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错误
走出包间就感觉一股子热气，让人胸闷得厉害，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热了起来，竟如此不知不觉。
苏乐成搀扶着宋子瑜走在前头，我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骆其就在我的身边说：“阿未，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你和子瑜之间究竟有多少的事，可我知道你很不开心。”
“呵。”我笑出声，把包包递给骆其让他拿着，喝多了走路显得格外吃力，更别说穿着高跟鞋了。看了眼骆其，他还是忧虑的表情，我笑开了说：“骆其你看，你那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噢，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看着他：“骆其你该找个女朋友了，这么大的大老爷们没个女人可怎么行。”
骆其只是看了看我，笑了笑也没说话。
出门，天都暗了，四个人都喝了酒，所以都待在路边打车。子瑜靠在苏乐成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跟着苏乐成的步伐，很是放心的样子。
身边有个带给你安全感的人是什么感觉，应该就是当下的光景吧，这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段鹿鸣，想着要是现在他在就好了，要是他在，我是不是也能够安心地在他怀里稍微靠靠，缓解下今晚的疲惫感。
看了下远处，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夜晚才刚刚开始。
这个夜晚就如同是演了一出特别累的戏，我不知道另外三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原本有过亲密关系的人现如今亲密却停留在了表现，还真是莫名的心冷。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翻包翻了很久才在骆其的帮助下找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段鹿鸣的名字。“喂。”我接起，开口先闻到了自己满嘴的酒气，想要多说点什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未，你说你从中午出门我都打了你多少电话了。”段鹿鸣的话虽然是责怪，语气却不见得：“你睁眼看看现在的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挺好的。”我靠着路灯杆子，又换了个姿势想要站得舒服点：“段鹿鸣你在哪呢，要不你来接我吧，你打车来，你看我车还停这里呢，要是今天不开走明儿还得来开，你说多烦，对吧，还耽误明儿上班，再说明早上班他打车也不好打啊……。”
“你和谁在一起呢？”打断我在这头的碎碎念，段鹿鸣开口问道。
“和骆其呢。”回答他的时候还顺便看了站在一边的骆其在干嘛。
电话那头早就没了声音，我看了看，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未读信息，还真是从出门就没看过手机。
信息都是段鹿鸣发来的，大致就一个意思：林未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
不远处苏乐成已经打了车准备出发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宋子瑜被扶上车，被那样的温柔对待，不禁有点鼻酸。
“你看什么呢？”正愣着出神，有人和我说话，转头，骆其正站在我的旁边，而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段鹿鸣。
一时之间我还未反应过来，想着刚才还把我电话挂了的人现在怎么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是什么时候过来。
“怎么了？”段鹿鸣被我的表情逗乐了，咧开嘴用手把我的脸挤成各种形状。
“你什么时候来的。”拍开他的手问道。
“以后要是有应酬了，要带上我啊。”段鹿鸣拍了拍我的脸，叫上骆其才拉着我往停车场走，还冲我笑得那么温柔。“咱们林总监这样的人才怎么能用来应酬呢，你说是吧？”
“骆其，你赶紧听听。”伸手就拍在骆其的背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地求饶。
迷迷糊糊醒来，正在车上，段鹿鸣正开着车：“你怎么醒了？多睡会，回家我叫你。”
“骆其呢？”稍稍睁了睁眼又再度合上。
“已经送到家了。”段鹿鸣的声音再配上车厢里的音乐听起来格外催眠，奇怪，平日里我开车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这些音乐有多好听。
车里开着空调，段鹿鸣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有股他的味道。
闭着眼想起了宋子瑜，甚至还连带着想起了苏乐成，他们相拥的画面很像电视剧拍出来的那般唯美。睡了会好像头不再那么疼，微微睁开眼看了看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还有不断倒退的高楼大厦，这城市在夜晚的时候给人不一样的景致，让人迷了眼睛。
