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情书
“你这副死人脸，别人不怕才怪。”何浮舟也起身，上前，肩膀有意无意地抵着江洋的后背。
“反正你也已经习惯了。”江洋耸耸肩。
妮妮站在房间的大床前，慵懒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她点燃一支烟，走到窗前，眺望着的花园里的男人，就在她到邛湾镇的那一天，还是何浮舟开着跑车来接她。
“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呵，你会喜欢上的。”何浮舟冷哼一声，重重地踩下油门。
白色跑车离开了，留下妮妮站在原地，她的行李箱也被何浮舟带到了邛湾镇大酒店。
今天，是赵伟强送人后回城的日子，还有不到半小时，他就会开着自己舅舅的车经过这里。
而美丽性感的妮妮一定会抓住他所有的注意，成功搭上他的车。
深山里空气清新，可最令人心烦的一点是，蚊虫多。妮妮站在路边，不一会儿，招来的蚊子就将她的腿咬得到处是红点。
果然，二十分钟后，赵伟强开着车经过妮妮，立即被她吸引，并主动勾搭她。
妮妮的思绪拉回来，烟已经燃到了头，快要烧到自己的手指。她赶紧将烟灭掉，然后转身加快速度收拾衣服。
这才是第二天，她跟赵伟强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妮妮不给任何理由，收拾东西下楼。
“你好，退房。”妮妮将房卡递给前台，胡妤恰巧不在，赵雪梅接过房卡，开始办理手续。
“梁姐梁姐，在吗？”赵雪梅拿起对讲机，呼叫起来。
“在三楼呢。”梁秀琴略微嘈杂的声音传来。
“请检查一下三一二房间，客人要退房。”说着，赵雪梅又抬头，看向妮妮，“请您稍等一下，保洁查完房就可以退押金了。”
妮妮微微笑，点头。
梁秀琴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来，“三一二，可以退。”
赵雪梅打开系统，核对入住天数和金额过后，“您好，女士，您的押金将从原路退回。”
妮妮提起行李箱，她约了一个车从县城来接她，导航显示马上就要到了。
“对了，能麻烦你一个事吗？”妮妮抬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出一个邛湾酒店的信封。
“这个能，帮我交给赵伟强吗？”妮妮说道。
赵伟强？赵雪梅眼珠子一转溜，发现了非同寻常的事情，她点点头，脸上写满好奇。
“什么时候给呢？”赵雪梅忍不住又追问一句。
“等他来，问起我的时候吧。”说完，妮妮推着行李箱，就离开了酒店。
手机响起来，约的车也到了，妮妮回头，看了眼邛湾大酒店几个大字，毫不留恋地钻进车里。
胡妤甩甩手上的水渍，又顺手理了理盘好的头发。赵雪梅此时拿起那个信封对着灯光，仿佛那信封能透光，看到里面的内容。
“哟，学谁写情书呢？”胡妤打趣道。
这年头还写情书，而且这么抠门，用酒店的信封，信纸不用说，肯定也是酒店的。
“嘁，”赵雪梅将信压在电脑下面，扬了扬下巴，“我读得少，可不会写情书。”
“那是谁写给你的？”胡妤来了兴趣，拿开电脑键盘，想看情书的内容。
“喂，你别乱动。”赵雪梅赶紧制止。
“干嘛这么小器？”胡妤呛道，“咱俩这关系，你都不给我看看。”
“这是我写的，也不是写给我的。”赵雪梅拿回信封，“这是给赵伟强的。”
“赵伟强？”胡妤赶紧收回手，感觉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有谁会给他写情书？”
“那个漂亮女人。”赵雪梅挑挑眉眼，“她写给赵伟强的。”
“她，给赵伟强写情书？”胡妤眼珠子快掉出来，“她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赵伟强那种男人···”
“怎么，你不要的男人，人家不能喜欢吗？”赵雪梅反问。
胡妤伸手拍打着赵雪梅的肩膀，“瞎说什么，他的事与我无关。”
终于下班了，胡妤今天的步伐放得有点慢，一来是因为昨夜没有回家，二来则是发了工资，她还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的父亲。
“唉呀，”胡妤叫唤两声，“到底是谁？”
就在这条天天经过的路上，胡妤被小石子砸了好几次，刚开始她是以为时不时地有车经过，带起的尘土和石子。
