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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
    先帝新丧,太后腹中怀有龙嗣着实不能够劳累,宫中一切事务暂且交由太后的贴身女官碧华姑姑代理。

    难得躲了清闲的吕静秋心情还算不错,如今这宫中已是她吕静秋的天下,就算是她横着走都没人敢管。吕静秋对于这种生活很是满意,但这种人人皆顺着她的日子过久了也难免会有些无趣,幸好吕静秋在这宫中还给自己留了个有趣的小东西。

    吕静秋踏着缓慢的步子在曲折的庭廊中漫步,太后的宫装有些沉重使她不得不暂时拖慢步子,头上金银珠钗悦耳的声音使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眼前充斥着端庄威严的殿宇让吕静秋的心情愉悦起来,这里虽是宫中之地,却空有楼阁林立,四周空无一人,像是个被上天所遗弃的地方。

    吕静秋立在一扇门外,清晰地听见屋内瓷器砸落的声音,她正准备敲门的手顿在空中,索性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白色的帐幔挡住了些视线,吕静秋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只瞧见四周轻薄的白纱围绕住一个身着月白色华服的男子,男子的容貌隐隐约约藏在白纱后,看得不是太真切,但却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条黑色的铁链锁在男子白皙的脚裸上面,而铁链的尽头钉在对面的墙壁里。

    “秋娘好大的本事啊!”

    清清冷冷的声音落在吕静秋的耳边,宛若珠玉落入瑶池溅起一片水花,悦耳极了。

    “哀家那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全仰仗陛下配合罢了。”

    吕静秋撩开白纱快步上前,跪坐在萧言初身后抱紧了他的腰身,偏生吕静秋的那手还不老实喜爱四处作乱,指尖一路向上最终落在萧言初的颈窝画圈。

    “太后娘娘都已经联合外臣谋反了,那里还算没什么大本事?”骨节纤细的指尖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惹得萧言初身上被划过的肌肤忍不住发烫起来,他皱起眉头狠狠瞪了一眼趴在自己肩头的吕静秋。

    那一眼看起来威严十足,但在吕静秋眼中不过是幼狼挥爪,可爱有余凶狠不足:“非也非也,若不是先帝陛下应约而来,哀家也没办法保证这事儿能够成功。”

    吕静秋贴近萧言初通红的耳垂,伸出小舌舔了舔,低声询问道:“可哀家不明白,旧党明明已经将春日宴有诈的消息告诉了陛下,可陛下为什么还是来了呢?”

    萧言初侧头躲开挑逗的小舌,冷冷道:“太后娘娘不也没在酒中下毒吗?”

    吕静秋见他躲开了自己的挑逗,索性抬腿缠在萧言初的腰上将整个人压在他背上,玉腕勾住萧言初的脖颈,一口含住他的耳垂,含含糊糊道:“别转移话题。”

    耳垂被吕静秋的牙齿轻磨两下,萧言初的身子不受控的得打了个哆嗦却又躲不开吕静秋,只好老老实实交代:“我想赌一把。”

    吕静秋勾掉萧言初松松垮垮的腰封,有些发凉的手一把扯开他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胸膛:“赌什么?”

    “赌太后娘娘你是否顾及年少夫妻的情意……”

    吕静秋的长指甲划过萧言初的脖子,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她冷声道:“撒谎!”

    萧言初绯红的眼尾颤动一下,反手将吕静秋从身上扯下来,翻了个身抱在自己怀里:“赌我年少时的千般讨好究竟有没有让你动心,赌你是否对我情根深种,赌你……不会杀我。”

    满口谎话!

    吕静秋毫不怜惜的咬上萧言初的侧颈,牙关紧紧将那处皮肉咬到发白,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口中蔓延,吕静秋方才松开了口,她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渍,道:“哀家可不相信你这狼子野心的家伙会拿命来赌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萧言初的目光落在吕静秋的红唇上,缓缓附下身,温热的气息洒在吕静秋的脸上,凉薄的唇轻轻贴在她的嘴唇上。吕静秋迅速反应过来,抬手捏住萧言初的下巴,向后移开一段距离:“放肆!”

    “早就放肆多次了,也不差这一会。”萧言初抬手握住了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轻轻捏了捏,便将其移到心口位置。

    “哀家瞧你是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先帝陛下。”吕静秋抬手一挥,将松松垮垮挂在萧言初身上的衣服彻底扯下,将自己贴上了这具光洁如玉的身躯。

    萧言初顺从着吕静秋的动作,俯下身将她压倒在地,两人如墨般的青丝瞬间混在一起:“我死了?等时间到了,太后娘娘肚子的新帝生不出来可怎么办才好?”

    呦,消息还挺灵通。

    吕静秋揽住萧言初的细腰,手指由下到上得划过他光洁的背,眼带魅丝道:“是啊,生不出来怎么办呢?不如去宗室抱一个?哎呀,可当年夺嫡的时候,先帝陛下你已经把自己成年的兄弟家都灭门了啊……前不久哀家又把年幼皇弟和皇妹们都杀光了,这可怎么办呢?”

