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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月浅灯深。

    夏烟心里堵得慌,一口饭也吃不下,如一具僵尸般坐在沙发上,等程慕白回来。她如何能不知道曾经的好友李菲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没想到李菲竟然这样在乎她的职位。现在的她们,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10点多钟,程慕白才回来。见夏烟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关切地问:“我们家的小烟怎么啦?被人欺负了?”

    “程慕白,我不想干了,我要辞职!”

    “怎么了?”程慕白严肃地问。

    “李菲想要夺我的位置,我让给她就是了!”夏烟边说边激动得站了起来。

    “先坐下,慢慢说。”程慕白将她按回到椅子上。

    “我今天,在酒店的客房里看到一场游戏了,你猜猜是谁演的?”

    “当然有李菲对吧,至于另一个人嘛,一定是酒店里的人了。”

    夏烟郁闷地说:“恩,没错。”

    “你说的是——冯总?”

    夏烟非常惊讶地问:“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这个很简单啊,她要夺你的位置,只能通过冯总啊。”

    “我觉得很恶心,也很伤心。”

    程慕白色迷迷地问:“你真的全部都看到了?”

    夏烟没好气地说:“只看到两个人在床上,具体细节怎么可能看清楚?”

    “这个老冯,窝边草也敢吃!”

    夏烟埋怨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人家心里都愁死了!”

    程慕白鼓励她道:“继续干,有你老公我在呢!”

    “当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至少对男人是这样。”

    “怪不得人常说,爱情是女人的全部,而事业才是男人的全部呢!”

    程慕白拍拍她的头,说:“明天放心地去上班,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我还是先请两天假吧,要不我真的在他们面前装不出来。”

    “这样也好。我明天抽个时间跟老冯吃餐饭。”

    女人们在商场里联络感情,男人们在酒桌上疏通关系。一场觥筹交错之后,两个男人把酒言欢,称兄道弟。之后,二人一起去了“家富富侨”休闲城沐足,做了一套两个小时的“蚁力王”泰式按摩,边做还边和年轻的按摩女开着荤素交加的玩笑。

    冯总来时手包是瘪的,深夜离开时却是鼓鼓囊囊的。

    夏烟在家度日如年,一个人从客厅踱到房间,又从房间来到客厅,手持遥控器从一台换到最后一个台,又倒着换回去,依旧找不到她想看的电视。那个“费城故事”又不在线,许楠的电话她更不敢打,万一主动打给他,恐怕他会粘上自己,甩也甩不脱了。

    直到凌晨1点多钟,她才等到了程慕白。一听到门铃声,她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怎么样,怎么样了?”

    “你愿意回家当太太吗?”

    夏烟的心猛地一沉,眼泪几乎快出来了。她默默地转身,单薄的身子却在颤抖。

    “休息两天继续去上班吧,你的位置不变,她在你手下当副经理。”

    这个结果令她十分意外,她虽不太情愿,但却总比自己在家当个全职主妇强一万倍。

    “以后可不要随便看不该看的事了,这事花了我三万块才摆平。”

    “要这么多?”

    “当然。钱乃身外之物的另一种含义是,它是为你抵御外来侵略的金钟罩铁布衫啊!”

    “家里还剩十七捆金钟罩呢,你准备拿它们来干什么?”

    “小烟,知道得太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比较好。只看该看的,不该看的,不该想的,就根本不要去碰它!包括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能去接触!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

    “什么是不该看的?什么是不该想的?什么时候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夏烟反问他。

    “好了,我的‘十万个为什么’老婆,我累了,要去睡了。”

    “我为你准备好了洗澡水。”

    程慕白又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臀部,她躲闪开来,转身去了卧室。

    她裹在被窝里反复咀嚼程慕白的话,有些事不该看到,有些事不该去想,有些人不能碰……

    男人的世界如此复杂,女人的圈子也不简单。

    一只手悄悄地摸了过来,她本能地想躲开,男人的手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程慕白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紧贴着她,她也有些迷离,但抱着他时,竟感觉有些陌生。

    “我,我那个来了……”

    程慕白的手便停止了活动,一声叹息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该死的大姨妈,来得真不是时候!夏烟一直都偎依在程慕白怀中,试图找回从前熟悉的感觉。

    几年前她来“好事”时,他们也曾不顾一切酣畅淋漓地进行过,然后有些刺激地欣赏床单上“血染的风采”。但此时,夏烟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他也没有半点强求的意思。如果他再坚持一下,也许她会就范,但是,谁都没有妥协。

    醒来时,发现两个人背对背睡着,两床被子不知何时在两个人中间划了一条长长的楚河汉界。

    结婚七年了,时间冲淡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琐事淡漠了从前美好的回忆。如今的两个人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吃饭了吗”,“今天吃什么”,“几点回来”,“早点睡”之类客气而客套的话。他们对彼此所说的话比电报上的字更简洁,比同事之间的问候更彬彬有礼,比朋友之间的关心更胜一筹。

    他们似乎相敬如宾。

    他们仿佛相濡以沫。

    但他们的确开始了七年之痒。某个部位奇痒无比,你却找不着该挠哪里;好不容易找着了,挠了一处,却一发而致全身,全身哪里都痒,你无从下手。

    总不能割肉止痒吧。

    痛和痒哪一个比较容易忍受呢?

    夏烟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想着这些程慕白所谓的“不该想”的问题,久久难以入睡,大姨妈也来捣蛋,一不小心将床单弄脏了,她将床单放进水里,用了洗衣粉和肥皂洗了一遍,又用洗衣液,衣物柔顺剂反复地洗,然后放在大太阳底下暴晒。

    结果过两天再铺上睡时,还是感觉身上痒。

    也许痒的不止是身体。

    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