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湘娅
快到晚间七点的时候，言彻夜亲自将江阑送到嘉台一中的校门口。
挥手：“谢谢夜帝。”
赶来学校上周日晚自习的学生队伍很庞大，直到江阑娇小的背影消失在其中，校门口的黑色私家车才缓缓离开。
“妞儿！”
江阑大老远就听到一道甜甜的女声。
见到来者的手里掂着两个精致的纸盒，江阑的语气里有无奈也有宠溺：“你这妮子又没吃晚饭吧？真当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啊。”
“晚饭什么的不重要啦。”扎着马尾的女生兴奋地举起手中的战利品，“看！是Souvenir爆火的柠檬慕斯哦！呐，给我的妞儿一个。”
江阑摇摇头：“不用，我今天吃过晚饭了。”
女生佯装不满地嚷嚷：“好不容易趁着今天休息一天，人家顶着烈日排长队才抢到的两个！这可是我家熙熙最喜欢的一款柠檬慕斯，你居然不要！我伤心了，要你吃下它才能好。”
江阑捏捏她的脸：“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饱。你快吃吧，别饿坏了。”
“留着做宵夜嘛！快拿着，不然以后你给我的东西我也不要，哼。”
无奈接过：“真是，拗不过你。”
江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翻开自己的书包，拿出那盒鲜奶：“礼尚往来。”
女生先是噗嗤一笑，待看清江阑手里的东西后，张大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妞儿，你是剁手了吗？这奢侈牌子的牛奶可贵了，起码抵得上五个柠檬慕斯！”
“你喝过？”
“怎么可能？我又不败家。除了看见过我们班那个姓张的富二代喝过，谁天天喝得起这贵族牛奶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败家咯？”
魏湘娅吐吐舌：“人家只是被你的慷慨惊到了，而且我心疼你——的钱包啊。”
江阑拍拍她的肩：“放心，我没剁手。”
魏湘娅的小脸爬满疑惑：“有人送你的？谁啊？”
“说来话长，一会儿再给你讲。拿着吧，试试贵族的味道。”
“真的吗？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一个大大的熊抱，眼见着就要吧唧一口亲上江阑的脸颊。
江阑故作嫌弃地推开：“我拒绝。”
魏湘娅嘿嘿一笑，紧紧挽住她的胳膊，二人朝教学楼走去。
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吹风，趁着课间，江阑陪着她家的小妮子填饱肚子。
“妞儿，今天的这顿晚餐实在是太奢侈了。”
魏湘娅刚咽下一勺慕斯蛋糕，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牛奶，露出幸福满足的表情。
“对了，我想向你打听点事。”
骄傲地拍拍胸脯：“我可是校园出了名的八卦小天后，无所不知。”
“你知道杨筱可吗？”
魏湘娅神秘一笑，耐心解释：“当然知道了，上一届的学生会会长嘛。我听别人说起过，她刚上大一的时候就被有钱人包养了。”
顿了顿，压低声音：“据说，好像就是咱市的万衍。万衍你知道吗？就嘉台出了名的万家太子爷。”
“想不到她还挺有手段的。”随即话锋一转，“哎，妞儿，你怎么会想要打听那个女人啊？”
江阑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
“天啊啊啊！不是吧？真的假的？”
尽管魏湘娅极力保证自己绝不会惊得叫出声，结果还是没能忍住。
江阑的一句“小声点”，这才让魏湘娅连忙压低了音量。
低语：“哎呀，都怪你描述得太惊人了，我真的忍不住嘛。而且，概率几乎为零的剧情，居然真的发生了！要是换成别人说这话，我铁定会认为那人是想出名想疯了。”
魏湘娅一脸震惊加激动，双眼冒星星，作羡慕状：“可这是妞儿你亲口告诉我的，我不得不信了。子徽哥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认识夜帝！”
魏湘娅疯狂地摇晃起江阑，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夜帝是谁啊？全球富豪榜上最年轻的高颜值！全世界女人都想做他的夜后！这种黄金单身汉居然就住在咱市，那不就是嘉台神豪！万衍可是连他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人家居然现在屈尊来给你当男佣？我的妈呀，想都不敢想好吗……”
江阑满脸的不赞同，神情严肃：“什么男佣啊，别乱说。人家只是还我哥的人情，顺带照顾我一下，仅此而已。妮子，祸从口出，说话还是放尊重些的好。”
“噢噢，我的错。”魏湘娅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自己的脸，“不过你这遭遇，倒是跟我以前刷过的那些言情小说蛮像的。什么霸道金主爱上我、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江阑比个禁止的手势：“打住，小说桥段就不要往我身上套了。我只是不想瞒你，而且相信你会守口如瓶。”
