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西子阁渡心劫
西子阁已熄灯，白日的莺燕丝竹都没入了黑暗。
阿三进去后，先径直快步去小兰房间，他憋着一股气，大声敲门，敲了半响，小兰披着衣服开门，睡眼朦胧，一看是他，愣了下，还来不及说话，就听阿三说：“走！离开这里！”
小兰：“什么……”
阿三：“走！一会千万别耽搁。”
说完也不顾小兰问，掉头就走。
阿三闯去了恢院，一脚踹开一间灯亮着的柴房，里面有两个打手和一个怪修，那怪修正在被调-/教，扎眼的工具落了一地。
他抄起门口的木头，冲进去揍那两个打手，打手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一脚踹在他身上，正中身上的驳裂痕，他的衣服立刻涌出一大把血来，阿三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打手一：“这什么玩意儿？哪个房间逃出来的？”
打手二：“蛤蟆？我们接过蛤蟆的生意？”
打手一忽而一顿：“蛤蟆，姜姐说……”
他们的话没说完，被爬起来的阿三打断了，他又拖起边上的柴火砸了过去。
两个打手躲开了。
阿三抹掉嘴边的血，朝他们喊：“来啊！弄死我啊！”
打手二刚气得要冲上去，就被打手一拽住了：“别忘了姜……”
话未完就被从柴火旁飞来的斧子削去了音，斧子一把接一把，打手一的半边脸被砍到了。
阿三啐了口痰：“姜你们大爷！来啊！”
两打手气急，再顾不上别的，上前逮他。
阿三往外跑，出去前快速对那名奄奄一息的怪修说：“快逃。”
阿三又闯去了下一间柴房，追过来的两个打手撞上里面的两个，四个打手齐聚，一起揍他，阿三扛着打，大喊着让那怪修逃，一边自己也狂脱皮，惊险地在抓捕中溜蹿。
他就这样一连闯了四五个柴房，终于被打手们集体围住了，他也跑不动了，被打得再也脱不出皮来，厚实的蛤蟆疙瘩破碎溃烂，身上那道驳裂长痕已被撕裂得白骨森森了，血漏了大半个恢院。
他倒在地上痛呼，打手们的拳脚还在不断落到他身上。
他却觉得舒坦。
二楞在这里受过这些吗？
他被打得再也动不了，脏器往外掉了一地。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那些被调教的怪修，探头探脑地站在各自的柴房门边张望，但没有一个走出柴房。
打手一：“行了，再打就死了，跟姜姐不好交代。”
打手二狠狠地往阿三脸上啐了好几口：“妈的这死蛤蟆倒是皮厚。”
打手三：“就把他扔这里不管？死了怎么办。”
打手四：“死了也不干我们的事，又不是我们杀的。”
几人对视一眼，都同意了，当真把他晾在那里，赶着各自房间的怪修回去了，关门继续。
压抑过痛苦的声音又从房间里细细密密地传出来了。
阿三躺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无从借力，身上没有一处是自己的了，每挪动一下都从数不清的破口里涌出血来。
他干嚎着，嗓音像某种钝器。
他艰难万分地从毒腺里化出几颗魔女菇蟾酥，打进了自己身体。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身体的疼痛远去了，房子忽大忽小，天忽黑忽白，花草树木都长出了四肢，手舞足蹈。
阿三沉浸在幻觉中，习惯了良久后，艰难地爬起了身，感觉不到脏器在漏掉。
他拖着零碎的身体和蹒跚的血，一步步朝忽远忽近的柴房走去。
他闯进一间空柴房，长舌一吐，卷走了所有的柴火，出去摆在其他房门前。
再回去拿油，柴房里遍地都是工具，油多的是，蜡烛也多的是。
他卷起了油，疯也似地朝天上甩，油淅淅沥沥地洒在外面的柴火上，也溅在了他身上，拿出摸来的火折子，朝柴火上一扔，嗖地一下就起火了。
火也蔓延到了他身上，但他毫无感觉，在魔女菇的致幻效果里，这些火就如烟花榜的烟花，让人心神迷醉，清醒的时候，他可绝对看不到这么近的烟花榜，他渴求的烟花榜。
而那火烫在他身上，比起之前受过的灵纹火之痛，实在算不得什么，阿三是真的毫无感觉。
直到闻到一股熟悉的蛤蟆烤肉味，他才意识到，往身上扑火。
大火越烧越旺，漆黑脏污的恢院此刻沐浴在一片火光里，看着干净多了。
打手和怪修们惊声大叫着往外跑，怪修们虚弱，趔趄着，手脚不那么利索，频频往地上栽，耐不过火灾的恐惧，又着急忙慌地爬起来逃命，打手们动作迅速，吆喝组织着灭火，竟没有一个去管逃跑怪修的。
阿三跌撞着冲去把栽倒的怪修们扶起来，拖着往外跑，他听不到自己在讲什么，应该是：“别怕，你们自由了，逃出去就好了，我带你们逃出去。”
