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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算我的
    包间里陷入静默,年梨立在原地忐忑不安,眼神不敢巡过去看当事人,隔了几秒,坐在左侧沙发旁的男人面容清俊,态度从容话里却满含意味,“顾总,最近有点忙啊。”

    年梨对上话语者,稍微探视一眼,见他身形欣长倚进沙发,长臂却虚揽着旁边的美人,一幅态若自然的样子。

    顾时晟别过头,隔着二尺间远的距离,幽深的瞳眸落在她的身上,其他人也没多话,都在等着吃这两人的瓜。

    忽而,他长腿放下,双手垂下交叉于膝前身段跟着往前倾,趁着昏昏沉沉的光线,面前人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的捕捉,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动物遇见凶猛的狼群,无非是早已成为板上钉钉的美味,下一秒便会全然吞消殆尽。

    年梨感知到他的目光,心里已经做了不下百回建设,想着接下来会从他嘴里淡出的各种生冷言语。

    我与年小姐从未熟交,亦或是一口否定打发她厚脸皮的自做多情,让她当场难堪,彷佛已成意料之中定局。

    像他这种豺狼猛兽,生来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她是属于自己挖坑埋自己。

    她现在心里也泛起退堂鼓,气氛一度莫名其妙。

    下一秒,就听见男人磁哑的音调响起:“过嚟。”

    “什么?”年梨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意,准确来说,是听不懂,她仰头看向他,试图从他脸色辨别出点什么,想起方才他前一字的发音,后知后觉地揣测出来大概意思,眼眸放大,捎带点惊讶。

    年梨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没拂了她的面子,表情可见的松懈,脸上又重新浮现笑意,顾着脚上的伤,慢由地走过去在他身侧空出来宽敞沙发上落座。

    两侧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面面相觑,唯余一旁的傅修宴神情淡迫,似乎对他两人这种现象早已习常。

    周文桉见状,脸色闪过悦色,“我还有事,你们先玩。”

    他投向顾时晟,语气认真带点痞,“帮我睇住个细妹。”他笑得邪气,眼睛往年梨方向带。

    他说的话,年梨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从语气上也听出来他说的是粤语,离城有鲜少一部分地地道道的本地人都会说粤语,作为全国繁华大都市,同样存在着带有自身时代发展的文化记忆,像她这种既听不懂又不会说的不算少见,作为承载着现时代活力和发展一体化的城市,外地发展扎根的人占绝对的比例,因此普通话更为日常。

    她有时候能听得懂零碎几句,街道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更习惯说粤语,她语言天赋没那么强大,不可能做到听上几遍就会,还有一个就是不作为日常刻意交流语言,也等于旁白人,简单一两句或者字眼有时候是能听出来意思。

    顾时晟矜贵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有没听进去,也没任何多余动作。

    年梨悄悄侧过眼,看得不那么大胆,双人沙发的位置并列宽敞,两人距离还有两掌远,年梨瞄了他一眼,想从他这里得到大意,没曾想到他完全一幅置身事外的冷淡。

    周文桉出去后,包间里就剩下傅修宴和她旁边的美女,还有两个他们平常聚在一起的富家公子,几人脸上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看着几人深谙的样子,年梨就越想知道周文桉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想着她轻轻地往顾时晟的方向移了移,待到两人只剩下一掌不到,她目视前面,压低鼻音用着两人听得到的语气:“什么意思?”

    顾时晟收回眼神,偏头看她故意接近过来的姿势,浓密纤细的睫毛一闪一闪,像个跳动的精灵,侧看过去面部线条及轮廓很是赏心悦目,鼻梁小巧微挺,灯线下尤为一幅精雕细琢的美画映照在黑暗中。

    看破她的小心思,蓦地起了点调侃的意,他稍压低侧过头偏向她,平静地在她耳廓回了句话。

    年梨顿住,呆听到后瞳孔放大转过来看他,眼神撞进回笼着她的身影,他压在耳侧说的话年梨听不出来,但靠近的热息像阵热风一样拂过她的皮肤,带起一片燎原,耳根子都慢慢在泛热。

    顾时晟品味着她呆滞的样子,收回头恢复往常。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知道她没听懂又用粤语回她,年梨有点懊恼,小脸扭成团,她最不喜欢别人拂她意,顾时晟已经让她没了耐心。

    “哎呦,我俩今晚过来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另一侧长皮沙发上的人语气调侃,“成双成对的,好生让人羡慕。”

    此话一出,无非是在挑明傅修宴和顾时晟,年梨望过眼坐在傅修宴身边的美人,长得极为纤丽好看,皮相骨相黏合完美,气质也独然。

    然后就听到对面那人对着她喊了句:“嫂子,你俩就别给我们撒狗粮了。”

