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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爹地
他们三人走了没多久,江兮收到一封飞鸽传书。纸条上面的内容是,“此女子不是柳桃。”江兮看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兮王爷,你这王府也太破旧了吧。”江兮身后传来白深深的吐槽声。

    江兮在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声音些许无力地说:“还望王妃多多包涵,实在是因为本府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那还有闲钱维护房屋啊。”

    白深深紧皱眉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出来了,要不然这大婚的日子怎么会连个来贺喜的宾客都没有呢,肯定是大家都嫌弃王爷你穷。”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贺喜的宾客、没有拜堂,那他们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

    “罢了、罢了,想想中午我们四个人吃什么吧。”白深深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做成婚的准备,她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江兮一本正经地说:“这个简单,范若会烧饭。”

    “小朋友,你是在开玩笑吗?刚才不是说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吗?会烧饭有什么用,食材从何而来?”白深深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她鬼使神差下竟然信了江兮的话,随他来到了这间所谓的厨房。刚刚范若只是带她大致从外面看了一眼,她本以为这间用稻草盖的房屋是一间茅房,没想到居然是厨房!更没想到的是走进去一看灶台都垮了一半了,里面的味道也极其难闻,她受不了这个味道赶紧跑了出来。

    白深深本想发火,但是看了看江兮病态且稚嫩的脸,她心里生出一种怜悯的爱惜,心想:“哎,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落得这般田地,还生了病,小小的他肯定也不好受吧。”她安慰大家说:“没事,我们去街上吃吧,我有钱。”

    尚一淡说:“王妃,你确定穿着这一身去饭馆吃饭?还是我去饭馆打包饭菜回来吧。”

    白深深一想:“也对,这身行头太高调了。”看了看江兮,又想:“这小王爷的样子看来病的也挺严重,应该也走不了多远。”她给了尚一淡一些钱,吩咐说:“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如果钱不够你先垫着回来我补给你。”

    尚一淡接过钱说:“这些钱肯定够了。”

    “小兮兮,咱们婚房是那间屋啊?”白深深打开装着她衣物的嫁妆箱,翻找出一件她喜欢的衣服,她现在只想马上把这一身厚重的新娘喜服换下来。

    江兮关于白深深对他的称呼他不在意,也懒得在意。他拄着拐杖带着白深深慢慢走去他俩的婚房。

    而范若被白深深安排在院里看守那十箱嫁妆,毕竟大街上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而且都知道兮王府穷,雇不起看家护院的人,难免会有人起坏念头,万一被偷了岂不是应了那句话,‘给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到了。”江兮话音刚落,抱着一大堆衣服的白深深就迫不及待地用屁股顶开了房门。这个开门动作着实让江兮长了见识。

    这个房间不大进门直走三步就是一面土墙,门右手边的一张大床占据了这间屋子一大半的空间,房间里除了床并没有其它家具,是因为这个屋子空着的地方最多放三张椅子,最夸张的是这间房屋的顶有一半是没有瓦片遮盖的。

    “嚯!”白深深进屋吓了一大跳,故作轻松笑嘻嘻地说:“这个房间厉害了啊,还有一半是露天的呢,晚上看星星倒是方便了,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还好床的上面有瓦片遮住,要不然下雨就惨了。”白深深默默地安慰自己。

    江兮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两个人站在这个屋子里略显拥挤。他漫不经心地说:“王妃身为千金小姐,肯定没有住过这么糟糕的屋子,今后要让王妃跟着本王一起受苦了。”

    “小兮兮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白深深没有听出他说的只是一些客套话,她温柔地安抚道。

    江兮诧异地看着她,他本以为她会受不了这破烂不堪的王府,会哭哭啼啼地跑回柳府,没想到她反而暖心地安慰着他。

    “小兮兮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因为还在诧异中,江兮乖巧地回答了一声:“哦。”

    等江兮关上门,白深深迫不及待地摘下头上死沉死沉的彩冠,头上一下子轻松好多。她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接着解开身上喜服繁琐的绳结、暗扣。她脱下这身衣服就像下班回到家,解开勒了自己一整天的内衣,内衣解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轻松到不行,又轻松又爽。

    白深深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也没看就一屁坐到床上。“啊……疼疼疼。”她没想到这张床会这么硬,原来床上只铺了床单,床单下面铺着一层很薄的干稻草。她坐在这个又冷又硬的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这间屋子,不知道她此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白深深抱着喜服和彩冠无精打采地走回了院子里,把喜服、彩冠塞进了嫁妆箱里。

    兮王府院子右手边的角落修了一座凉亭,一进王府的门就可以看到。凉亭里面有一张圆圆的石桌,石桌下面有四张石头做的圆凳,这凉亭目前为止是这王府唯一完好无缺的建筑了。江兮现在就坐在凉亭里,范若站在他身边。白深深拖着沉重地步伐、耷拉着脑袋走了过去,已经饿的没有力气说话的她坐到了江兮旁边冰冷的石板凳上,她本来是趴在石桌上面的,但是因为石桌上面太凉了,她只好单只手放在石桌上撑起脑袋,望眼欲穿地望着王府大门,期待尚一淡拿着好吃的回来。

