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心猿意马
楚瑜好友申请的备注：Matthew你好，我是Caroline。
Matthew通过好友之后的回复：我说过，不在公司你可以叫我徐木源。
楚瑜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使用了万能回答：好的。
对话告一段落。
DP项目只用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宣告结束，期间楚瑜、蒋子澄和老薛他们又吃了两顿饭，聊了聊彼此上学期间的丑闻，还不忘八卦一下那天酒店门口的男人。楚瑜没和老薛说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身体关系，只说是上下级，加了微信就没再联系，老薛倒也没追问，毕竟楚瑜这么大的人了，心里都有数。蒋子澄对此人也明显兴趣平平，或者不如说她最近根本心不在焉。
DP之后楚瑜被分到了一个短项目中去，这是楚瑜做咨询行业的初衷，因为这类项目的工期短、任务重、学习强度高、非常富有挑战性，但不可避免的就是工作会极大地压缩休息时间。加之这个项目对接的客户在另一座城市，楚瑜基本上每周一一大早就要飞走，直到周四傍晚或者周五早上才会飞回来，生活过得忙碌且充实。
Matthew那边最近也没什么动静，办公室有同事八卦说Matthew最近在郁京谈合作，可能很快就会有个大case要做。
刚开始楚瑜还会思考Matthew种种行为的动机是什么，后来她就不想了。因为在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前提下，她想得越多，越像是自己心里有鬼。尽管她亲近Matthew身上的熟悉感，也满意与Matthew身体上的契合度，但她并不想和老板搞办公室恋爱，更不想自作多情地搞单方面勾引。
事情的转折在新项目开始三周后的一个中午。
因为工作生活的忙碌，楚瑜每天总要喝两杯咖啡提神，一杯在早餐，一杯在午餐后。这天和往常一样，吃过午饭后楚瑜来到星巴克喝咖啡，顺便刷一刷新闻，再放空自己两分钟；不一样的是Matthew也来喝咖啡，并且还坐到了楚瑜对面。
“项目还顺利吗？”Matthew没有打招呼，直接开口问道。
“挺顺利的，再有半个月就差不多完结了。”
“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日料，你会喜欢。”
“晚上要加班。”
“没关系，老板是我朋友，你几点下班我们就几点去吃。”
话说到这里，再拒绝就是楚瑜不识抬举了，所以楚瑜只好答应下来。
Matthew没有久坐就接了个电话离开，楚瑜想发微信给蒋子澄问问她应该怎么办，但最后也没有，因为她想到了蒋子澄那天的话——反正她也不吃亏。
或许蒋子澄说得对，她又不讨厌Matthew，甚至还觉得和Matthew上床的体验很是愉悦。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想那么多，不涉及感情的炮|友关系简单明了，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舞到公司，她一点儿不会吃亏。
——*——
楚瑜觉得她和Matthew的缘分可能不仅体现在相遇的频率，还体现在约会的时机。比如进组三周来第一次八点前下班，就赶上了她和Matthew约饭的今天。
Matthew叫楚瑜到地下车库找他，但楚瑜怕被同事看到，管Matthew要来地址，说自己打车去，Matthew也没拒绝。
楚瑜到的时候Matthew正在和老板说话，见楚瑜过来，老板调侃Matthew说：“他很少来我这儿，带异性更是第一次。”
这种鬼话楚瑜听听也就算了，况且因为身体才约到这里的两个人，谁会在意谁的过往？
Matthew没问楚瑜想吃什么，但上来的都是楚瑜爱吃的。尽管楚瑜认为晚上吃三文鱼这种油脂含量过于丰富的食物对于保持身材来说不是什么良好的选择，但她也完全不能抵挡新鲜三文鱼的诱惑——这于她而言，是比帅脸的健壮裸|男更令人难以拒绝的存在。
两块三文鱼下肚，楚瑜回过神来。她觉得这一餐饭吃的太安静了，空气中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哪怕二人只是炮|友关系，也未免太生分了一点。
见Matthew一直在喝清酒，楚瑜也举起酒杯，问：“好喝吗？”
“十四代的白鹤锦，微甜的果香味，口感绵密。”Matthew和楚瑜碰了碰杯，“但你酒量不好，别喝太多。”
两杯威士忌就头脑不清和boss上床的人确实酒量不好，楚瑜想。
“我以为是自家酿的。”楚瑜说。
“也有，不过不如十四代好喝。你想试试吗？”
