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斯特林公爵无可奈何，看着伊娃日渐虚弱的身子再次让步。他允许了安吉拉以平民的身份与伊娃结交，甚至默许伊娃在宴会上光明正大的与安吉拉做伴。“我管不住你了，也不想管了。”斯特林公爵对着伊娃叹气。晚上，斯特林公爵一瓣一瓣撕着男仆送来的新鲜玫瑰，自言自语到：“珍妮，我们的女儿有了自己的主见，也知道为此付出行动了。她也算是，长大了吧？只是我还是不太放心，还是要给她找一门亲事才好。”
伊娃才不管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她有了一个亲密的玩伴。她们会一起做黄油曲奇，一起画画，一起弹奏乐器。令伊娃惊讶的是，安吉拉对绘画与竖琴掌握得非常好。“真令我惊讶，你还是位隐身的贵族呢。”伊娃捏着安吉拉的手嚷嚷着。安吉拉坐在窗前看着花园里的玫瑰花，笑了笑：“都是母亲教给我的，她很擅长这些。”伊娃想起了菲尔德夫人，一脸的羡慕：“说起来你的母亲之前可是一位贵族的女儿呢，她居然能够自己放弃贵族的身份，真是勇敢啊。”
“伊娃小姐也很勇敢，身为贵族却坚持与我结交，真是令人意外。”安吉拉称赞着伊娃，又往窗帘后躲了躲。夏日的阳光真是毒辣，她连一刻钟都忍不下去了。伊娃发现了安吉拉的不适，咬了咬下唇，显得十分难过：“真是抱歉安吉拉，我要是没有父亲的允许，无论如何都无法带着你下楼看那些美丽的玫瑰花的。”安吉拉摇了摇头，安慰着伊娃：“我能坐在您的房间里与您说话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了，伊娃小姐。更何况我并不能在外面呆很长时间，阳光会灼烧我的皮肤，刺伤我的眼睛，叫我流出泪来，看不清眼前的路。”
这些痛楚，连同她白色的皮肤和毛发，红色的眸子一起，都是被恶魔吻过的标志。安吉拉在小时候伤心绝望过，为什么她已经和旁人长得不一样了，还要忍受这种痛苦？只有恶魔才会受到阳光的惩罚，她难道真的是恶魔吗？即使父亲母亲和两位姐姐一直在安慰她，即使她的名字叫天使，但是她……她要是真的是恶魔呢？
“你这么瘦，跟这个有关系吗？”伊娃摸了摸安吉拉的蝴蝶骨，好像完全不在意她的不一样。安吉拉僵在椅子上任她摸着，好一会才发出声来：“……也许是的。”伊娃转到安吉拉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自言自语着：“我想要是你多吃点东西应该会长一点肉。不如你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吧？留下来和我一起吃饭。我让厨娘多做点肉给你吃。我的床很大，睡两个人也没问题。”
“伊娃小姐？您，刚刚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我听见了，安吉拉。既然我们都不能去花园欣赏美丽的玫瑰花，那就让玫瑰花来我的阁楼里好了。”说着，伊娃打了铃，吩咐着前来的女仆，“去花园摘几朵玫瑰花来，要开得漂亮的。哦对了，今天安吉拉小姐会留下，你告诉厨娘叫她多做些肉来，做丰盛些，再放些迷迭香，再拿来一套我的睡裙和一个枕头来。就是这些，去吧。”
女仆走了，伊娃拉着安吉拉的手让她坐在书桌前：“光说你画画很好，我可是不信的，你要证明出来！”安吉拉抬头看着伊娃，恍然大悟：“您是想让我给您画一幅画？”“正是！”伊娃搬出了画材，随手翻了翻羊皮纸做的画册，“唔，让我想想你应该画什么好。玫瑰吧，盛开的玫瑰花。”安吉拉凑上来，看着伊娃翻着画本子。那本子里一页一页的都是玫瑰的随笔，含苞待放的，半开的，盛开的，落败的……“您……？”“啊，小时候随手画的，真是见笑了。对了，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安吉拉依着伊娃调整了位置，笑了：“很好，多谢您的帮助。”
