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她成了闲角
《明以时光为画》
文/池沁洋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温热的阳光把城市唤醒，简以恒开着车在阳光之中穿行。
车子开进博富大厦的停车场，刚巧遇到了伊玮提着包踩着高跟鞋下车。简以恒快速停好车，与伊玮一起走向大厦。
“早啊，新买的裙子？”简以恒看到伊玮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腰间系着宽大的红色腰封，长腿细腰。妆容精致，长卷发大红唇，十分明媚大方。简以恒闻到伊玮身上散发的香气，差点打喷嚏。
伊玮闻言笑了笑，说：“好看……”
话未说完，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红色路虎风驰电挚地开进了停车场，速度飞快朝简以恒迎面驶来。
幸好，简以恒反应极快地躲开。那辆路虎突然转向和简以恒擦身而过，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停车线内。驾驶座的米乐天隔着一扇挡风玻璃，与她遥遥相望。
伊玮只是微微而笑，淡然而立，并不上前一步。
简以恒惊得花容失色，许久才缓过神来，看见米乐天挂着春风般的笑意，哼着小曲从路虎走下来。她惊呼出声：“你会不会开车！”瞧那个骚包样，像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换了新车似的。
米乐天却一屑不顾地走在他们面前。
简以恒转头看向伊玮，问：“他买新车了？”
伊玮笑道：“应该是吧。”
简以恒回到办公室，把包往抽屉一塞，坐下顺手打开电脑，HR过来在办公桌前坐下，“小简早啊，我打了资深平面设计师的招聘信息，看看有没有补充的。武豪要求明天就办离职手续，你怎么看。”
简以恒说：“批了，你去找几个AE核对一下武豪做的单，把项目提成一起结算，好聚好散吧。”
HR说：“我昨天已经把武豪的工作项目核对了一下，他负责的滨湖啤酒还没付尾款。”
简以恒立马打开已完成的项目的Excel表里有滨湖啤酒。“我问一下财务。”
HR离开后，简以恒先去茶水间泡咖啡。她在茶水间门外，浓浓的潮汕肠粉的蒜蓉味扑鼻而来。她看见了财务韩娅莹和米乐天坐在里面吃早餐，卿卿我我的。
他俩成一对了？简以恒不喜欢八卦同事私生活，公司有几对情侣都是同事告诉她的。
简以恒走进去，本来紧贴米乐天的韩娅莹，一惊一乍地坐直，略微尴尬地打招呼：“简总早。”
“早。”简以恒站在吧台前泡了一杯咖啡，离开茶水间前，看着韩娅莹说：“莹姐，吃完早餐到我办公室一下。”
韩娅莹应声：“好。”
简以恒捧着咖啡回到办公室，看过了招聘信息无误后，让HR发布。她突然好奇问了HR一句：【莹姐和米乐天一起了？】
HR:【你不知道？前段时间米总每天变法似的追小莹，刚在一起没多久。】
办公室那点江湖道义讲究的是以八卦换八卦做人情。
简以恒还没回复，HR又发来一条：【他们年纪不比其他小年轻，一起就公开。可能怕你们老板们说办公室恋情影响工作，就偷偷摸摸呗。】
我是会棒打鸳鸯的老古板吗？简以恒对自己发出灵魂拷问。
简以恒又问了对接滨湖啤酒的AE，关于尾款事宜。得到的答复是：【滨湖啤酒的品牌经理说，两个月前就已经把钱打过来了，我也把发票交给了莹姐。】
传来了敲门声，韩娅莹站在玻璃门外，简以恒点头让她进来。
简以恒直问：“莹姐，滨湖啤酒的尾款收了没？”
韩娅莹有些紧张，双膝并拢，手心紧紧攥着放在膝盖上，含糊其辞：“目前我还没收到转账信息。”
简以恒把韩娅莹的反应看在眼里，又问：“人家发票都发给你了，还没收到转账记录，你不去问问出现了什么问题？”
韩娅莹如坐针毡，心虚得浑身冒冷汗，慌忙解释：“我最近很忙，连行政的工作都丢给我，可能看漏了信息，我现在就去查。”说着起身欲走。
“莹姐。”简以恒叫住她，心中琢磨着如何婉转套话，“把事情说清楚，我既往不咎，185万，如果让我查到问题，后果自负，你要明白一点，米乐天不是公司的老板。”莹姐笨拙，但她也有很好的品质，那就是胆小怕事。