“不了，我酒量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回应Matthew刚才的话。
Matthew笑起来：“你常和人拼酒吗？”
“拼酒？从不。”楚瑜也笑，“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两口就算了。”
“怎么还记上仇了。”
“没有，重复事实。”
“牙尖嘴利的，派你去和客户谈判最合适。”
“但我喝不过他们。”
“哈哈哈哈哈。”Matthew大笑起来。
“好吃吗？”笑过后，Matthew问。
“非常新鲜。”尽管不少人认为三文鱼口感过于肥腻，但楚瑜仍是其忠诚的爱好者——三文鱼和牡丹虾永远是她菜单上不可缺少的食物。
楚瑜饮下一杯白鹤锦。
食材的新鲜味美，多少放松了她的神经，所以才会展开上述掺杂了过多调侃的对话。虽然酒精在大多数时候让她上头，但显然这一杯帮她清醒了过来，楚瑜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她的boss，是打过一炮并且很有可能要打第二炮的boss。
楚瑜抬眼看向对方，偏偏Matthew也正看着她；楚瑜慌忙地移开视线，移开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傻，好在Matthew并不在意，一直保持着脸上浅浅的笑。
老板适时的到来将楚瑜从个人尴尬中解救出来。
“上午随口提了一嘴，结果鱼还在北海道就被他定了。”老板一边摆盘一边说，“试试看，这鱼可是刚下飞机没多久。”
鲑儿，鲑鱼中最为名贵的一种，其脂肪含量比普通鲑鱼高两到三成，肉质更为细腻、鲜甜。
“所以一定叫你今天吃饭。”Matthew接话道，“没问过你，但我想你会喜欢。”
喜欢，是喜欢，可是Matthew对她的照顾太多了，这不是一个炮|友该做的事。楚瑜没隐瞒过自己爱吃刺身的喜好，但也没张扬过；就像她不会回避说中午去星巴克喝咖啡，但也同样不会广而告之地在办公室传播。然而朋友在群里随口提一嘴晚上有鲑儿到，Matthew就在楚瑜习惯的地方找到爱吃刺身的她，并约定今晚一起用餐的这件事，实在是过于细心、过于温柔、过于体贴，这可以属于夫妻、情侣，也可以属于亲人、朋友，但唯独不该属于炮|友。
鱼肉确实鲜美，新鲜急冻的鱼肉保证了口感的凌冽，随着脂肪慢慢融化，口中便尽是细腻甘香；可惜楚瑜咀嚼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要么Matthew为人太绅士，要么她真的要误会了——误会Matthew对她还有些别的意思。
楚瑜不想自作多情：她自诩优秀，但也没觉得一个DP项目的相处和一次床上的温柔就能让麦迪最年轻的合伙人爱上自己。这种近乎于一见钟情的桥段属于言情小说，不属于现实生活、更不属于一个被优秀女性环绕的成功中青年男性的现实生活。
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陪伴品尝美食的人。
这是楚瑜最后的解释。
这是楚瑜将Matthew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这个事实按下不表后得出的解释。
——*——
这一餐饭没有吃太久，两人也没有聊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既没有谈工作，也没有说彼此的生活，只是随口闲聊，说些无营养、无价值的话。楚瑜必须承认，这种远离隐私的对话让她觉得很舒适，她想Matthew确实是个比她厉害太多的人：他已经分析透了她，所以才会知晓聊天的尺寸、掌握对话的分度。
Matthew让楚瑜把她家的地址告诉代驾的时候，楚瑜傻傻站着、半天没动静；Matthew笑：“怎么几盅清酒也能醉。”
楚瑜回过神来，和代驾说了一个地址，没反驳Matthew说她喝醉的言论，毕竟这总比告诉Matthew说她刚刚在想自己家乱不乱、能不能见人要好得多。
第二次约|炮就登堂入室属实有些快，也有些不应该，但奇怪的是楚瑜并不抗拒。
楚瑜和Matthew一起坐在汽车后座上。Matthew的车为两人提供了足够宽敞的空间，高档的牛皮座椅又提供了足够舒适的环境；但靠在椅背的楚瑜却觉得这车太舒服了一点——柔软的靠背即将唤醒她的瞌睡虫，宽阔的空间又在两人之间隔开了太多的距离，显得两人太不亲密，半分没有即将上床的样子。
楚瑜想收回晚餐时的话，她突然又觉得Matthew不够细心了：就算只是炮|友，在发生亲密关系前后，她也多少需要一些温存、需要一些暧昧。
“你家住这么远，怎么不买辆车？”Matthew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离机场近。”楚瑜先解释了前半句，又接着说，“地铁线上，很方便。”