扔在身子上的小石子就没停过，虽然不痛，但是很烦。胡妤停下脚步，望了望道路两边。
“我看见你了，出来。”胡妤的话是乱说的，但路边的大不得不块后真得出现一个人影。
又是她，那个哑巴女人。胡妤气不打一处来，之前跟踪她回家就算了，后来磅礴大雨之夜跑到楼下站着吓人。胡妤都没计较这些，可哑巴女人越来越嚣张，死缠着她不放。
“你到底要干嘛？”胡妤这话已经说过好多遍，没一次起了作用。
“咿呀咿呀。”哑巴女人妇手比划着，又摆起手，像是在告诉胡妤，不能做什么事。
“我都说了，听不懂你在讲什么。”胡妤转身，加快步伐撇开哑巴女人。
哑巴女人追上来，拉扯着胡妤的后背衣服。
“你他妈的烦不烦呀，不要以为给了你一次好脸色，就一直缠着我。”胡妤开始咒骂起来，“你怎么不去烦着别人，一直来烦我。”
哑巴女人委屈的眼中，好像有点泪光，胡妤尽量不去多想，她知道自己一定得狠狠地骂，才能让她识趣，不再缠着自己。
“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地方跑到我们邛湾真来的，但是，你该要饭就去要你的饭，不要来缠着我，好不好？”胡妤嘶吼起来。
见哑巴女人不开腔，胡妤的情绪得到释放，她骂得更加凶狠，“你真得好烦，你怎么不去死。”
这些恶毒的话并没有吓退哑巴女人，她还是厚着脸皮跟在胡妤身后，甚至在自己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胡妤嫌恶地推开她，哑巴女人又一直追着胡妤，十分努力执着地将纸条塞给她。
胡妤实在犟不过，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字：不要跟他走。
她知道胡妤要离开邛湾镇，还知道她要跟何浮舟一起走。原本就心烦的胡妤更加暴躁，她一把推开哑巴女人，将那团纸扔到她脸上。
哑巴女人到底有什么神通，她怎么会知道胡妤的心思，怎么会知道她和何浮舟之间的事？
哑巴女人被胡妤推了，趔趄两步，倒在路边。破烂的衣服早已遮蔽不住身体。胡妤看见她的肚皮上，全是黑乎乎像蚯蚓一样的痕迹。
她捂住嘴，突然有些想呕吐。哑巴女人赶紧掀起衣服盖住肚皮，委屈地看着胡妤，又咿咿呀呀起来。
哑巴女人干脆跌坐在地上，打开那张纸，哇呜哇呜地叫唤。那么丑的字，是她自己写的吗？
胡妤这才发觉哑巴女人的手一直在打摆子，根本没法停住。那她写这几个字，是花了多大的工夫？
哑巴女人又突然冲上前，如老鸭子般叫唤，双手将纸条杵在胡妤面前，又摆手。
胡妤已然明白，哑巴女人真正的意思和想法，但她还是一脚踢开哑巴女人，飞快地逃离，跑回家里。
胡大志早已在家中等候多时，他看着胡妤慌乱地跑回来，没有关心她的心情，直接开口就问：“工资呢，不是昨天就发工资吗？”
胡妤生闷气，一脚踢倒茶几旁边的小凳子，“没钱，上个月放了两天假，没有全勤，少了好几百。”
“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想偷偷存私房钱。”胡大志走过来，一把扯过胡妤的挎包，倒出里面的东西，想翻看现金和银行卡。
“钱呢？”胡大志凶狠地问道。
“这里有八百。”胡妤从裤兜里拿出一百元的钞票，扔在茶几上。
“上个月，酒店把客人的项链弄丢了，全部员工都赔了钱。”胡妤不满道，又在胡大志质询前开口，“不信你就去问赵雪梅她们。”
胡大志也不再说什么，收下那八百块，“反正再过两个月，强娃儿他屋头就会拿四十万的彩礼。”
“你想得美。”胡妤嘀咕起来。
“你说啥？”胡大志朝着胡妤的后背吼道。
“我不舒服，你自己弄饭吃。”胡妤蹬蹬上楼，又回头，“胡有为不想考试了，你晓得不？”
“管求他的，”胡大志有钱在手，才不管自己儿子高不高考，只要他能去工地搬砖，拿钱回来就行。
胡妤嗤笑起来，只有自己听得见。
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点开短视频，这么多天，随风真沉得住气，一条评论都没有回复过。
而她倒是和艳阳天聊得多起来，得知对方也是山里人，跟妹妹二人都在港城打工。胡妤对艳阳天的态度好了起来，这样或许从他的口中得出更多港城的事。
胡妤起身，打开衣柜最里那扇门，一张黑白十寸照片赫然靠着衣柜壁，立在那里。
“妈妈。”胡妤小声地唤了声，又闭眼拜了拜，然后拉开抽屉，一本一本的翻找着里面的东西。