一个俏皮的眨眼丢了过去：“放心，咱俩谁跟谁啊！十多年的闺蜜情了，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啦。”
“嗯，我相信你。”
“但是啊，网上能人肉到的夜帝真人照可是凤毛麟角！现在你却天天都可以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大佬，真真儿的羡慕死我了！妞儿，你看看我，我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
冷静下来的魏湘娅趴在栏杆上：“唉，早知道，我就应该走读的。好歹你家没人的时候，还可以去我那挤一挤。要不，我干脆给宿管阿姨请一周假，你跟我回我家住去。”
毕竟那个男人，能少惹还是选择离远点的好。
“我都已经住下了，别担心，我相信我哥。”
魏湘娅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无误后，小声：“妞儿，我提醒你几句啊，你可得时刻铭记于心。多金、有颜、又年轻有为，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极其风流！”
江阑缓缓点了点头。
“这网络上流传的夜帝，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没有女人能对他心如止水。”
“网上都是夸大其词。”
“至少不是空穴来风啊。妞儿，我是真的为你好。这种男人，想想就可以了，千万千万不要当真。”魏湘娅难得的严肃起来，“特别是像你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女，还不偏不倚地进了狼窝。你可不要以为自己是小说里近水楼台的光环女主啊！”
“噗，你放一百个心吧，我有自知之明。”
“一个感情的菜鸟小白，在一个情场老手的面前，你可是会输得连渣都不剩！我魏湘娅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吧。千万千万不要对他有丁点心思，我可不想看见我的傻妞受伤。”
江阑温柔一笑：“放心，就一周而已。一周之后，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那我就放心啦！”
上课铃响起，二人相视而笑。
“放学见。”
“好嘞！”
……
“叮铃叮铃——”
晚上十点二十整，嘉台市一中的晚自习下课铃准时响起。
江阑收拾着书包。
“妞儿。”
隔壁班的魏湘娅准时出现在江阑班级的门口，笑着冲她招手。
魏湘娅是个甜甜的女孩，当她笑起来时，眸子弯弯，似乎全世界都融化在了她眼里。棉花糖般软甜的面颊边，两个小小的浅笑梨涡，煞是可爱。
一路上，魏湘娅像往常一样挽着江阑的手，小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江阑早已习惯了她家闺蜜的八卦天性，时不时也会诙谐或毒舌地附和上一两句，逗得魏湘娅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终于如愿以偿刷了几集电视剧。就是现在熙熙主演的那部爆火的青春纯爱剧，真的好甜啊！”
魏湘娅眼里冒出粉红色的泡泡：“熙熙真的好帅，可盐可甜型的初恋脸，特别是他笑起来的小虎牙……啊，我不行了。”
江阑弹了弹她的额头：“醒醒吧，马上就要高考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魏湘娅嘟起小嘴：“妞儿，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你不是只单纯追个星吗？怎么，真喜欢上那小鲜肉了？”
“我是真的喜欢熙熙呀。他不仅拍戏兢兢业业，还很尊重粉丝，超有礼貌的。不过最近熙熙和另一个女星上了热搜，但咱们叶子都知道那是炒作，一定是！”
原谅江阑没追过星，无法同感。
“妞儿啊，你若有朝一日真心地喜欢上了一个人，你就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魏湘娅的眼神一下子温柔起来，“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拨动你的心弦；他的一个笑容，就能振动你的心海。”
无动于衷：“说吧，又是从哪本言情小说看来的？”
“你干嘛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信。”江阑故作心碎的样子，“我只是好难过，陪了我十多年的女人居然已经移情别恋了。”
魏湘娅吃吃地笑道：“放心，我最爱的还是你啦。”
两个少女有说有笑，直到经过女生宿舍楼下，魏湘娅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而去：“妞儿，你可一定要风雨不动安如山啊！”
