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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化妆后撞脸
    窦四季顺着密道出来,正在猜测自己的所处地,忽听得附近有几串脚步声,还有一个尖嗓子,轻轻说:“好了,把这些都销毁,明儿再也没人能查得出来。”

    另一个声音说:“皇后娘娘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死在心腹之手。”

    还有一人说:“别说闲话了,赶紧处理下,免得有人来。”

    一人说:“这都几时了,谁会没事跑这阴森森的地方?”

    “以防万一,还是动作快些吧。”

    然后是挖土的声音。

    窦四季心里不安,皇后死了?应该是听岔了吧。这些人是谁,到底在干什么勾当?

    过了一会儿,一人说:“好了,这下再也没人会发现了。”

    “防止生变故,我再倒一下这个。”

    然后是抽气的声音:“这玩意倒下去,就是块铁也会融化吧?”

    “当然,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绝了后患,今晚之事,你们谁也不能说出口,待明日南妃娘娘掌权,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两人称是。又有一人说:“掏公公,小的一事不明,斗胆问一句,您怎么知道掌权的一定是南妃呢?”

    一声冷笑:“料你们也没胆子说出去,今儿办事顺利,就告诉你们也无妨。宫里要说尊贵的,有两个女人,一个南妃,一个合妃。南妃聪慧,人脉多,自不用说。那个合妃原是椛国的公主,皇上给了椛国面子,才赐了一个封号。要知道,那椛国从来都是以女子为尊,与我们这儿是反着来的,合妃也是一副刁蛮脾气,仿佛宫里诸多事,总要她说了算不可,你们说可笑不可笑?直到去年在南妃那栽了跟头,才有些收敛,如今也不敢说女子为尊这类的傻话了。皇上精明着,纵然宠爱合妃,也无非是为了巩固两国关系,但要说执掌凤印,当然要交给咱们烨国的人了。”又不屑地一哼:“要是被那合妃管了后宫,那娘娘小主们可就更加不得安宁了,一个个恐怕都学她要强起来,那还了得。”

    另外两人连连说是:“那个合妃可真是胡闹,都说入乡随俗,她怎么还带着那外来思想,平日《女戒》没少抄吧?”

    那人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说那么多了,既然处理完了,就赶紧走,宫里有一阵子不太平了。”

    那三人远去了。窦四季暗暗疑惑,烨国男子为尊,椛国却反着来?她之前给一个写手审稿,是一部古言,背景就是架空的椛国,以女子为尊。但她觉得这稿子存在些问题,就毙了,应该没这么巧吧?

    窦四季轻轻挪动了几步,借着月色往那三人刚才埋土的地方张望。她现在无路可去,皇后那条路似乎也走不通了,凡事该早做打算,她如今出来了,不如就趁现在逃出去?可她身无分文,下顿饭还没有着落,这可如何是好?

    窦四季抬头望望天色,如果动作快点,应该能在天亮前赶回王府,然后偷点值钱玩意儿跑路吧?

    窦四季觉得这主意不错,便原路返回。她回到了柴房,琢磨着出去的法子,不知不觉走到窗口,听得外面传出打呼噜声,看守的似乎是睡着了。窦四季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爬出窗子,蹑手蹑脚,凭着记忆,借助一路月光找回自己最初来到这里时待的院落。可惜这地方实在太大了,不如干脆随便找个没上锁的地方,找找值钱的东西,能带走多少是多少。

    窦四季说干就干,四处留意附近有无开着的窗或门。

    也是运气极佳,她摸进了一扇房,在微光下瞅见了堆在桌子上的几套衣服,面上一喜,又仔细翻找,摸出一把碎银。

    “差不多,够跑路了。”窦四季掂了掂银子,不清楚这是几两,但分量重,应该能换不少东西。

    窦四季带着东西,快到柴房时又顿住脚,缩在了一个凉亭的柱子后。附近正好有一对巡逻的侍卫,踢醒了看门的下人。窦四季在柱子后躲了片刻,掌心几乎捏出喊来,好在他们没有对柴房进行搜查,不久就走了,窦四季等了好一会儿,才在那些下人又重新睡下时,轻手轻脚地绕过他们,爬上窗子,在入密道时托起石板。

    次日,柴门推开,丫鬟提着食盒进来,左右看了看,脸色骤然一变:“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不过一刻,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惊动了,石寐和谈丽郡主并排而立。石寐对着一群侍卫和家丁发号施令:“王妃突然失踪,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赶紧在府里府外找找,要是找不回来,我要你们的命!”

    不一会,一个人着急忙慌跑来:“王爷,不好了,皇后薨了!”

    所有人都震惊。

    谈丽郡主神色不安:“王爷,王妃突然失踪,皇后也……这两件事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石寐会意过来:“郡主,芬芬和皇后一向关系好,每月都至少面见皇后一次,纵然平日里疯疯癫癫,说话不着调,总做出些出格的事,但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何况,她明明关在柴房里……”

    谈丽郡主截住话头:“她既然关在柴房里,怎么会凭空消失?”

