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任性
第二天醒来还挺早，开门，老林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兜兜正坐在餐桌前满嘴油腻，奶声奶气地说：“阿未，快点过来吃早饭。”
老林把煎好的荷包蛋放上桌，又递给我筷子：“兜兜，跟你说多少遍了，别老是阿未阿未的，像什么话。”
兜兜瘪着嘴很是委屈，我埋怨老林干嘛在这种小事上计较。老林摇摇头，把煎的金黄的荷包蛋放进兜兜碗里，无奈地说：“兜兜啊，都是给你惯的。”
这种和谐的早晨很少会有，因为我几乎不在家吃早饭。特别是寒冷的冬天，光是要早起就已经很让人火大，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在家吃早饭，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就应付过去了。现在想来，早起个十几二十分钟很是值得。
一起出门顺便送兜兜去学校再直接去了邻城，临别时老林拉着兜兜说：“路上慢点，到了来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在兜兜稚嫩的道别声中离开。
在邻城待上一个月，再次回来的时候应该有个新的开始吧。
路上接到了安南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再带兜兜去玩，我说我正要去邻城，大概得一个月。安南在电话那头说了些关心的话然后便说等我回来再联系。
“嫂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急急地开口想要阻止她的挂线。
“嗯？”安南似乎对我的称呼有些愣神，沉默了几秒又问我：“还有事？”
“也没什么。”我在这头讪笑着，“就是上回问你的事你想到了吗？”
又是沉默，然后才听见一声叹息：“阿未，其实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没必要介意。这样吧，我找找，如果找得到就传给你。”
挂了电话才觉得安南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望着前方一个个倒退的路标和各色的车辆，我不是去邻城走出过去的么，为什么还要对那些挽回不了的事情纠缠不清。
邻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是很远，早上出发的，临近中午就到了。想着骆其对于我出差邻城的感激心理，决定住间好点的酒店来犒劳自己。
发了门卡和酒店的名称给骆其，提醒他跟财务打个招呼：等林未回来，报销的事情一定要优先解决。
骆其很快回了消息，给了我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
忙碌过后的安逸是最让人困倦的，特别在这么一个温暖的氛围里，更是让人昏昏欲睡。于是我决定先睡个昏天暗地，晚上再出去胡吃海喝一顿，明日里才能更好的工作。
手机调了静音，关了房里亮眼的灯光，倒在床上就不省人事。出差的次数多了，好像对新的环境适应能力也跟着加强。
醒来不知道几点，拉开窗帘已是晚上。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夜色中的邻城别有一番情调。旖旎的灯光，流动的车辆，还有邻城的标志性建筑都在视线内。深吸一口气，似乎连空气都带着好了起来。
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段鹿鸣的，我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回复，电话却响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半天没有回过神，才想起我现在是拿着骆其的钱到邻城出公差来着，而这个名字就是此次的大金主。
连带着利益关系的好像都这样，很多事情都能在饭桌上解决。尽管我对此非常的不屑，却还是换了身衣服，捯饬捯饬就出门了。
毕竟没有像熟悉自己城市一般，打车应该是明智之举，况且大金主说的那个地点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大金主早已在包间，坐在主人的位子上显得很是深沉，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年轻。
惴惴不安地入座，对这种场合真心是没有应付自如的能力，桌上的菜似乎看起来很是美味。和坐在老板旁边的人很是官方的几句问候，菜都还没吃几口，然后主人位上的人缓缓地开口了：“林总监比我想象的年轻多了。”
“哪里。”面对他冲我举起的酒杯，我也忙着回应：“顾总抬举了，叫我小林就好。”
