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蓝桉
晚上，温家。
傅晓婧把包往沙发上一撂，穿着高跟鞋走过扫地机器人打扫过的地方，机器人“嗡嗡”地移动到她脚边，撞到了她，她一脚踢上去，反而自己没站稳，踉跄了几步。
“晦气，真实的，饭也没吃好。”
她小声地抱怨着，看向温厉行的眼神又带着娇嗔：“你是没看到，我看她辛苦，好心叫她一起吃饭，没想到她居然骂我。”
温厉行瞥了她一眼：“行了，都多大人了，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当初虽是她自己执意要走，但她妈的死，我也有错。”温厉行看向桌上的全家福，靠着他的那个位置在几年前，本来还是温眠的母亲徐可微的。自从她们离婚，他娶了傅晓婧之后，就换了个人，也少了个人。
“死都死了，能不能别老提她。”
傅晓婧见温厉行变了脸色，轻捂了一下嘴唇：“好了，我不跟她计较就是了。”
“爸，回来了啊？正好，明天我约了几个朋友出去玩，把你车钥匙借我用用。”
“要全自动的那一辆啊。”
说话的是温鸿，温眠的亲哥哥，温厉行的亲儿子。
“你又和谁出去鬼混？公司的事能不能上点心？”
温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行了行了，一句话吧，给不给。”
“那辆车很难保养。你给我小心着点，还有，下周开会，你必须来。”
“切。”温鸿打了个哈欠，“上去了，没事别喊我。”
门外忽然响起了人脸识别成功的开门声，傅晓婧一脸疑惑，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是桑有鹧。
她背着小皮包，穿着碎花吊带和开衫，弯弯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温眠？”
温厉行有些讶异。
“哦，突然回来，没打扰到你们吧？”她摇了摇手里的盒子，笑语盈盈：“阿姨落下的项链。”
傅晓婧接过盒子，假意邀请着桑有鹧坐坐。桑有鹧看着温厉行的眼睛：“算了吧，爸爸好像不太欢迎我，我也不好打扰你们啊。”
“温眠，你还好意思回来？”楼上的温厉行听到声音，站在楼梯上指着她：“当初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了吗？怎么，妈死了，缺钱了啊？”
桑有鹧翻了个白眼。自己进门前还以为，传说中的温鸿是工于心计有脑子的坏，没想到是这种流于表面没脑子的蠢蛋。
精彩。
“哥哥，她也是你亲妈，这话说得可真没孝心。你不会以为你说这话，能把我给气到吧。”桑有鹧嘟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温厉行，却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靠近客厅中间：“我妈妈是走了，但为什么，哥哥，阿姨，还有爸爸，不清楚吗？”
她轻轻托着下巴，看着表情诧异的三人，勾了勾嘴。
“温眠，爸爸知道，你妈妈死了对你的打击很大。但生老病死，人命在天，你应该像你哥哥一样接受。如果你真的缺钱，可以回来。要是不愿意，这张卡……你先拿着，密码是你妈妈生日。”
桑有鹧低头，心里欣喜若狂，两根手指把银行卡一夹，眯着眼打量一番：“那就谢谢爸爸了。”
桑有鹧很感动，不拿白不拿，谁叫你欠人家温眠的呢。本来是想来认认脸，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终于有多余的钱用了，再也不用啃面包了。
“温眠你还真有脸拿啊？”温鸿气冲冲地跑下楼，站到她面前，要不是温厉行在场，桑有鹧看得出来他有想动手的冲动。
桑有鹧不慌不忙地把卡揣进兜里：“哥哥你都有脸在家游手好闲白吃白喝，妈妈生病后，也从来没去过医院照顾，爸爸给我点钱让我吃好点补补身体怎么了吗？”
“你……”
“反了，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傅晓婧挡在温鸿前面：“好了好了啊，都别吵，温眠，既然你不想回来，那拿了钱就快回去吧啊，别到时候晚了，连地铁都赶不上啊。”
“是啊，不就是来要钱的吗，别以为你现在看着像只老虎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就算妈死了也不会怨我这个儿子，跟你更是八竿子关系打不着，拿了钱赶紧走人。”