终于，她拿出那本深红色封皮的户口簿，松了口气。
“反正你也已经习惯了。”江洋耸耸肩。
妮妮站在房间的大床前，慵懒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她点燃一支烟，走到窗前，眺望着的花园里的男人，就在她到邛湾镇的那一天，还是何浮舟开着跑车来接她。
“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呵，你会喜欢上的。”何浮舟冷哼一声，重重地踩下油门。
白色跑车离开了，留下妮妮站在原地，她的行李箱也被何浮舟带到了邛湾镇大酒店。
今天，是赵伟强送人后回城的日子，还有不到半小时，他就会开着自己舅舅的车经过这里。
而美丽性感的妮妮一定会抓住他所有的注意，成功搭上他的车。
深山里空气清新，可最令人心烦的一点是，蚊虫多。妮妮站在路边，不一会儿，招来的蚊子就将她的腿咬得到处是红点。
果然，二十分钟后，赵伟强开着车经过妮妮，立即被她吸引，并主动勾搭她。
妮妮的思绪拉回来，烟已经燃到了头，快要烧到自己的手指。她赶紧将烟灭掉，然后转身加快速度收拾衣服。
这才是第二天，她跟赵伟强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妮妮不给任何理由，收拾东西下楼。
“你好，退房。”妮妮将房卡递给前台，胡妤恰巧不在，赵雪梅接过房卡，开始办理手续。
“梁姐梁姐，在吗？”赵雪梅拿起对讲机，呼叫起来。
“在三楼呢。”梁秀琴略微嘈杂的声音传来。
“请检查一下三一二房间，客人要退房。”说着，赵雪梅又抬头，看向妮妮，“请您稍等一下，保洁查完房就可以退押金了。”
妮妮微微笑，点头。
梁秀琴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来，“三一二，可以退。”
赵雪梅打开系统，核对入住天数和金额过后，“您好，女士，您的押金将从原路退回。”
妮妮提起行李箱，她约了一个车从县城来接她，导航显示马上就要到了。
“对了，能麻烦你一个事吗？”妮妮抬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出一个邛湾酒店的信封。
“这个能，帮我交给赵伟强吗？”妮妮说道。
赵伟强？赵雪梅眼珠子一转溜，发现了非同寻常的事情，她点点头，脸上写满好奇。
“什么时候给呢？”赵雪梅忍不住又追问一句。
“等他来，问起我的时候吧。”说完，妮妮推着行李箱，就离开了酒店。
手机响起来，约的车也到了，妮妮回头，看了眼邛湾大酒店几个大字，毫不留恋地钻进车里。
胡妤甩甩手上的水渍，又顺手理了理盘好的头发。赵雪梅此时拿起那个信封对着灯光，仿佛那信封能透光，看到里面的内容。
“哟，学谁写情书呢？”胡妤打趣道。
这年头还写情书，而且这么抠门，用酒店的信封，信纸不用说，肯定也是酒店的。
“嘁，”赵雪梅将信压在电脑下面，扬了扬下巴，“我读得少，可不会写情书。”
“那是谁写给你的？”胡妤来了兴趣，拿开电脑键盘，想看情书的内容。
“喂，你别乱动。”赵雪梅赶紧制止。
“干嘛这么小器？”胡妤呛道，“咱俩这关系，你都不给我看看。”
“这是我写的，也不是写给我的。”赵雪梅拿回信封，“这是给赵伟强的。”
“赵伟强？”胡妤赶紧收回手，感觉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有谁会给他写情书？”
“那个漂亮女人。”赵雪梅挑挑眉眼，“她写给赵伟强的。”
“她，给赵伟强写情书？”胡妤眼珠子快掉出来，“她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赵伟强那种男人···”
“怎么，你不要的男人，人家不能喜欢吗？”赵雪梅反问。
胡妤伸手拍打着赵雪梅的肩膀，“瞎说什么，他的事与我无关。”
终于下班了，胡妤今天的步伐放得有点慢，一来是因为昨夜没有回家，二来则是发了工资，她还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的父亲。
“唉呀，”胡妤叫唤两声，“到底是谁？”
就在这条天天经过的路上，胡妤被小石子砸了好几次，刚开始她是以为时不时地有车经过，带起的尘土和石子。
扔在身子上的小石子就没停过，虽然不痛，但是很烦。胡妤停下脚步，望了望道路两边。