喝完才觉得嘴里火烧火燎的，一上来就白酒，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杯却着实让我喝得够呛。眼前的空杯子很快又被人加满，一股脑喝了一杯白开水压惊。面对眼前的这阵仗，想着饭局结束后我该匍匐着回住处吗？
“找到你们我也是听朋友介绍的，希望这次我们能够合作愉快。”刚回过神，姓顾的居然又端起了酒杯。
包间了没有别人，坐在旁边的应该是他的秘书，脸上从我进门开始便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笑容。骑虎难下，也只好跟着客套：“听我们老板说顾总您是事业有成，这次子公司在邻城落馆，又能在这么多家设计公司里挑中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暗暗地几次深呼吸，然后才咬咬牙一饮而尽。在深呼吸的几秒钟里，我已经把骆其骂了成千上万遍。
酒杯又被满上，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公司里我的酒量是最差的好吗。早知道是这样，应该带上何晓晓，这么些年跟着骆其对付各种应酬早就已经得心应手。
“林总监你还好吧？”开口的是秘书，甜甜的声音。我抬头，那位顾总正悠然自得地看着我，嘴角噙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点点头表示还好，然后又一杯白开水下肚。
正想着千万别来第三杯，那位顾总又发话了：“你看林总监，刚才你迟到了是不是该自罚一杯？”
“您说的是。”我拉扯着嘴角咧开一个笑容，端起酒杯一口喝光。“来邻城的机会不多，希望以后可以常来。”
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把我的牙咬碎，姓顾的一点都不在意，抬手看了下手表，又看了看门口，似乎在等待着谁。
终于能好好吃点东西了，我默默地把眼前的酒杯移到一边，随便吃点什么垫垫肚子。豁出去那么多总不能对不起自己，把刚才喝的统统吃回来。
三杯过后终于消停了，暗暗松了一口气。饭局进行到一般，白酒的酒劲就慢慢地上来了。晃了晃脑袋，重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正难受着，包间的门打开了。原本坐着的两个人都站起身，模糊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涣散的焦点才开始慢慢地聚焦，门口站着的人居然是段鹿鸣。
跟着起身，想问你怎么来了。顾总在我之前发言了：“鹿鸣，你来晚了，老规矩。”
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段鹿鸣在空着的位子上坐下，又把我摁回到椅子上：“傻了？”
坐在位子上想了会才领悟，原来刚才顾总说的朋友介绍的朋友，就是段鹿鸣？这世界难道真的有那么小？
段鹿鸣也不说什么了，端起面前的酒杯上来就灌了三杯。直到第三杯下肚，举着空杯子朝顾总示意：“够意思吧？”
后面的谈话我基本上就插不上什么嘴了，偶尔气氛好了顾总会率先举起酒杯，然后剩下的人也跟着举杯碰撞。饭局快结束才觉得我是不是被这个姓顾的给消遣了？
出门的时候跌跌撞撞，段鹿鸣扶着我的肩膀蹙着眉头责怪：“不会喝你逞什么能？”
“原来林总监酒量那么差。”顾总跟在一边笑得阳光雨露地说：“这都得怪我。”
虽然话是抱歉的，但是语气和表情完全跟话搭不上边。分开的时候，我还强打了精神伸出手：“顾总，谢谢您的晚餐。”
姓顾的也伸出手握住我的，脸上的表情依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才觉得段鹿鸣来得太是时候了，如果他不来我说不定会在马路边丢人现眼到第二天想戳死自己。
“段鹿鸣谢谢你啊。”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要是没有你我晚上说不定得爬回来了。”
“哟，你还认识爬回来的路呢？”没睁眼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嘲讽的语气却是那么明显：“还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知道这时候我也做不到起来撕了他，所以就默默地承受。
“真不明白你们女人，穿什么高跟鞋，磨的自己一脚的旧伤和老茧只是为了让人家看了好看，值得么。”
嗯，还挺有道理的。
“现在天气有暖到你穿那么单薄的出门么，看你脚冰的？”
撑开眼睛，段鹿鸣正蹲在床尾替我解开高跟鞋绑在脚踝的带子。他此刻嘴里的碎碎念配上现在的这幅场景，我竟然觉得怎么这么温暖。
闭上眼睛，其实有点想流泪。脚上已没了束缚，拉过被子想再温暖些。每个人都希望能被谁温暖地包围然后再温柔相待，我又怎会例外。
没有卸妆，也不在意了，只希望沉沉地睡去。