    白深深换了一身天蓝色的锦衣,扎了一个丸子头,看上去清爽俏皮可爱。又在偷偷观察她的江兮还是第一次见女孩子把头发扎成这样。

    终于,尚一淡提着食盒出现了。白深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两眼冒着爱心欢呼雀跃地呐喊:“一淡、一淡、一淡最不凡。”

    “欸,你们两个还站着干嘛,坐下来吃饭啊。”白深深看尚一淡和范若都杵在那里不动,也不过来吃饭。

    听完白深深说的话,他俩相互看了一眼,都显得很局促不安,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二位吃饭还得让人请啊?”白深深的语气略显生气。

    尚一淡抿了抿下嘴唇,眼神飘忽不定,很是为难地说:“王妃,我们为奴的下人,是不可以跟主子一起同桌吃饭的……”

    白深深纳闷地说:“你卖身契不是都被我烧了吗?你已经不是奴婢了呀。”

    尚一淡抬起头看了看白深深,小声地说:“是,卖身契是被烧了,可我自愿继续给王妃当奴婢……”

    “哎呀。”白深深打断了她,“什么奴婢不奴婢的,烦死了,快来吃饭。”

    尚一淡被白深深强拉着坐了下来。她对面坐着的可是兮王爷啊,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与这样身份尊贵的皇族王爷坐在同张桌子上面,她紧张地咬着下嘴唇把头埋得很低,身体因为紧张开始不断地发抖。

    尚一淡硬着头皮坐着,却迟迟不敢拿起筷子。白深深默默地摇摇头,心道:“看来得放大招才行啊。”

    白深深指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惊恐万状地对尚一淡说:“我知道了,你迟迟不肯动筷,是因为你下毒了!”

    尚一淡被冤枉,立马反驳地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下毒!”她睁大眼睛委屈地看着白深深。

    白深深用恐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尚一淡,神情完全是不相信尚一淡说的话:“那你吃一口证明你的清白。”

    “好。”尚一淡果断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咽到了肚子里面,“看,没毒。”她现在委屈的都快哭了。

    白深深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尚一淡面前,笑嘻嘻地问:“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尚一淡看着跟刚才反差极大的白深深,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机械点头回道:“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白深深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尚一淡的碗里。

    木已成舟,尚一淡盯着自己面前的饭菜,犹豫片刻后她大口吃了起来,因为她也确实饿了。

    “范若,还得我去拉你过来吃饭啊?”白深深生气地冲还站在那里的范若吼道。

    范若很是为难地看着她,低声细语地说:“王妃,小人……不敢……”

    “范若,过来吃饭。”江兮把筷子拿在手里,示意范若过来拿筷子吃饭。

    范若只好壮起胆子从江兮手里接过筷子,他看看了江兮和白深深,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心惊肉跳地用屁股轻轻挨着石凳慢慢坐下,但他也只敢这么端坐着,不敢动筷。

    白深深这才恍然大悟,对范若说:“原来你只听王爷的话,不听王妃的话啊。”她故意把‘不听王妃的话'这几个字拉的很长。

    范若当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他坐得更直了,小心地回道:“王妃多虑了,王爷和王妃的话小人都听。”

    白深深挑眉道:“那你把另一个鸡腿夹去吃了,本王妃就信你。”她在心里说:“嘿嘿,小子。姐姐我早就给你挖好了坑,就等你往里跳呢,让你吃个饭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范若看向江兮,江兮微微点头同意。范若才敢夹起鸡腿放进自己的碗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白深深见他们终于都肯吃饭了,翘起嘴非常不满地说:“让你们吃饭,就像哄小孩子吃饭一样,得用计才行。”

    “来小兮兮多吃肉,看你瘦的。”她给江兮连着夹了几块肉,又说:“你得向一淡学习,只要胃口好,不管什么病也都好了。”她看了看尚一淡,认真地问:“我说的对吧?”

    尚一淡应和道:“对,王妃说的对。”

    江兮用筷子戳戳碗里的肉,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因为他不吃鱼肉。桌子上有鸡肉、鸭肉、猪肉,而白深深却只给他夹了鱼肉。他心想:“有了娘子,就是这个下场吗?”