除了替温眠抱不平，桑有鹧只觉得快要被这好哥哥的感人发言整笑了。
“哥哥，我现在不住家里，不代表我永远都不回来了。至于钱嘛，我肯定不会只拿这一次的，所以放心好了，你之后还会经常见到我的。”
“还有阿姨，来家里这么久了，还这么能装。”桑有鹧看看面前的两个人，叹口气道：“说你俩不是亲母子，都没人信。”
“走了，大家晚安。”桑有鹧微笑着跟他们道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厉行，转身关上了门。
傅晓婧反应过来的时候，桑有鹧已经走了。只剩温鸿叉着腰朝着桑有鹧的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呸，纸老虎一个，敢骂我。”
傅晓婧拍了拍胸口：“厉行，你觉不觉得温眠变了好多。”
温厉行点点头：“可能，可微的离开对她打击的确太大了。人有时候经历重大变故，是会变的。”
“倒也是，她这抗压能力，是不太行。”
“爸你别理她，我是看你面上没跟她多费口舌，她下次再来，我把她轰出……”
“温鸿！”温厉行一甩手，“她好歹是你妹妹，不管什么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动手，知道吗？”
“况且，你妹妹说的也没错，我好吃好喝供着你，现在给她点钱补贴，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温鸿收了声，翻了个白眼，抽着电子烟，转身大摇大摆上了楼。
桑有鹧坐在银行门口看着手机界面。
去之前调查了很多温家那仨平时的性格和基本情况，唯独忘了温眠的妈妈徐可微。
“我总不能去问那三个人或者其他熟人自己妈的生日吧？鬼鬼。”
桑有鹧望着窗外的月亮，灵机一动。
来的时候好像听阿木说过，温眠妈妈死后，温厉行给她买了块墓地。听说那墓园的地价格还不便宜。
“明天去中山墓地看看。”桑有鹧一拍手，起身打车回家。
除了扫墓的日子和祭日，墓地很少有人来，只有门口的保安和墓园的工作人员。园里有卖菊花和纸钱的小店，桑有鹧想了想，还是买了一束黄色的菊花。
墓地里很安静，偌大的地方，偶尔有几处能看到上坟的人。好像很久之前，墓地就禁止点炮，只能上香和烧纸了。桑有鹧环顾四周，看着两个男人提着台阶下摆放着的特制材料的盆去烧纸。
不知道徐可微的墓碑在哪个地方，桑有鹧只能一排一排地寻找。走过了排列紧密的一区，桑有鹧进到了二区。二区的环境更好，却因为每个墓碑的间隔更宽而更清冷，凉风吹的人有点发抖，她抱着花，边走边看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忽然，桑有鹧停在某处。
以她飞行员标准的视力来看，那三个字就是徐可微了。
“应该不会有重名的吧。”桑有鹧走近，看到了墓碑边上另一束还滴着水珠的花。
今天早上下过雨，现在天气都是阴冷的，这花应该是刚留下的。
温家的人应该最近没有来过，难道是徐可微生前的朋友吗？可现在也不是祭祀的时间，更不是墓碑上她离世的日子，谁会来呢？
桑有鹧把花放在另一束花的的对侧，凑近记下了徐可微的生日，还伸手去摸了摸墓碑上刻下的字。
她感觉，离世时间的地方刻的有点奇怪，不只是字体，还有那一排字周围的地方，就像被人铺平过又刻下的一样。
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桑有鹧缩手回头，看到一个端着烧纸的盆的男人。她以为自己挡到了他的路，于是起身让开，男人却突然止步不前，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脸很清秀，高高瘦瘦的，穿着黑色衣服，衬得皮肤白净得像个女生。额前的刘海微微有些挡住了眼睛，让桑有鹧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
“那个，你有什么事吗？”
桑有鹧说完，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有些波动，眼眶有些发红，端盆的手轻颤着，有些发白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她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瞥了一眼墓碑，就打算离开了。
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碰到了他有些发凉的手，也看到了他的眼神。