“我看见你了，出来。”胡妤的话是乱说的，但路边的大不得不块后真得出现一个人影。
又是她，那个哑巴女人。胡妤气不打一处来，之前跟踪她回家就算了，后来磅礴大雨之夜跑到楼下站着吓人。胡妤都没计较这些，可哑巴女人越来越嚣张，死缠着她不放。
“你到底要干嘛？”胡妤这话已经说过好多遍，没一次起了作用。
“咿呀咿呀。”哑巴女人妇手比划着，又摆起手，像是在告诉胡妤，不能做什么事。
“我都说了，听不懂你在讲什么。”胡妤转身，加快步伐撇开哑巴女人。
哑巴女人追上来，拉扯着胡妤的后背衣服。
“你他妈的烦不烦呀，不要以为给了你一次好脸色，就一直缠着我。”胡妤开始咒骂起来，“你怎么不去烦着别人，一直来烦我。”
哑巴女人委屈的眼中，好像有点泪光，胡妤尽量不去多想，她知道自己一定得狠狠地骂，才能让她识趣，不再缠着自己。
“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地方跑到我们邛湾真来的，但是，你该要饭就去要你的饭，不要来缠着我，好不好？”胡妤嘶吼起来。
见哑巴女人不开腔，胡妤的情绪得到释放，她骂得更加凶狠，“你真得好烦，你怎么不去死。”
这些恶毒的话并没有吓退哑巴女人，她还是厚着脸皮跟在胡妤身后，甚至在自己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胡妤嫌恶地推开她，哑巴女人又一直追着胡妤，十分努力执着地将纸条塞给她。
胡妤实在犟不过，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字：不要跟他走。
她知道胡妤要离开邛湾镇，还知道她要跟何浮舟一起走。原本就心烦的胡妤更加暴躁，她一把推开哑巴女人，将那团纸扔到她脸上。
哑巴女人到底有什么神通，她怎么会知道胡妤的心思，怎么会知道她和何浮舟之间的事？
哑巴女人被胡妤推了，趔趄两步，倒在路边。破烂的衣服早已遮蔽不住身体。胡妤看见她的肚皮上，全是黑乎乎像蚯蚓一样的痕迹。
她捂住嘴，突然有些想呕吐。哑巴女人赶紧掀起衣服盖住肚皮，委屈地看着胡妤，又咿咿呀呀起来。
哑巴女人干脆跌坐在地上，打开那张纸，哇呜哇呜地叫唤。那么丑的字，是她自己写的吗？
胡妤这才发觉哑巴女人的手一直在打摆子，根本没法停住。那她写这几个字，是花了多大的工夫？
哑巴女人又突然冲上前，如老鸭子般叫唤，双手将纸条杵在胡妤面前，又摆手。
胡妤已然明白，哑巴女人真正的意思和想法，但她还是一脚踢开哑巴女人，飞快地逃离，跑回家里。
胡大志早已在家中等候多时，他看着胡妤慌乱地跑回来，没有关心她的心情，直接开口就问：“工资呢，不是昨天就发工资吗？”
胡妤生闷气，一脚踢倒茶几旁边的小凳子，“没钱，上个月放了两天假，没有全勤，少了好几百。”
“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想偷偷存私房钱。”胡大志走过来，一把扯过胡妤的挎包，倒出里面的东西，想翻看现金和银行卡。
“钱呢？”胡大志凶狠地问道。
“这里有八百。”胡妤从裤兜里拿出一百元的钞票，扔在茶几上。
“上个月，酒店把客人的项链弄丢了，全部员工都赔了钱。”胡妤不满道，又在胡大志质询前开口，“不信你就去问赵雪梅她们。”
胡大志也不再说什么，收下那八百块，“反正再过两个月，强娃儿他屋头就会拿四十万的彩礼。”
“你想得美。”胡妤嘀咕起来。
“你说啥？”胡大志朝着胡妤的后背吼道。
“我不舒服，你自己弄饭吃。”胡妤蹬蹬上楼，又回头，“胡有为不想考试了，你晓得不？”
“管求他的，”胡大志有钱在手，才不管自己儿子高不高考，只要他能去工地搬砖，拿钱回来就行。
胡妤嗤笑起来，只有自己听得见。
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点开短视频，这么多天，随风真沉得住气，一条评论都没有回复过。
而她倒是和艳阳天聊得多起来，得知对方也是山里人，跟妹妹二人都在港城打工。胡妤对艳阳天的态度好了起来，这样或许从他的口中得出更多港城的事。
胡妤起身，打开衣柜最里那扇门，一张黑白十寸照片赫然靠着衣柜壁，立在那里。
“妈妈。”胡妤小声地唤了声，又闭眼拜了拜，然后拉开抽屉，一本一本的翻找着里面的东西。
终于，她拿出那本深红色封皮的户口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