    “小兮兮想什么呢,快吃啊。”白深深用无辜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妥协了,把碗里的鱼肉一口气全吃了。

    范若都看呆了,他家王爷原来也是能吃鱼肉的啊。在这之前他家王爷可是很厌恶鱼肉的,根本就不吃鱼肉。

    四个人就这样其乐融融地吃完了午饭,(反正白深深是这样认为的,其他三位的想法并不清楚。)白深深让尚一淡把餐具收拾好装回食盒里给饭馆送回去。

    尚一淡说饭馆老板一听是打包回兮王府,他就把这些都送给我们了。

    “都送给我们了?为什么呀?”白深深感到惊奇笑着问。她心想:“这古代人眼光还挺长远,套路深啊,看来是知道我们的消费实力,想把我们发展成长期大客户啊。”

    尚一淡接着说:“饭馆老板说我们兮王府太可怜啦,肯定也没什么像样的餐具,所以才送给我们。”

    知道真相的白深深气炸了,怒吼:“他瞧不起谁呢!马上把他家又差又丑的餐具送回去,看着就碍眼。”

    “好嘞。”尚一淡这次站白深深,赶快提着食盒出了王府。

    “哈哈哈哈。”江兮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主要是因为他看到白深深那气得跺脚的模样很逗,所以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深深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叉腰怒气冲冲地说:“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堂堂王府都沦落到被平民百姓可怜了!”

    江兮就像被点了笑穴一样,一直笑个不停。白深深要不是看他长得帅,年龄又小的份上,不然他这副欠揍的模样早就被她打了。

    “渍渍渍。”白深深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瘪了瘪嘴:“你看看你牙齿上的菜叶哟。”

    江兮听后笑不出了,脸一变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小声问范若:“本王牙齿上有菜叶子?”

    范若皱着眉头回想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曾看见王爷牙齿上有菜叶啊。”

    江兮继续遮住嘴,用舌头在牙齿上仔细地扫了一圈,确实没有感觉到有菜叶。他看着笑的得意忘形的白深深,知道自己被骗了,立马拉下脸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

    这下轮到白深深笑个不停了,“唉呀妈呀,你这小王爷也太好笑了吧。”

    江兮哼唧一声背对着她,不再理会。

    等尚一淡回来后,白深深、尚一淡、范若,他们三人把十箱嫁妆都搬到了范若房间隔壁的空屋里,白深深让他好好看守别让小偷给偷了。毕竟这些箱子里面的钱、珠宝首饰,够他们四个人用五年。

    在弄得差不多的时候,白深深让范若自己再收拾收拾,又叮嘱他照看好还背坐在凉亭里生闷气的江兮,而她跟尚一淡去了柳府。

    好在柳府离兮王府并不远,慢悠悠地步行十分钟也就到了。

    “二……二小姐?”看门的家丁柳感说完就立马扇了自己一嘴巴,“王妃,您怎么来了。”他诧异地看着白深深,这早上才嫁出去的二小姐,怎么刚过饭点就又回来了?

    “怎么?”尚一淡声音恢复正常,变得洪亮,“柳感,你这是不打算让王妃进去吗!”她眯起眼睛扯着恐怖的笑容看着柳感,手已经握住了缠绕在腰上的软鞭。

    柳感看着尚一淡缠在腰上的鞭子,瞬间额头上细汗密布。他舔了舔已经被吓得失色了的嘴唇,害怕地吞了一口唾沫。他腿上的鞭伤才好没几天,他可不想再挨一鞭子。

    “王妃,请。”柳感推开柳府大门,弯腰做出请的动作,虽然他现在极力让自己笑容满面,但是他的牙齿已经因为害怕在上下打架了,他是从骨子里害怕尚一淡啊。

    尚一淡抬眼瞪了柳感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柳感,以后看到王妃机灵点。再让王妃等这么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感被吓得两脚发软、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地回道:“是……是……”他脸上的笑容不停地乱抽搐,但他还是得努力保持脸上挂着笑。

    等她二人走远后,柳感这才敢直起身抹去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他低声埋怨说:“这个死柳充!是掉进粪坑里爬不出来了吗?害得老子一个人经历了柳春那个母老虎!”本来看门的家丁是有两位,但是另一位去方便了,所以现在暂时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守柳府大门。

    连着几天春风细雨,今日倒也终于万里晴空暖阳柔挂。这不,吃完午饭的柳书正在书房的院里,躺在躺椅上面尽情的沐浴阳光。他舒舒服服的躺着,脸上盖了一本书,鼻尖全是墨香萦绕,金黄色的阳光在他身体上来回挠他痒痒,温暖的春风时不时地送来一抹淡淡的花香。这时,墨香和花香手拉手在他的鼻尖处荡着秋千。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惬意,困意来袭,他渐渐哼起了呼噜的乐章。

    柳书身后站着一名带刀护卫和一名女婢,他俩看见白深深后都行了礼,可白深深接下来的动作把他俩吓了一大跳。

    “爹地,真是好雅兴啊。”白深深拿走柳书脸上的书,毫不留情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柳书因疼惊醒,条件反射地揉着身体疼痛的地方,大发雷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白深深看见他的额头上慢慢起了一个粉红粉红的小圆印子,然后这个印子逐渐变得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