再次醒来车子是停着的，段鹿鸣靠在椅背上撇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醒了。”
坐起身子看了看窗外，不是很熟悉的地方。揉揉眼睛再次环顾一下，还是没什么印象，转身问一边的人：“哪儿啊？”
段鹿鸣没说话，替我解开安全带，自己率先下了车。没过一会，这边的车门被打开，就好像有种魔力让我跟着下车。原本盖在身上的外套还披在身上，头重脚轻地让人直接站不稳，在车边看了很久，才有些清醒地发现，这不是段鹿鸣的家么。
“放心。”段鹿鸣笑得无害，看看车上还有没有落下东西，就直接关门锁车拉着我往屋里走：“我已经给老林打了电话，老林说……”
抬眼，等着他卖关子后面故作神秘的话语。
“让你下次出去应酬带上我，不然他担心。”
嘴角有些抽搐，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段鹿鸣开门，替我放好拖鞋，下高跟鞋的一瞬间真是觉得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跟着全部放松了。把包包甩在一边，然后呈大字型往沙发上一躺，这种感觉就像是女主人，我怎么那么喜欢。
那些酒的后坐力还在继续着，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就不想起来，看着天花板，好像整个人都在不停地旋转，很是头晕。
这家的男主人此刻正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跟个蛆似的在沙发上折腾也不说什么，只是把一杯浓茶放在我面前，严肃地说：“喝了，醒醒酒。”
坐起身，茶的温度刚刚好，几口就喝下了肚还觉得意犹未尽。放下杯子才想起什么，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骆其给我发信息的。”段鹿鸣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松松垮垮的衣服现在看来穿着也很好看是怎么回事。
坐在沙发上仔细想了想晚上我所做的和所说，然后抬眼看着旁边的人：“我晚上祝宋子瑜幸福了。”
段鹿鸣不说话，同样的眼神一动不动地也看着我。
“我说宋子瑜祝你幸福，没有我以后要幸福。现在我想想我觉得特别恶心，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不可能祝福她啊，对吧，更别提祝她幸福了，这怎么可能……”
“好了林未。”段鹿鸣伸出长长的胳膊，我被揽进他的怀里，“别说了，睡吧，我在呢。”
于现在的我来说，最温暖的字眼已经不是我爱你又或者是我养你，更不是累了么渴了么饿了么，实在是太过于表面。
他说，我在呢。
这便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睁开眼发现房间一片漆黑，抓起手机看了看，才凌晨四点。头很疼，像是被人硬生生敲开然后随便缝补几下就应付完事了。段鹿鸣还睡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蹙着眉头。
起身倒水喝，才来了他家两次，好像已经有些熟悉了，真没把自己当陌生人。
偷偷地拉开一角窗帘，这个时间的窗外还是一片朦胧的青色，可能连街道上都没什么人，更别说这个小区了。杯子里的水温刚刚好，我喝了口，头痛还是没什么缓解。
偌大的双人床上隆起个小小的人形，此时此刻我竟想挽袖为段鹿鸣做一顿早餐。他睡觉的时候也会亮着床头灯，却是最暗的光线，柔和的像是一首催眠曲。
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还是懒得起身折腾。昨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烂醉如泥之后也不会断片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起了宋子瑜难过的表情，也想到了苏乐成让我捉摸不透的眼神，还有骆其虽然过程中都没什么话，却始终对我很是抱歉的样子。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宋子瑜提出的聚餐要求，可是他答应了我就不会让他为难，我能为骆其所做的事情不多，除了工作上，也就只有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阿未。”
“阿未？”
有人在叫我，这个时间会有谁来叫我呢，像是老林，又不像。眼皮好像很重，压着眼睛睁不开。声音不再响起，身上被什么轻轻地盖住，瞬间就让瑟缩的我温暖了。
终于睁开眼，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明晃晃地照了进来，段鹿鸣正坐在我面前，而我躺在房间的沙发里。凌晨醒来的那么一会会，竟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怎么睡在这了。”揉了揉我的头发，眼前的人笑得堪比窗外快要全部升起的太阳。
没说话，换了个舒服的位子想要多躺会：“早上醒太早，本来想要坐会的。”
周末已是昨天的事情，挣扎着起身，想着还得回家换身衣服莫名有些烦躁。洗漱用品另外准备了一套，我边刷牙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重得就跟被别人敲了一拳一样。
