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四时花开
19、敲诈
    牧谨眼里闪过一道光,他朝左边的侍卫的佩刀一抹,那刀原本是吓唬他,侍卫也没料到他居然迎了上来 ,洁白的脖颈顿时多出一道鲜艳的血痕。吟愫也察觉到不对,惊怒交加:“你在做什么?”

    秦筒这次一用力,就挣开了侍卫松软的手,他在地上翻了几滚,抓乱了发髻,哭丧着脸;“快来人啊,救救三公子!”

    “混蛋,你住嘴!”吟愫顿时明白了这对主仆的用意,上前就要堵住秦筒的嘴,哪知窦四季和慕南椿等人已经进了月洞门,撞见了这一幕。

    吟愫忙收起凶相,眉宇难展,神色不安地道;“王爷,您回来了?”

    窦四季望了望:“这里怎么了?”

    吟愫忙道:“吟愫太无聊,就和三公子玩游戏。”又快速到牧谨面前,将他从侍卫手中拉出来,边走边小声说;“你替我瞒过这一遭,我以后再也不针对你。”

    牧谨眸光闪了闪,望向了琴身。吟愫顺着目光望过去,气得牙痒痒,压低声:“只要瞒过他们,我让人给你买……不,去修,如何?”

    牧谨低头不语。

    窦四季已经惊讶地道:“牧谨,你的琴怎么了?”蹲下身:“怎么糟蹋成这样子?”

    慕南椿目光沉沉盯向了吟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吹枕头风把后者驱逐出府。

    吟愫汗毛竖起,右手指甲使劲掐着牧谨的手臂。牧谨眉宇松动:“回王爷,是牧谨自己摔的。”

    “这不是你最爱惜的琴吗?还说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送的,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这把琴?”窦四季看向吟愫,吟愫心虚地垂下头。

    “王爷,你上次和我说的话,我觉得有道理,与其睹目思人,困在这不由自己决定的对未来的希望中,不如自己付出实践,去尝试寻找,也比守着一把琴要好多了。”牧谨轻轻地说。

    窦四季蹙起眉:“即便如此,你把琴放在别处,不去碰就是,怎么还摔了?”

    吟愫又忙给牧谨使使眼色,牧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是二公子。”

    吟愫心里一凉。

    慕南椿的眼神更加锐利起来。

    牧谨接着道:“二公子说牧谨这把琴旧了,想着明日给牧谨新买一把,还是出自京城最好的妙深阁的呢。牧谨说不用,但架不住二公子的盛情,只得依允。我平生只用一把琴,若是有了新琴,想旧琴至于何处?倘或丢弃,反而显得喜新厌旧,不念旧情。倒不如把它毁了,放火烧了,放下过去,守着现在。”他说到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窦四季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可看木槿一脸矜持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慕南椿倒是插话了:“我刚才没听错吧?妙深阁,那里最便宜的琴也要四百两银子!二公子月钱只有十两银子,他这是要一年不花钱,来送你一面琴?二公子何时这么大方了?”

    吟愫万万没料到牧谨竟敢当着窦四季的面敲诈,可他要是说他趁他们无人欺凌牧谨,那准要受惩罚。他最怕的就是皮肉之苦,当时在花楼遭了几次毒打后,他就立誓今后如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受苦了。可是四百两银子……吟愫犹豫了会儿,暗想他再预支明年的银子不就好了?至于慕南椿买不买账……那也等到窦四季跟前吹吹枕边风再说。

    吟愫咬牙道:“四公子也太小瞧吟愫了,吟愫来府里这么久,唯独和三公子最为亲厚,想着前几日吟愫生日,三公子送的礼物让吟愫感动不已,吟愫想送他一份谢礼不行吗?”

    慕南椿道:“既是谢礼,等三公子过生日了再送也不迟。”

    牧谨的生日要等明年了。

    吟愫道:“那把琴可是稀罕物,要是被别人买走了如何是好?四公子,还请您预支吟愫整年的收入。”

    窦四季不是傻子,她早就发现问题所在,吟愫要是有钱肯定给自己买衣服,怎么也不会给牧谨买的,准是牧谨抓到了吟愫的把柄,还有秦筒的狼狈,他们都是知道的。看来牧谨也不是老实人,还会适时反击的。

    窦四季道:“我不太会挑琴,这样,吟愫,明日让南椿和牧谨与你一起去,”

    吟愫心里本还想着买个山寨货敷衍一下,他们应该也认不出来,牧谨就算有什么委屈,他也可以拿后者不知足来威胁,这要是慕南椿跟了去,那麻烦就大了。吟愫讪讪地笑;“一把琴而已,用得着叫上所有公子吗?”

