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灯光再次亮起，眼前变成另外一副场景，刚才地上的褐色血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类似客厅一样的地方，不知从哪里照进来的阳光，穿透眼前的玻璃，照耀在客厅中央地毯上的一对母女身上。
施君婷绕着眼前的场景走了一圈，发现这个客厅被透明玻璃包围起来，变成了一个透明盒子一样的东西，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如果把这个透明盒子比喻成一件精美的礼物，那么盒子里的母女，则是一份精美的摆件。
好在这一次，她终于看清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柔美的面孔，女人低头浅笑，挽起耳边一缕头发，指着手中的转动的玻璃球玩具，对身旁乖巧的女儿说：“里面这个跳舞的小人就是我们可爱的小囡囡。”
小囡囡嘻嘻笑，滚在妈妈身上：“那妈妈在哪里？”
“妈妈当然一直在囡囡身边。”
“爸爸呢？”
女人沉默下来，半晌不语，小囡囡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忙站起来摇动妈妈的手臂：“妈妈，妈妈，对不起，囡囡给妈妈跳舞吧。”
说罢，小小女孩如同女人手中玻璃球玩具里的小人一样，踮起脚尖，原地开始转圈。
施君婷打量眼前的客厅，最先引起她注意的，便是客厅沙发旁竖立的一张巨大人像照片，照片以深灰色为打底背景，突出中央的女人肖像。
女人的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置于后脑勺处，她的头颅高高昂扬，带着自信的笑容，身上穿一件长裙，裙摆荡起，即便是静态，也能让看见照片的人感受到其中的跃动。
在这张照片下面，有个矮柜子，上面放了几个舞姿造型的奖杯，施君婷趴在玻璃墙上仔细分辨，隐约可见底座上刻着三个字，她只能看见其中一个“灵”字，其余两个字有些模糊。
这应该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原来她是跳舞的，而且还拿过奖杯，施君婷望着照片里和客厅中央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暗暗思忖，也许这个客厅可以告诉她更多的信息。
想到这里，她更加仔细的围着玻璃盒子看客厅的内饰。
客厅里除了女人的一张巨大照片之外，更多的是小女孩的照片，甚至专门用一个展柜来展示，施君婷停下脚步一一看过去，从小女孩的婴儿时期一直拍到如今的七八岁时期，展柜上面还空着几排，相信随着小女孩慢慢长大，这处空白会慢慢被填满。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客厅有妈妈的生活痕迹，有小孩的生活痕迹，就是没有爸爸的生活痕迹。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所思所想，正在跳舞的小女孩突然跑到客厅的柜子处，拉开柜子，从里面拽出来一个兔子玩偶。
不过，施君婷的心思被一旁的离婚证吸引住了。
难怪没有爸爸生活的痕迹，原来这是一个单身妈妈的客厅。
她下意识的回头望那个女人，女人眼神幽幽，侧脸看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女孩拽出兔子玩偶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拿起旁边的离婚证，打开内页，翻到正式页，她看见上面赫然写了两个名字。
“施博强”与“袁玲灵”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不过事到如今，施君婷心中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不由自主再次看向那个叫袁玲灵的女人。
这就是施博强的前妻，是“她的妈妈”，小囡囡原来是她“小时候”。
他们为何而离婚？感情破裂？袁玲灵为什么会跳楼？她明明离婚后这么有钱！种种问题像谜团一样将施君婷裹住，不得不承认，直到此时此刻，她真正的对这个节目生出兴趣。
小囡囡的小手摸着离婚证书上爸爸的名字，垂泪不语，袁玲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拽住她的头发，神情已不复刚才的温柔，她恶狠狠道：“看这个有什么用？你爸爸已经不要你了，都怪你没本事，让外面的野种把你爸爸抢走了。”
女孩因为她的动作不得不仰起脑袋，可怜的看着她，嘴里不停的喊：“妈妈，妈妈，囡囡痛。”