不一会儿，安吉拉的画就有了一个形状。伊娃勾着头想看，又硬生生忍了下来。她撇撇嘴：“安吉拉，你的画还要多久？能快一点吗？”安吉拉停了笔动了动酸涩的脖子：“您的要求我会尽力满足的，伊娃小姐。不过一旦加快速度，这幅画便没有那么精致了。您确定吗？”伊娃望着窗下满院子的玫瑰花，轻声道：“没关系的。画得那么好，我也只能时常见见画而已，并不能亲身体会。有时候的画，不那么精致反而是好的。”安吉拉看了伊娃一眼，安静下来。六月的风十分温柔，它顺着阁楼半开的窗户卷进来，稍稍拨乱了少女的发丝。接着它绕着那羊皮册子转了一圈，仿佛对里面稚嫩的画十分感兴趣。伊娃歪在床头闭目养神，羊皮画册哗哗得翻动着。安吉拉侧了侧脸，无意中瞥见了一幅与其余的画都不太一样的玫瑰图。那玫瑰拙劣之中居然有些硬朗，就连底下的“斯特林”的签名都与斯特林小姐的亲笔不太一样，好像……更加成熟男性化一些？安吉拉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件事，那幅玫瑰与自己无关，她把她自己的玫瑰画好呵护好，就够了。
“伊娃小姐，伊娃小姐……”画好后，安吉拉前去叫醒了伊娃。“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了？”伊娃打了个激灵，连忙从床上下来。“您看，玫瑰。”安吉拉把画拿过来亮给她看，一脸的期待。刚睡醒的伊娃眼前模糊的很，只大概瞧了一眼：“玫瑰？你确定这是玫瑰？我怎么看到有个少女站在中间……”伊娃愣住了，她完全看清了那幅画，也看见了安吉拉委屈的神色。伊娃抚摸着画，又揉了揉双眼：“那是……我？”
“不是，那是我。”安吉拉抿着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伊娃被安吉拉逗笑了：“你画的真好看！”画中的少女金发碧眼，穿着华丽，带着满头的珠宝。她正弯着腰嗅着盛开的玫瑰花。在她的身后，是一大片玫瑰在怒放。伊娃看画中少女身上的裙子稍微眼熟，眯着眼想了半天。那是一年前的午宴时她的穿着，安吉拉又贴心的在画中给她的腰带做上了玫瑰装饰。画中少女是那么漂亮，那么高贵，连伊娃都忍不住的喜欢。伊娃收好了那幅画，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安吉拉要画这个呢？不是说画玫瑰的吗？”安吉拉不说话了，甚至都不看她一眼。最后把伊娃逼急了，摆出了公爵小姐的架子，安吉拉才盯着窗外半明半暗的天：“我在之前的午宴上无意中看到的，您在那里嗅着玫瑰花。很漂亮，我就想画下来……更何况您看到这幅画，不就会想起了那日的玫瑰花香，和我们所跳的舞吗？一想到那日的舞，也许您会就开心起来。”少女的神情十分不自然，最后又找补了一句。伊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拉着安吉拉去了餐桌等候晚餐。
女仆到了：“小姐，您的晚餐到了。威廉先生也为您采了新鲜的玫瑰花。大少爷要我问您，既然是宴请客人，需要再给您送上一瓶葡萄酒做饮料吗？”伊娃轻轻嗯了一声，命令女仆摆盘快一点。
两个女孩子在阁楼里用了晚餐，甚至两个女孩子喝光了一整瓶葡萄酒。红色的玫瑰插在花瓶里开得热烈，就好像少女脸上的红晕。
安吉拉第一次尝到葡萄酒，现在的她显然有些醉了，正抱着女仆送过来的枕头傻笑。伊娃摸了摸她的颈子，一手的汗。她撇撇嘴再次打铃：“去烧些热水来，多烧一些。我要擦擦身子。就是这些，去吧。”热水很快被送上来，伊娃打发走了女仆拉好了窗帘锁上了门，先给自己擦干净换好衣裳，再来扒安吉拉的衣服。
安吉拉真的很瘦，伊娃望着她扁平的胸部和突出的蝴蝶骨感叹着。但是安吉拉不仅仅是瘦，她浑身上下都是白的，只有蓝色的血管隐隐透了出来。伊娃看着做着做着快要倒下的安吉拉，急忙扶了她一把。安吉拉的皮肤是凉的，凉的令人不可思议。她是生病了吗？可是安吉拉明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皱皱眉挽起袖子，公爵小姐第一次干伺候人的活。她学着女仆的样把帕子丢进干净的水里拧到半干，在安吉拉身上擦洗着。安吉拉身上没有异味，也没能搓出泥来。只是她刚刚喝了酒，出了一身的汗。伊娃对此很满意，她可不希望自己脏兮兮臭烘烘的，她的玩伴也是。