韩娅莹也知道米乐天不是老板，可柳起是，还有伊玮和柳起同一战线的。但她不敢与权威叫板。她害怕丢工作事小，毕竟数额太大，万一被法律追究，她一分钱没到拿还面临着坐牢。
韩娅莹整个人像被蛇捏住了七寸一样，突然没了底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为求自保忙于撇清关系：“我姐卵巢癌，需要50万的医疗费，亲戚朋友已经借无可借，众筹才几万块。米总知道我家的事情，让我帮他，就借钱给我姐治病，我就鬼迷心窍就听了他的话。”
这答案在简以恒意料之外，她仔细看韩娅莹的神情，想到米乐天那辆路虎，轻叹：“莹姐，你傻啊。”真的傻，米家缺钱吗？留着这样的恋爱脑做财务，日后必定是个祸害。
韩娅莹离开后，简以恒打电话给了滨湖啤酒品牌经理，旁敲侧击的问尾款的事情，加上了滨湖啤酒的发票，她捋顺了事情的始末。
简以恒放下手机，让HR在公司微信群里吼了一句：【下午两点半开会，所有人员必须出席会议。】
简以恒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提神，然后又让HR和伊玮过来商讨韩娅莹的事情。
一大早就处理这些让人糟心的事情，没一个人让她省心。
HR知道了韩娅莹工作失误的事情，一脸不可置信，立刻提出两个解决方案，一是按重大过错法律要求赔偿损失，二是让财务自动离职，不作任何赔偿。
简以恒不假思索地说：“我倾向后者，毕竟共事了四年，给她留点面子。伊玮，你觉得呢？”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韩娅莹姐姐得了癌症，四处借钱。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没必要赶尽杀绝。
HR点头，高度认同简以恒的话。
伊玮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你们决定吧。”答得干脆利落，其实伊玮心里已经在咒骂简以恒的无事生非。
没法聊了，聪明的简以恒看见伊玮听到韩娅莹工作重大失误问题，她丝毫不意外，似乎知道此事般。简以恒唯独恼伊玮的一件事，就是每次在公司有矛盾时，她总是保持中立态度，两边讨好。
午休过后，同事们都睡得惺忪恍惚，一个个一手端咖啡一手拿着笔记本都走进会议室。
简以恒手中拿了笔记本进来，伊玮最后一个进来。
简以恒针对昨日同事因矛盾打架一事开始说，引以为戒，并改善日后工作沟通问题，没有一句废话，讲完了让大家发表意见。
同事们畅所欲言，米乐天却在慷慨陈词：“沟通这事，每个人的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不同……”PUA得激情勃勃，简以恒心突然难受得不行，郁闷中免不了多想了想，起点已经进入米氏时代，她这个在公司说一不二的总监反倒成了闲角。
米乐天问武豪：“武豪你还是单身吗？”
大家面面相觑，又望向即将离职的武豪。武豪反正明天就离开起点了，不用看米乐天的脸色了，毫不客气地反问：“跟工作沟通有半毛钱关系吗？”
米乐天带着几分得意说：“单身狗肯定是缺乏沟通技巧才找不到女朋友。”
大家噗嗤笑出声，武豪脸露尴尬之色。
“天哥，你知道你最难得的是什么吗？”简以恒漫不经心地转动了手中的笔，面无表情地看着米乐天，期待他的回答。简以恒则最讨厌不合时宜开这种人身攻击的的玩笑，浪费所有人的时间，特没教养。
米乐天认真想了想：“脸皮厚？”
这个认知……非常准确！简以恒发现这个米乐天越来越逗，他一点都不藏拙，那点子愚钝都写在脸上，看起来就像个小丑。
大家又笑了，米乐天以为自黑很幽默，也呵呵笑。
伊玮嘴角一抹坏笑，眼神幽幽看简以恒一眼，清了清嗓子，“玩笑适可而止哈。”
简以恒突然正襟危坐，大家都安静下来。整个会议室里，充斥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众所周知，简以恒严肃的时候，就是一张灭绝师太的死人脸。她面上和蔼可亲，阴晴不定，一个难于相处的人。
