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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叩拜礼
一主一仆二人就这样在畅悠园里悠闲逛着,突然一阵喧闹,零缚对面较远处出现一位后妃,悠闲的坐在轿辇上,身后跟着一大队丫鬟侍从。因为还有段距离,零缚看不清她的模样,但远远望去,这气势便不一般。
 
幽雨及时上前在零缚耳边小声开口,“娘娘,这是盛宠正浓的纯王妃,上次中宫之宴被您禁足的那位。”幽雨说着她所了解的纯王妃的情况,“纯王妃是在灵妃娘娘离开后突然受宠起来,她以前的身份很神秘,无人知晓她的出处,她没有所谓的母家,仿若凭空出现。”
 
“凭空出现?”听完幽雨的解释,零缚沉默。内心了然,怪不得当时父亲给自己拿来的调查录上纯王妃的信息几近于无。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毫无背景,要么就是背景极强,按纯王妃的情况,多半是后者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纯王妃的轿辇走到零缚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只听有太监喊道,“前方何人,见到王妃娘娘还不速速行礼避让。”
 
听着太监的高呼,零缚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这纯王妃果真是位受宠而娇的后妃了……未来要少不了和她的争斗了。想来也是,中宫之宴她都已经表态,怎可能会好相与。

零缚没有开口,幽雨霸气护主。“大胆,敢问哪位后妃胆敢受王后娘娘的礼。王上之正妻,岂是尔等可言之避让的。还不速速给王后娘娘认错、行礼问安。”
 
那些奴才们见状,连忙跪地给零缚行礼。可轿辇上的纯王妃没有丝毫行动的意思,“哎呀,原来是王后姐姐呀,自入宫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姐姐呢,姐姐果真是朴实无华,妹妹这身子自上次病后一直虚弱,起不来身,请恕妹妹不能下轿给姐姐请安了。”纯王妃话音娇滴滴的,可眼眸中满是不屑。是王后又如何,在这后宫,王上的宠爱才是真的。
 
听着纯王妃这番话,幽雨气的拳头攥紧,这纯王妃真是太不拿娘娘当回事。
 
零缚看着在那“唱戏”的纯王妃,轻轻拍了拍幽雨的肩膀,笑了一下,开口安慰着,“乖幽雨,不气不气,小事情呢。”

安抚完幽雨,零缚转身看向纯王妃,目光凛冽,声音不怒自威。“本宫为何要宽恕?恩?”
 
众人都能明显的看到零缚原本看向幽雨时的满脸笑意在转到纯王妃身上时瞬间冷若冰霜,“是谁给你脸让你敢在本宫面前撒野,本宫乃一国之后,是这后宫之主,你,还不配叫我一声姐姐。”
 
一番话后,纯王妃呆呆楞住……没想到零缚会毫不顾忌,就这样用王后的身份压她。本以为她会顾及自己的盛宠,谁料到零缚全不在意。

零缚见纯王妃还在发懵,继续开口说道,“纯王妃,你不尊重本宫,是对王上的蔑视,对菁国的挑衅,你是想怎么死?”说到最后,零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
 
那一瞬的狠厉虽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纯王妃捕捉到了,她不由得心底一寒,心生畏惧。“王后娘娘何必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妹妹只是身子弱罢了。妹妹知道,王后娘娘无非是想在这后宫立下地位,可王后娘娘没必要拿我开刀,娘娘非要我请安臣妾自会遵守呢……只不过,就是臣妾这身体,希望王后娘娘扛得住。”
 
说完这话,纯王妃对着旁边的琉儿使了个颜色,“琉儿,来扶本宫起来,本宫要给王后娘娘请安呢。”

“娘娘,您这身体医官大人说过一定要静养才行,不可乱动。”琉儿适时开口,企图让零缚免除请安。
 
可零缚不为所动,目光灼灼,就这样看着纯王妃,盯着她被扶着起身,一步一步从轿辇上被扶下来,“臣妾给王后娘娘请安。”纯王妃最后还是行了后妃礼。
 
零缚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既然中宫之宴你没去,那正好今日给本宫在这行了叩拜礼吧。”叩拜礼是大礼,是王后之位独有的尊崇,是地位的象征。
 