擦洗着擦洗着，伊娃冷不防看见了安吉拉睁开的双眼。对着那血红的仿佛是没有生机的的宝石的眸子，伊娃抖了一下，力道加大了些。“嘶……”安吉拉倒吸一口冷气，双眼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得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我亲爱的安吉拉？”伊娃小心地措辞着，唯恐安吉拉发酒疯。“好痛……安吉拉身上好痛……”安吉拉抓住了伊娃的手，皱着秀气的眉毛。伊娃连忙低头看去，被吓了一跳：安吉拉洁白的身子上被搓出了一道道红印子，看起来煞是可怖。真像个东方的瓷娃娃一样啊……伊娃搂着安吉拉安抚着她：“很快就不痛了，我没有控制力气替你擦洗。真是抱歉，等一会就好了，你再忍忍……”安吉拉乖巧地点点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任由伊娃摆布。伊娃放轻了力道对着安吉拉细细擦了一通，又重新拿了一块更柔软的帕子将安吉拉全身擦干，这才满意地给她套上睡衣。
打了铃叫女仆前来收拾，伊娃带着安吉拉前去漱口。伊娃鼓了鼓嘴吐掉了最后一口水，一转头就看到安吉拉含着一大口水不知道在干什么。小脸被水撑出一个圆润的弧度来，很是可爱。伊娃默默起了一个坏心眼，说干就干，她抬手捏住了安吉拉的脸。安吉拉措不及防，嘴里的漱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伊娃看着安吉拉懵懂疑惑的眼神，笑了半天。
夜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进入梦乡。少女们也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睡得香甜。安吉拉突然睁开双眼坐起来，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她缓了好一阵，抓紧了伊娃的手缩在了公爵小姐的怀里默默睡去。那位贵族小姐一动不动，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做了一个美梦。
伊娃才不管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她有了一个亲密的玩伴。她们会一起做黄油曲奇，一起画画，一起弹奏乐器。令伊娃惊讶的是，安吉拉对绘画与竖琴掌握得非常好。“真令我惊讶，你还是位隐身的贵族呢。”伊娃捏着安吉拉的手嚷嚷着。安吉拉坐在窗前看着花园里的玫瑰花，笑了笑：“都是母亲教给我的，她很擅长这些。”伊娃想起了菲尔德夫人，一脸的羡慕：“说起来你的母亲之前可是一位贵族的女儿呢，她居然能够自己放弃贵族的身份，真是勇敢啊。”
“伊娃小姐也很勇敢，身为贵族却坚持与我结交，真是令人意外。”安吉拉称赞着伊娃，又往窗帘后躲了躲。夏日的阳光真是毒辣，她连一刻钟都忍不下去了。伊娃发现了安吉拉的不适，咬了咬下唇，显得十分难过：“真是抱歉安吉拉，我要是没有父亲的允许，无论如何都无法带着你下楼看那些美丽的玫瑰花的。”安吉拉摇了摇头，安慰着伊娃：“我能坐在您的房间里与您说话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了，伊娃小姐。更何况我并不能在外面呆很长时间，阳光会灼烧我的皮肤，刺伤我的眼睛，叫我流出泪来，看不清眼前的路。”
这些痛楚，连同她白色的皮肤和毛发，红色的眸子一起，都是被恶魔吻过的标志。安吉拉在小时候伤心绝望过，为什么她已经和旁人长得不一样了，还要忍受这种痛苦？只有恶魔才会受到阳光的惩罚，她难道真的是恶魔吗？即使父亲母亲和两位姐姐一直在安慰她，即使她的名字叫天使，但是她……她要是真的是恶魔呢？