有惊喜，有害怕。
桑有鹧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男人将盆和纸钱放在徐可微的坟前，也看向了她。
“你是，徐可微的朋友吗？”见状，桑有鹧想着他是徐可微的好朋友，所以才心情不佳没和自己搭话，也想着借机打探更多的消息。
不过这朋友，还挺年轻的。
“温……温眠？”
他试探着叫出口，桑有鹧眨眨眼，“啊，这，你认识我？”
男人撩拨了一下头发，他狭长的桃花眼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好像什么东西快要不受控制溢出来了一般。
桑有鹧后退了一步，心想着温眠是不是在外面欠了什么风流债，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你……不记得我了？”
桑有鹧脑子转得飞快，但还是不知道应该把男人安在温眠的人际关系图的哪里。
“也是。”男人自顾自地低下头，几秒后，才缓缓抬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着。
“阿姨……以前在工作上很照顾我，所以她离开后，我每个月都来看她。我们没见过面，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这样啊。”桑有鹧抓抓耳朵，她最不会和陌生人搭话了，只觉得现在的氛围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两室一厅。
“方便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男人的语气很轻，听起来小心翼翼的。
这就开始搭讪了吗？桑有鹧挑眉，这可比自己当初加帅哥的速度还快。
“啊，行啊。”她掏出手机加上了他的微信，反正在这个世界和温家有联系的人，多少都有点用。
“我是蓝桉。”
名字倒还挺好听的。
“我叫桑……温眠。”
蓝桉笑了，桑有鹧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文文静静的男孩子如果不是海王，那可真的是好温柔。
“很高兴……认识你。”
傅晓婧把包往沙发上一撂，穿着高跟鞋走过扫地机器人打扫过的地方，机器人“嗡嗡”地移动到她脚边，撞到了她，她一脚踢上去，反而自己没站稳，踉跄了几步。
“晦气，真实的，饭也没吃好。”
她小声地抱怨着，看向温厉行的眼神又带着娇嗔：“你是没看到，我看她辛苦，好心叫她一起吃饭，没想到她居然骂我。”
温厉行瞥了她一眼：“行了，都多大人了，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当初虽是她自己执意要走，但她妈的死，我也有错。”温厉行看向桌上的全家福，靠着他的那个位置在几年前，本来还是温眠的母亲徐可微的。自从她们离婚，他娶了傅晓婧之后，就换了个人，也少了个人。
“死都死了，能不能别老提她。”
傅晓婧见温厉行变了脸色，轻捂了一下嘴唇：“好了，我不跟她计较就是了。”
“爸，回来了啊？正好，明天我约了几个朋友出去玩，把你车钥匙借我用用。”
“要全自动的那一辆啊。”
说话的是温鸿，温眠的亲哥哥，温厉行的亲儿子。
“你又和谁出去鬼混？公司的事能不能上点心？”
温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行了行了，一句话吧，给不给。”
“那辆车很难保养。你给我小心着点，还有，下周开会，你必须来。”
“切。”温鸿打了个哈欠，“上去了，没事别喊我。”
门外忽然响起了人脸识别成功的开门声，傅晓婧一脸疑惑，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是桑有鹧。
她背着小皮包，穿着碎花吊带和开衫，弯弯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温眠？”
温厉行有些讶异。
“哦，突然回来，没打扰到你们吧？”她摇了摇手里的盒子，笑语盈盈：“阿姨落下的项链。”
傅晓婧接过盒子，假意邀请着桑有鹧坐坐。桑有鹧看着温厉行的眼睛：“算了吧，爸爸好像不太欢迎我，我也不好打扰你们啊。”
“温眠，你还好意思回来？”楼上的温厉行听到声音，站在楼梯上指着她：“当初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了吗？怎么，妈死了，缺钱了啊？”
