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间过得很快，伊娃与安吉拉结交两年了。如今的伊娃成熟内敛，是一位标准的，芳龄十六的贵族小姐。如今她正跪坐在母亲的遗像面前与她说话。
“亲爱的母亲，您这一天还好？我很好。我今天又看见父亲在摆弄玫瑰花，他对于那些玫瑰花的照顾太好了。也许他更适合当一个花匠而不是公爵——当然，我说笑的。这可真是令人高兴的事，我与您喜爱的花朵一模一样。那些美丽的花儿在我的阁楼下长得尤其的好，我真是要谢谢它们。如果没有了它们，不能出阁楼的我将如何解闷呢？大哥哥给我带了一盆玫瑰花，他说这一盆玫瑰花与我们家里的不同，它们不是红色的！天哪，真的有其他颜色的玫瑰花吗？我真是忍不住想要等它们绽放了。
“今天里德伯爵的儿子又来拜访了，他的到来真是令我开心——您知道如今府上除了安吉拉很少有来拜访我的——他给我带了一个小小的陶瓷摆件，并且也给安吉拉带了一份小礼物。安吉拉看上去十分开心，可是我却感觉我宁静的生活被里德打破了。明明在前两年，那些小姐夫人们一个个的上前拜访我，使我不得不下阁楼来应付——自然下阁楼是好的，但是好容易下一次阁楼就是为了见那些人，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那些日子才叫‘宁静的生活被打破了’哩。
“但是为什么，我看到安吉拉冲着里德微笑，我竟然如此不开心？我依然不是一名合格的公爵小姐吗？里德是我的未婚夫，安吉拉是我的好朋友，我居然吃他们两个人的醋……但是为什么，我会那么难受？一看到他们那么亲密，我仿佛心痛得快要死去了。我什么时候患的心绞痛？我的心竟能痛成那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亲爱的母亲，您知道吗？里德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十分绅士，英俊潇洒，温柔极了。但是有时候，我却忍不住冲他发火，令他伤心。甚至把他赶走。上帝啊，我这是中邪了吗？我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为什么他一来我就想让他走？为什么他与安吉拉说话我就想把安吉拉拉开？为什么我不想让他与安吉拉见面？为什么我觉得没有这个未婚夫会更好？为什么我觉得他阻碍了我与安吉拉的感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我爱上了……”
伊娃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母亲，我去睡了。晚安。”
又是七月，安吉拉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与两朵白色的玫瑰去看望自己的生母。她把百合放下，依照着惯例等待着父亲母亲离去。
“亲爱的母亲，我又来了。今年我十六岁了，您还记得吗？
“这两朵玫瑰是伊娃小姐送给我的，很漂亮不是吗？七月的玫瑰很少见，这种不是红色的玫瑰更加少见。但是它们依然美丽动人。您一定还记得伊娃小姐，是我同您说过的那位贵族小姐，她真的是个好孩子，懂礼貌，漂亮，又可爱。就像这七月的玫瑰一样，多么讨人喜欢啊。
“伊娃小姐已经订婚了，她即将嫁给里德伯爵的儿子。我想她的婚期应该在五月，五月的玫瑰花非常烂漫，伊娃小姐十分喜欢那些漂亮的花。那时候她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不过贵族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呢？我从未见过贵族的婚礼。她的婚服一定洁白如雪，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玫瑰。她的脸一定像玫瑰那样娇艳红润——那不仅仅有她擦着胭脂的缘故。她的头发上一定带满了珠宝首饰，圆润的珍珠散落在她的发间，‘恍若那降临人世间的仙女’。这句话是我在书上看到的，真有趣，不是吗？那本书也是伊娃小姐借给我看的，啊，她甚至允许我把它们抄下来带回家给两位姐姐看。姐姐们也很喜欢那本书，那里的语句真是太优美了。
“话说回来，母亲。我真想去看看伊娃小姐的婚礼啊，但是我是平民，贵族结婚是不允许平民在一旁参观的。这可真是个遗憾。我曾经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见过里德伯爵的儿子，他也屈尊和我说过两句话。里德伯爵的儿子对伊娃小姐也非常好，伊娃小姐曾称赞过他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绅士。我不太明白绅士是什么，但是里德伯爵的儿子是一位英俊又温柔的人，我想伊娃小姐应当爱慕着他。毕竟伊娃小姐常常吃里德少爷的醋，啊母亲，伊娃小姐吃醋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可是我却不太希望伊娃小姐这么快结婚。到时候我该怎么称呼她呢，里德夫人？这真是一个愚蠢的称呼。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伊娃小姐不要结婚。伊娃小姐为什么这么快就结婚了呢？伊娃小姐那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就要结束了吗？母亲，我喜欢伊娃小姐，您知道的。但是这好像又和我对两位姐姐的喜欢不太一样。我该怎么说，才能让您明白我的意思呢？也许应该把我的心剖出来看看，这样我才能清楚我对伊娃小姐怀着的喜爱之情。