然后想起那时候宋子瑜督促地跟我说，林未你想要提早变成老太婆吗，如果不想的话就赶紧起来给我去洗脸。她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强硬到不可拒绝，可她拉着我的手是暖的。
也想到了那时候我坐在苏乐成身边任由他带我走向未知旅程，虽然未来很是遥远，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可他抱着我的时候，他的胸膛是暖的。
还想到了林源，他抱着兜兜，老林和安南各自站在他的身边让我给他们拍照，虽然那时候是寒风凛冽的冬天，可大家的心是暖的。
那时候的日子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温暖的，暖到似乎冬天来了也不足为惧。
只是这温暖于我来说，阔别已久。
把脸埋进枕头，美好的日子都在那时候，可“那时候”却再也回不来了。
总是沉沦在过去不能自拔，与现在相比，美好的那些回忆似乎只是存在在回忆里，就跟没有出现过似的，特别不真实。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被子被掀开，我不想动弹。耳边传来段鹿鸣的声音：“阿未，起身换身衣服吧，穿这衣服睡觉肯定不舒服。”
声音很轻，如同催眠。披散在脸上的头发一点点的被拨到脑后，我睁开眼，如同久处于黑暗中的困兽蓦地有了光明，眼前却是不断扩大的水晕光圈。
然后我感受到了炽热胸膛和唇畔，闭上眼，他的呼吸还带着晚餐上白酒的味道，很是浓烈呛人。
“别哭啊林未。”他开口，声音停留在我的耳边，“我在呢。”
“会一直在么？”抱住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却是扫兴的哭腔。吻着他因领子下滑而露出的肩膀，一路向上。
“会。”眼神对视，看见了他眼里的坚定。“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会。”
手停在他衬衫的扣子上，然后一格一格向下。
皮肤的温度相贴，炙热得足以让人燃烧。他柔软的嘴唇，潮湿的舌尖，还有急促的呼吸从耳际到胸前。
“林未，和我在一起吧。”
恩，在一起，我们要在一起，必须在一起。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段浮木那般欣喜，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眼前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非我不可的表情。
哪怕这是一个到明天就会恢复现状的童话故事，能不能任性地做一次灰姑娘？
老林把煎好的荷包蛋放上桌，又递给我筷子：“兜兜，跟你说多少遍了，别老是阿未阿未的，像什么话。”
兜兜瘪着嘴很是委屈，我埋怨老林干嘛在这种小事上计较。老林摇摇头，把煎的金黄的荷包蛋放进兜兜碗里，无奈地说：“兜兜啊，都是给你惯的。”
这种和谐的早晨很少会有，因为我几乎不在家吃早饭。特别是寒冷的冬天，光是要早起就已经很让人火大，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在家吃早饭，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就应付过去了。现在想来，早起个十几二十分钟很是值得。
一起出门顺便送兜兜去学校再直接去了邻城，临别时老林拉着兜兜说：“路上慢点，到了来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在兜兜稚嫩的道别声中离开。
在邻城待上一个月，再次回来的时候应该有个新的开始吧。
路上接到了安南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再带兜兜去玩，我说我正要去邻城，大概得一个月。安南在电话那头说了些关心的话然后便说等我回来再联系。
“嫂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急急地开口想要阻止她的挂线。
“嗯？”安南似乎对我的称呼有些愣神，沉默了几秒又问我：“还有事？”
“也没什么。”我在这头讪笑着，“就是上回问你的事你想到了吗？”
又是沉默，然后才听见一声叹息：“阿未，其实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没必要介意。这样吧，我找找，如果找得到就传给你。”
挂了电话才觉得安南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望着前方一个个倒退的路标和各色的车辆，我不是去邻城走出过去的么，为什么还要对那些挽回不了的事情纠缠不清。
邻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是很远，早上出发的，临近中午就到了。想着骆其对于我出差邻城的感激心理，决定住间好点的酒店来犒劳自己。