    石寐说:“这事的确蹊跷。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进宫,去面见皇上和那一位吧……”

    摄政王府冲出一队人马,石寐和谈丽郡主各坐着一辆马车分不同路进宫,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要找的蓝屏芬其实就在不远处的一家馄饨摊里。窦四季到底是学过化妆的人,提早换了一身行头,弄了个简单的发髻,再搞些脂粉,涂抹在脸上,马上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倒换了银子,付了馄饨钱后,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物,钻进了一辆满是稻草的牛车,等着车夫出发带她出城——她早已打听得,这车就是去椛国销货的,不出一天就能到两国边界。

    窦四季已打定主意去椛国另寻生路,毕竟昨晚听说那儿以女子为尊,自己是女子,应该不会吃太多亏。

    窦四季不禁又想起前些日子毙的女尊文,好像是讲椛国的一个女王爷和四个男宠之间的甜蜜日常。她否决这篇稿子的理由除了剧情老套,还有便是:爱情都是自私的,如果那四个男宠真的爱王爷,不可能这么和睦相处。

    作者不服,告诉窦四季:古代还有两女共事一夫,成为美谈的案例,女主魅力大,将四个男宠迷得跪倒在石榴裙下有何不可?

    窦四季说:那后宫文都是甜蜜日常了?

    “啊!”车夫惊呼出声,一下把窦四季拉回了神。

    车子狠狠一震,窦四季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偷偷从稻草里扒出条缝隙,探出脑袋,往那边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对面一辆马车被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包围,那些黑衣人显然也发现了牛车。车夫慌忙解释:“我是过路的,要到椛国卖稻草。”指了指后面,又比划着:“我不会武功,我就一个良民。”

    那些黑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子结果了车夫的性命。窦四季吓得缩回了稻草里,瑟瑟发抖,不敢大声喘气,免得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对面响起一个声音:“王爷,你快跑。”

    随后是一个嘹亮的女声:“不行,这些杀手明显是冲本王来的,本王要是跑了,谁来替本王取草药?喂,你们几个,老实交代,是会顾王派来的吗?她许了你们多少好处,本王给你们出双倍如何?喂,你这个人怎么蛮不讲理,要不是本王身手好,刚才那一下子可就见血了。”

    “少废话,把留香玉交出来。”

    “原来你们是冲着留香玉来的,真是可惜了,那玩意儿不在本王身上。”

    “不在你身上,还会在哪里?”

    “这本王可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细想想,留香玉要是真的在本王这,本王会这么放心只带两个侍卫出来?”

    “说的也有道理。”

    “是吧?放心,我会泣王一向不记仇,今日你们卖本王个面子,来日要是有什么事,本王遇上你们了,也会帮你们的。”

    “得了吧,要是我们放了你,改日就满城贴出我们的通缉令了。”

    “哎哟,瞧你说的,听你这声音,似乎很年轻,右点磁性,一定是个帅小伙,你要是愿意,不如随本王一起去烨国,待我办完了事,就和你一起回府,吃香的喝辣的。”

    “滚吧你!这女人就是好色成性,放走她,日后吃苦的就是我们!别跟她废话了,动手吧!”

    接着是一阵兵器交接之声。

    窦四季不知道躲了多久,忽听见打斗声停止了,那王爷颤着声音:“你们别过来……我吕湫瑟只有让别人痛苦的,哪有让人折磨我的?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窦四季心大惊,这人叫吕湫瑟,那不就是之前被毙稿子的配角吗?

    又一阵脚步声。

    “她没气了。”

    “算她运气好,没多折磨下就死了。走,我们也回去吧。”

    那些人散了,窦四季松了口气,又等了会儿,确认四下彻底清净了,这才扒开稻草,哪知才抬头,就对上一张惨白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登时禁不住大叫:“啊——”

    吕湫瑟神色大变,急忙要捂住窦四季的嘴,而窦四季已经自觉把嘴闭上了。二人大眼瞪小眼,吕湫瑟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和本王长得一模一样?”

    窦四季欲哭无泪,她本来不长这个样子,不过是为了逃避狗男女的追捕,进行一番化妆,哪知道还跟面前这人撞脸。她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七八分。

    如果她当真穿进了那篇稿子里,对方就是配角吕湫瑟的话,情况大概不会坏到哪里去。窦四季模糊记得吕湫瑟的设定是风流成性,名声虽臭,经常调戏美男,不过对女性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吕湫瑟打量了蓝屏芬半天,忽地扯嘴冷笑:“这套衣服,我曾在烨国的摄政王府见过。摄政王……我见过他,不过是一年前的事了。”

    她不会和石寐一伙,要抓她回去吧?

    窦四季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