“知道啦，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嗯，给你个再见么么哒！”
出校门的时候，江阑习惯性地抬步就要向公交站走去。
忽然看到路边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江阑愣住了。
携手夏夜的风，少女奔跑而来。
“怎么跑得这么急？”
“让您久等了。”
“刚到。”男人拉开车门，“上车。”
嘉台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
从校园静谧的氛围切换至市中心的热闹场景，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经魏湘娅今晚的一阵大张旗鼓地吹嘘之后，重新面对身旁这个神乎其神的男人，江阑竟开始紧张起来。
呼——呼——
放松，放松，就当不了解他，当他是个正常人就好。
手心出汗：“夜帝。”
“嗯？”
“我很感谢您今天能抽空送我上学。”江阑感谢地望向开车的男人，声音因紧张有些发颤，“但，但是晚上……就不用来接我了。我们放学比较晚，会耽搁您的时间。”
“今天有空。”言彻夜回得漫不经心，“有事的时候，我会让奥森负责接送你。”
“其实我可以赶末班车的。”
“有专车接送，还要什么公交车。”
江阑脸色一僵。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接下来，又是一路的沉默。
直至车入库，二人上了电梯，言彻夜的视线落在了江阑掂着的Souvenir小纸盒上。
江阑细心察觉，借花献佛：“柠檬慕斯，夜帝要尝尝吗？”
“不需要。”
江阑早料到他不会要，但还是装作有些遗憾的样子放下了。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过了，结果却见言彻夜一脸若有所思：“你们小孩子都喜欢吃这种东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叶哲熙那小子好像也对柠檬慕斯情有独钟。
小孩子？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江阑无法辩驳，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还好。”
如果，江阑知道她此时的这句回答，将会让她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吃柠檬慕斯吃到吐的话，她肯定会坚定不移地拒绝：“不，我不喜欢。”
可惜没如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晚间十一点，书房里的视频会议已经持续了一小时。
此时此刻，气氛十分僵持。
逅徕董事会的各大成员都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因为他们的老板今晚心情很不好。
那份本经过了层层筛选的最佳策划案，修改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令言彻夜满意。
本满心欢喜等着升职的部门经理被骂了，人力资源总监也受牵连遭到一顿批。
言彻夜以前是董事长兼任总经理，但因忙着解决股市问题，便将总经理的位置空了出来，交给董事会其他人来负责决定新的人选。
前一季度，在新任总经理的管理下，公司的运行轨迹竟呈现下坡趋势。
言彻夜生气之余，还是难得宽容地再给了一次机会。
结果，这几个月的季度报告到了他手里，再次另他不满意。
“本季的季度报告都看了吧，来，发表一下感想。”
他的眼神扫过屏幕后的众人，却无一人敢对上他的视线。
“行，那我先说。”他的嗓音一下子冷了好几度，“连续两个季度，中低层职工人数大幅度上涨，现金流量净额却持续下降零点三个百分点……”
他一条一条地罗列，每说一句话，众人都能感觉到心情更沉重一分。
“我给了你们全权管理的机会，可你们有这个能力吗？让一个新人坐上总经理，这就是你们经过深思熟虑、高薪聘请的人？我需要个解释。”
屏幕里却一片寂静。
言彻夜危险地眯起眼：“我再问一次，是谁的主意？”
完了完了，老板要发飙了。
隔着屏幕的众人，个个都忐忑不安，心怀鬼胎。
言彻夜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全场人的心都随着他冰冷的指尖七上八下，胆战心惊地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言彻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会议中止。”他缓缓开口，“回来的时候，我需要你们每个人，给我一个解释。”
甩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留下所有人隔屏而面面相觑。
候在一旁的奥森也一愣。