Matthew明白，做他们这一行的，飞来飞去是常态，有时甚至连他自己晨起醒来，都需要花些时间去回忆自己在哪一座城市。
“两个方向。”Matthew莫名蹦出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两个方向？”
Matthew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在二人中间的位置：“把手给我。”
楚瑜没怎么迟疑就把自己的手放在Matthew的掌心，接着与Matthew十指交叉。
这才对，楚瑜心想，性|爱前总要有些身体接触、才能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合情理一些。
然而事情接下来的走向不仅没有顺其自然地发展，反而又一次偏离了楚瑜预设的轨道——到楚瑜家楼下之后，Matthew并没有跟着楚瑜下车，而是坐在车上和楚瑜挥手：“我在这里等着，到家和我发消息，我再离开。”
楚瑜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大脑开始思考：难道他们今天不是约|炮？难道Matthew真的只是单纯地请她吃一顿饭？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Matthew要找她吃饭还不上床，她又不在生理期，这不科学……
楚瑜大脑运转期间，她的眼睛一直看着Matthew的眼睛。
楚瑜生了一双丹凤眼，翘起的眼尾让她的表情多少带了些勾人的意思；轻微的近视让她习惯微眯双眼，看上去又显无辜；两种不同的状态在一双眼睛中体现便显得足够魅惑。所以尽管楚瑜没有顾及面部表情、全心全意地在思考Matthew的行为逻辑，但在Matthew看来，却是另一番风景。
事实证明Matthew也是个行动派，因为他没给楚瑜太多“展现风情”的时间，就对楚瑜说：“上车，去我家。”而楚瑜在自己顺从地坐回车上的同时，才明白刚刚想那么多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她真实的感受是遗憾——她喜欢和Matthew呆在一起，特别是上床的那种呆。
Matthew给代驾重新报了一个地址，在车开出楚瑜小区的同时吻上了楚瑜的唇。楚瑜闭上双眼，轻轻张开嘴巴和Matthew吻在一起，自然不会留意汽车朝什么方向驶去，也就不会理解Matthew那句“两个方向”是什么意思。
这才对，楚瑜想，这才是正轨。
Matthew通过好友之后的回复：我说过，不在公司你可以叫我徐木源。
楚瑜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使用了万能回答：好的。
对话告一段落。
DP项目只用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宣告结束，期间楚瑜、蒋子澄和老薛他们又吃了两顿饭，聊了聊彼此上学期间的丑闻，还不忘八卦一下那天酒店门口的男人。楚瑜没和老薛说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身体关系，只说是上下级，加了微信就没再联系，老薛倒也没追问，毕竟楚瑜这么大的人了，心里都有数。蒋子澄对此人也明显兴趣平平，或者不如说她最近根本心不在焉。
DP之后楚瑜被分到了一个短项目中去，这是楚瑜做咨询行业的初衷，因为这类项目的工期短、任务重、学习强度高、非常富有挑战性，但不可避免的就是工作会极大地压缩休息时间。加之这个项目对接的客户在另一座城市，楚瑜基本上每周一一大早就要飞走，直到周四傍晚或者周五早上才会飞回来，生活过得忙碌且充实。
Matthew那边最近也没什么动静，办公室有同事八卦说Matthew最近在郁京谈合作，可能很快就会有个大case要做。
刚开始楚瑜还会思考Matthew种种行为的动机是什么，后来她就不想了。因为在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前提下，她想得越多，越像是自己心里有鬼。尽管她亲近Matthew身上的熟悉感，也满意与Matthew身体上的契合度，但她并不想和老板搞办公室恋爱，更不想自作多情地搞单方面勾引。
事情的转折在新项目开始三周后的一个中午。
因为工作生活的忙碌，楚瑜每天总要喝两杯咖啡提神，一杯在早餐，一杯在午餐后。这天和往常一样，吃过午饭后楚瑜来到星巴克喝咖啡，顺便刷一刷新闻，再放空自己两分钟；不一样的是Matthew也来喝咖啡，并且还坐到了楚瑜对面。
“项目还顺利吗？”Matthew没有打招呼，直接开口问道。
“挺顺利的，再有半个月就差不多完结了。”
“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日料，你会喜欢。”
“晚上要加班。”