“王后娘娘别太过分,着叩拜礼是中宫之宴上大家给王后娘娘的地位而拜,娘娘这让臣妾后补是何道理。”纯王妃咬牙切齿的开口。
 
“后补又如何?本宫自是何时都受得起你这叩拜礼。”零缚霸气开口,站在原地看着纯王妃,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纯王妃显然是不想给零缚行这叩拜大礼的,但是架不住眼前零缚死咬着不放,俨然没有松口的意思……纯王妃为难极了,一番纠结下,她想要装晕躲避。
 
谁料零缚像有先见之明一样,突然开口说了句,“纯王妃迟迟不动,莫不是在计划何时晕厥?晕了,本宫也是有办法的。”
 
零缚这样一句,一下堵死了纯王妃想要晕厥逃避的退路,霎时使得纯王妃怒火中烧。
 
“王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自是不会那般,不过臣妾身子太弱了,又不舒服,无法用最好的精神给娘娘行这神圣的叩拜礼,不如娘娘待臣妾身子好些后,提前沐浴斋戒再来给娘娘请安如何?”纯王妃想用一用缓兵之计。
 
“本宫良善,眼下就不计较太多了,今日纯王妃该拜还是要拜的,日后若是有心,自可以再沐浴斋戒后来向本宫请安。”零缚浅浅笑着,一字一句说道,“纯王妃抓紧时间,本宫逛了这么久,也是有些乏了。”
 
纯王妃心中暗骂,无可奈何,恶狠狠看了一眼零缚,眼中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给零缚跪行了叩拜礼。纯王妃知道,毕竟零缚是这菁国的王后,又有零家背景,自己虽受宠,却不能在此刻过于肆意。今日这个仇,她一定会报回来。
 
零缚笑盈盈的看着行礼的纯王妃,迟迟未准她起身,而是愉悦的说道,“这就对了,本宫乏了,回了。”说完,零缚带着幽雨回到了沉贤宫。

纯宫
 
里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响。“娘娘,您莫气。”琉儿看着愤怒的纯王妃劝着,“王上随时会来,看到您在这摔东西就不好了,您忍了这么久,可不要在这时候坏了形象功亏一篑呀。”
 
纯王妃听了琉儿的一番话后停住了摔东西的手,可这怒火还一直拱在她的心头,“好一个零缚,给我等着!”

纯王妃独自坐在茶案旁缓解了许久,喝了几口琉儿准备的冰茶,终于缓和了许多,“琉儿,给本宫梳妆,吩咐膳房做一桌好菜,今晚请王上过来……你去这样……”

晚上,壹重果真被琉儿请到了纯宫。

那会儿,琉儿跑到了龙幽殿,“王上,请王上去看看纯王妃,今日王妃娘娘在去了畅悠园后,回来便病倒了,至今什么也吃不下,憔悴的厉害……实是可怜,王上是菁国最尊贵的人,求王上去看看王妃娘娘……”

琉儿说着说着便留下了眼泪,壹重看琉儿哭的可怜,起身,“朕随你去看看王妃,你和朕说说,今日都发生了什么,王妃怎会突然病了?”

“这……王妃就是突然病了,没……没发生什么……”琉儿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朕的耐心有限,不要遮遮掩掩。你是纯王妃的大宫女,有事可以和朕禀明。”壹重声音严肃。

听着王上的话,琉儿深吸了一口气,像做足了心理建设,接着开,“王上,今日王妃在畅悠园内碰到了王后娘娘,王妃尊敬王后,给王后娘娘行了后妃礼,但王后娘娘不满意,要娘娘行叩拜礼,且还不让娘娘起身……王妃本就身子弱……”
 
“王上,娘娘的身体您是知道的,一直在将养,娘娘本就不能劳累,是医官大人说娘娘要适宜的出去晒晒太阳看看风景,这娘娘才出去的,可是…….”琉儿说道这里便停了嘴……
 
剩下的画面就留给壹重自己想象,琉儿相信王上会懂。毕竟这种事在后宫时常发生,大家都明白,至于究竟是谁的责任,就看王上偏心哪一方了。
 
“朕先去看看王妃。”壹重内心有衡量,纯王妃性子娇弱,自入后宫以来,一向安分守己,若说受了欺负病倒了,有这样的可能;但壹重潜意识里觉得零缚不会如此肆意妄为,仗着王后的身份故意欺人……她不是这样的个性。

对零缚,壹重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心底有对她特别的信任。
 
纯宫
 
“谁准你去打扰王上的,王上公务繁重,这点小事何苦要王上劳心。”纯王妃在看到壹重的身影后对琉儿“训斥”着。
 
“爱妃怎可如此说,琉儿做的对,病了不能瞒着朕,朕会担心。”壹重走到床榻旁坐了下来,询问着守在跟前的医官,“王妃身子如何?”
 