因为自家老板的董事会从来都没有中场休息过。
挥手：“谢谢夜帝。”
赶来学校上周日晚自习的学生队伍很庞大，直到江阑娇小的背影消失在其中，校门口的黑色私家车才缓缓离开。
“妞儿！”
江阑大老远就听到一道甜甜的女声。
见到来者的手里掂着两个精致的纸盒，江阑的语气里有无奈也有宠溺：“你这妮子又没吃晚饭吧？真当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啊。”
“晚饭什么的不重要啦。”扎着马尾的女生兴奋地举起手中的战利品，“看！是Souvenir爆火的柠檬慕斯哦！呐，给我的妞儿一个。”
江阑摇摇头：“不用，我今天吃过晚饭了。”
女生佯装不满地嚷嚷：“好不容易趁着今天休息一天，人家顶着烈日排长队才抢到的两个！这可是我家熙熙最喜欢的一款柠檬慕斯，你居然不要！我伤心了，要你吃下它才能好。”
江阑捏捏她的脸：“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饱。你快吃吧，别饿坏了。”
“留着做宵夜嘛！快拿着，不然以后你给我的东西我也不要，哼。”
无奈接过：“真是，拗不过你。”
江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翻开自己的书包，拿出那盒鲜奶：“礼尚往来。”
女生先是噗嗤一笑，待看清江阑手里的东西后，张大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妞儿，你是剁手了吗？这奢侈牌子的牛奶可贵了，起码抵得上五个柠檬慕斯！”
“你喝过？”
“怎么可能？我又不败家。除了看见过我们班那个姓张的富二代喝过，谁天天喝得起这贵族牛奶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败家咯？”
魏湘娅吐吐舌：“人家只是被你的慷慨惊到了，而且我心疼你——的钱包啊。”
江阑拍拍她的肩：“放心，我没剁手。”
魏湘娅的小脸爬满疑惑：“有人送你的？谁啊？”
“说来话长，一会儿再给你讲。拿着吧，试试贵族的味道。”
“真的吗？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一个大大的熊抱，眼见着就要吧唧一口亲上江阑的脸颊。
江阑故作嫌弃地推开：“我拒绝。”
魏湘娅嘿嘿一笑，紧紧挽住她的胳膊，二人朝教学楼走去。
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吹风，趁着课间，江阑陪着她家的小妮子填饱肚子。
“妞儿，今天的这顿晚餐实在是太奢侈了。”
魏湘娅刚咽下一勺慕斯蛋糕，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牛奶，露出幸福满足的表情。
“对了，我想向你打听点事。”
骄傲地拍拍胸脯：“我可是校园出了名的八卦小天后，无所不知。”
“你知道杨筱可吗？”
魏湘娅神秘一笑，耐心解释：“当然知道了，上一届的学生会会长嘛。我听别人说起过，她刚上大一的时候就被有钱人包养了。”
顿了顿，压低声音：“据说，好像就是咱市的万衍。万衍你知道吗？就嘉台出了名的万家太子爷。”
“想不到她还挺有手段的。”随即话锋一转，“哎，妞儿，你怎么会想要打听那个女人啊？”
江阑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
“天啊啊啊！不是吧？真的假的？”
尽管魏湘娅极力保证自己绝不会惊得叫出声，结果还是没能忍住。
江阑的一句“小声点”，这才让魏湘娅连忙压低了音量。
低语：“哎呀，都怪你描述得太惊人了，我真的忍不住嘛。而且，概率几乎为零的剧情，居然真的发生了！要是换成别人说这话，我铁定会认为那人是想出名想疯了。”
魏湘娅一脸震惊加激动，双眼冒星星，作羡慕状：“可这是妞儿你亲口告诉我的，我不得不信了。子徽哥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认识夜帝！”
魏湘娅疯狂地摇晃起江阑，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夜帝是谁啊？全球富豪榜上最年轻的高颜值！全世界女人都想做他的夜后！这种黄金单身汉居然就住在咱市，那不就是嘉台神豪！万衍可是连他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人家居然现在屈尊来给你当男佣？我的妈呀，想都不敢想好吗……”
江阑满脸的不赞同，神情严肃：“什么男佣啊，别乱说。人家只是还我哥的人情，顺带照顾我一下，仅此而已。妮子，祸从口出，说话还是放尊重些的好。”
“噢噢，我的错。”魏湘娅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自己的脸，“不过你这遭遇，倒是跟我以前刷过的那些言情小说蛮像的。什么霸道金主爱上我、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江阑比个禁止的手势：“打住，小说桥段就不要往我身上套了。我只是不想瞒你，而且相信你会守口如瓶。”
