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禁足
张氏一案已结，郎明终于能喘口气，迫不及待地要去实现之前的想法——逛青楼。
对此，齐勉毫无异议。
又不关他的事，谁爱去谁去。
只是热情开朗如郎明，怎会一人独乐？
于是在郎明第三次发出邀请时，齐勉就让人锁上大门，再不放郎明进来。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郎明上街买了纸鸢，在纸鸢上写满了肺腑之言，随后投放在齐府上空，趁着东风，松了线，纸鸢恰落在院中。
齐勉：“……”
真他娘的烦！
烦人的郎明还在门外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齐大人，众乐乐啊！”
齐勉没被喊出来，倒是把管家喊出来了，管家打府门，冲郎明礼貌一笑，郎明也回笑道：“让我进去是不是，我就知道以我们这么多天的交情，齐勉定然不会拒绝我。”
管家拦着门不让进：“郎大人，我们大人说您喊的声音太小，要不要借您几个人，您带着去大街上喊，让全都京的人都知道您私下结党，撺掇我们大人去逛青楼？”
郎明的笑意凝在脸上，后又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不不，当然不是，我就是看你家大人太累了。”
管家又说：“大人说他无福消受，让您独乐乐去。”
说罢，门又利落地关上。
完完整整地场景落进秦烟的眼睛里，秦烟捧腹大笑：“郎大人，你倒是真不怕闲言碎语。”
“什么闲言碎语？”
秦烟靠着墙问道：“我且问你，你的风筝上是何图案？”
郎明方才的心思根本不在风筝上，他一心只想让齐勉陪他去红袖招，哪还记得风筝上是什么图案，郎明试问：“什么图案？”
“百鸟朝凤！”秦烟揶揄道，“你这是要与齐大人郎情妾意吗？”
“？！”郎明红了脸，吓得踉跄几下，差点跌下台阶，“不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真是误会了。”郎明又紧忙上前把拍门，“齐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齐大人！”
门又开了，还是管家。
管家和蔼道：“大人说您再拍门，他就把风筝拿去给陛下看。”
郎明颓败地退到一旁，秦烟忽觉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在关门之前，秦烟已到门前，对管家秘语几句，之间管家脸色一变，撒腿便往里去。
没一会儿，齐勉果然出来了。
齐勉先是对郎明道：“郎大人，我知你无意，不会告知陛下。”转而又看秦烟，只是转眼，神色间多了些恨不能处之而后快的愤愤，“战南王果然好手段。”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战南王道，“齐大人一起去呗，就是喝喝酒，看看跳舞，又没人逼你一度春宵。”
齐勉没说话，秦烟拿他进陛下寝宫的事威胁他，他只能吃这个闷亏。
前几天刚下过雨，这几天天色极好，热归热，却不再闷燥。傍晚时分，秦烟和郎明在前，齐勉在后，三人负手立于红袖招前。
于贩夫走卒而言，天色已晚，于寻欢作乐而言，正是时候。
红袖招并不同于寻常青楼，他们并不揽客，客人皆是慕名而来，因此楼外并无华闹。
郎明早想一饱眼福，率先而进。秦烟伸手示意，齐勉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楼内起高台，四周呈环形而分座，座前遮有轻纱，若想欣赏高台舞蹈，便将轻纱笼开，轻纱低掩，便是勿扰之意。四周红绸高挂，各色彩带悠然，衣袂飘飘，乐声、调笑声、杯盏声不绝于耳。
老鸨见进来三位生面孔，喜笑颜开地挥着红帕子：“看三位爷面生，想是头一回来，不若先就坐喝杯酒？”
齐勉冷着脸，没有说话的意思，郎明倒是疯了似的点头：“好好好。”
老鸨拥着三人就坐，招呼手下上了壶好酒，便走开了。
几位舞女拉着绸带而落，赤着脚点在高台上，如同在鼓上作舞，轻盈灵巧。
齐勉对此毫无兴趣，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秦烟见郎明对着舞女目不转睛，他朝齐勉靠近了一点，低声道：“齐大人，上次小店一别，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可没人会在朋友身边安插探子的。”
秦烟自然地把酒杯往秦勉面前一放，齐勉顺势给他斟了一杯：“王爷此话何意？”
“你不知？那本王说与你听。”
七八日前，秦烟带秦知遇在郊外练弓，发现四周似有异动，秦烟把弓丢给秦知遇防身，只身前去探查。虽抓个正着，却还是在搏斗之间失手被他逃走。