简以恒低头看着账本，看着上边巨大的数额，心里那点摇摆都坚定下来，抬头看向米乐天，扬起眉问：“天哥，滨湖啤酒的尾款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米乐天早知道事情会败露，扭头望向韩娅莹。
韩娅莹紧张得手心渗出细汗，低着头强装镇定做笔记。她觉得米乐天的眼睛里写着：你出卖我？只要他眨眼，这四个字就会从他眼睛里跳出来，化成利刃把她千刀万剐。
难怪午饭的时候韩娅莹不和他坐一起，呆在财务办公室吃外卖。蠢女人果然靠不住！
米乐天哼笑一声，大大咧咧来一句：“抽空我再问问。”
简以恒拍案而起，满面怒容：“滨湖啤酒的尾款185万，去哪里了？几时还上？”
简以恒把数字搞的如此清楚，看来这事，早就在她的掌握中。
米乐天脸色骤变，嗤之以鼻。呸！在心里恨恨地呸了一声。他的脑子还在想那185万是被他挥霍点的事情，他有柳起这个外甥，不急于把这个大窟窿给补上。
米乐天以为数目不大，每次都是蚂蚁搬家，不入公账，财务也不会发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侵吞了185万。
谁知，简以恒一连问了米乐天十五笔款项的去向。
米乐天葛优瘫地坐着，做出一副苦相，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为自己辩解：“客户说公司周转不来，我为了留住客户，想要长期合作，这个时候去追款让谁都会反感。”
这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米乐天的脾气可受不了这气，继续骂骂咧咧地找了一堆理由。他强词夺理，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彻底激怒了简以恒，也让她明白，如果这次不拿米乐天开刀，以后想堵住公司内部的管理漏洞。于是，简以恒心一狠，只能挥泪斩马谡。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留住你的客户，三天不补上这笔款，立马滚出起点！”简以恒口气很硬，几乎不容回绝。
米乐天噎得说不出话，尽管有柳起给他撑腰，面对简以恒的六亲不认与较真，他有点心虚了。可不妨他暗戳戳想，哼，客户是我找回来了，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我就不还，你咬我啊！
没人搞得懂简以恒的意思，也没人看得懂她下一个步骤。她似乎在有意打破一些潜规则，杀鸡儆猴，也似乎在重建新的权威或者秩序。
简以恒静了两秒，压下心中的火气，朝伊玮笑了：“伊总，你有空多联系滨湖啤酒品牌经理，留住这个优质客户。”伊玮并没有采取补救措施，相反一言不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嘴角露出的那丝挂满了嘲讽。简以恒断定伊玮由会言不由衷，耍太极。
突然被cue到的伊玮心中微微震惊，没想到把球踢到她这儿来了。“没问题。”伊玮没有打任何官腔，没有委婉搪塞，爽快地答应，双眼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简以恒脸上颇丰富的神色变化，无视简以恒的怒火，这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伊玮不跟人起争执，不给自己找事添堵。
反正心知简以恒有分寸，就不再管她。
再说，事情已经成定局，简以恒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差点把她碾死。
伊玮以为只是简单的公司例会，没想到简以恒维护韩娅莹的面子，却公然揭米乐天的锅。简以恒做事向来一不做二不休，无疑置她这个因私忘公的人于不义。
简以恒听到什么小道消息才闹这出，好一拍两散？