“没关系，老板是我朋友，你几点下班我们就几点去吃。”
话说到这里，再拒绝就是楚瑜不识抬举了，所以楚瑜只好答应下来。
Matthew没有久坐就接了个电话离开，楚瑜想发微信给蒋子澄问问她应该怎么办，但最后也没有，因为她想到了蒋子澄那天的话——反正她也不吃亏。
或许蒋子澄说得对，她又不讨厌Matthew，甚至还觉得和Matthew上床的体验很是愉悦。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想那么多，不涉及感情的炮|友关系简单明了，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舞到公司，她一点儿不会吃亏。
——*——
楚瑜觉得她和Matthew的缘分可能不仅体现在相遇的频率，还体现在约会的时机。比如进组三周来第一次八点前下班，就赶上了她和Matthew约饭的今天。
Matthew叫楚瑜到地下车库找他，但楚瑜怕被同事看到，管Matthew要来地址，说自己打车去，Matthew也没拒绝。
楚瑜到的时候Matthew正在和老板说话，见楚瑜过来，老板调侃Matthew说：“他很少来我这儿，带异性更是第一次。”
这种鬼话楚瑜听听也就算了，况且因为身体才约到这里的两个人，谁会在意谁的过往？
Matthew没问楚瑜想吃什么，但上来的都是楚瑜爱吃的。尽管楚瑜认为晚上吃三文鱼这种油脂含量过于丰富的食物对于保持身材来说不是什么良好的选择，但她也完全不能抵挡新鲜三文鱼的诱惑——这于她而言，是比帅脸的健壮裸|男更令人难以拒绝的存在。
两块三文鱼下肚，楚瑜回过神来。她觉得这一餐饭吃的太安静了，空气中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哪怕二人只是炮|友关系，也未免太生分了一点。
见Matthew一直在喝清酒，楚瑜也举起酒杯，问：“好喝吗？”
“十四代的白鹤锦，微甜的果香味，口感绵密。”Matthew和楚瑜碰了碰杯，“但你酒量不好，别喝太多。”
两杯威士忌就头脑不清和boss上床的人确实酒量不好，楚瑜想。
“我以为是自家酿的。”楚瑜说。
“也有，不过不如十四代好喝。你想试试吗？”
“不了，我酒量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回应Matthew刚才的话。
Matthew笑起来：“你常和人拼酒吗？”
“拼酒？从不。”楚瑜也笑，“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两口就算了。”
“怎么还记上仇了。”
“没有，重复事实。”
“牙尖嘴利的，派你去和客户谈判最合适。”
“但我喝不过他们。”
“哈哈哈哈哈。”Matthew大笑起来。
“好吃吗？”笑过后，Matthew问。
“非常新鲜。”尽管不少人认为三文鱼口感过于肥腻，但楚瑜仍是其忠诚的爱好者——三文鱼和牡丹虾永远是她菜单上不可缺少的食物。
楚瑜饮下一杯白鹤锦。
食材的新鲜味美，多少放松了她的神经，所以才会展开上述掺杂了过多调侃的对话。虽然酒精在大多数时候让她上头，但显然这一杯帮她清醒了过来，楚瑜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她的boss，是打过一炮并且很有可能要打第二炮的boss。
楚瑜抬眼看向对方，偏偏Matthew也正看着她；楚瑜慌忙地移开视线，移开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傻，好在Matthew并不在意，一直保持着脸上浅浅的笑。
老板适时的到来将楚瑜从个人尴尬中解救出来。
“上午随口提了一嘴，结果鱼还在北海道就被他定了。”老板一边摆盘一边说，“试试看，这鱼可是刚下飞机没多久。”
鲑儿，鲑鱼中最为名贵的一种，其脂肪含量比普通鲑鱼高两到三成，肉质更为细腻、鲜甜。
“所以一定叫你今天吃饭。”Matthew接话道，“没问过你，但我想你会喜欢。”
喜欢，是喜欢，可是Matthew对她的照顾太多了，这不是一个炮|友该做的事。楚瑜没隐瞒过自己爱吃刺身的喜好，但也没张扬过；就像她不会回避说中午去星巴克喝咖啡，但也同样不会广而告之地在办公室传播。然而朋友在群里随口提一嘴晚上有鲑儿到，Matthew就在楚瑜习惯的地方找到爱吃刺身的她，并约定今晚一起用餐的这件事，实在是过于细心、过于温柔、过于体贴，这可以属于夫妻、情侣，也可以属于亲人、朋友，但唯独不该属于炮|友。
鱼肉确实鲜美，新鲜急冻的鱼肉保证了口感的凌冽，随着脂肪慢慢融化，口中便尽是细腻甘香；可惜楚瑜咀嚼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要么Matthew为人太绅士，要么她真的要误会了——误会Matthew对她还有些别的意思。