秦烟原以为齐勉必有愧色，谁知齐勉淡淡道：“我手下没有那么笨的。”
“……”秦烟意识到严重性，看齐勉的神色不像是说谎，那又会是谁？
“好吧，那不说这个。”秦烟主动给齐勉斟了杯酒，算是赔罪，“过几日威北侯的小世子就要回京了，小世子回京，那也就说明威北侯也要回京。这小世子一来，都京可就热闹咯！”
威北侯可是先帝亲封的大将军，战功赫赫，慧眼识英雄，镇守西北的张云泽将军便曾是他的麾下。如今威北侯的兵权虽已交付，但其战名依旧，就连秦烟见到他，也要给几分面子。
郎明这个倒是听见了，凑过来道：“威北侯早年征战沙场，快三十岁才娶妻，娶妻没几日，边境蛮夷来犯，先帝下旨抵御蛮夷，就这样几年没回京。这小世子，也算是威北侯老来得子吧，全家宠着。如今应该十五六岁，据说顽劣得很。”
秦烟的指腹在杯口摩挲着，听完郎明的话，他道：“有威北侯镇着，应当也不会多顽劣。”
郎明咂嘴摇头：“可未必。去年小世子看上了来京科考的学生，强行将人掳回了别院，那学生不堪受辱便自尽了。事后那学生的家人找过来说什么也不依，最后还是花了重金才将此事平息。”
秦烟久处东南，这些事他并不知晓，听着倒也稀奇：“威北侯治军严明，想来在家里也不会太轻纵吧。”
“话是这么说。威北侯得知后将小世子打的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可打归打，毕竟是侯府独苗，况且此事也已平息，就没再多追究。”
秦烟觉得郎明这人也怪有意思的：“家丑不外扬，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郎明胸膛挺起来，清了清嗓子：“我是谁，这可是本职所在。”
“那郎大人喝花酒，岂非知法犯法？况且撺掇朝廷官员一起，更是罪加一等。”
郎明双手合十讨好道：“别别别，王爷，王爷，别较真啊，一起喝个酒嘛，又没什么。”
“想我别较真啊，那就再多讲几件。”
郎明当真单纯，差点被套进去。
齐勉哼道：“王爷可真会打算盘，跟你没喝似的。”
郎明突然反应过来，把手收回去，许是加了齐勉这个帮手，他胆子也大起来：“是啊，王爷你没喝吗？”
到手的轶闻飞了，秦烟皮笑肉不笑：“齐大人脑子真灵光。”
郎明也看出来秦烟不是真心要治罪，打算再说些什么，只见有下人带着一个小厮走来。
这个小厮齐勉是认得的，小厮低声在齐勉耳边说了句什么，齐勉脸色突变，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压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竟是裂了。
“遭了！”齐勉面如土色。
“怎么了？”
齐勉顾不上回答，飞奔出去，只往府跑。
府门大开，透过隐壁，齐勉仿佛能看到李黛清直立的背影。
李黛清居然出宫了。
齐勉正盘算着要怎么解释这一身酒气，就见暗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张公公浅笑着：“齐大人，陛下等候多时了。”
齐勉心跳如擂鼓，他多希望这条甬道再长一些，长到他身上的酒气散去。
待到门前，李黛清果然背对着他。
一身金边黑衣，冷梅小簪将墨发高束。腰封将腰肢裹得纤细，一双素净的手在黑衣的衬衣下更加白皙。
闻身后有声，李黛清转过身，冷着脸望向齐勉。
齐勉心里一震，便跪下了：“不知陛下驾临，陛下恕罪。”
李黛清坐下，冷冷道：“朕若提前告知你了，岂不耽误你喝花酒？”
齐勉的额头贴着手背：“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黛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哪怕今日舞姬脱光了站在他面前，她也知道齐勉断然不会做出过分之事，但她就像得知自家孩子被怂恿做了坏事的父母一样，心里恼怒不已。
李黛清厉道：“胆子大了，敢出去喝花酒，这三年来朕就是这么教你的？今日出去喝花酒，明日是不是就要赎个花魁抬个妾了？”
齐勉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他抬头道：“陛下，您曾问臣婚配之事，如今哪怕臣要抬妾室，也是顺了您的意，陛下，您在气什么？”
张公公在外听着心道，不要命了！
李黛清铁青着脸，齐勉从来没有这样驳过她。明明是齐勉的错，为什么自己像是被拿了七寸？
“放肆！不知悔改，反而出言犯上！从此刻起，在家中闭门思过，哪也不许去！”
李黛清一路上气不打一处来。
齐勉如今倒真是变了模样。
李黛清蹙眉叹息：“张公公，朕是不是对齐勉太好了，才纵得他这样无法无天，还敢出言顶撞？”