“我希望伊娃小姐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并不希望伊娃小姐身边还有其他人。她有我就够了。那个里德少爷，有时候真是一个多余的人。我想，我一定是爱慕着伊娃小姐，才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来。但是伊娃小姐呢？她仿佛并不知道我的心意。我要发狂了，母亲。啊，这就是爱情吗？果真是一杯毒酒！
“可是如今的我却捏紧了这毒酒的杯子，就像那快要渴死的旅人一样——明知这是可怕的能置人于死地的毒酒，我也攥着这精美的杯子，不顾一切的喝下去！只为了多多苟活那几分钟，我宁愿承受那巨大的痛苦。哦，不不，这不是供旅人饮用的酒，这是上帝落下的给予贪心的我的惩罚。而我现在除了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一惩罚，还能做什么呢？不，不对。我应该挣扎着反抗，应该远离伊娃小姐，应该……
“等一等，我亲爱的母亲。如果那不是毒酒呢？如果那是专门为我准备的美酒呢？难道我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我即将渴死，不喝下去怎么知道它到底是不是毒酒呢？面对着神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它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呢？我要试一试，我一定要试一试！
“如果伊娃小姐对我毫无感觉，我将默默远离，不叫自己打扰她的幸福。但是如果她一旦，对我有了那么一点感觉，那么我将是多么幸福啊！
“母亲，保佑我吧，祝我好运吧。请不要让我远离伊娃小姐。不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母亲，我要走了。来年再见吧，如果我还能够活到来年的话。”
“亲爱的母亲，您这一天还好？我很好。我今天又看见父亲在摆弄玫瑰花，他对于那些玫瑰花的照顾太好了。也许他更适合当一个花匠而不是公爵——当然，我说笑的。这可真是令人高兴的事，我与您喜爱的花朵一模一样。那些美丽的花儿在我的阁楼下长得尤其的好，我真是要谢谢它们。如果没有了它们，不能出阁楼的我将如何解闷呢？大哥哥给我带了一盆玫瑰花，他说这一盆玫瑰花与我们家里的不同，它们不是红色的！天哪，真的有其他颜色的玫瑰花吗？我真是忍不住想要等它们绽放了。
“今天里德伯爵的儿子又来拜访了，他的到来真是令我开心——您知道如今府上除了安吉拉很少有来拜访我的——他给我带了一个小小的陶瓷摆件，并且也给安吉拉带了一份小礼物。安吉拉看上去十分开心，可是我却感觉我宁静的生活被里德打破了。明明在前两年，那些小姐夫人们一个个的上前拜访我，使我不得不下阁楼来应付——自然下阁楼是好的，但是好容易下一次阁楼就是为了见那些人，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那些日子才叫‘宁静的生活被打破了’哩。
“但是为什么，我看到安吉拉冲着里德微笑，我竟然如此不开心？我依然不是一名合格的公爵小姐吗？里德是我的未婚夫，安吉拉是我的好朋友，我居然吃他们两个人的醋……但是为什么，我会那么难受？一看到他们那么亲密，我仿佛心痛得快要死去了。我什么时候患的心绞痛？我的心竟能痛成那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亲爱的母亲，您知道吗？里德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十分绅士，英俊潇洒，温柔极了。但是有时候，我却忍不住冲他发火，令他伤心。甚至把他赶走。上帝啊，我这是中邪了吗？我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为什么他一来我就想让他走？为什么他与安吉拉说话我就想把安吉拉拉开？为什么我不想让他与安吉拉见面？为什么我觉得没有这个未婚夫会更好？为什么我觉得他阻碍了我与安吉拉的感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我爱上了……”
伊娃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母亲，我去睡了。晚安。”
