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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成亲
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白深深把柳春叫到了她的房间里。

    柳春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见到白深深还是恭敬地叫了声:“二小姐。”

    白深深不理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卖身契,调侃地说:“一淡、原来你原名叫尚一淡,可你这脾气一点也不淡啊,火辣十足。”

    柳春瞬间就炸毛了,忙问:“你什么意思,拿着我的卖身契作甚?”

    白深深淡淡地笑了,心平气和地说:“柳书既然已经把你给我了,那卖身契自然是在我这里咯。”

    “你……”柳春气得哑口无言,心想:“原来白深深叫她过来,为的是嘲笑她。”

    但白深深接下来的动作证明了她根本就没有嘲笑柳春的意思,她把柳春的卖身契毫不犹豫地丢进了火炉里。

    柳春亲眼看着自己的卖身契在火炉里转瞬间化为灰烬,她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诧异地看着白深深。这卖身契一烧表示着她现在不在属于任何人的奴役,她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她现在可以立马就走。

    柳春这个人就是脾气大反应慢,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确定放我走?”

    白深深耸耸肩,慢慢地说:“恭喜你啊,恢复自由身了,可以不用当我的陪嫁奴婢了。”

    “这……不应该啊。”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在她看来白深深应该会报复她、处处打压她才对啊,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这让她措手不及。

    白深深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忍不住笑着说:“卖身契都烧了,还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白深深之前都没发现原来平日里凶得像母老虎的柳春,居然还有这么憨憨傻傻的一面。

    “打开看看。”白深深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交给柳春。

    柳春打开一看,高兴地说:“雀银簪。”她平日里跟其她姑娘家一样喜欢买些首饰什么的,而簪子就是她最欢的一样。但是以她的能力只能买一些木头簪子,像这样的银簪子是她可望不可得的奢侈物。

    白深深问:“喜欢吗?赔给你的。”

    柳春欣喜若狂地回答说:“当然喜欢,这可是馨坊最贵的银簪子。”

    白深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地说:“本来想赔给你黄金做的簪子,但是觉得黄金戴在头上容易招惹上小偷,所以拿了银的给你。”这可是她在柳书不让她出府,她扮上男装躲在运送恭桶的车子下面偷跑出府才拿回来的。

    柳春开心地说:“黄金的簪子是太扎眼,银簪子就挺好。”

    “来,我给你戴上。”白深深拿过雀银簪,踮起脚就要往柳春头发上插。柳春马上蹲下身子,她俩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柳春抬手小心地摸了摸雀银簪,抿着嘴唇轻声细语地问:“好看吗?”

    白深深点头,故意抑扬顿挫地说:“美人、美簪,当然好看。”

    柳春羞答答地捂嘴偷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我是不会给你当陪嫁奴婢的。”看着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说话语气有些底气不足。

    白深深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看柳春越觉得她十分可爱。

    笑归笑、闹归闹,白深深真挚地看着柳春,诚恳地说:“对不起,之前我不应该叫你死胖子,虽然你确实有点胖,但是你也确实很漂亮。”

    柳春从小就胖,她因为胖没少受欺负。为了不再受他人欺负,她开始反抗,她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而且屡试不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慢慢变得暴躁,稍有不顺心自己的人或事她就用武力解决。今天,当她第一次听到白深深对她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时,她的眼眶逐渐泛红湿润起来,她咬着嘴唇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深深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疼地抱住了她,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这下柳春只感觉鼻尖一酸,再也没有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她抱着白深深哭的很委屈,她一直哭、一直哭,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心酸一下子都哭出来了。

    白深深默不作声,只是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任由她痛哭。

    等柳春完全发泄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白深深抹去她脸上最后一滴眼泪,温柔地说:“都这么晚了,你快回房间休息吧。”

    柳春此时的眼睛肿的老大,声音也哭沙哑了,她咽了咽口水,扯着沙哑的嗓子说:“二小姐也早些休息吧。”

    送走柳春后白深深呆坐在床边,她哪里睡得着啊,再过三个时辰会进来一群为她洗漱打扮的人,然后她会穿着喜服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她靠在床边迷迷糊糊睡着了,她梦见回到了现代,梦见她的男朋友正单膝下跪向她求婚,一切都是那么的甜蜜。

    “二小姐,奴婢们进来了。”房间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是为她梳洗打扮的奴婢们来了。她被吵醒被迫地睁开通红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境。房间的门被一群奴婢推开,一股凉风从外面溜了进来令她打了一个冷战,瞬间清醒。




    柳高看着送亲的队伍渐行渐远,他一把把手搭在柳冬的肩膀上,略带不舍地说:“想想我们春风拂面、秋高气爽、紫气东来,三人组现在也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柳冬打掉他的手,反驳地说:“这个什么三人组合我跟春姐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柳冬懒得搭理柳高,再说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完。便诓骗柳高说:“老爷叫你呢。”

    柳高顺着柳冬指的方向仔细看去,却根本没有发现老爷的身影,他知道又被柳冬骗了,回头说:“你这个臭小子又骗我。”可柳冬趁他不注意早就跑远了。

    在别人眼里看来柳冬是一个做事严谨、雷厉风行的人,虽然年纪只有十九岁,可凭借着一身真本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柳府的管事,柳府的下人们对他都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但是在柳高看来,柳冬就是一个爱跟他抬杠的臭弟弟,跟柳春一样就知道欺负他。

    送亲的队伍一路敲锣打鼓、吹吹打打的吸引了不少百姓停下脚步看热闹,他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着八卦。

    一位抱着孩子的大婶正在煎饼摊买煎饼,当她看到那十箱嫁妆后心生羡慕,酸溜溜地说:“不愧是官家大人嫁女儿,这么丰厚的嫁妆。”

    煎饼摊主迎合道:“这可是柳大人家的千金,嫁妆能不丰厚吗?”