发了门卡和酒店的名称给骆其，提醒他跟财务打个招呼：等林未回来，报销的事情一定要优先解决。
骆其很快回了消息，给了我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
忙碌过后的安逸是最让人困倦的，特别在这么一个温暖的氛围里，更是让人昏昏欲睡。于是我决定先睡个昏天暗地，晚上再出去胡吃海喝一顿，明日里才能更好的工作。
手机调了静音，关了房里亮眼的灯光，倒在床上就不省人事。出差的次数多了，好像对新的环境适应能力也跟着加强。
醒来不知道几点，拉开窗帘已是晚上。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夜色中的邻城别有一番情调。旖旎的灯光，流动的车辆，还有邻城的标志性建筑都在视线内。深吸一口气，似乎连空气都带着好了起来。
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段鹿鸣的，我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回复，电话却响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半天没有回过神，才想起我现在是拿着骆其的钱到邻城出公差来着，而这个名字就是此次的大金主。
连带着利益关系的好像都这样，很多事情都能在饭桌上解决。尽管我对此非常的不屑，却还是换了身衣服，捯饬捯饬就出门了。
毕竟没有像熟悉自己城市一般，打车应该是明智之举，况且大金主说的那个地点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大金主早已在包间，坐在主人的位子上显得很是深沉，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年轻。
惴惴不安地入座，对这种场合真心是没有应付自如的能力，桌上的菜似乎看起来很是美味。和坐在老板旁边的人很是官方的几句问候，菜都还没吃几口，然后主人位上的人缓缓地开口了：“林总监比我想象的年轻多了。”
“哪里。”面对他冲我举起的酒杯，我也忙着回应：“顾总抬举了，叫我小林就好。”
喝完才觉得嘴里火烧火燎的，一上来就白酒，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杯却着实让我喝得够呛。眼前的空杯子很快又被人加满，一股脑喝了一杯白开水压惊。面对眼前的这阵仗，想着饭局结束后我该匍匐着回住处吗？
“找到你们我也是听朋友介绍的，希望这次我们能够合作愉快。”刚回过神，姓顾的居然又端起了酒杯。
包间了没有别人，坐在旁边的应该是他的秘书，脸上从我进门开始便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笑容。骑虎难下，也只好跟着客套：“听我们老板说顾总您是事业有成，这次子公司在邻城落馆，又能在这么多家设计公司里挑中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暗暗地几次深呼吸，然后才咬咬牙一饮而尽。在深呼吸的几秒钟里，我已经把骆其骂了成千上万遍。
酒杯又被满上，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公司里我的酒量是最差的好吗。早知道是这样，应该带上何晓晓，这么些年跟着骆其对付各种应酬早就已经得心应手。
“林总监你还好吧？”开口的是秘书，甜甜的声音。我抬头，那位顾总正悠然自得地看着我，嘴角噙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点点头表示还好，然后又一杯白开水下肚。
正想着千万别来第三杯，那位顾总又发话了：“你看林总监，刚才你迟到了是不是该自罚一杯？”
“您说的是。”我拉扯着嘴角咧开一个笑容，端起酒杯一口喝光。“来邻城的机会不多，希望以后可以常来。”
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把我的牙咬碎，姓顾的一点都不在意，抬手看了下手表，又看了看门口，似乎在等待着谁。
终于能好好吃点东西了，我默默地把眼前的酒杯移到一边，随便吃点什么垫垫肚子。豁出去那么多总不能对不起自己，把刚才喝的统统吃回来。
三杯过后终于消停了，暗暗松了一口气。饭局进行到一般，白酒的酒劲就慢慢地上来了。晃了晃脑袋，重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正难受着，包间的门打开了。原本坐着的两个人都站起身，模糊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涣散的焦点才开始慢慢地聚焦，门口站着的人居然是段鹿鸣。
跟着起身，想问你怎么来了。顾总在我之前发言了：“鹿鸣，你来晚了，老规矩。”
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段鹿鸣在空着的位子上坐下，又把我摁回到椅子上：“傻了？”