“齐大人跟在陛下身边三年，自然不同旁人。”
对此，齐勉毫无异议。
又不关他的事，谁爱去谁去。
只是热情开朗如郎明，怎会一人独乐？
于是在郎明第三次发出邀请时，齐勉就让人锁上大门，再不放郎明进来。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郎明上街买了纸鸢，在纸鸢上写满了肺腑之言，随后投放在齐府上空，趁着东风，松了线，纸鸢恰落在院中。
齐勉：“……”
真他娘的烦！
烦人的郎明还在门外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齐大人，众乐乐啊！”
齐勉没被喊出来，倒是把管家喊出来了，管家打府门，冲郎明礼貌一笑，郎明也回笑道：“让我进去是不是，我就知道以我们这么多天的交情，齐勉定然不会拒绝我。”
管家拦着门不让进：“郎大人，我们大人说您喊的声音太小，要不要借您几个人，您带着去大街上喊，让全都京的人都知道您私下结党，撺掇我们大人去逛青楼？”
郎明的笑意凝在脸上，后又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不不，当然不是，我就是看你家大人太累了。”
管家又说：“大人说他无福消受，让您独乐乐去。”
说罢，门又利落地关上。
完完整整地场景落进秦烟的眼睛里，秦烟捧腹大笑：“郎大人，你倒是真不怕闲言碎语。”
“什么闲言碎语？”
秦烟靠着墙问道：“我且问你，你的风筝上是何图案？”
郎明方才的心思根本不在风筝上，他一心只想让齐勉陪他去红袖招，哪还记得风筝上是什么图案，郎明试问：“什么图案？”
“百鸟朝凤！”秦烟揶揄道，“你这是要与齐大人郎情妾意吗？”
“？！”郎明红了脸，吓得踉跄几下，差点跌下台阶，“不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真是误会了。”郎明又紧忙上前把拍门，“齐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齐大人！”
门又开了，还是管家。
管家和蔼道：“大人说您再拍门，他就把风筝拿去给陛下看。”
郎明颓败地退到一旁，秦烟忽觉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在关门之前，秦烟已到门前，对管家秘语几句，之间管家脸色一变，撒腿便往里去。
没一会儿，齐勉果然出来了。
齐勉先是对郎明道：“郎大人，我知你无意，不会告知陛下。”转而又看秦烟，只是转眼，神色间多了些恨不能处之而后快的愤愤，“战南王果然好手段。”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战南王道，“齐大人一起去呗，就是喝喝酒，看看跳舞，又没人逼你一度春宵。”
齐勉没说话，秦烟拿他进陛下寝宫的事威胁他，他只能吃这个闷亏。
前几天刚下过雨，这几天天色极好，热归热，却不再闷燥。傍晚时分，秦烟和郎明在前，齐勉在后，三人负手立于红袖招前。
于贩夫走卒而言，天色已晚，于寻欢作乐而言，正是时候。
红袖招并不同于寻常青楼，他们并不揽客，客人皆是慕名而来，因此楼外并无华闹。
郎明早想一饱眼福，率先而进。秦烟伸手示意，齐勉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楼内起高台，四周呈环形而分座，座前遮有轻纱，若想欣赏高台舞蹈，便将轻纱笼开，轻纱低掩，便是勿扰之意。四周红绸高挂，各色彩带悠然，衣袂飘飘，乐声、调笑声、杯盏声不绝于耳。
老鸨见进来三位生面孔，喜笑颜开地挥着红帕子：“看三位爷面生，想是头一回来，不若先就坐喝杯酒？”
齐勉冷着脸，没有说话的意思，郎明倒是疯了似的点头：“好好好。”
老鸨拥着三人就坐，招呼手下上了壶好酒，便走开了。
几位舞女拉着绸带而落，赤着脚点在高台上，如同在鼓上作舞，轻盈灵巧。
齐勉对此毫无兴趣，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秦烟见郎明对着舞女目不转睛，他朝齐勉靠近了一点，低声道：“齐大人，上次小店一别，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可没人会在朋友身边安插探子的。”
秦烟自然地把酒杯往秦勉面前一放，齐勉顺势给他斟了一杯：“王爷此话何意？”
“你不知？那本王说与你听。”
七八日前，秦烟带秦知遇在郊外练弓，发现四周似有异动，秦烟把弓丢给秦知遇防身，只身前去探查。虽抓个正着，却还是在搏斗之间失手被他逃走。
秦烟原以为齐勉必有愧色，谁知齐勉淡淡道：“我手下没有那么笨的。”