    说完这话吕静秋顿了顿,抬手勾住萧言初垂在脸庞的一缕青丝,狡黠道:“不然从吕家旁支里抱一个来?”

    萧言初垂下眼帘,附身堵住了吕静秋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两个人唇齿相依间竟无丝毫缠绵爱慕之意,反倒像是要比出来谁比谁更凶狠一般,发了疯似的啃咬对方。

    本应该是缠绵悱恻的吻,愣是让两人吻出动物捕食的姿态。这场厮杀中,萧言初先行败下阵来,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一滴一滴落在吕静秋的脸上、衣服上,生出种妖冶的美。

    “你想都别想,新帝只可能是我们的孩子。”

    原来这只狼崽子费劲讨好她不过是为了让他萧家的皇位不落入他人之手,这可就没意思了。

    吕静秋捏住萧言初的下巴,纤细的大拇指划过他的唇边,最终落在还在流血的伤口处狠狠地摁下去,吕静秋沙哑着声音道:“狼崽子,你这是在逼哀家?”

    “不是逼迫,是我…求你。”萧言初的眼底还是第一次流露出祈求之意,他看起来好像一瞬间柔软了下来,不再像是那个浑身是刺,充满锐气的少年天子。

    吕静秋从见萧言初的第一面起,她想做便是要驯服这只不可一世的小狼,可如今这只狼崽子收起了利爪,向她献上柔软的腹部时,吕静秋反倒先觉得没意思了。

    “新帝一定会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吕静秋侧过头避开萧言初的目光,她不想看到这副作态的萧言初,这样的他可不像是好对手。

    听见这话,萧言初心中的成算便落了个七七八八,在如今这般处境里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这么想着,萧言初轻轻扯开吕静秋放在他嘴边的手,低头轻轻吻上吕静秋的薄唇,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次的吻虔诚而温柔,像是暖阳下得春水一般让人不禁想要沉迷于其中。

    可作为老对手的吕静秋自然晓得萧言初这番动作不过是得了好处,跟这儿讨好她呢。不过送上门的美人儿不睡白不睡,管他心里头打的什么鬼主意,左右和睡觉又不冲突。

    吕静秋索性抬手勾住萧言初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与他滚作一团。

    逢场作戏而已,那里管得他口中是真是假,不过只图一响贪欢,各取所需罢了。

    这场风月事了结以后,吕静秋从地上勾起宫装外袍披在身上,理了理衣衫,确认没有太过凌乱以后便打算离开。偏生生萧言初这只妖精拉住了她的衣角,愣生生阻拦住吕静秋的脚步。

    “棺椁里面没躺人,入皇陵时吕相怕是会怀疑。”萧言初一脸餍足得躺在地上,眼圈和眼尾皆绯红起来,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

    吕静秋最知道这狼崽子的心思,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谁说里面没人?哀家可是把陛下派来伺候哀家的小侍卫钉了进去,陛下放心在这儿睡吧。”

    那小侍卫本是萧言初曾经打算用来废掉吕静后的一步棋。那侍卫年少英俊,又十分爱慕吕静秋,按理说吕她会起些兴趣。奈何萧言初算错了一点,宫中的侍卫敢这么大胆子勾引皇后,此事定有蹊跷。于是吕静秋就陪着那小侍卫演了出戏,还从他口中套出不少萧言初的消息。

    这么有趣儿的一个东西,若是按照往常吕静秋一定会留下的,可惜他触及了吕静秋的底线。吕静秋最是讨厌人在她面前说谎,而这个带着谎言来的东西,自然该死。于是在宫变的前夕,吕静秋便让人把他活活勒死,再转身放到棺木里给萧言初做替身,一切都顺着她的安排进行,好极了。

    萧言初见吕静秋那舒坦的样子,自觉着讨了没趣儿,索性翻过身去自行休憩了。吕静秋瞧着他这享受的模样可不像个阶下囚,倒像是山中散仙,快活得紧啊!

    可吕静秋看不得他这副舒坦样子,忍不住想往他心上插刀子:“萧言初,我夺了你的皇位,杀了你的林淑妃,废了你的旧党,你就不恨我吗?”

    “成王败寇,有什么好恨的?”萧言初连身子都没转过来,仿似是对这些毫不在意。

    也是,对棋手怎么会对棋局内的棋子产生感情?

    得到了心中的答案,吕静秋挑挑眉大步走出了这座殿宇,仿佛不带有一丝留恋。

    狼性狡猾,尤其是中原的狼更为甚者。

    身后的萧言初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看着吕静秋远去的背影扬起抹笑意。

    棋手不会对棋子产生感情,但却会和对手产生情感,他们才是同类,不是吗?

    一切都未成定局,时间还早,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