低头漱口的时候才发现我这牙刷杯子甚至连毛巾都和段鹿鸣用的是一套的，没想到啊，一个不小心还和他用上了情侣系列，还真是受宠若惊。
“你拿些换洗衣服过来吧。”段鹿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我：“你看像今天似的，多麻烦。”
到公司已经接近中午，其实自己还挺心虚的，默默地进门打开电脑再默默地做起了本分工作。才刚一上线，骆其的消息就直接飞了过来，没有一点责怪反而全是关心的口吻：阿未，昨晚还好吧，今天还难受吗？
发给他一个微笑的表情表示我好得不能再好的，让他安心，甚至我都觉得自己好到了直接上升了一个境界，除却我压抑在心里的事情不说，其他一切安好。
骆其没回，大概是看我仍旧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早上起来匆忙的没吃什么东西，到现在快中午了竟也不觉得饿。
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划着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我有新的信息，打开，最上面苏乐成的名字赫然出现，就像是一个炸弹轰的在我脑子了炸开。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简单的几个字却彻底掀起我心里的巨浪，昨儿个晚上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完了告别仪式彻底退出他和宋子瑜的生活了，现在他这是算什么？气愤地删除了信息，打算不予理会，苏乐成就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无法揣摩的神经病。
很快，手机又再次响起，光是这声音就足以让我心惊肉跳。
“如果不想让我上来找骆其，三分钟时间，马上下来！”
扔了手机就下楼，苏乐成才不是那种随便说说的人，我发誓如果我不下去，他肯定真的会上来找骆其。
工作日的时候停车场都会停满车，今天也不会例外。苏乐成的车很明显，庞大的车型在一系列的小型车中很是明显。一步步走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关上车门就问得直截了当，身边的人全然不把我的怒气放在眼里，俯身向我靠近，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此刻他的脸和我的只是稍稍的几厘米。
面前的人出乎意料地看着我，也不再有别的动作。在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模糊的自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很是惶恐。
就那么静止了三秒钟，他扯过我身边的安全带到另一边扣上，然后再扯过自己的，转动方向盘离开。
我听见安全带扣上的声音，清晰明显得好像瞬间就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慢慢地将我对不告而别的愤怒消磨干净，也将我心底对第一个放在心里的人的爱意啃噬干净，甚至到再见面后，那剩余的一些思念残渣也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
窗外阳光那么好，开着冷空调，此刻，我竟然那么想念段鹿鸣。
车子一直在开，似乎前进了很久，两人没有说话，我不想先开口，不知道今天这次见面的主题是什么，只好躺在椅背上假寐。
“阿未。”
睁开眼，车子已经停下，这个地方似乎很少有人经过的样子，我们以前来过又或者是没来过，又或者是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这些都已无关紧要。
没有眼神的对视，我只是看着前方宽敞的空地，就已觉得身边人的眼神炙热得比外头的阳光更让人觉得滚烫。
“大叔。”
想了想我开口，带着微笑转头和他正视，身边的人似乎是没料到我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一时没有了应对。
大叔，这是以前对他的称呼，对于那时懵懂的我来说，苏乐成就是一个稳重的成熟男人，散发着一种跟同龄的毛头小子不一样的魅力，让我难以抵挡。
每次我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总是宠溺的，宽厚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头发，只是很多简单的动作对于那时的我来说都控制不住的冲动。
几番回合，先扑上去的那个总是我，而他在我扑过去之前都是一副君子坐怀不乱的样子，让人难以捉摸。他喘着粗气在耳边说未未我爱你的时候，我的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现如今我这么叫他，却没有当初那样热烈的情感，他可能也是听出了语气的平淡，所以只是坐在位子上没什么动作。
“我以为昨天晚上就是我和你们夫妻的散伙饭了呢。”我变得淡然，也不再似刚出来的时候那么局促，连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大度。不可能看着我的闺蜜背着我跟我的前男友结婚了，而我还没心没肺地祝福你们，就跟没什么发生过似的。”