文/池沁洋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温热的阳光把城市唤醒，简以恒开着车在阳光之中穿行。
车子开进博富大厦的停车场，刚巧遇到了伊玮提着包踩着高跟鞋下车。简以恒快速停好车，与伊玮一起走向大厦。
“早啊，新买的裙子？”简以恒看到伊玮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腰间系着宽大的红色腰封，长腿细腰。妆容精致，长卷发大红唇，十分明媚大方。简以恒闻到伊玮身上散发的香气，差点打喷嚏。
伊玮闻言笑了笑，说：“好看……”
话未说完，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红色路虎风驰电挚地开进了停车场，速度飞快朝简以恒迎面驶来。
幸好，简以恒反应极快地躲开。那辆路虎突然转向和简以恒擦身而过，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停车线内。驾驶座的米乐天隔着一扇挡风玻璃，与她遥遥相望。
伊玮只是微微而笑，淡然而立，并不上前一步。
简以恒惊得花容失色，许久才缓过神来，看见米乐天挂着春风般的笑意，哼着小曲从路虎走下来。她惊呼出声：“你会不会开车！”瞧那个骚包样，像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换了新车似的。
米乐天却一屑不顾地走在他们面前。
简以恒转头看向伊玮，问：“他买新车了？”
伊玮笑道：“应该是吧。”
简以恒回到办公室，把包往抽屉一塞，坐下顺手打开电脑，HR过来在办公桌前坐下，“小简早啊，我打了资深平面设计师的招聘信息，看看有没有补充的。武豪要求明天就办离职手续，你怎么看。”
简以恒说：“批了，你去找几个AE核对一下武豪做的单，把项目提成一起结算，好聚好散吧。”
HR说：“我昨天已经把武豪的工作项目核对了一下，他负责的滨湖啤酒还没付尾款。”
简以恒立马打开已完成的项目的Excel表里有滨湖啤酒。“我问一下财务。”
HR离开后，简以恒先去茶水间泡咖啡。她在茶水间门外，浓浓的潮汕肠粉的蒜蓉味扑鼻而来。她看见了财务韩娅莹和米乐天坐在里面吃早餐，卿卿我我的。
他俩成一对了？简以恒不喜欢八卦同事私生活，公司有几对情侣都是同事告诉她的。
简以恒走进去，本来紧贴米乐天的韩娅莹，一惊一乍地坐直，略微尴尬地打招呼：“简总早。”
“早。”简以恒站在吧台前泡了一杯咖啡，离开茶水间前，看着韩娅莹说：“莹姐，吃完早餐到我办公室一下。”
韩娅莹应声：“好。”
简以恒捧着咖啡回到办公室，看过了招聘信息无误后，让HR发布。她突然好奇问了HR一句：【莹姐和米乐天一起了？】
HR:【你不知道？前段时间米总每天变法似的追小莹，刚在一起没多久。】
办公室那点江湖道义讲究的是以八卦换八卦做人情。
简以恒还没回复，HR又发来一条：【他们年纪不比其他小年轻，一起就公开。可能怕你们老板们说办公室恋情影响工作，就偷偷摸摸呗。】
我是会棒打鸳鸯的老古板吗？简以恒对自己发出灵魂拷问。
简以恒又问了对接滨湖啤酒的AE，关于尾款事宜。得到的答复是：【滨湖啤酒的品牌经理说，两个月前就已经把钱打过来了，我也把发票交给了莹姐。】
传来了敲门声，韩娅莹站在玻璃门外，简以恒点头让她进来。
简以恒直问：“莹姐，滨湖啤酒的尾款收了没？”
韩娅莹有些紧张，双膝并拢，手心紧紧攥着放在膝盖上，含糊其辞：“目前我还没收到转账信息。”
简以恒把韩娅莹的反应看在眼里，又问：“人家发票都发给你了，还没收到转账记录，你不去问问出现了什么问题？”
韩娅莹如坐针毡，心虚得浑身冒冷汗，慌忙解释：“我最近很忙，连行政的工作都丢给我，可能看漏了信息，我现在就去查。”说着起身欲走。
“莹姐。”简以恒叫住她，心中琢磨着如何婉转套话，“把事情说清楚，我既往不咎，185万，如果让我查到问题，后果自负，你要明白一点，米乐天不是公司的老板。”莹姐笨拙，但她也有很好的品质，那就是胆小怕事。