“……”秦烟意识到严重性，看齐勉的神色不像是说谎，那又会是谁？
“好吧，那不说这个。”秦烟主动给齐勉斟了杯酒，算是赔罪，“过几日威北侯的小世子就要回京了，小世子回京，那也就说明威北侯也要回京。这小世子一来，都京可就热闹咯！”
威北侯可是先帝亲封的大将军，战功赫赫，慧眼识英雄，镇守西北的张云泽将军便曾是他的麾下。如今威北侯的兵权虽已交付，但其战名依旧，就连秦烟见到他，也要给几分面子。
郎明这个倒是听见了，凑过来道：“威北侯早年征战沙场，快三十岁才娶妻，娶妻没几日，边境蛮夷来犯，先帝下旨抵御蛮夷，就这样几年没回京。这小世子，也算是威北侯老来得子吧，全家宠着。如今应该十五六岁，据说顽劣得很。”
秦烟的指腹在杯口摩挲着，听完郎明的话，他道：“有威北侯镇着，应当也不会多顽劣。”
郎明咂嘴摇头：“可未必。去年小世子看上了来京科考的学生，强行将人掳回了别院，那学生不堪受辱便自尽了。事后那学生的家人找过来说什么也不依，最后还是花了重金才将此事平息。”
秦烟久处东南，这些事他并不知晓，听着倒也稀奇：“威北侯治军严明，想来在家里也不会太轻纵吧。”
“话是这么说。威北侯得知后将小世子打的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可打归打，毕竟是侯府独苗，况且此事也已平息，就没再多追究。”
秦烟觉得郎明这人也怪有意思的：“家丑不外扬，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郎明胸膛挺起来，清了清嗓子：“我是谁，这可是本职所在。”
“那郎大人喝花酒，岂非知法犯法？况且撺掇朝廷官员一起，更是罪加一等。”
郎明双手合十讨好道：“别别别，王爷，王爷，别较真啊，一起喝个酒嘛，又没什么。”
“想我别较真啊，那就再多讲几件。”
郎明当真单纯，差点被套进去。
齐勉哼道：“王爷可真会打算盘，跟你没喝似的。”
郎明突然反应过来，把手收回去，许是加了齐勉这个帮手，他胆子也大起来：“是啊，王爷你没喝吗？”
到手的轶闻飞了，秦烟皮笑肉不笑：“齐大人脑子真灵光。”
郎明也看出来秦烟不是真心要治罪，打算再说些什么，只见有下人带着一个小厮走来。
这个小厮齐勉是认得的，小厮低声在齐勉耳边说了句什么，齐勉脸色突变，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压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竟是裂了。
“遭了！”齐勉面如土色。
“怎么了？”
齐勉顾不上回答，飞奔出去，只往府跑。
府门大开，透过隐壁，齐勉仿佛能看到李黛清直立的背影。
李黛清居然出宫了。
齐勉正盘算着要怎么解释这一身酒气，就见暗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张公公浅笑着：“齐大人，陛下等候多时了。”
齐勉心跳如擂鼓，他多希望这条甬道再长一些，长到他身上的酒气散去。
待到门前，李黛清果然背对着他。
一身金边黑衣，冷梅小簪将墨发高束。腰封将腰肢裹得纤细，一双素净的手在黑衣的衬衣下更加白皙。
闻身后有声，李黛清转过身，冷着脸望向齐勉。
齐勉心里一震，便跪下了：“不知陛下驾临，陛下恕罪。”
李黛清坐下，冷冷道：“朕若提前告知你了，岂不耽误你喝花酒？”
齐勉的额头贴着手背：“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黛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哪怕今日舞姬脱光了站在他面前，她也知道齐勉断然不会做出过分之事，但她就像得知自家孩子被怂恿做了坏事的父母一样，心里恼怒不已。
李黛清厉道：“胆子大了，敢出去喝花酒，这三年来朕就是这么教你的？今日出去喝花酒，明日是不是就要赎个花魁抬个妾了？”
齐勉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他抬头道：“陛下，您曾问臣婚配之事，如今哪怕臣要抬妾室，也是顺了您的意，陛下，您在气什么？”
张公公在外听着心道，不要命了！
李黛清铁青着脸，齐勉从来没有这样驳过她。明明是齐勉的错，为什么自己像是被拿了七寸？
“放肆！不知悔改，反而出言犯上！从此刻起，在家中闭门思过，哪也不许去！”
李黛清一路上气不打一处来。
齐勉如今倒真是变了模样。
李黛清蹙眉叹息：“张公公，朕是不是对齐勉太好了，才纵得他这样无法无天，还敢出言顶撞？”
“齐大人跟在陛下身边三年，自然不同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