桑有鹧翻了个白眼。自己进门前还以为，传说中的温鸿是工于心计有脑子的坏，没想到是这种流于表面没脑子的蠢蛋。
精彩。
“哥哥，她也是你亲妈，这话说得可真没孝心。你不会以为你说这话，能把我给气到吧。”桑有鹧嘟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温厉行，却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靠近客厅中间：“我妈妈是走了，但为什么，哥哥，阿姨，还有爸爸，不清楚吗？”
她轻轻托着下巴，看着表情诧异的三人，勾了勾嘴。
“温眠，爸爸知道，你妈妈死了对你的打击很大。但生老病死，人命在天，你应该像你哥哥一样接受。如果你真的缺钱，可以回来。要是不愿意，这张卡……你先拿着，密码是你妈妈生日。”
桑有鹧低头，心里欣喜若狂，两根手指把银行卡一夹，眯着眼打量一番：“那就谢谢爸爸了。”
桑有鹧很感动，不拿白不拿，谁叫你欠人家温眠的呢。本来是想来认认脸，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终于有多余的钱用了，再也不用啃面包了。
“温眠你还真有脸拿啊？”温鸿气冲冲地跑下楼，站到她面前，要不是温厉行在场，桑有鹧看得出来他有想动手的冲动。
桑有鹧不慌不忙地把卡揣进兜里：“哥哥你都有脸在家游手好闲白吃白喝，妈妈生病后，也从来没去过医院照顾，爸爸给我点钱让我吃好点补补身体怎么了吗？”
“你……”
“反了，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傅晓婧挡在温鸿前面：“好了好了啊，都别吵，温眠，既然你不想回来，那拿了钱就快回去吧啊，别到时候晚了，连地铁都赶不上啊。”
“是啊，不就是来要钱的吗，别以为你现在看着像只老虎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就算妈死了也不会怨我这个儿子，跟你更是八竿子关系打不着，拿了钱赶紧走人。”
除了替温眠抱不平，桑有鹧只觉得快要被这好哥哥的感人发言整笑了。
“哥哥，我现在不住家里，不代表我永远都不回来了。至于钱嘛，我肯定不会只拿这一次的，所以放心好了，你之后还会经常见到我的。”
“还有阿姨，来家里这么久了，还这么能装。”桑有鹧看看面前的两个人，叹口气道：“说你俩不是亲母子，都没人信。”
“走了，大家晚安。”桑有鹧微笑着跟他们道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厉行，转身关上了门。
傅晓婧反应过来的时候，桑有鹧已经走了。只剩温鸿叉着腰朝着桑有鹧的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呸，纸老虎一个，敢骂我。”
傅晓婧拍了拍胸口：“厉行，你觉不觉得温眠变了好多。”
温厉行点点头：“可能，可微的离开对她打击的确太大了。人有时候经历重大变故，是会变的。”
“倒也是，她这抗压能力，是不太行。”
“爸你别理她，我是看你面上没跟她多费口舌，她下次再来，我把她轰出……”
“温鸿！”温厉行一甩手，“她好歹是你妹妹，不管什么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动手，知道吗？”
“况且，你妹妹说的也没错，我好吃好喝供着你，现在给她点钱补贴，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温鸿收了声，翻了个白眼，抽着电子烟，转身大摇大摆上了楼。
桑有鹧坐在银行门口看着手机界面。
去之前调查了很多温家那仨平时的性格和基本情况，唯独忘了温眠的妈妈徐可微。
“我总不能去问那三个人或者其他熟人自己妈的生日吧？鬼鬼。”
桑有鹧望着窗外的月亮，灵机一动。
来的时候好像听阿木说过，温眠妈妈死后，温厉行给她买了块墓地。听说那墓园的地价格还不便宜。
“明天去中山墓地看看。”桑有鹧一拍手，起身打车回家。
除了扫墓的日子和祭日，墓地很少有人来，只有门口的保安和墓园的工作人员。园里有卖菊花和纸钱的小店，桑有鹧想了想，还是买了一束黄色的菊花。
墓地里很安静，偌大的地方，偶尔有几处能看到上坟的人。好像很久之前，墓地就禁止点炮，只能上香和烧纸了。桑有鹧环顾四周，看着两个男人提着台阶下摆放着的特制材料的盆去烧纸。