“你就带着宋子瑜好好地过二人世界去吧，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生活应该没什么交集了才对，所以犯不上联系。”
“未未。”趁着我停顿的空隙，苏乐成伸出手拉住我的，眼神是哀伤的：“你别离开我。”
“你看你这话说的。”如果刚才还笑得有些僵硬，现在就是开怀大笑了，苏乐成的话让我觉得自个儿真的跟个神经病似的：“你别忘了，先离开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苏乐成不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抽回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又自在地靠回了椅背：“我觉着我现在挺好的。”
“你不许和段鹿鸣在一起！”
看着前方，没注意苏乐成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转头，他笃定的眼神和表情告诉别人他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苏乐成你可真行。”我也不再嬉皮笑脸，转头和他正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阿未。”他动了动嘴唇，开口蹦出我的名字。“我们在一起吧。”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此刻他的表情跟他嘴里所说的话一点都对不上号，我有点想笑，眼眶却先酸涩了。大约是看出了我的难过，眼前的人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把我拥入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苏乐成是懒得变化的人，又或者说是不在意很多事情，比如车里放着的香水，如果没有了他只会买一瓶一摸一样的换上，只因他是真的没另外的心思再去花时间挑一瓶自己也中意的。
生活中另外的东西也是，穿着还算舒服的衣服，吃着还合口味的餐馆，喝着觉得解渴的饮料，只要没有让他觉得这个变了，他都愿意一直用下去，为的就是省心，因为当初他用上这些的时候也是花了时间坐了选择。
他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只是现在抱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隐约地还能闻见宋子瑜的香水味。
“除了我以外，别和别人在一起。”
头顶声音传来，我在他的胸口还能听见回响。推开他起身，看着他伤感的脸却忍不住想骂人，未开口，手先有了动作，啪的一声，他的脸侧到了一边。
“你可真是够了。”我开口，冷静又决绝。
今天和苏乐成出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苏乐成搀扶着宋子瑜走在前头，我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骆其就在我的身边说：“阿未，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你和子瑜之间究竟有多少的事，可我知道你很不开心。”
“呵。”我笑出声，把包包递给骆其让他拿着，喝多了走路显得格外吃力，更别说穿着高跟鞋了。看了眼骆其，他还是忧虑的表情，我笑开了说：“骆其你看，你那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噢，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看着他：“骆其你该找个女朋友了，这么大的大老爷们没个女人可怎么行。”
骆其只是看了看我，笑了笑也没说话。
出门，天都暗了，四个人都喝了酒，所以都待在路边打车。子瑜靠在苏乐成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跟着苏乐成的步伐，很是放心的样子。
身边有个带给你安全感的人是什么感觉，应该就是当下的光景吧，这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段鹿鸣，想着要是现在他在就好了，要是他在，我是不是也能够安心地在他怀里稍微靠靠，缓解下今晚的疲惫感。
看了下远处，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夜晚才刚刚开始。
这个夜晚就如同是演了一出特别累的戏，我不知道另外三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原本有过亲密关系的人现如今亲密却停留在了表现，还真是莫名的心冷。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翻包翻了很久才在骆其的帮助下找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段鹿鸣的名字。“喂。”我接起，开口先闻到了自己满嘴的酒气，想要多说点什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未，你说你从中午出门我都打了你多少电话了。”段鹿鸣的话虽然是责怪，语气却不见得：“你睁眼看看现在的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挺好的。”我靠着路灯杆子，又换了个姿势想要站得舒服点：“段鹿鸣你在哪呢，要不你来接我吧，你打车来，你看我车还停这里呢，要是今天不开走明儿还得来开，你说多烦，对吧，还耽误明儿上班，再说明早上班他打车也不好打啊……。”