他拖着恢院的十多个怪修往外逃，恢院的大火显然已经惊醒了西子阁前堂的怪修和客人，烟熏缭绕，呛声不断，大多都出了屋子，抱怨着，却少有惊慌。
阿三去了小兰那，就见小兰心神不宁地杵在门口，他一把拽住她往外跑。
“趁现在，快点逃。”
他拽着小兰跑得东倒西歪，他的眼前时清时糊，必须拼命掐自己的大腿才能从魔女菇里保持些许的神智。
小兰好像在挣扎，但他没能细致地感受到，他其实也不太听得清小兰在说什么，耳边朦朦胧胧，眼前花火连天。
到他终于被小兰硬生生拽住了，回头，小兰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这火是你放的？”
阿三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是我，我说了要救你们出去，快点，别耽搁了……”
话没说完他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直接把他打蒙了，打醒了，耳边嗡鸣声不断，小兰在他眼前声色俱厉地说着什么，他听得恍惚极了，小兰的脸忽而是血盆大口的食人花，忽而是泣声而诉的女儿怜。
好一会儿他才肃清了视线，耳边也终于传入一点清晰的声音。
小兰：“你在做什么！你到底想过我们没有！你把这里毁了让我们去哪！”
其他怪修也在骂：“要你多管什么事？谁要出去了！我好不容易进来的为什么要出去？！”
“赖三子你自己进不来还拖累我们！”
“把这里弄成这样你赔得起吗？我真的求求你了，离我们远点吧赖三子。”
阿三看过去，其中有几个，是他从恢院救出来的，此刻正一脸怨恨地看着他：“我熬过今晚就能进前堂了，你为什么要来捣乱？我撑了这么久。”
“别跟他说了，赶紧去救火。”
“松开啊赖三子！”
阿三这才发现，他们都被系在他的蛤蟆皮上，他是脱了皮绑着这几个恢院怪修出来的。
怪不得那些打手都没有追捕，他们知道这些怪修不会逃。
小兰：“快点啊！前堂都烧起来了！阿三你聋了吗！松开！”
阿三松开了蛤蟆皮绳，怪修们都死瞪他一眼，往回跑去。
小兰气得面色扭曲：“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阿三看了她许久，荒唐地问道：“你们有病吗？”
小兰：“有病的是你！看不清事实，什么都臆断，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阿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懂不懂你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我不懂！”阿三喊道，双目赤红。
小兰颓然地看他：“……如果你一直是这样，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
她似是失望至极，再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阿三愣在原地站了许久，整座西子阁都在齐心协力扑火。
怪修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打水接力，客人们百无聊赖地站在高处观望这场篝火，要烧到了才退后几步，修士们懒懒地支起了防幕，心情好的，把怀里的怪修一起带上了，起床气大的，直接把怪修踹去了下面的火堆中，火像是添了柴般高涨了几分。
他抬头，在一片火光中，与站在露台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姜姝，撞上了视线。
阿三的眼神从愕然不解的迷茫，到越来越冷，越来越阴狠。
他握紧了拳头，浑身戾气地冲离了西子阁，朝远处跑去。
姜姝站在露台上冷眼盯了他很远。
阿三感受到了那道视线，他握紧了拳头，没有回头。
他有些疯魔了，身上的魔女菇挥发得他口干舌燥，姜姝的眼神让他心肝俱焚，他恨极了，只想碾碎那眼神。
阿三憋着一股劲，沿街一路冲去了云想楼——京平四大名苑的第二苑。
路上顺了小贩摊上留下的油，柴火旧纸干树枝，阿三绕着云想楼铺了一圈，撒上油，点燃。
再脱了好几块蛤蟆皮，涮上油，把点燃的蛤蟆皮往云想楼里扔，蛤蟆皮很快贴上了边边角角，火势蔓延，开始吞吃这座繁楼。
他就站在那大火前，感受着越来越热的灼烧热浪，直到听到楼内的喧哗，听到第一声尖叫，第二声，第三声……满溢尖叫。
阿三笑了，他拖着支离破碎的身体去了下一处，三春苑。
依旧是同样的流程，他也点燃了三春苑。
然后是洛神斋。
