刚才腿受伤了,你们谁能不能载我一程?”

    江边风急,冷笑笔下的怒江尤甚。

    冷笑紧紧抱着手臂,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南疏尔”身体没有恢复完全,她面色白得吓人,在这么在风里站着,衬得她极其孱弱单薄。

    江顾自然能看出她在撒谎,抿唇不语。

    冷笑作为亲妈的直觉立即让她做出了反应,转而对一旁的谷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麻烦你了,大哥。”

    她要是和太师大人共乘一骑,以后南疏尔要是知道了,不直接像砍流霞阁人一样剁了她?

    想起南疏尔,冷笑又没忍住脑洞大开,她占了她的身体,那她去能哪里呢?

    没等冷笑再继续往下想,江顾便控制马儿往她的方向走来,抓起她的后领直接把她横在了身前。

    冷笑:“……”

    这他妈不是南疏尔捆孟淅的姿势嘛?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好轮回?报应啊。

    艹了!

    胃里被颠得翻腾倒海,冷笑在失去意识之前偏头看了一眼和她同一个姿势被固定在谷扬马上的孟淅。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还是低估了太师大人对女主的占有欲。

    嘤,永远臣服在太师大人别扭的温柔里。

    冷笑再次睁眼的时候,并没有如愿回到自己的世界,客栈的雕花木床映入眼帘,她几乎瞬间就可以确认自己所处的地方。

    南音域某座城池内的“不禁秋”客栈。

    设定是南疏尔她妈苏雪榕生前的产业,遍布南音域大小城池。

    冷笑身上穿的还是南疏尔那身砍了一堆人又在断桥打了几个滚的素白衣裳,现在上边全是暗红的血迹与污渍,她伸手按在胸口,心跳如鼓点,不知是在惧还是怕。

    她笔下这个世界,竟然真实存在,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些人,包括南疏尔自己这具身体,有血有肉,心脏会像正常人一样律动……那他们还是她笔下的纸片人吗?

    床边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料子和样式看起来都不比她身上的差多少,冷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屏风后面换上。

    无论处境如何,舒服还是要排第一位的,作为一个文明守法的三好公民,她实是看着这身血迹就抖得慌……让她没办法不想起自己这双手,昨天杀了好多人啊。

    换衣服的时候,冷笑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还饶有兴致地掂了掂南疏尔胸前的二两肉。

    小丫头片子,比你妈我差多了。

    (所有人的妈我:人家才十五岁!还在长身体!)

    外边天色很亮,冷笑现在对时间完全没有概念,只依稀觉得应该是上午。

    还没等她踏出房门,已经率先有人找上门来了。

    “南姑娘,公子请。”

    不会盘发,冷笑只能胡乱用发带把南疏尔长到屁股沟的头发拢成一束,应了谷扬一声,“唉,来了。”

    谷扬把她带出了庭院,走过长廊到了一处重檐亭内便退下了,亭子周围假山花草环绕,看起来……像是来谈恋爱。

    冷笑扶额,心道罪过。

    占了闺女的身体还要替她谈恋爱?还有这等好…让人脚趾扣地的事?

    江顾玄袍束冠坐在石桌一侧,见冷笑进来,他大袖一挥手持石扇指了指对面示意她入座,袖口云纹犹如活物。

    虽然没正眼看过她,但态度还算客气。

    冷笑看了一眼这个从头到脚都是被自己精心打扮出来的“爱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写的人设,跪着也要舔完。

    装作没有看出这是一场鸿门宴,冷笑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尽可能模仿着南疏尔的语气,故作镇定道:“不知太师大人有何贵干?”

    但其实心里已经毛得不成样了。

    南疏尔是她写出来的人设是没错,但她不是学表演的,昨天……应该是昨天吧?昨天那个生死危机的情况,她连伪装的机会都没有,以太师大人的机警,恐怕早就看出来端倪了。

    她该怎么解释?直接告诉他“我是你妈”?

    果不其然,江顾看着因为冷笑的出神已经漫出杯沿的茶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句,“南姑娘去了何处?我又该如何称呼你?”

    努力维持人设的冷笑:“……”

    看吧,她就说瞒不过去的。

    “叫我冷笑就好,既然我来了这里,她应该也去我的世界了吧。”

    既然已经挑明,冷笑放下茶壶也不装了,一脸生动的无奈,“崽啊,相信我,其实我比你更懵。”

    江顾一双寒眸难掩惊色,也顾不上冷笑呢诡异的称呼,“何谓你的世界?”

    “你就是那个背后窥伺我之人?”

    闻言冷笑也奇怪得很,身体微微坐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窥伺?你……”

    话音未落,她突然间又换了一副神情。

    “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