“你和谁在一起呢？”打断我在这头的碎碎念，段鹿鸣开口问道。
“和骆其呢。”回答他的时候还顺便看了站在一边的骆其在干嘛。
电话那头早就没了声音，我看了看，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未读信息，还真是从出门就没看过手机。
信息都是段鹿鸣发来的，大致就一个意思：林未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
不远处苏乐成已经打了车准备出发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宋子瑜被扶上车，被那样的温柔对待，不禁有点鼻酸。
“你看什么呢？”正愣着出神，有人和我说话，转头，骆其正站在我的旁边，而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段鹿鸣。
一时之间我还未反应过来，想着刚才还把我电话挂了的人现在怎么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是什么时候过来。
“怎么了？”段鹿鸣被我的表情逗乐了，咧开嘴用手把我的脸挤成各种形状。
“你什么时候来的。”拍开他的手问道。
“以后要是有应酬了，要带上我啊。”段鹿鸣拍了拍我的脸，叫上骆其才拉着我往停车场走，还冲我笑得那么温柔。“咱们林总监这样的人才怎么能用来应酬呢，你说是吧？”
“骆其，你赶紧听听。”伸手就拍在骆其的背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地求饶。
迷迷糊糊醒来，正在车上，段鹿鸣正开着车：“你怎么醒了？多睡会，回家我叫你。”
“骆其呢？”稍稍睁了睁眼又再度合上。
“已经送到家了。”段鹿鸣的声音再配上车厢里的音乐听起来格外催眠，奇怪，平日里我开车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这些音乐有多好听。
车里开着空调，段鹿鸣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有股他的味道。
闭着眼想起了宋子瑜，甚至还连带着想起了苏乐成，他们相拥的画面很像电视剧拍出来的那般唯美。睡了会好像头不再那么疼，微微睁开眼看了看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还有不断倒退的高楼大厦，这城市在夜晚的时候给人不一样的景致，让人迷了眼睛。
再次醒来车子是停着的，段鹿鸣靠在椅背上撇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醒了。”
坐起身子看了看窗外，不是很熟悉的地方。揉揉眼睛再次环顾一下，还是没什么印象，转身问一边的人：“哪儿啊？”
段鹿鸣没说话，替我解开安全带，自己率先下了车。没过一会，这边的车门被打开，就好像有种魔力让我跟着下车。原本盖在身上的外套还披在身上，头重脚轻地让人直接站不稳，在车边看了很久，才有些清醒地发现，这不是段鹿鸣的家么。
“放心。”段鹿鸣笑得无害，看看车上还有没有落下东西，就直接关门锁车拉着我往屋里走：“我已经给老林打了电话，老林说……”
抬眼，等着他卖关子后面故作神秘的话语。
“让你下次出去应酬带上我，不然他担心。”
嘴角有些抽搐，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段鹿鸣开门，替我放好拖鞋，下高跟鞋的一瞬间真是觉得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跟着全部放松了。把包包甩在一边，然后呈大字型往沙发上一躺，这种感觉就像是女主人，我怎么那么喜欢。
那些酒的后坐力还在继续着，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就不想起来，看着天花板，好像整个人都在不停地旋转，很是头晕。
这家的男主人此刻正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跟个蛆似的在沙发上折腾也不说什么，只是把一杯浓茶放在我面前，严肃地说：“喝了，醒醒酒。”
坐起身，茶的温度刚刚好，几口就喝下了肚还觉得意犹未尽。放下杯子才想起什么，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骆其给我发信息的。”段鹿鸣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松松垮垮的衣服现在看来穿着也很好看是怎么回事。
坐在沙发上仔细想了想晚上我所做的和所说，然后抬眼看着旁边的人：“我晚上祝宋子瑜幸福了。”
段鹿鸣不说话，同样的眼神一动不动地也看着我。
“我说宋子瑜祝你幸福，没有我以后要幸福。现在我想想我觉得特别恶心，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不可能祝福她啊，对吧，更别提祝她幸福了，这怎么可能……”
“好了林未。”段鹿鸣伸出长长的胳膊，我被揽进他的怀里，“别说了，睡吧，我在呢。”
于现在的我来说，最温暖的字眼已经不是我爱你又或者是我养你，更不是累了么渴了么饿了么，实在是太过于表面。
他说，我在呢。