不知道徐可微的墓碑在哪个地方，桑有鹧只能一排一排地寻找。走过了排列紧密的一区，桑有鹧进到了二区。二区的环境更好，却因为每个墓碑的间隔更宽而更清冷，凉风吹的人有点发抖，她抱着花，边走边看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忽然，桑有鹧停在某处。
以她飞行员标准的视力来看，那三个字就是徐可微了。
“应该不会有重名的吧。”桑有鹧走近，看到了墓碑边上另一束还滴着水珠的花。
今天早上下过雨，现在天气都是阴冷的，这花应该是刚留下的。
温家的人应该最近没有来过，难道是徐可微生前的朋友吗？可现在也不是祭祀的时间，更不是墓碑上她离世的日子，谁会来呢？
桑有鹧把花放在另一束花的的对侧，凑近记下了徐可微的生日，还伸手去摸了摸墓碑上刻下的字。
她感觉，离世时间的地方刻的有点奇怪，不只是字体，还有那一排字周围的地方，就像被人铺平过又刻下的一样。
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桑有鹧缩手回头，看到一个端着烧纸的盆的男人。她以为自己挡到了他的路，于是起身让开，男人却突然止步不前，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脸很清秀，高高瘦瘦的，穿着黑色衣服，衬得皮肤白净得像个女生。额前的刘海微微有些挡住了眼睛，让桑有鹧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
“那个，你有什么事吗？”
桑有鹧说完，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有些波动，眼眶有些发红，端盆的手轻颤着，有些发白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她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瞥了一眼墓碑，就打算离开了。
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碰到了他有些发凉的手，也看到了他的眼神。
有惊喜，有害怕。
桑有鹧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男人将盆和纸钱放在徐可微的坟前，也看向了她。
“你是，徐可微的朋友吗？”见状，桑有鹧想着他是徐可微的好朋友，所以才心情不佳没和自己搭话，也想着借机打探更多的消息。
不过这朋友，还挺年轻的。
“温……温眠？”
他试探着叫出口，桑有鹧眨眨眼，“啊，这，你认识我？”
男人撩拨了一下头发，他狭长的桃花眼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好像什么东西快要不受控制溢出来了一般。
桑有鹧后退了一步，心想着温眠是不是在外面欠了什么风流债，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你……不记得我了？”
桑有鹧脑子转得飞快，但还是不知道应该把男人安在温眠的人际关系图的哪里。
“也是。”男人自顾自地低下头，几秒后，才缓缓抬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着。
“阿姨……以前在工作上很照顾我，所以她离开后，我每个月都来看她。我们没见过面，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这样啊。”桑有鹧抓抓耳朵，她最不会和陌生人搭话了，只觉得现在的氛围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两室一厅。
“方便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男人的语气很轻，听起来小心翼翼的。
这就开始搭讪了吗？桑有鹧挑眉，这可比自己当初加帅哥的速度还快。
“啊，行啊。”她掏出手机加上了他的微信，反正在这个世界和温家有联系的人，多少都有点用。
“我是蓝桉。”
名字倒还挺好听的。
“我叫桑……温眠。”
蓝桉笑了，桑有鹧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文文静静的男孩子如果不是海王，那可真的是好温柔。
“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