“你这么瘦，跟这个有关系吗？”伊娃摸了摸安吉拉的蝴蝶骨，好像完全不在意她的不一样。安吉拉僵在椅子上任她摸着，好一会才发出声来：“……也许是的。”伊娃转到安吉拉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自言自语着：“我想要是你多吃点东西应该会长一点肉。不如你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吧？留下来和我一起吃饭。我让厨娘多做点肉给你吃。我的床很大，睡两个人也没问题。”
“伊娃小姐？您，刚刚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我听见了，安吉拉。既然我们都不能去花园欣赏美丽的玫瑰花，那就让玫瑰花来我的阁楼里好了。”说着，伊娃打了铃，吩咐着前来的女仆，“去花园摘几朵玫瑰花来，要开得漂亮的。哦对了，今天安吉拉小姐会留下，你告诉厨娘叫她多做些肉来，做丰盛些，再放些迷迭香，再拿来一套我的睡裙和一个枕头来。就是这些，去吧。”
女仆走了，伊娃拉着安吉拉的手让她坐在书桌前：“光说你画画很好，我可是不信的，你要证明出来！”安吉拉抬头看着伊娃，恍然大悟：“您是想让我给您画一幅画？”“正是！”伊娃搬出了画材，随手翻了翻羊皮纸做的画册，“唔，让我想想你应该画什么好。玫瑰吧，盛开的玫瑰花。”安吉拉凑上来，看着伊娃翻着画本子。那本子里一页一页的都是玫瑰的随笔，含苞待放的，半开的，盛开的，落败的……“您……？”“啊，小时候随手画的，真是见笑了。对了，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安吉拉依着伊娃调整了位置，笑了：“很好，多谢您的帮助。”
不一会儿，安吉拉的画就有了一个形状。伊娃勾着头想看，又硬生生忍了下来。她撇撇嘴：“安吉拉，你的画还要多久？能快一点吗？”安吉拉停了笔动了动酸涩的脖子：“您的要求我会尽力满足的，伊娃小姐。不过一旦加快速度，这幅画便没有那么精致了。您确定吗？”伊娃望着窗下满院子的玫瑰花，轻声道：“没关系的。画得那么好，我也只能时常见见画而已，并不能亲身体会。有时候的画，不那么精致反而是好的。”安吉拉看了伊娃一眼，安静下来。六月的风十分温柔，它顺着阁楼半开的窗户卷进来，稍稍拨乱了少女的发丝。接着它绕着那羊皮册子转了一圈，仿佛对里面稚嫩的画十分感兴趣。伊娃歪在床头闭目养神，羊皮画册哗哗得翻动着。安吉拉侧了侧脸，无意中瞥见了一幅与其余的画都不太一样的玫瑰图。那玫瑰拙劣之中居然有些硬朗，就连底下的“斯特林”的签名都与斯特林小姐的亲笔不太一样，好像……更加成熟男性化一些？安吉拉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件事，那幅玫瑰与自己无关，她把她自己的玫瑰画好呵护好，就够了。
“伊娃小姐，伊娃小姐……”画好后，安吉拉前去叫醒了伊娃。“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了？”伊娃打了个激灵，连忙从床上下来。“您看，玫瑰。”安吉拉把画拿过来亮给她看，一脸的期待。刚睡醒的伊娃眼前模糊的很，只大概瞧了一眼：“玫瑰？你确定这是玫瑰？我怎么看到有个少女站在中间……”伊娃愣住了，她完全看清了那幅画，也看见了安吉拉委屈的神色。伊娃抚摸着画，又揉了揉双眼：“那是……我？”
“不是，那是我。”安吉拉抿着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伊娃被安吉拉逗笑了：“你画的真好看！”画中的少女金发碧眼，穿着华丽，带着满头的珠宝。她正弯着腰嗅着盛开的玫瑰花。在她的身后，是一大片玫瑰在怒放。伊娃看画中少女身上的裙子稍微眼熟，眯着眼想了半天。那是一年前的午宴时她的穿着，安吉拉又贴心的在画中给她的腰带做上了玫瑰装饰。画中少女是那么漂亮，那么高贵，连伊娃都忍不住的喜欢。伊娃收好了那幅画，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安吉拉要画这个呢？不是说画玫瑰的吗？”安吉拉不说话了，甚至都不看她一眼。最后把伊娃逼急了，摆出了公爵小姐的架子，安吉拉才盯着窗外半明半暗的天：“我在之前的午宴上无意中看到的，您在那里嗅着玫瑰花。很漂亮，我就想画下来……更何况您看到这幅画，不就会想起了那日的玫瑰花香，和我们所跳的舞吗？一想到那日的舞，也许您会就开心起来。”少女的神情十分不自然，最后又找补了一句。伊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拉着安吉拉去了餐桌等候晚餐。