一晚上，阿三跑遍了整个京平，放火烧了四大名苑。
阿三进去后，先径直快步去小兰房间，他憋着一股气，大声敲门，敲了半响，小兰披着衣服开门，睡眼朦胧，一看是他，愣了下，还来不及说话，就听阿三说：“走！离开这里！”
小兰：“什么……”
阿三：“走！一会千万别耽搁。”
说完也不顾小兰问，掉头就走。
阿三闯去了恢院，一脚踹开一间灯亮着的柴房，里面有两个打手和一个怪修，那怪修正在被调-/教，扎眼的工具落了一地。
他抄起门口的木头，冲进去揍那两个打手，打手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一脚踹在他身上，正中身上的驳裂痕，他的衣服立刻涌出一大把血来，阿三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打手一：“这什么玩意儿？哪个房间逃出来的？”
打手二：“蛤蟆？我们接过蛤蟆的生意？”
打手一忽而一顿：“蛤蟆，姜姐说……”
他们的话没说完，被爬起来的阿三打断了，他又拖起边上的柴火砸了过去。
两个打手躲开了。
阿三抹掉嘴边的血，朝他们喊：“来啊！弄死我啊！”
打手二刚气得要冲上去，就被打手一拽住了：“别忘了姜……”
话未完就被从柴火旁飞来的斧子削去了音，斧子一把接一把，打手一的半边脸被砍到了。
阿三啐了口痰：“姜你们大爷！来啊！”
两打手气急，再顾不上别的，上前逮他。
阿三往外跑，出去前快速对那名奄奄一息的怪修说：“快逃。”
阿三又闯去了下一间柴房，追过来的两个打手撞上里面的两个，四个打手齐聚，一起揍他，阿三扛着打，大喊着让那怪修逃，一边自己也狂脱皮，惊险地在抓捕中溜蹿。
他就这样一连闯了四五个柴房，终于被打手们集体围住了，他也跑不动了，被打得再也脱不出皮来，厚实的蛤蟆疙瘩破碎溃烂，身上那道驳裂长痕已被撕裂得白骨森森了，血漏了大半个恢院。
他倒在地上痛呼，打手们的拳脚还在不断落到他身上。
他却觉得舒坦。
二楞在这里受过这些吗？
他被打得再也动不了，脏器往外掉了一地。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那些被调教的怪修，探头探脑地站在各自的柴房门边张望，但没有一个走出柴房。
打手一：“行了，再打就死了，跟姜姐不好交代。”
打手二狠狠地往阿三脸上啐了好几口：“妈的这死蛤蟆倒是皮厚。”
打手三：“就把他扔这里不管？死了怎么办。”
打手四：“死了也不干我们的事，又不是我们杀的。”
几人对视一眼，都同意了，当真把他晾在那里，赶着各自房间的怪修回去了，关门继续。
压抑过痛苦的声音又从房间里细细密密地传出来了。
阿三躺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无从借力，身上没有一处是自己的了，每挪动一下都从数不清的破口里涌出血来。
他干嚎着，嗓音像某种钝器。
他艰难万分地从毒腺里化出几颗魔女菇蟾酥，打进了自己身体。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身体的疼痛远去了，房子忽大忽小，天忽黑忽白，花草树木都长出了四肢，手舞足蹈。
阿三沉浸在幻觉中，习惯了良久后，艰难地爬起了身，感觉不到脏器在漏掉。
他拖着零碎的身体和蹒跚的血，一步步朝忽远忽近的柴房走去。
他闯进一间空柴房，长舌一吐，卷走了所有的柴火，出去摆在其他房门前。
再回去拿油，柴房里遍地都是工具，油多的是，蜡烛也多的是。
他卷起了油，疯也似地朝天上甩，油淅淅沥沥地洒在外面的柴火上，也溅在了他身上，拿出摸来的火折子，朝柴火上一扔，嗖地一下就起火了。
火也蔓延到了他身上，但他毫无感觉，在魔女菇的致幻效果里，这些火就如烟花榜的烟花，让人心神迷醉，清醒的时候，他可绝对看不到这么近的烟花榜，他渴求的烟花榜。
而那火烫在他身上，比起之前受过的灵纹火之痛，实在算不得什么，阿三是真的毫无感觉。
直到闻到一股熟悉的蛤蟆烤肉味，他才意识到，往身上扑火。
大火越烧越旺，漆黑脏污的恢院此刻沐浴在一片火光里，看着干净多了。
打手和怪修们惊声大叫着往外跑，怪修们虚弱，趔趄着，手脚不那么利索，频频往地上栽，耐不过火灾的恐惧，又着急忙慌地爬起来逃命，打手们动作迅速，吆喝组织着灭火，竟没有一个去管逃跑怪修的。
阿三跌撞着冲去把栽倒的怪修们扶起来，拖着往外跑，他听不到自己在讲什么，应该是：“别怕，你们自由了，逃出去就好了，我带你们逃出去。”
他拖着恢院的十多个怪修往外逃，恢院的大火显然已经惊醒了西子阁前堂的怪修和客人，烟熏缭绕，呛声不断，大多都出了屋子，抱怨着，却少有惊慌。
