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少主自重
第二章
    杜若能信了她?他毫不客气的回了南疏尔一个白眼。

    “得了吧你,从前年纪小,除了和…榕姨来千里及学医,在南音域的日子几乎被你爹拘在府中,虽身在江湖却从未出过江湖。榕姨走后这两年,更是时刻在我眼皮子底下。”

    “你告诉我,你怎么与这个江湖女子有渊源?难不成这女人还能是你爹哪个小老婆?”

    南疏尔:……

    南疏尔面带无奈的垂着头,目光晦涩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巫寻,她正顺嘴要应上一句可不是吗,话在唇畔打了个旋儿,又被南疏尔咽了回去。

    哦,好像现在还不是呢。

    她果然还是不太适应走出半生重来这戏文般的荒诞,总以为现在还是均洲七百三十六年,正因如此,也注定无法变回现在这个不谙世事天真任性的南疏尔……

    “她是流霞阁的女卫,我曾见过她。“罢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早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

    杜若没有注意到南疏尔的异样,点点头没再深究。

    南疏尔的母亲苏雪榕是流霞阁二脉嫡枝,这么说来,南疏尔能认出同属流霞阁的巫寻倒也不奇怪。

    “原来是流霞阁的人啊…”正要将此事揭过,杜若心下微动想到什么,迟疑道:“方才小盒他们说,这女子是来找我娘的?”

    杜若的母亲池靖未嫁到千里及之前,曾拜入流霞阁二脉,与苏雪榕是金兰之交。

    南疏尔阖眸又睁,将眼中的痛色掩下,转身看向杜若:“这事儿有古怪。”

    “且不说师父已经脱离流霞阁多年,巫寻是流霞阁三脉的女卫,这会儿为何会拖着重伤之体不远万里来找与她几乎没有交集的师父?”

    杜若闻言意识到什么,突然惊呼一声,满脸惶恐道:“该不会是我爹年轻时候的风流债吧?”

    南疏尔:……

    您这思维可真跳跃,前一刻还在怀疑是她爹的小老婆呢。

    “杜伯伯与师父没成婚之前并未去过北屿。”南疏尔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为双方解释一下。

    流霞阁是北屿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杜仲是大陌国人,千里及规矩多,其中便有一条继承人未及冠前不得远离宴京,确实没什么机会和流霞阁三脉的一个小小女卫有什么瓜葛。

    “那就好,不然明日我爹娘回来千里及又得鸡飞狗跳了。”

    杜若这才放下心了,看了看巫寻,又看了看南疏尔,觉得自己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便又道:“那你还是先看看她的伤势吧,我去大堂招呼客人和病人了,需要什么叫医女通知我。”

    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叨叨一句:“记得把我煮的药粥吃掉,要量力而行,自己这病也才刚好…”

    “知道了师兄。”南疏尔笑着打断他:“谢谢。”???

    杜若被震惊的猛吞了一口口水,脚底打滑,差点没摔了去,却也没有多问,头顶三个大写加粗的问号离开。

    这小祖宗病了一段时日,怕是真的糊涂了,怎么还开始正经八百的叫他师兄,给他道谢了?

    南疏尔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上前关上房门,看到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炖盅,唇角泛起笑意。

    千里及远朝堂江湖,济黎民百姓,几百年的规矩,我为千里及弟子不守乃是大过,你却只字不提。

    谢谢你,师兄。

    杜若离开后,南疏尔开始着手处理巫寻背上的伤,好在小疏尔非常沉迷医术药理,屋子里什么药都不缺,也不需要再命人去找药材了。

    只是,谁能告诉她些这都是什么玩意?

    面无血色丸,平平无奇水,大泄三日粉,一夜千金丸,改头换面丸……

    南疏尔,是不是小时候师父给你的课业太少,你闲出毛病了??? 

    好不容易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疗伤药物,南疏尔才将注意力放到巫寻身上,先是渡以内力查看是否有内伤,发现无恙后,轻舒一口气便开始着手处理背上的外伤。

    这伤看着吓人,却也不难处理。

    但如果杜若在场也一定会对南疏尔行云流水的治疗过程大为震惊,毕竟在他的认知中,这一世这时候的南疏尔虽在医术上天赋过人,却从未在药坊以外的地方真正动手为谁看过伤病。

    一方面是因为千里及规矩,不可医伤,另一方面当时她贵为南音域的小主子自确实也是没什么需要亲自动手的机会。

    杜若虽相信她的医术即便没有什么实践经验,治疗巫寻的外伤问题也是不大的,可怎么也不会想到南疏尔一出手便仿佛做过千万遍,没有丝毫生疏之感。

    处理完伤口,南疏尔从柜子里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巫寻套上,在整理的过程中,她腰间系的紧紧的一个羊皮酒袋随着袍带的解开掉落在地上。

    南疏尔走过去捡起来摇了摇。

    嗯?空的。

    利落拔开囊塞想要检查一下里面装的是水还是酒,是否对伤口有害,不想凑进闻时,她却意外的看到了一片布料。

    目光触及,南疏尔樱唇微抿。

    犹豫一瞬后再次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将东西取出来置于掌心,竟是一个破旧绣着松柏的男士香囊。

    南疏尔晃了晃神,便将香囊和羊皮酒袋放到一旁,动作流利且轻柔的将衣服给巫寻穿好。

    巫寻没有丝毫苏醒的症状,南疏尔清楚,这和背上的伤关系不大,她身体太虚,想来是太久没有休息又时时戒备的缘故。

    南疏尔看她一眼,便拿起方才放在一旁的香囊打量。

    这是她爹南祁墨常用的花样,这时候巫寻还未进领主府,怎会有南祁墨的香囊?看上去还是用了多年的旧物…

    视线再次回到气息奄奄的巫寻身上,南疏尔思绪飘远。

    在她的记忆里,巫寻与师父分明是两条平行线,完全都没有交集。

    还有,前世巫寻并没有在千里及出现过,她重生而来还未有做过任何脱离上辈子轨迹的事,那么这一世是哪里出了偏差?

    南疏尔抿着唇将香囊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纸,南疏尔展开看去,两道秀眉越皱越紧,面色更是发白,不知费了多大功夫才忍住没有将这张纸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