    顿了半秒,才转向年梨,他又满含意味地说给顾时晟听:“至于晟哥,很快就失守阵地了。”

    “来吧,来几局,今晚有点撑,消化消化下。”

    后面就是他们几个组了牌局,年梨和秦温两人不来自熟,。

    她俩玩不懂,说来也奇怪,两人的个性说起来相似点就是出乎意料地聊到一块去,年梨对生人的疏离到了秦温身上就完全消失。

    “你是他的女朋友?”年梨笑着与她闲聊,对着牌桌上的傅修宴方向作势。

    秦温噙笑地回她,“不瞒你说,我俩是合法的。”

    年梨讶异,全然没想到她和傅修宴竟然结婚了,“不是,姐姐你这么好看,怎么看上他和顾时晟这种空具皮囊的冰坨脸。”

    傅修宴:“·······”

    不远处的傅修宴总觉得背后一片阴凉。

    “可不可以向你取取经?”年梨一脸认真又崇拜,此时她完全把自己要成为顶流女星的鸿鹄大志抛诸脑后了。

    要说傅修宴和顾时晟,年梨从第一眼看到这俩呆在一起时候就完全深解了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都是资本家,长得一脸好皮囊,心里却沉稳老成好像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看这两人就必定是卧龙凤雏。

    特别是在停车场第一次见傅修宴时,就觉得他一幅风度翩翩却很能运筹帷幄的样子,和顾时晟如出一辙,都是精利资本家。

    秦温容颜舒展,笑意泛起:“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养鱼要知池水深浅。”

    说完,她暼向顾时晟,眼光很快就收回来。

    年梨知会她的意思,作出罢罢手的样子,脸上有点翻红,“我又不是用他身上。”

    秦温闻言,唇角抿起。

    “嫂子,年小姐,你们要不要玩一把。”最终,两人都在沈从一不怀好意的盛情邀请下坐上牌桌。

    其实是面对顾时晟和傅修宴这两人,他们每次都会被伤的体无完肤,周文桉要是也在,简直就是双倍送钱,已经撒出去很大一杳了,眼看下去今晚又是侧手无策,沈从一和赵平业两人心里比黄连还要苦上十倍,眼光一转注意已经打在了坐在沙发上的年梨和秦温身上,幸亏有俩,希望寄托有了希冀。

    年梨自打坐下来心里就瘆得慌,赌注这么大,一局估计就能把她的金库赔得倾家荡产,真的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没法既然坐下来就得硬着头皮上。

    她求助的眼神湿漉漉地寻向顾时晟,低声在牌桌说句:“真不会,赔的能不能算你的。”

    她语气极尽低声细语,毕竟是自己的金库心疼程度一等一,顾时晟直视她,莫名觉得有点好笑,特别是看着她像是临危受命被迫上战场的样子,有几分滑稽。

    顾时晟勾了抹笑,语速放缓:“行,算我的。”

    他一句话,她就大肆招胆起来,反正只要不是输她的就行,他这么有钱,多撒点也无妨。

    对面沈从一和赵平亚两人听到这话更是两眼放光,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决定趁机要把掏出去的腰带捞回来。

    特别是沈从一,语气还特别欠:“没事的年小姐,晟哥最不缺的是钱。”

    还不带见趁火打劫的兄弟的,果然能玩一起的都一个样。

    两轮下来,年梨手中的牌都被算得一清二楚,反倒对面沈从一兴致勃勃,完全没了方才的怏怏抱怨,眼看着牌着面前的筹码已经快要见底,两轮下来就她和秦温输的最多。

    傅修宴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而顾时晟则悠闲懒散地坐在沙发里,一手握着高脚杯,一手撑放在沙发侧扶手。

    又过一轮,年梨面前的那堆筹码已经从她坐下的高高一堆彻底掏空,第四轮发牌开始,她心里就有点忐忑了。

    “嘿,黑桃J。”沈从一几乎是胸有成竹必赢姿态,年梨看眼手里的牌,被他带偏心里已经下最后通牒,这次输可是一笔丰厚支出,虽说顾时晟放话算他头上,可眼看桌面空空如也,对面那堆堆得老高,她也不甘心。

    年梨斟酌着手里牌,考虑着要不要一洗前面出法,反着出。

    身后熟悉冷质淡香徐徐压下来,像一股清流从四周将她萦绕裹挟,好闻的上头的,同样也让人提神醒脑的,清隽冷冽的气质侧压下来,拂过热息滑过她的耳廓,她的发丝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劲的存在,距离太过咫尺。

    顾时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侧,声音沉厚浑然落入耳,修长好看的指尖指向她手里牌,按下推出去,“这张。”

    年梨直接呆愣,他张力的气息宁留她身后,彷佛她一转头就能直接撞进他怀里。

    “我K,”对面沈从一一句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