“回王上,纯王妃是郁结于心,加之身体疲惫,吹风受凉,这才病倒了……王妃的身体一直没有将养过来,还望日后多多留心,否则落下病根恐会影响……”医官低着头,不敢再说。

“影响什么?”壹重追问。

医官小声回道,“影响繁育子嗣……”
 
壹重看着纯王妃娇弱的模样,心疼的厉害,“传朕旨意,日后纯王妃免行叩拜礼。医官务必给王妃好好调理身体。”

“喏。”
 
“爱妃可要注意身体,朕惦记你。”壹重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直达纯王妃的心脏。
 
“臣妾一定尽快好起来,陪伴王上。”虽然病着,可纯王妃娇滴滴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尤其是那略带憔悴的面庞配上那楚楚动人的眼神,勾人心魂……

“爱妃身子弱,今日好好休息,朕去找王后聊聊。”壹重声音带着些气愤。
 
纯王妃显然是未料到壹重今晚不想留宿纯宫,在壹重说要去找王后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过转瞬即逝,她能明白,既已装了弱,此时也无其他办法。加之看壹重的神色,他是去教训那女人的,这让纯王妃开心了些。
 
壹重走后,纯王妃刚刚还楚楚可怜的眼神立刻变得阴狠毒辣,口中喃喃,“零缚,我要你知道,即便你是王后又如何,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沉贤宫
 
壹重气冲冲走了进来,“零缚,你干的好事,纯王妃身子那么弱,你何苦为难她。”壹重压制住了心底对零缚的“莫名信任”。
 
零缚在见到壹重身影的第一刻是喜悦的,万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兴师问罪,“王上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她的心情从喜悦霎时变到冰冷,短短一刻,跌宕起伏。
 
“王上若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大可不必,我是王上的王后,那纯王妃即便地位再高也是妾,中宫之宴的叩拜礼今日让她补回来有何过错?王上一代明君,如此偏心?要后宫丢了尊卑只得宠妃当道吗?”
 
说到这,零缚停顿了一下,眼睛直直看向壹重,“而且是不是发生什么不重要,王上想问罪臣妾才重要。”
 
“大胆零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壹重恼怒,他本以为零缚面对自己的责问,一定是柔弱的解释和认错,却没想到零缚会如此坚决反驳。
 
“王上,今日我既说了这些,便也就和王上多说一些,我原是左相嫡女,现是王上王后,既然嫁与王上,那势必与王上共进退,绝不会做伤害王上的事情。我会无条件的支持王上,只因王上是我在意的、深爱的人。但这并不代表臣妾要在这后宫容忍其他人的挑衅,除了王上,臣妾不畏惧任何人。”
 
零缚这一番话,自称都从臣妾变成了我。大概是入宫以来诸多事宜的压迫,壹重的捉摸不定和冷落,加之今日的兴师问罪,让零缚压制不住情绪,爆发了。
 
壹重万没想到零缚会如此大胆的和自己说这些,一边表明自己的地位和立场,一边直言不讳她对他的情谊。

突然说这一席话,是因为左相和零缚说了些什么吗?还是零缚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亦或是她心里有鬼急需证明自己……

壹重猜了许多原因,却唯独不曾往零缚对他的爱意上想。

零缚这一言让壹重久久没有开口,屋子里安静的可以听见零缚气愤的呼吸声。良久之后,壹重开口打破这道平静,“零缚,如果零家和朕之间,让你选择一个,你选谁?”

“零家和王上?”零缚满脸疑惑。“这两者之间有何可选?零家本就属于王上,臣妾也属于王上,根本不存在选择的条件。”

“这话倒是有意思,那既然零家属于朕,朕若是想撤了零家,你有何想法?”壹重继续追问着。
 
“撤了零家?”零缚有些茫然,不懂壹重的意思。

壹重眼眸中露出一丝冰冷,一句话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给零缚解释。“让零家在菁国消失。”
 
零缚一愣,“啊,这是为何,王上是想取缔掉零家的名号吗?”