施君婷火冒三丈，忍不住拍打玻璃墙：“袁玲灵，你放开她！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孩说话！”
奇迹般的，那女孩突然转头对她说：“阿姨，你别怨妈妈啦，她很疼我的。”
“你、你、你能和我说话？”施君婷结结巴巴道，她以为玻璃墙里面的人是看不见她的，好吧，至少从设定上来讲，似乎应该是这样。
她来到这里，看她们过往的生活，然后寻找线索，完善故事，解开谜语等等。
虽然目前为止，她并不知道要解开的谜语是什么，故事是什么，哎，这个天杀的破节目，想到箱子里的漂亮泳衣以及泡汤的完美海滩假期，施君婷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痛骂李泽。
“阿姨，你见到爸爸了吗？”小囡囡扬起脑袋，瞪大眼睛看她。袁玲灵已经放开她的头发，坐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她的头发，似乎充满了怜惜。
饶是再傻的人也看出不对劲了。
“她，”施君婷指着自己故事里的“妈妈”，迟疑道：“她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你看出来了，”囡囡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药，端过来一杯水，小手抚摸袁玲灵的背，劝慰的让她服下药，然后引她到沙发上休息，等对方闭上眼睛后，她小声道：“爸爸娶了妈妈，又不要妈妈，妈妈就生病了。”
也许是小囡囡熟练的照顾人举动触动了施君婷的心，她跟着放低了声音：“囡囡，你很懂事。”
小小的囡囡摇摇头：“我希望妈妈好起来，我很想爸爸，阿姨，你见到爸爸了，爸爸现在好吗？”
想到施博强，施君婷犹豫了一下，老实的点点头：“他很好，他，”顿了顿，继续道：“他订婚了。”
“我想见爸爸一面，可是妈妈不允许。”小囡囡可怜巴巴道。
施君婷突然打了个哆嗦，她想到一件事情，如果小囡囡是她小时候，那么现在她是谁？袁玲灵已经是故去之人，为什么小囡囡会陪在她身边？难道她也……
这种事情不能细细想，施君婷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测，说：“我带你去见爸爸，好吗？他就住在酒店四楼，和新婚妻子在一起。”
“真的吗？”小囡囡眼睛里闪耀着惊喜的光芒：“阿姨，你带我去见爸爸。”
“只是，我怎么带你去？你可以出来吗？”
“阿姨，你去三零六的房间门口等我，妈妈睡着了，我悄悄溜出来，她不知道。”
拜别了这个懂事的囡囡，施君婷心事重重的乘坐电梯上了三楼，三零五和三零四的房门紧闭，她推了推三零四的房门，没有推动，再推三零五的房门。
门打开了，郭辰早已不见，满屋子的带血肢体依旧凌乱的放在地板上，她深深的叹口气，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测，不过不是很肯定。
窗户外面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仿佛这里的白天永不到来，房间里开了灯，偶尔有电流声音擦过，施君婷鼓起勇气，把地上的散乱的肢体归拢到一处，按照自己的理解拼凑起来，手和脚很好分，只是左右难分。
全部归整好后，她发现这个房间里，一共有二十个手臂和二十个腿，也就是说，共有五个人的肢体。
她心中一阵恶寒，尽管明白这些肢体是假的，是道具，不是真的，但是太逼真了。
囡囡轻轻打开她的房门，小声呼喊：“阿姨，我们可以走了吗？”
施君婷转身对她点点头，伸出一只手，小囡囡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怯生生的把自己的手递过去，两个人沉默的穿过长长的走廊，往电梯方向走去。
电梯显示在一楼，不知道谁弄下去的，施君婷按下键，对囡囡说：“妈妈怎么不去跳舞？”
小囡囡轻声道：“她有精神病，舞团不要她了。”
舞团？那么她应该是从小就开始学舞，想到这里，她又问：“爸爸呢？为什么要和妈妈离婚？”
“他们总吵架，”囡囡抱着洋娃娃，有问必答：“爸爸受不了，就离婚了。”
施君婷特意看了一眼娃娃，娃娃的脸凹下去，眼珠子缺了一块，正是之前被施博强扔在地上踩了一脚的娃娃。
这时电梯到了，门自动打开，郭辰正站在里面往外出，看见施君婷，眉毛一跳：“妹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似乎对她身边的小女孩毫不惊讶。
“他看不见我。”囡囡解释：“除了阿姨，谁也看不见我。”
施君婷面无表情的对他说：“我找我爸。”
不知怎的，原本要出电梯的郭辰一摆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对她说：“那一起走吧，我也去看看爸爸。”
“我还以为你得到教训，不敢再惹我。”施君婷牵着囡囡的手进了电梯，微笑看着郭辰。