女仆到了：“小姐，您的晚餐到了。威廉先生也为您采了新鲜的玫瑰花。大少爷要我问您，既然是宴请客人，需要再给您送上一瓶葡萄酒做饮料吗？”伊娃轻轻嗯了一声，命令女仆摆盘快一点。
两个女孩子在阁楼里用了晚餐，甚至两个女孩子喝光了一整瓶葡萄酒。红色的玫瑰插在花瓶里开得热烈，就好像少女脸上的红晕。
安吉拉第一次尝到葡萄酒，现在的她显然有些醉了，正抱着女仆送过来的枕头傻笑。伊娃摸了摸她的颈子，一手的汗。她撇撇嘴再次打铃：“去烧些热水来，多烧一些。我要擦擦身子。就是这些，去吧。”热水很快被送上来，伊娃打发走了女仆拉好了窗帘锁上了门，先给自己擦干净换好衣裳，再来扒安吉拉的衣服。
安吉拉真的很瘦，伊娃望着她扁平的胸部和突出的蝴蝶骨感叹着。但是安吉拉不仅仅是瘦，她浑身上下都是白的，只有蓝色的血管隐隐透了出来。伊娃看着做着做着快要倒下的安吉拉，急忙扶了她一把。安吉拉的皮肤是凉的，凉的令人不可思议。她是生病了吗？可是安吉拉明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皱皱眉挽起袖子，公爵小姐第一次干伺候人的活。她学着女仆的样把帕子丢进干净的水里拧到半干，在安吉拉身上擦洗着。安吉拉身上没有异味，也没能搓出泥来。只是她刚刚喝了酒，出了一身的汗。伊娃对此很满意，她可不希望自己脏兮兮臭烘烘的，她的玩伴也是。擦洗着擦洗着，伊娃冷不防看见了安吉拉睁开的双眼。对着那血红的仿佛是没有生机的的宝石的眸子，伊娃抖了一下，力道加大了些。“嘶……”安吉拉倒吸一口冷气，双眼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得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我亲爱的安吉拉？”伊娃小心地措辞着，唯恐安吉拉发酒疯。“好痛……安吉拉身上好痛……”安吉拉抓住了伊娃的手，皱着秀气的眉毛。伊娃连忙低头看去，被吓了一跳：安吉拉洁白的身子上被搓出了一道道红印子，看起来煞是可怖。真像个东方的瓷娃娃一样啊……伊娃搂着安吉拉安抚着她：“很快就不痛了，我没有控制力气替你擦洗。真是抱歉，等一会就好了，你再忍忍……”安吉拉乖巧地点点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任由伊娃摆布。伊娃放轻了力道对着安吉拉细细擦了一通，又重新拿了一块更柔软的帕子将安吉拉全身擦干，这才满意地给她套上睡衣。
打了铃叫女仆前来收拾，伊娃带着安吉拉前去漱口。伊娃鼓了鼓嘴吐掉了最后一口水，一转头就看到安吉拉含着一大口水不知道在干什么。小脸被水撑出一个圆润的弧度来，很是可爱。伊娃默默起了一个坏心眼，说干就干，她抬手捏住了安吉拉的脸。安吉拉措不及防，嘴里的漱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伊娃看着安吉拉懵懂疑惑的眼神，笑了半天。
夜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进入梦乡。少女们也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睡得香甜。安吉拉突然睁开双眼坐起来，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她缓了好一阵，抓紧了伊娃的手缩在了公爵小姐的怀里默默睡去。那位贵族小姐一动不动，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做了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