这便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睁开眼发现房间一片漆黑，抓起手机看了看，才凌晨四点。头很疼，像是被人硬生生敲开然后随便缝补几下就应付完事了。段鹿鸣还睡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蹙着眉头。
起身倒水喝，才来了他家两次，好像已经有些熟悉了，真没把自己当陌生人。
偷偷地拉开一角窗帘，这个时间的窗外还是一片朦胧的青色，可能连街道上都没什么人，更别说这个小区了。杯子里的水温刚刚好，我喝了口，头痛还是没什么缓解。
偌大的双人床上隆起个小小的人形，此时此刻我竟想挽袖为段鹿鸣做一顿早餐。他睡觉的时候也会亮着床头灯，却是最暗的光线，柔和的像是一首催眠曲。
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还是懒得起身折腾。昨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烂醉如泥之后也不会断片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起了宋子瑜难过的表情，也想到了苏乐成让我捉摸不透的眼神，还有骆其虽然过程中都没什么话，却始终对我很是抱歉的样子。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宋子瑜提出的聚餐要求，可是他答应了我就不会让他为难，我能为骆其所做的事情不多，除了工作上，也就只有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阿未。”
“阿未？”
有人在叫我，这个时间会有谁来叫我呢，像是老林，又不像。眼皮好像很重，压着眼睛睁不开。声音不再响起，身上被什么轻轻地盖住，瞬间就让瑟缩的我温暖了。
终于睁开眼，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明晃晃地照了进来，段鹿鸣正坐在我面前，而我躺在房间的沙发里。凌晨醒来的那么一会会，竟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怎么睡在这了。”揉了揉我的头发，眼前的人笑得堪比窗外快要全部升起的太阳。
没说话，换了个舒服的位子想要多躺会：“早上醒太早，本来想要坐会的。”
周末已是昨天的事情，挣扎着起身，想着还得回家换身衣服莫名有些烦躁。洗漱用品另外准备了一套，我边刷牙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重得就跟被别人敲了一拳一样。
低头漱口的时候才发现我这牙刷杯子甚至连毛巾都和段鹿鸣用的是一套的，没想到啊，一个不小心还和他用上了情侣系列，还真是受宠若惊。
“你拿些换洗衣服过来吧。”段鹿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我：“你看像今天似的，多麻烦。”
到公司已经接近中午，其实自己还挺心虚的，默默地进门打开电脑再默默地做起了本分工作。才刚一上线，骆其的消息就直接飞了过来，没有一点责怪反而全是关心的口吻：阿未，昨晚还好吧，今天还难受吗？
发给他一个微笑的表情表示我好得不能再好的，让他安心，甚至我都觉得自己好到了直接上升了一个境界，除却我压抑在心里的事情不说，其他一切安好。
骆其没回，大概是看我仍旧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早上起来匆忙的没吃什么东西，到现在快中午了竟也不觉得饿。
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划着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我有新的信息，打开，最上面苏乐成的名字赫然出现，就像是一个炸弹轰的在我脑子了炸开。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简单的几个字却彻底掀起我心里的巨浪，昨儿个晚上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完了告别仪式彻底退出他和宋子瑜的生活了，现在他这是算什么？气愤地删除了信息，打算不予理会，苏乐成就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无法揣摩的神经病。
很快，手机又再次响起，光是这声音就足以让我心惊肉跳。
“如果不想让我上来找骆其，三分钟时间，马上下来！”
扔了手机就下楼，苏乐成才不是那种随便说说的人，我发誓如果我不下去，他肯定真的会上来找骆其。
工作日的时候停车场都会停满车，今天也不会例外。苏乐成的车很明显，庞大的车型在一系列的小型车中很是明显。一步步走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关上车门就问得直截了当，身边的人全然不把我的怒气放在眼里，俯身向我靠近，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此刻他的脸和我的只是稍稍的几厘米。
面前的人出乎意料地看着我，也不再有别的动作。在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模糊的自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很是惶恐。
就那么静止了三秒钟，他扯过我身边的安全带到另一边扣上，然后再扯过自己的，转动方向盘离开。