阿三去了小兰那，就见小兰心神不宁地杵在门口，他一把拽住她往外跑。
“趁现在，快点逃。”
他拽着小兰跑得东倒西歪，他的眼前时清时糊，必须拼命掐自己的大腿才能从魔女菇里保持些许的神智。
小兰好像在挣扎，但他没能细致地感受到，他其实也不太听得清小兰在说什么，耳边朦朦胧胧，眼前花火连天。
到他终于被小兰硬生生拽住了，回头，小兰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这火是你放的？”
阿三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是我，我说了要救你们出去，快点，别耽搁了……”
话没说完他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直接把他打蒙了，打醒了，耳边嗡鸣声不断，小兰在他眼前声色俱厉地说着什么，他听得恍惚极了，小兰的脸忽而是血盆大口的食人花，忽而是泣声而诉的女儿怜。
好一会儿他才肃清了视线，耳边也终于传入一点清晰的声音。
小兰：“你在做什么！你到底想过我们没有！你把这里毁了让我们去哪！”
其他怪修也在骂：“要你多管什么事？谁要出去了！我好不容易进来的为什么要出去？！”
“赖三子你自己进不来还拖累我们！”
“把这里弄成这样你赔得起吗？我真的求求你了，离我们远点吧赖三子。”
阿三看过去，其中有几个，是他从恢院救出来的，此刻正一脸怨恨地看着他：“我熬过今晚就能进前堂了，你为什么要来捣乱？我撑了这么久。”
“别跟他说了，赶紧去救火。”
“松开啊赖三子！”
阿三这才发现，他们都被系在他的蛤蟆皮上，他是脱了皮绑着这几个恢院怪修出来的。
怪不得那些打手都没有追捕，他们知道这些怪修不会逃。
小兰：“快点啊！前堂都烧起来了！阿三你聋了吗！松开！”
阿三松开了蛤蟆皮绳，怪修们都死瞪他一眼，往回跑去。
小兰气得面色扭曲：“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阿三看了她许久，荒唐地问道：“你们有病吗？”
小兰：“有病的是你！看不清事实，什么都臆断，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阿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懂不懂你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我不懂！”阿三喊道，双目赤红。
小兰颓然地看他：“……如果你一直是这样，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
她似是失望至极，再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阿三愣在原地站了许久，整座西子阁都在齐心协力扑火。
怪修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打水接力，客人们百无聊赖地站在高处观望这场篝火，要烧到了才退后几步，修士们懒懒地支起了防幕，心情好的，把怀里的怪修一起带上了，起床气大的，直接把怪修踹去了下面的火堆中，火像是添了柴般高涨了几分。
他抬头，在一片火光中，与站在露台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姜姝，撞上了视线。
阿三的眼神从愕然不解的迷茫，到越来越冷，越来越阴狠。
他握紧了拳头，浑身戾气地冲离了西子阁，朝远处跑去。
姜姝站在露台上冷眼盯了他很远。
阿三感受到了那道视线，他握紧了拳头，没有回头。
他有些疯魔了，身上的魔女菇挥发得他口干舌燥，姜姝的眼神让他心肝俱焚，他恨极了，只想碾碎那眼神。
阿三憋着一股劲，沿街一路冲去了云想楼——京平四大名苑的第二苑。
路上顺了小贩摊上留下的油，柴火旧纸干树枝，阿三绕着云想楼铺了一圈，撒上油，点燃。
再脱了好几块蛤蟆皮，涮上油，把点燃的蛤蟆皮往云想楼里扔，蛤蟆皮很快贴上了边边角角，火势蔓延，开始吞吃这座繁楼。
他就站在那大火前，感受着越来越热的灼烧热浪，直到听到楼内的喧哗，听到第一声尖叫，第二声，第三声……满溢尖叫。
阿三笑了，他拖着支离破碎的身体去了下一处，三春苑。
依旧是同样的流程，他也点燃了三春苑。
然后是洛神斋。
一晚上，阿三跑遍了整个京平，放火烧了四大名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