“好歹我也是搞艺术的，几个仿真肢体就能吓到我，你也太小瞧我的胆子了，”郭辰逼近她：“妹妹，你的恶作剧还有待提高。”
“仿真肢体？”施君婷脱口而出：“那些是仿真肢体？”
原来在这个节目设定里，那就是仿真肢体，她还以为是道具做出了的——设定上是“真的”肢体。
“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和你亲妈一样，都有精神病，”郭辰说：“每天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你知道我亲妈？”她不动声色：“你怎么出来的？”
这是她一贯的套话方式，一个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里，夹杂另一个看似很关心的问题，被问到的人，也许会中她的话术，放低警惕心。
多年谨慎求生的生活，让她积攒很多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经验。
“打酒店前台电话。”郭辰显然意识到什么，只回答了这个问题，对于前者，他假装没听到。
不回答也是一种答案，至少确定他知道袁玲灵。
郭辰知道袁玲灵，这并非大不了的事情，他的妈妈要嫁给施博强，也许会调查施博强的前妻，有可能是施博强对他们母子说的。
施君婷捏紧了囡囡的手，心里想：“你真的是因为想念爸爸，而去见他的吗？”
小囡囡抬起头，对她阴森森的一笑，并不怵她心中所想。
电梯在四楼停下，门打开后，一声巨大的“叮咚”声音响起，靠在电梯墙壁上的郭辰姿态僵硬，像是被定格住。
男声响起：“亲爱的嘉宾，恭喜你解锁新的楼层，触发新的剧情，现在你将得到三个询问问题的机会，请问现在开始吗？”
施君婷立刻问：“我到底要解开什么谜团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男声道：“恕不能回答关于解密的最终答案，第一个问题结束。”
“我去！”施君婷忍不住吐槽：“我都没得到答案，这也算？”感觉对方要开口，她马上补充：“这个不算问题，不用回答！”
“请嘉宾认真对待，勿以游戏心态浪费机会。”
“好吧，我第二个问题是，施博强和袁玲灵的家境，我想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请嘉宾伸出双手。”
施君婷依言行事，伸出双手，电梯晃动两下，灯全部灭下去，她来不及惊叫出声，晃动停止，灯亮起，她的手心放了两张薄纸。
男声道：“这上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施君婷绕着眼前的场景走了一圈，发现这个客厅被透明玻璃包围起来，变成了一个透明盒子一样的东西，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如果把这个透明盒子比喻成一件精美的礼物，那么盒子里的母女，则是一份精美的摆件。
好在这一次，她终于看清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柔美的面孔，女人低头浅笑，挽起耳边一缕头发，指着手中的转动的玻璃球玩具，对身旁乖巧的女儿说：“里面这个跳舞的小人就是我们可爱的小囡囡。”
小囡囡嘻嘻笑，滚在妈妈身上：“那妈妈在哪里？”
“妈妈当然一直在囡囡身边。”
“爸爸呢？”
女人沉默下来，半晌不语，小囡囡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忙站起来摇动妈妈的手臂：“妈妈，妈妈，对不起，囡囡给妈妈跳舞吧。”
说罢，小小女孩如同女人手中玻璃球玩具里的小人一样，踮起脚尖，原地开始转圈。
施君婷打量眼前的客厅，最先引起她注意的，便是客厅沙发旁竖立的一张巨大人像照片，照片以深灰色为打底背景，突出中央的女人肖像。
女人的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置于后脑勺处，她的头颅高高昂扬，带着自信的笑容，身上穿一件长裙，裙摆荡起，即便是静态，也能让看见照片的人感受到其中的跃动。
在这张照片下面，有个矮柜子，上面放了几个舞姿造型的奖杯，施君婷趴在玻璃墙上仔细分辨，隐约可见底座上刻着三个字，她只能看见其中一个“灵”字，其余两个字有些模糊。
这应该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原来她是跳舞的，而且还拿过奖杯，施君婷望着照片里和客厅中央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暗暗思忖，也许这个客厅可以告诉她更多的信息。
想到这里，她更加仔细的围着玻璃盒子看客厅的内饰。