一个俏皮的眨眼丢了过去：“放心，咱俩谁跟谁啊！十多年的闺蜜情了，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啦。”
“嗯，我相信你。”
“但是啊，网上能人肉到的夜帝真人照可是凤毛麟角！现在你却天天都可以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大佬，真真儿的羡慕死我了！妞儿，你看看我，我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
冷静下来的魏湘娅趴在栏杆上：“唉，早知道，我就应该走读的。好歹你家没人的时候，还可以去我那挤一挤。要不，我干脆给宿管阿姨请一周假，你跟我回我家住去。”
毕竟那个男人，能少惹还是选择离远点的好。
“我都已经住下了，别担心，我相信我哥。”
魏湘娅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无误后，小声：“妞儿，我提醒你几句啊，你可得时刻铭记于心。多金、有颜、又年轻有为，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极其风流！”
江阑缓缓点了点头。
“这网络上流传的夜帝，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没有女人能对他心如止水。”
“网上都是夸大其词。”
“至少不是空穴来风啊。妞儿，我是真的为你好。这种男人，想想就可以了，千万千万不要当真。”魏湘娅难得的严肃起来，“特别是像你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女，还不偏不倚地进了狼窝。你可不要以为自己是小说里近水楼台的光环女主啊！”
“噗，你放一百个心吧，我有自知之明。”
“一个感情的菜鸟小白，在一个情场老手的面前，你可是会输得连渣都不剩！我魏湘娅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吧。千万千万不要对他有丁点心思，我可不想看见我的傻妞受伤。”
江阑温柔一笑：“放心，就一周而已。一周之后，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那我就放心啦！”
上课铃响起，二人相视而笑。
“放学见。”
“好嘞！”
……
“叮铃叮铃——”
晚上十点二十整，嘉台市一中的晚自习下课铃准时响起。
江阑收拾着书包。
“妞儿。”
隔壁班的魏湘娅准时出现在江阑班级的门口，笑着冲她招手。
魏湘娅是个甜甜的女孩，当她笑起来时，眸子弯弯，似乎全世界都融化在了她眼里。棉花糖般软甜的面颊边，两个小小的浅笑梨涡，煞是可爱。
一路上，魏湘娅像往常一样挽着江阑的手，小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江阑早已习惯了她家闺蜜的八卦天性，时不时也会诙谐或毒舌地附和上一两句，逗得魏湘娅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终于如愿以偿刷了几集电视剧。就是现在熙熙主演的那部爆火的青春纯爱剧，真的好甜啊！”
魏湘娅眼里冒出粉红色的泡泡：“熙熙真的好帅，可盐可甜型的初恋脸，特别是他笑起来的小虎牙……啊，我不行了。”
江阑弹了弹她的额头：“醒醒吧，马上就要高考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魏湘娅嘟起小嘴：“妞儿，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你不是只单纯追个星吗？怎么，真喜欢上那小鲜肉了？”
“我是真的喜欢熙熙呀。他不仅拍戏兢兢业业，还很尊重粉丝，超有礼貌的。不过最近熙熙和另一个女星上了热搜，但咱们叶子都知道那是炒作，一定是！”
原谅江阑没追过星，无法同感。
“妞儿啊，你若有朝一日真心地喜欢上了一个人，你就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魏湘娅的眼神一下子温柔起来，“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拨动你的心弦；他的一个笑容，就能振动你的心海。”
无动于衷：“说吧，又是从哪本言情小说看来的？”
“你干嘛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信。”江阑故作心碎的样子，“我只是好难过，陪了我十多年的女人居然已经移情别恋了。”
魏湘娅吃吃地笑道：“放心，我最爱的还是你啦。”
两个少女有说有笑，直到经过女生宿舍楼下，魏湘娅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而去：“妞儿，你可一定要风雨不动安如山啊！”
“知道啦，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嗯，给你个再见么么哒！”