楚瑜不想自作多情：她自诩优秀，但也没觉得一个DP项目的相处和一次床上的温柔就能让麦迪最年轻的合伙人爱上自己。这种近乎于一见钟情的桥段属于言情小说，不属于现实生活、更不属于一个被优秀女性环绕的成功中青年男性的现实生活。
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陪伴品尝美食的人。
这是楚瑜最后的解释。
这是楚瑜将Matthew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这个事实按下不表后得出的解释。
——*——
这一餐饭没有吃太久，两人也没有聊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既没有谈工作，也没有说彼此的生活，只是随口闲聊，说些无营养、无价值的话。楚瑜必须承认，这种远离隐私的对话让她觉得很舒适，她想Matthew确实是个比她厉害太多的人：他已经分析透了她，所以才会知晓聊天的尺寸、掌握对话的分度。
Matthew让楚瑜把她家的地址告诉代驾的时候，楚瑜傻傻站着、半天没动静；Matthew笑：“怎么几盅清酒也能醉。”
楚瑜回过神来，和代驾说了一个地址，没反驳Matthew说她喝醉的言论，毕竟这总比告诉Matthew说她刚刚在想自己家乱不乱、能不能见人要好得多。
第二次约|炮就登堂入室属实有些快，也有些不应该，但奇怪的是楚瑜并不抗拒。
楚瑜和Matthew一起坐在汽车后座上。Matthew的车为两人提供了足够宽敞的空间，高档的牛皮座椅又提供了足够舒适的环境；但靠在椅背的楚瑜却觉得这车太舒服了一点——柔软的靠背即将唤醒她的瞌睡虫，宽阔的空间又在两人之间隔开了太多的距离，显得两人太不亲密，半分没有即将上床的样子。
楚瑜想收回晚餐时的话，她突然又觉得Matthew不够细心了：就算只是炮|友，在发生亲密关系前后，她也多少需要一些温存、需要一些暧昧。
“你家住这么远，怎么不买辆车？”Matthew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离机场近。”楚瑜先解释了前半句，又接着说，“地铁线上，很方便。”
Matthew明白，做他们这一行的，飞来飞去是常态，有时甚至连他自己晨起醒来，都需要花些时间去回忆自己在哪一座城市。
“两个方向。”Matthew莫名蹦出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两个方向？”
Matthew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在二人中间的位置：“把手给我。”
楚瑜没怎么迟疑就把自己的手放在Matthew的掌心，接着与Matthew十指交叉。
这才对，楚瑜心想，性|爱前总要有些身体接触、才能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合情理一些。
然而事情接下来的走向不仅没有顺其自然地发展，反而又一次偏离了楚瑜预设的轨道——到楚瑜家楼下之后，Matthew并没有跟着楚瑜下车，而是坐在车上和楚瑜挥手：“我在这里等着，到家和我发消息，我再离开。”
楚瑜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大脑开始思考：难道他们今天不是约|炮？难道Matthew真的只是单纯地请她吃一顿饭？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Matthew要找她吃饭还不上床，她又不在生理期，这不科学……
楚瑜大脑运转期间，她的眼睛一直看着Matthew的眼睛。
楚瑜生了一双丹凤眼，翘起的眼尾让她的表情多少带了些勾人的意思；轻微的近视让她习惯微眯双眼，看上去又显无辜；两种不同的状态在一双眼睛中体现便显得足够魅惑。所以尽管楚瑜没有顾及面部表情、全心全意地在思考Matthew的行为逻辑，但在Matthew看来，却是另一番风景。
事实证明Matthew也是个行动派，因为他没给楚瑜太多“展现风情”的时间，就对楚瑜说：“上车，去我家。”而楚瑜在自己顺从地坐回车上的同时，才明白刚刚想那么多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她真实的感受是遗憾——她喜欢和Matthew呆在一起，特别是上床的那种呆。
Matthew给代驾重新报了一个地址，在车开出楚瑜小区的同时吻上了楚瑜的唇。楚瑜闭上双眼，轻轻张开嘴巴和Matthew吻在一起，自然不会留意汽车朝什么方向驶去，也就不会理解Matthew那句“两个方向”是什么意思。
这才对，楚瑜想，这才是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