客厅里除了女人的一张巨大照片之外，更多的是小女孩的照片，甚至专门用一个展柜来展示，施君婷停下脚步一一看过去，从小女孩的婴儿时期一直拍到如今的七八岁时期，展柜上面还空着几排，相信随着小女孩慢慢长大，这处空白会慢慢被填满。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客厅有妈妈的生活痕迹，有小孩的生活痕迹，就是没有爸爸的生活痕迹。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所思所想，正在跳舞的小女孩突然跑到客厅的柜子处，拉开柜子，从里面拽出来一个兔子玩偶。
不过，施君婷的心思被一旁的离婚证吸引住了。
难怪没有爸爸生活的痕迹，原来这是一个单身妈妈的客厅。
她下意识的回头望那个女人，女人眼神幽幽，侧脸看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女孩拽出兔子玩偶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拿起旁边的离婚证，打开内页，翻到正式页，她看见上面赫然写了两个名字。
“施博强”与“袁玲灵”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不过事到如今，施君婷心中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不由自主再次看向那个叫袁玲灵的女人。
这就是施博强的前妻，是“她的妈妈”，小囡囡原来是她“小时候”。
他们为何而离婚？感情破裂？袁玲灵为什么会跳楼？她明明离婚后这么有钱！种种问题像谜团一样将施君婷裹住，不得不承认，直到此时此刻，她真正的对这个节目生出兴趣。
小囡囡的小手摸着离婚证书上爸爸的名字，垂泪不语，袁玲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拽住她的头发，神情已不复刚才的温柔，她恶狠狠道：“看这个有什么用？你爸爸已经不要你了，都怪你没本事，让外面的野种把你爸爸抢走了。”
女孩因为她的动作不得不仰起脑袋，可怜的看着她，嘴里不停的喊：“妈妈，妈妈，囡囡痛。”
施君婷火冒三丈，忍不住拍打玻璃墙：“袁玲灵，你放开她！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孩说话！”
奇迹般的，那女孩突然转头对她说：“阿姨，你别怨妈妈啦，她很疼我的。”
“你、你、你能和我说话？”施君婷结结巴巴道，她以为玻璃墙里面的人是看不见她的，好吧，至少从设定上来讲，似乎应该是这样。
她来到这里，看她们过往的生活，然后寻找线索，完善故事，解开谜语等等。
虽然目前为止，她并不知道要解开的谜语是什么，故事是什么，哎，这个天杀的破节目，想到箱子里的漂亮泳衣以及泡汤的完美海滩假期，施君婷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痛骂李泽。
“阿姨，你见到爸爸了吗？”小囡囡扬起脑袋，瞪大眼睛看她。袁玲灵已经放开她的头发，坐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她的头发，似乎充满了怜惜。
饶是再傻的人也看出不对劲了。
“她，”施君婷指着自己故事里的“妈妈”，迟疑道：“她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你看出来了，”囡囡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药，端过来一杯水，小手抚摸袁玲灵的背，劝慰的让她服下药，然后引她到沙发上休息，等对方闭上眼睛后，她小声道：“爸爸娶了妈妈，又不要妈妈，妈妈就生病了。”
也许是小囡囡熟练的照顾人举动触动了施君婷的心，她跟着放低了声音：“囡囡，你很懂事。”
小小的囡囡摇摇头：“我希望妈妈好起来，我很想爸爸，阿姨，你见到爸爸了，爸爸现在好吗？”
想到施博强，施君婷犹豫了一下，老实的点点头：“他很好，他，”顿了顿，继续道：“他订婚了。”
“我想见爸爸一面，可是妈妈不允许。”小囡囡可怜巴巴道。
施君婷突然打了个哆嗦，她想到一件事情，如果小囡囡是她小时候，那么现在她是谁？袁玲灵已经是故去之人，为什么小囡囡会陪在她身边？难道她也……
这种事情不能细细想，施君婷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测，说：“我带你去见爸爸，好吗？他就住在酒店四楼，和新婚妻子在一起。”
“真的吗？”小囡囡眼睛里闪耀着惊喜的光芒：“阿姨，你带我去见爸爸。”
“只是，我怎么带你去？你可以出来吗？”
“阿姨，你去三零六的房间门口等我，妈妈睡着了，我悄悄溜出来，她不知道。”
拜别了这个懂事的囡囡，施君婷心事重重的乘坐电梯上了三楼，三零五和三零四的房门紧闭，她推了推三零四的房门，没有推动，再推三零五的房门。