    窦四季笑着说:“那就让南椿和牧谨一起去,你只管给钱就是了。”

    夜晚,吟愫觉得自己白天很是屈辱地答应让牧谨和慕南椿一起去买琴。他才不会跟去,要是去了,看着他们大手大脚花自己的钱,那多么刺眼啊!这慕南椿自称是成衣店里待过,应该会讨价还价,万一说动了价格,他们肯定不把多余的钱还他,自己花天酒地去了。偏偏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吟愫托腮,想了半天,拿起床边的一本,塞进袖口里,便出门,打算去找窦四季,谁知半路遇上了侍女识识,他忙拉住识识道:“好识识,自从王爷出门回来后,就撤去了绿头牌,我可知道是何故?”

    识识无奈道:“我不早说了吗,是王爷的意思,我也不敢多问。”

    吟愫咬着唇,凑进一步,道:“识识,那你能否跟王爷提提?”又从腰间解下一个香袋,塞过去。识识慌忙推阻道:“这如何使得?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我的性命不保了。”

    吟愫鄙夷道:“我这是给王爷的,请你转交。”

    识识红着脸,转过身子:“你自己给王爷吧,我现在还有事,先走了。”

    她高昂着头,从吟愫身旁经过,吟愫没来由起了一股气,攥着香袋到了窦四季的门口。却在敲门时犹豫了,好半晌,鼓起勇气,轻敲了敲。房门开了,只有披头散发的窦四季。她不习惯睡觉时有旁人,支开了其他人,道:“吟愫?这么晚了,你到这来做什么?”

    吟愫闭上眼,回想过去和吕湫瑟欢爱的画面,只觉眼前这个窦四季有些陌生。但只要她是王爷,熟悉和陌生又有什么要紧。吟愫睁眼,委屈地道:“王爷,你有好些天没临幸吟愫了。”

    “啊?”窦四季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不说了吗,我不想……”

    吟愫一把搂住她:“可是王爷,吟愫很想你啊。”

    窦四季心里仿佛有只土拨鼠在呐喊,她一面被这浓郁的香气熏得晕头转向,一面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她不知为什么,脑子迷迷糊糊,越来越昏沉,直到一盆水扑到了身上,脑子里才进了一丝丝清醒。

    窦四季抹了一脸的水:“谁在我身上泼脏水?”

    吟愫本还柔情蜜意,不提防被冷水这么一搅,兴头全浇下去了,自己的好事被打断,他不由发怒:“谁敢在王爷和我身上倒水,活得不耐烦了?”转头,却惊愕地发现是慕南椿:“四、四公子,你疯了吗?这可是王爷,你敢……”

    慕南椿放下盆,皱眉,从袖口里拿出一块布,丢给窦四季。窦四季擦了擦头发,对二人道:“我进去换个衣服。”把门合上了。

    吟愫立刻翻脸:“四公子,我因你排行第四,平时对你多有让步,可你不要得寸进尺,大晚上的泼我一身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慕南椿忽的冷笑,“吟愫,你在花楼的恶习一直没有改正啊。”从红衣人腰上扯下一个湿漉漉的香袋。

    吟愫脸色变了变:“你、你拿我的香袋做什么?还给我!”他伸手要夺,慕南椿举高,硬是不让。吟愫气愤不已,明明自己比他高,还做出这幅姿态。他几次要夺,都被慕南椿躲开,最后吟愫耐不住,直接饿虎扑食扑上去,慕南椿没料到他这一招,居然被扑倒在地。吟愫抓住慕南椿高举的香袋,冷笑道:“我说了,把它给我。”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惊呼,二人看去,窦四季已经换好了衣服,惊讶地在门口看着他们。吟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忙从慕南椿身上下来,巴巴跑到窦四季的跟前:“王爷,慕南椿抢我的香袋,你可要给吟愫做主啊。”

    窦四季不可置信地看慕南椿:“南椿,你在搞什么?”

    慕南椿抬起拳头,抵在唇前,轻咳了咳:“王爷,你还是让人给吟愫搜一下身比较好。”

    这是连二公子也不叫了。窦四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道:“来人。”

    一刻钟后,吟愫白着脸坐在椅子上,窦四季半躺在榻上,慕南椿不自在地站在桌子旁,桌上是一本春宫。

    窦四季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吟愫,你先回去吧,我再审审南椿。”

    吟愫道:“王爷,吟愫想留下来陪你。”

    “谢谢你的好意,可这么晚了,你别累坏了,先回去吧,明日我再来找你。”

    吟愫感觉到窦四季有话和慕南椿讲,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慕南椿有什么好,值得王爷一直向着他?

    吟愫恨恨离开后,窦四季道:“怎么回事?”

    慕南椿答道:“按照大纲,吟愫最后会背叛吕湫瑟,在晚上行刺,他带的香袋里面的香料有迷情作用。我晚上出来散步,恰好闻见了这气味,担心剧情提前,就先过来。”

    “那你不知道吟愫以前也这样吗?”

    “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吟愫会跟你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