又是七月，安吉拉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与两朵白色的玫瑰去看望自己的生母。她把百合放下，依照着惯例等待着父亲母亲离去。
“亲爱的母亲，我又来了。今年我十六岁了，您还记得吗？
“这两朵玫瑰是伊娃小姐送给我的，很漂亮不是吗？七月的玫瑰很少见，这种不是红色的玫瑰更加少见。但是它们依然美丽动人。您一定还记得伊娃小姐，是我同您说过的那位贵族小姐，她真的是个好孩子，懂礼貌，漂亮，又可爱。就像这七月的玫瑰一样，多么讨人喜欢啊。
“伊娃小姐已经订婚了，她即将嫁给里德伯爵的儿子。我想她的婚期应该在五月，五月的玫瑰花非常烂漫，伊娃小姐十分喜欢那些漂亮的花。那时候她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不过贵族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呢？我从未见过贵族的婚礼。她的婚服一定洁白如雪，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玫瑰。她的脸一定像玫瑰那样娇艳红润——那不仅仅有她擦着胭脂的缘故。她的头发上一定带满了珠宝首饰，圆润的珍珠散落在她的发间，‘恍若那降临人世间的仙女’。这句话是我在书上看到的，真有趣，不是吗？那本书也是伊娃小姐借给我看的，啊，她甚至允许我把它们抄下来带回家给两位姐姐看。姐姐们也很喜欢那本书，那里的语句真是太优美了。
“话说回来，母亲。我真想去看看伊娃小姐的婚礼啊，但是我是平民，贵族结婚是不允许平民在一旁参观的。这可真是个遗憾。我曾经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见过里德伯爵的儿子，他也屈尊和我说过两句话。里德伯爵的儿子对伊娃小姐也非常好，伊娃小姐曾称赞过他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绅士。我不太明白绅士是什么，但是里德伯爵的儿子是一位英俊又温柔的人，我想伊娃小姐应当爱慕着他。毕竟伊娃小姐常常吃里德少爷的醋，啊母亲，伊娃小姐吃醋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可是我却不太希望伊娃小姐这么快结婚。到时候我该怎么称呼她呢，里德夫人？这真是一个愚蠢的称呼。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伊娃小姐不要结婚。伊娃小姐为什么这么快就结婚了呢？伊娃小姐那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就要结束了吗？母亲，我喜欢伊娃小姐，您知道的。但是这好像又和我对两位姐姐的喜欢不太一样。我该怎么说，才能让您明白我的意思呢？也许应该把我的心剖出来看看，这样我才能清楚我对伊娃小姐怀着的喜爱之情。
“我希望伊娃小姐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并不希望伊娃小姐身边还有其他人。她有我就够了。那个里德少爷，有时候真是一个多余的人。我想，我一定是爱慕着伊娃小姐，才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来。但是伊娃小姐呢？她仿佛并不知道我的心意。我要发狂了，母亲。啊，这就是爱情吗？果真是一杯毒酒！
“可是如今的我却捏紧了这毒酒的杯子，就像那快要渴死的旅人一样——明知这是可怕的能置人于死地的毒酒，我也攥着这精美的杯子，不顾一切的喝下去！只为了多多苟活那几分钟，我宁愿承受那巨大的痛苦。哦，不不，这不是供旅人饮用的酒，这是上帝落下的给予贪心的我的惩罚。而我现在除了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一惩罚，还能做什么呢？不，不对。我应该挣扎着反抗，应该远离伊娃小姐，应该……
“等一等，我亲爱的母亲。如果那不是毒酒呢？如果那是专门为我准备的美酒呢？难道我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我即将渴死，不喝下去怎么知道它到底是不是毒酒呢？面对着神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它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呢？我要试一试，我一定要试一试！
“如果伊娃小姐对我毫无感觉，我将默默远离，不叫自己打扰她的幸福。但是如果她一旦，对我有了那么一点感觉，那么我将是多么幸福啊！
“母亲，保佑我吧，祝我好运吧。请不要让我远离伊娃小姐。不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母亲，我要走了。来年再见吧，如果我还能够活到来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