门打开了，郭辰早已不见，满屋子的带血肢体依旧凌乱的放在地板上，她深深的叹口气，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测，不过不是很肯定。
窗户外面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仿佛这里的白天永不到来，房间里开了灯，偶尔有电流声音擦过，施君婷鼓起勇气，把地上的散乱的肢体归拢到一处，按照自己的理解拼凑起来，手和脚很好分，只是左右难分。
全部归整好后，她发现这个房间里，一共有二十个手臂和二十个腿，也就是说，共有五个人的肢体。
她心中一阵恶寒，尽管明白这些肢体是假的，是道具，不是真的，但是太逼真了。
囡囡轻轻打开她的房门，小声呼喊：“阿姨，我们可以走了吗？”
施君婷转身对她点点头，伸出一只手，小囡囡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怯生生的把自己的手递过去，两个人沉默的穿过长长的走廊，往电梯方向走去。
电梯显示在一楼，不知道谁弄下去的，施君婷按下键，对囡囡说：“妈妈怎么不去跳舞？”
小囡囡轻声道：“她有精神病，舞团不要她了。”
舞团？那么她应该是从小就开始学舞，想到这里，她又问：“爸爸呢？为什么要和妈妈离婚？”
“他们总吵架，”囡囡抱着洋娃娃，有问必答：“爸爸受不了，就离婚了。”
施君婷特意看了一眼娃娃，娃娃的脸凹下去，眼珠子缺了一块，正是之前被施博强扔在地上踩了一脚的娃娃。
这时电梯到了，门自动打开，郭辰正站在里面往外出，看见施君婷，眉毛一跳：“妹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似乎对她身边的小女孩毫不惊讶。
“他看不见我。”囡囡解释：“除了阿姨，谁也看不见我。”
施君婷面无表情的对他说：“我找我爸。”
不知怎的，原本要出电梯的郭辰一摆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对她说：“那一起走吧，我也去看看爸爸。”
“我还以为你得到教训，不敢再惹我。”施君婷牵着囡囡的手进了电梯，微笑看着郭辰。
“好歹我也是搞艺术的，几个仿真肢体就能吓到我，你也太小瞧我的胆子了，”郭辰逼近她：“妹妹，你的恶作剧还有待提高。”
“仿真肢体？”施君婷脱口而出：“那些是仿真肢体？”
原来在这个节目设定里，那就是仿真肢体，她还以为是道具做出了的——设定上是“真的”肢体。
“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和你亲妈一样，都有精神病，”郭辰说：“每天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你知道我亲妈？”她不动声色：“你怎么出来的？”
这是她一贯的套话方式，一个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里，夹杂另一个看似很关心的问题，被问到的人，也许会中她的话术，放低警惕心。
多年谨慎求生的生活，让她积攒很多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经验。
“打酒店前台电话。”郭辰显然意识到什么，只回答了这个问题，对于前者，他假装没听到。
不回答也是一种答案，至少确定他知道袁玲灵。
郭辰知道袁玲灵，这并非大不了的事情，他的妈妈要嫁给施博强，也许会调查施博强的前妻，有可能是施博强对他们母子说的。
施君婷捏紧了囡囡的手，心里想：“你真的是因为想念爸爸，而去见他的吗？”
小囡囡抬起头，对她阴森森的一笑，并不怵她心中所想。
电梯在四楼停下，门打开后，一声巨大的“叮咚”声音响起，靠在电梯墙壁上的郭辰姿态僵硬，像是被定格住。
男声响起：“亲爱的嘉宾，恭喜你解锁新的楼层，触发新的剧情，现在你将得到三个询问问题的机会，请问现在开始吗？”
施君婷立刻问：“我到底要解开什么谜团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男声道：“恕不能回答关于解密的最终答案，第一个问题结束。”
“我去！”施君婷忍不住吐槽：“我都没得到答案，这也算？”感觉对方要开口，她马上补充：“这个不算问题，不用回答！”
“请嘉宾认真对待，勿以游戏心态浪费机会。”
“好吧，我第二个问题是，施博强和袁玲灵的家境，我想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请嘉宾伸出双手。”
施君婷依言行事，伸出双手，电梯晃动两下，灯全部灭下去，她来不及惊叫出声，晃动停止，灯亮起，她的手心放了两张薄纸。
男声道：“这上面有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