    柳书老来得子,世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宠女儿。世人都说这柳桃也是真的会投胎,找到了柳书认爹,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家人,这是个女儿而且还得了怪病,就算没拿去卖掉也早就扔了,都不会像柳书一样捧在心尖上当个宝贝。

    “嫁妆不丰厚能行吗?这柳小姐可是要嫁给兮王爷的!”卖油纸伞的摊主围了过来,插了这么一句话。

    买煎饼的大婶接过做好煎饼吹了吹,让怀里的小孩吃的时候当心烫。大婶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那这柳小姐可就惨咯,兮王爷现在就是废人一个……”

    “你们是嫌活的太久了吗?敢公然议论皇族!”旁边卖纸风车的大爷听不下去了好心提醒。

    大爷这话一出吓得抱着孩子的大婶惊出一身冷汗来,她左右看了看还好没有巡街的护卫经过,抱着孩子赶紧溜了。这要是被护卫抓住了,可免不了吃几天的牢饭。

    卖伞的摊主也是战战兢兢地回到摊子前,开始吆喝卖伞。而煎饼摊主就装作一切没有发生过,低着头专心致志揉面。




    随着喜轿轻轻落地,那震得耳朵疼的乐器声也终于停了,白深深舒了一口气揉了揉耳朵,自言自语地说:“唉呀妈呀,终于安静了,一切都不容易啊。”

    不过好像有点太安静了,白深深纳闷地说:“咋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接下来我该干嘛?”白深深坐不住了,掀起盖头打开轿帘直接从轿子里蹦了出来。

    这可吓坏了站着轿子边上的尚一淡,她声音沙哑地问:“你干嘛呢?”她拉住白深深将白深深的喜帕重新盖好。她小声嘀咕地说:“哪有新娘子自己掀开盖头跑出喜轿的,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可没想到白深深又一把掀开了盖头,满脸开心地看着她,激动地说:“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能留下来真好。”

    尚一淡的脸立马就黑了,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先看看你左边的兮王爷吧!”

    白深深慢慢地转过身子,看到了一位穿着普通红色衣服杵着拐杖的少年。

    少年的黑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红布紧紧地绑住,他脸色苍白的吓人,不过样貌是极好的。他那两道浓浓的不用修剪就很好看的眉毛下是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不过此时这双星辰大眼正冷冷地看着她;他那鼻子像被精心雕刻一般挺直俊美,紧闭的双唇跟脸色一样苍白。

    白深深心想:“这小王爷穿的喜服是不是过于普通了,完全就是一块红布嘛。”她看了看周围,“这王府也太荒凉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嫁给这个小王爷总比待在柳府永无止境的洗衣服强吧。”她这么一想感觉自己是稳赚不亏,偷笑了一下。

    在白深深观察江兮的同时,江兮也在观察她。江兮心里暗道:“她气色红润,且可以直接从轿子里蹦出来,一点都不像传闻中所说的常年卧病在床。再加上她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真的是柳书的女儿?”

    白深深朝江兮迈进一步伸出右手,抬头冲他一笑,大声地说:“相公你好,我是你媳妇,以后请多多关照。”

    江兮看着她奇怪的举动愣了一下,他也没有太在意她这奇怪的动作,他在意的是她刚刚叫自己相公,还说她是自己的媳妇……也好在他现在身患疾病导致皮肤苍白,要不然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肯定会被笑话。

    白深深也意识到了,他根本就不懂这现代初次见面礼貌性握手的手势,赶忙收回了手,尴尬地笑了笑。

    江兮开始仔细看了看白深深,她个子不高,只到自己的胸膛处,穿着上等面料做的嫁衣,头戴一顶价格不菲的彩冠。弯眉笑眼、小巧挺翘的鼻子、唇红齿白,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还是看得出她脸上还带有孩童般的稚嫩气。他暗自笃定道:“长得跟柳书一点都不像,肯定不是柳书的女儿。”

    “你哪位?”白深深这才注意到江兮身后侧低头站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洗的有些泛白了。那人行礼回道:“小人是王爷的侍卫,范若。”

    “好,范若。你带我们逛逛这王府。”白深深拉起尚一淡的手。

    “这……”范若看向自己的主子、江兮。

    江兮故意地说:“怎么,王妃的话你也敢不听。”

    范若惊恐万分,忙着说:“范若不敢。”说完看着白深深,“二位请随小人来。”

    在王府走了一圈后,白深深真是备受打击。柳书之前跟她说这兮王爷可好可好了,这王府也可好可好了,结果今天这一看,这王府还没他柳府三分之一大不说,而且每间屋子全部都破烂不堪。

    白深深心里苦笑地说:“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柳书,原来是一位‘画饼大师’呢。”

    白深深原以为在柳府当洗衣奴婢的那段日子就已经是,‘黄莲炖猪苦胆——苦不堪言’了。本以为嫁到这兮王府后可以,‘吃过黄莲喝蜜糖——苦尽甘来’,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猪苦胆泡黄莲——苦上加苦’。

    她在心里痛哭流涕地呐喊:“老天爷,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她现在这个样子倒真的是,‘黄莲树下喊上帝——叫苦连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