韩娅莹也知道米乐天不是老板，可柳起是，还有伊玮和柳起同一战线的。但她不敢与权威叫板。她害怕丢工作事小，毕竟数额太大，万一被法律追究，她一分钱没到拿还面临着坐牢。
韩娅莹整个人像被蛇捏住了七寸一样，突然没了底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为求自保忙于撇清关系：“我姐卵巢癌，需要50万的医疗费，亲戚朋友已经借无可借，众筹才几万块。米总知道我家的事情，让我帮他，就借钱给我姐治病，我就鬼迷心窍就听了他的话。”
这答案在简以恒意料之外，她仔细看韩娅莹的神情，想到米乐天那辆路虎，轻叹：“莹姐，你傻啊。”真的傻，米家缺钱吗？留着这样的恋爱脑做财务，日后必定是个祸害。
韩娅莹离开后，简以恒打电话给了滨湖啤酒品牌经理，旁敲侧击的问尾款的事情，加上了滨湖啤酒的发票，她捋顺了事情的始末。
简以恒放下手机，让HR在公司微信群里吼了一句：【下午两点半开会，所有人员必须出席会议。】
简以恒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提神，然后又让HR和伊玮过来商讨韩娅莹的事情。
一大早就处理这些让人糟心的事情，没一个人让她省心。
HR知道了韩娅莹工作失误的事情，一脸不可置信，立刻提出两个解决方案，一是按重大过错法律要求赔偿损失，二是让财务自动离职，不作任何赔偿。
简以恒不假思索地说：“我倾向后者，毕竟共事了四年，给她留点面子。伊玮，你觉得呢？”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韩娅莹姐姐得了癌症，四处借钱。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没必要赶尽杀绝。
HR点头，高度认同简以恒的话。
伊玮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你们决定吧。”答得干脆利落，其实伊玮心里已经在咒骂简以恒的无事生非。
没法聊了，聪明的简以恒看见伊玮听到韩娅莹工作重大失误问题，她丝毫不意外，似乎知道此事般。简以恒唯独恼伊玮的一件事，就是每次在公司有矛盾时，她总是保持中立态度，两边讨好。
午休过后，同事们都睡得惺忪恍惚，一个个一手端咖啡一手拿着笔记本都走进会议室。
简以恒手中拿了笔记本进来，伊玮最后一个进来。
简以恒针对昨日同事因矛盾打架一事开始说，引以为戒，并改善日后工作沟通问题，没有一句废话，讲完了让大家发表意见。
同事们畅所欲言，米乐天却在慷慨陈词：“沟通这事，每个人的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不同……”PUA得激情勃勃，简以恒心突然难受得不行，郁闷中免不了多想了想，起点已经进入米氏时代，她这个在公司说一不二的总监反倒成了闲角。
米乐天问武豪：“武豪你还是单身吗？”
大家面面相觑，又望向即将离职的武豪。武豪反正明天就离开起点了，不用看米乐天的脸色了，毫不客气地反问：“跟工作沟通有半毛钱关系吗？”
米乐天带着几分得意说：“单身狗肯定是缺乏沟通技巧才找不到女朋友。”
大家噗嗤笑出声，武豪脸露尴尬之色。
“天哥，你知道你最难得的是什么吗？”简以恒漫不经心地转动了手中的笔，面无表情地看着米乐天，期待他的回答。简以恒则最讨厌不合时宜开这种人身攻击的的玩笑，浪费所有人的时间，特没教养。
米乐天认真想了想：“脸皮厚？”
这个认知……非常准确！简以恒发现这个米乐天越来越逗，他一点都不藏拙，那点子愚钝都写在脸上，看起来就像个小丑。
大家又笑了，米乐天以为自黑很幽默，也呵呵笑。
伊玮嘴角一抹坏笑，眼神幽幽看简以恒一眼，清了清嗓子，“玩笑适可而止哈。”
简以恒突然正襟危坐，大家都安静下来。整个会议室里，充斥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众所周知，简以恒严肃的时候，就是一张灭绝师太的死人脸。她面上和蔼可亲，阴晴不定，一个难于相处的人。