“不是取缔名号,是让零家消失。”伴随着这话而来的,还有壹重突然冰冷的态度。
 
壹重态度的突然变化吓了零缚一跳,这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刚还和颜悦色的,一转眼就如此冷冽。

而且,他竟然动了要灭了零家的心思……她原本以为,最多壹重就是卸掉父亲的官职,降了零家的地位,眼下看来,壹重是想要下个狠手……
 
壹重自说完最后那句话,便一直盯着零缚,看她的反应,想看她会如何应对。
 
“王上是一国之君,若想让零家覆灭,零家自然不会存在,这是王上的地位。但王上是位明君,不会毫无缘由的伤害零家,若是零家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臣妾绝不会徇私舞弊。无论王上做出怎样决定,臣妾都和王上一条心。可若零家忠君爱国,还请王上爱护零家。”
 
零缚这番话说的刚正不阿、情真意切、不卑不亢,眼眸中透露出的情感直冲壹重眼底。“朕和你开玩笑的,王后不用担忧。”说完,壹重扯出了一丝笑意。
 
“但臣妾是认真的,臣妾是真的心悦王上,才一心想嫁与王上。臣妾知道嫁与王上会不得不与其他姐妹共事一君,无法一生一世一双人。臣妾不求王上全心全意的爱,但求王上可以在心里给臣妾一席之地,臣妾此生,绝不会害王上。”
 
零缚捧出自己的一颗真心,她希望壹重可以理解,可以明白她的心,可以感受到她的真诚。

壹重似乎被零缚这一席话说的心中动容,可转念又想到了骑风呈上来的证据,这就让他难以接受这真诚。

壹重很怕这不是真诚,是演技。

“朕和你说过,朕有心悦之人,不会钟情于你,所以朕希望你安分守己;朕会给你该有的尊严,其他事情不要妄想。”

说完这话,壹重直接转身离开了沉贤宫,没有一丝犹豫……

“王上……王上……”

“娘娘。”从外面进来的幽雨看着眼前的零缚十分心疼,她知道,娘娘是真心爱着王上。

龙幽殿

壹重坐在龙椅上,脑海里一直上映着今日零缚的一番话,“臣妾是真的心悦王上……臣妾绝不会害王上……”

虽然知道零缚可能是左相派来迷惑自己的,但她的眸子里的真诚,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欺骗的痕迹……是她的演技太好了吗?还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壹重一直想着这些事情,想着零缚的那个眼神,内心的纠结与争执让他心烦意乱。他潜意识的想要相信她,可是帝王的多疑本性告诉他外界的一切都可能是演戏……包括情谊和真心。

一旁的冯谨看着逐渐烦躁的壹重,开口关心道,“王上可是在因为王后娘娘烦心?”

壹重抬起头看着冯谨,“你莫不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多亏只你忠于朕,否则你这种人太可怕了。”

冯谨一听壹重这话,急忙跪地表忠心,“王上放心,奴才发誓此生只忠于王上一人,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壹重没想到冯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了好了,朕信你,若说这深宫之中,朕有谁可以深信不疑的,唯独你罢了。”壹重很是感慨。

自成为帝王的那一刻起,他再不敢相信任何人。

“这是奴才的荣幸。”冯谨内心无比感动,感动壹重作为王上对自己的信任。

“你既已知朕的烦心,可有何办法?”壹重和冯谨闲聊起来。
 
“奴才觉得,这天下都是王上的,既如此,无论左相是否叛国,都不影响王上留下一个女人。同样,王上是否想留下一个女人,也无需在意她的父亲是否是左相。”冯谨在王权至上的观念下说了这样一番话。
 
“奴才知道,王上是行为做事考虑周全的人,所以万事都想做足准备,想要在最为稳妥的情况下处理好国事。但王上是这菁国独一无二的王,拥有无上地位,这世上有太多事情都有异变,但唯独您是王上这一点,不会变。王上若是对王后有情,那左相叛不叛国王上都可以留住王后;如果左相当真叛国,那惩治了左相就是,他又能如何,菁国无非损失一员大将,但他绝对威胁不了王上。”
 
“奴才这些话是在陈述事实,绝不是阿谀奉承。”冯谨说完这些话后眉宇间还露着些霸气。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他认真地模样,壹重突然笑了起来,“冯谨啊冯谨,不愧是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