出校门的时候，江阑习惯性地抬步就要向公交站走去。
忽然看到路边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江阑愣住了。
携手夏夜的风，少女奔跑而来。
“怎么跑得这么急？”
“让您久等了。”
“刚到。”男人拉开车门，“上车。”
嘉台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
从校园静谧的氛围切换至市中心的热闹场景，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经魏湘娅今晚的一阵大张旗鼓地吹嘘之后，重新面对身旁这个神乎其神的男人，江阑竟开始紧张起来。
呼——呼——
放松，放松，就当不了解他，当他是个正常人就好。
手心出汗：“夜帝。”
“嗯？”
“我很感谢您今天能抽空送我上学。”江阑感谢地望向开车的男人，声音因紧张有些发颤，“但，但是晚上……就不用来接我了。我们放学比较晚，会耽搁您的时间。”
“今天有空。”言彻夜回得漫不经心，“有事的时候，我会让奥森负责接送你。”
“其实我可以赶末班车的。”
“有专车接送，还要什么公交车。”
江阑脸色一僵。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接下来，又是一路的沉默。
直至车入库，二人上了电梯，言彻夜的视线落在了江阑掂着的Souvenir小纸盒上。
江阑细心察觉，借花献佛：“柠檬慕斯，夜帝要尝尝吗？”
“不需要。”
江阑早料到他不会要，但还是装作有些遗憾的样子放下了。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过了，结果却见言彻夜一脸若有所思：“你们小孩子都喜欢吃这种东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叶哲熙那小子好像也对柠檬慕斯情有独钟。
小孩子？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江阑无法辩驳，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还好。”
如果，江阑知道她此时的这句回答，将会让她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吃柠檬慕斯吃到吐的话，她肯定会坚定不移地拒绝：“不，我不喜欢。”
可惜没如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晚间十一点，书房里的视频会议已经持续了一小时。
此时此刻，气氛十分僵持。
逅徕董事会的各大成员都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因为他们的老板今晚心情很不好。
那份本经过了层层筛选的最佳策划案，修改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令言彻夜满意。
本满心欢喜等着升职的部门经理被骂了，人力资源总监也受牵连遭到一顿批。
言彻夜以前是董事长兼任总经理，但因忙着解决股市问题，便将总经理的位置空了出来，交给董事会其他人来负责决定新的人选。
前一季度，在新任总经理的管理下，公司的运行轨迹竟呈现下坡趋势。
言彻夜生气之余，还是难得宽容地再给了一次机会。
结果，这几个月的季度报告到了他手里，再次另他不满意。
“本季的季度报告都看了吧，来，发表一下感想。”
他的眼神扫过屏幕后的众人，却无一人敢对上他的视线。
“行，那我先说。”他的嗓音一下子冷了好几度，“连续两个季度，中低层职工人数大幅度上涨，现金流量净额却持续下降零点三个百分点……”
他一条一条地罗列，每说一句话，众人都能感觉到心情更沉重一分。
“我给了你们全权管理的机会，可你们有这个能力吗？让一个新人坐上总经理，这就是你们经过深思熟虑、高薪聘请的人？我需要个解释。”
屏幕里却一片寂静。
言彻夜危险地眯起眼：“我再问一次，是谁的主意？”
完了完了，老板要发飙了。
隔着屏幕的众人，个个都忐忑不安，心怀鬼胎。
言彻夜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全场人的心都随着他冰冷的指尖七上八下，胆战心惊地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言彻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会议中止。”他缓缓开口，“回来的时候，我需要你们每个人，给我一个解释。”
甩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留下所有人隔屏而面面相觑。
候在一旁的奥森也一愣。
因为自家老板的董事会从来都没有中场休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