简以恒低头看着账本，看着上边巨大的数额，心里那点摇摆都坚定下来，抬头看向米乐天，扬起眉问：“天哥，滨湖啤酒的尾款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米乐天早知道事情会败露，扭头望向韩娅莹。
韩娅莹紧张得手心渗出细汗，低着头强装镇定做笔记。她觉得米乐天的眼睛里写着：你出卖我？只要他眨眼，这四个字就会从他眼睛里跳出来，化成利刃把她千刀万剐。
难怪午饭的时候韩娅莹不和他坐一起，呆在财务办公室吃外卖。蠢女人果然靠不住！
米乐天哼笑一声，大大咧咧来一句：“抽空我再问问。”
简以恒拍案而起，满面怒容：“滨湖啤酒的尾款185万，去哪里了？几时还上？”
简以恒把数字搞的如此清楚，看来这事，早就在她的掌握中。
米乐天脸色骤变，嗤之以鼻。呸！在心里恨恨地呸了一声。他的脑子还在想那185万是被他挥霍点的事情，他有柳起这个外甥，不急于把这个大窟窿给补上。
米乐天以为数目不大，每次都是蚂蚁搬家，不入公账，财务也不会发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侵吞了185万。
谁知，简以恒一连问了米乐天十五笔款项的去向。
米乐天葛优瘫地坐着，做出一副苦相，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为自己辩解：“客户说公司周转不来，我为了留住客户，想要长期合作，这个时候去追款让谁都会反感。”
这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米乐天的脾气可受不了这气，继续骂骂咧咧地找了一堆理由。他强词夺理，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彻底激怒了简以恒，也让她明白，如果这次不拿米乐天开刀，以后想堵住公司内部的管理漏洞。于是，简以恒心一狠，只能挥泪斩马谡。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留住你的客户，三天不补上这笔款，立马滚出起点！”简以恒口气很硬，几乎不容回绝。
米乐天噎得说不出话，尽管有柳起给他撑腰，面对简以恒的六亲不认与较真，他有点心虚了。可不妨他暗戳戳想，哼，客户是我找回来了，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我就不还，你咬我啊！
没人搞得懂简以恒的意思，也没人看得懂她下一个步骤。她似乎在有意打破一些潜规则，杀鸡儆猴，也似乎在重建新的权威或者秩序。
简以恒静了两秒，压下心中的火气，朝伊玮笑了：“伊总，你有空多联系滨湖啤酒品牌经理，留住这个优质客户。”伊玮并没有采取补救措施，相反一言不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嘴角露出的那丝挂满了嘲讽。简以恒断定伊玮由会言不由衷，耍太极。
突然被cue到的伊玮心中微微震惊，没想到把球踢到她这儿来了。“没问题。”伊玮没有打任何官腔，没有委婉搪塞，爽快地答应，双眼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简以恒脸上颇丰富的神色变化，无视简以恒的怒火，这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伊玮不跟人起争执，不给自己找事添堵。
反正心知简以恒有分寸，就不再管她。
再说，事情已经成定局，简以恒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差点把她碾死。
伊玮以为只是简单的公司例会，没想到简以恒维护韩娅莹的面子，却公然揭米乐天的锅。简以恒做事向来一不做二不休，无疑置她这个因私忘公的人于不义。
简以恒听到什么小道消息才闹这出，好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