坐在位子上想了会才领悟，原来刚才顾总说的朋友介绍的朋友，就是段鹿鸣？这世界难道真的有那么小？
段鹿鸣也不说什么了，端起面前的酒杯上来就灌了三杯。直到第三杯下肚，举着空杯子朝顾总示意：“够意思吧？”
后面的谈话我基本上就插不上什么嘴了，偶尔气氛好了顾总会率先举起酒杯，然后剩下的人也跟着举杯碰撞。饭局快结束才觉得我是不是被这个姓顾的给消遣了？
出门的时候跌跌撞撞，段鹿鸣扶着我的肩膀蹙着眉头责怪：“不会喝你逞什么能？”
“原来林总监酒量那么差。”顾总跟在一边笑得阳光雨露地说：“这都得怪我。”
虽然话是抱歉的，但是语气和表情完全跟话搭不上边。分开的时候，我还强打了精神伸出手：“顾总，谢谢您的晚餐。”
姓顾的也伸出手握住我的，脸上的表情依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才觉得段鹿鸣来得太是时候了，如果他不来我说不定会在马路边丢人现眼到第二天想戳死自己。
“段鹿鸣谢谢你啊。”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要是没有你我晚上说不定得爬回来了。”
“哟，你还认识爬回来的路呢？”没睁眼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嘲讽的语气却是那么明显：“还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知道这时候我也做不到起来撕了他，所以就默默地承受。
“真不明白你们女人，穿什么高跟鞋，磨的自己一脚的旧伤和老茧只是为了让人家看了好看，值得么。”
嗯，还挺有道理的。
“现在天气有暖到你穿那么单薄的出门么，看你脚冰的？”
撑开眼睛，段鹿鸣正蹲在床尾替我解开高跟鞋绑在脚踝的带子。他此刻嘴里的碎碎念配上现在的这幅场景，我竟然觉得怎么这么温暖。
闭上眼睛，其实有点想流泪。脚上已没了束缚，拉过被子想再温暖些。每个人都希望能被谁温暖地包围然后再温柔相待，我又怎会例外。
没有卸妆，也不在意了，只希望沉沉地睡去。
然后想起那时候宋子瑜督促地跟我说，林未你想要提早变成老太婆吗，如果不想的话就赶紧起来给我去洗脸。她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强硬到不可拒绝，可她拉着我的手是暖的。
也想到了那时候我坐在苏乐成身边任由他带我走向未知旅程，虽然未来很是遥远，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可他抱着我的时候，他的胸膛是暖的。
还想到了林源，他抱着兜兜，老林和安南各自站在他的身边让我给他们拍照，虽然那时候是寒风凛冽的冬天，可大家的心是暖的。
那时候的日子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温暖的，暖到似乎冬天来了也不足为惧。
只是这温暖于我来说，阔别已久。
把脸埋进枕头，美好的日子都在那时候，可“那时候”却再也回不来了。
总是沉沦在过去不能自拔，与现在相比，美好的那些回忆似乎只是存在在回忆里，就跟没有出现过似的，特别不真实。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被子被掀开，我不想动弹。耳边传来段鹿鸣的声音：“阿未，起身换身衣服吧，穿这衣服睡觉肯定不舒服。”
声音很轻，如同催眠。披散在脸上的头发一点点的被拨到脑后，我睁开眼，如同久处于黑暗中的困兽蓦地有了光明，眼前却是不断扩大的水晕光圈。
然后我感受到了炽热胸膛和唇畔，闭上眼，他的呼吸还带着晚餐上白酒的味道，很是浓烈呛人。
“别哭啊林未。”他开口，声音停留在我的耳边，“我在呢。”
“会一直在么？”抱住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却是扫兴的哭腔。吻着他因领子下滑而露出的肩膀，一路向上。
“会。”眼神对视，看见了他眼里的坚定。“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会。”
手停在他衬衫的扣子上，然后一格一格向下。
皮肤的温度相贴，炙热得足以让人燃烧。他柔软的嘴唇，潮湿的舌尖，还有急促的呼吸从耳际到胸前。
“林未，和我在一起吧。”
恩，在一起，我们要在一起，必须在一起。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段浮木那般欣喜，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眼前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非我不可的表情。
哪怕这是一个到明天就会恢复现状的童话故事，能不能任性地做一次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