我听见安全带扣上的声音，清晰明显得好像瞬间就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慢慢地将我对不告而别的愤怒消磨干净，也将我心底对第一个放在心里的人的爱意啃噬干净，甚至到再见面后，那剩余的一些思念残渣也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
窗外阳光那么好，开着冷空调，此刻，我竟然那么想念段鹿鸣。
车子一直在开，似乎前进了很久，两人没有说话，我不想先开口，不知道今天这次见面的主题是什么，只好躺在椅背上假寐。
“阿未。”
睁开眼，车子已经停下，这个地方似乎很少有人经过的样子，我们以前来过又或者是没来过，又或者是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这些都已无关紧要。
没有眼神的对视，我只是看着前方宽敞的空地，就已觉得身边人的眼神炙热得比外头的阳光更让人觉得滚烫。
“大叔。”
想了想我开口，带着微笑转头和他正视，身边的人似乎是没料到我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一时没有了应对。
大叔，这是以前对他的称呼，对于那时懵懂的我来说，苏乐成就是一个稳重的成熟男人，散发着一种跟同龄的毛头小子不一样的魅力，让我难以抵挡。
每次我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总是宠溺的，宽厚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头发，只是很多简单的动作对于那时的我来说都控制不住的冲动。
几番回合，先扑上去的那个总是我，而他在我扑过去之前都是一副君子坐怀不乱的样子，让人难以捉摸。他喘着粗气在耳边说未未我爱你的时候，我的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现如今我这么叫他，却没有当初那样热烈的情感，他可能也是听出了语气的平淡，所以只是坐在位子上没什么动作。
“我以为昨天晚上就是我和你们夫妻的散伙饭了呢。”我变得淡然，也不再似刚出来的时候那么局促，连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大度。不可能看着我的闺蜜背着我跟我的前男友结婚了，而我还没心没肺地祝福你们，就跟没什么发生过似的。”
“你就带着宋子瑜好好地过二人世界去吧，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生活应该没什么交集了才对，所以犯不上联系。”
“未未。”趁着我停顿的空隙，苏乐成伸出手拉住我的，眼神是哀伤的：“你别离开我。”
“你看你这话说的。”如果刚才还笑得有些僵硬，现在就是开怀大笑了，苏乐成的话让我觉得自个儿真的跟个神经病似的：“你别忘了，先离开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苏乐成不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抽回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又自在地靠回了椅背：“我觉着我现在挺好的。”
“你不许和段鹿鸣在一起！”
看着前方，没注意苏乐成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转头，他笃定的眼神和表情告诉别人他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苏乐成你可真行。”我也不再嬉皮笑脸，转头和他正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阿未。”他动了动嘴唇，开口蹦出我的名字。“我们在一起吧。”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此刻他的表情跟他嘴里所说的话一点都对不上号，我有点想笑，眼眶却先酸涩了。大约是看出了我的难过，眼前的人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把我拥入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苏乐成是懒得变化的人，又或者说是不在意很多事情，比如车里放着的香水，如果没有了他只会买一瓶一摸一样的换上，只因他是真的没另外的心思再去花时间挑一瓶自己也中意的。
生活中另外的东西也是，穿着还算舒服的衣服，吃着还合口味的餐馆，喝着觉得解渴的饮料，只要没有让他觉得这个变了，他都愿意一直用下去，为的就是省心，因为当初他用上这些的时候也是花了时间坐了选择。
他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只是现在抱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隐约地还能闻见宋子瑜的香水味。
“除了我以外，别和别人在一起。”
头顶声音传来，我在他的胸口还能听见回响。推开他起身，看着他伤感的脸却忍不住想骂人，未开口，手先有了动作，啪的一声，他的脸侧到了一边。
“你可真是够了。”我开口，冷静又决绝。
今天和苏乐成出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