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京城重逢
虽然沈云舒恨不得立刻就去见裴湛，但想到他先前在信中提过，翰林院的日子挺忙碌的，便打算等第二日下午，差不多散值了再差人去寻他。
傅昀和傅轻舟早早地就上朝去了，想来朝会上便会将此事披露出来。要么就是等散朝之后，再单独面圣。
虽然他们二人不在府中，但却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沈云舒刚起身，就有四个丫鬟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梳洗好之后，便陆续有小厮将早膳端入她屋内，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这伺候得，可谓是相当周到。
“表姑娘，梁国公府二公子和平江王府郡主在府外求见。”一个侍卫进来通禀道。
沈云舒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她才刚来京城，哪认识什么梁国公府的二公子和平江王府的郡主？
这时，那侍卫又补充道：“小的看那位郡主，颇似昨日护送表姑娘的那位女侠。”
“洛姐姐？”沈云舒顿时打起了精神，“快请她们进来！”
沈云舒急忙起身，朝前院走去。
洛晴岚还真是皇家人？还是南境平江王府的郡主？她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能得平江王府的郡主一路护送？
来到前院时，一男一女也正朝她迎面走来。那女子远远地便朝她打招呼：
“云舒，我来看你了！”
“洛姐姐！果真是你！”沈云舒又惊又喜地牵起洛晴岚的手。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毕竟还有外男在场，于是收回手，欠身行礼道：“见过陆二公子。”
陆予明摆手让她不必多礼，向她自我介绍道：“云舒，昨日便听阿岚提起你，今日总算见到了。我是阿岚的表兄，陆予明。”
沈云舒一边将她们二人迎入正厅，一边问道：“洛姐姐，你怎么过来了？不对，应该叫你郡主了，郡主怎么想起来看我这小小民女了？”
“诶，别叫郡主，叫郡主多生分？还是和之前一样就好。”洛晴岚挽着沈云舒，说道，“我这不是想着，你初入京城来投靠远房表舅，怕你被欺负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被欺负？为什么会被欺负呀？”
“你可不知道，这京城里的人惯会拜高踩低的。若是没点身份背景，很难过得好。我想着，好歹我好歹是个郡主，总还能有几分薄面。而且昨天我听我表兄说，这傅太师和傅大人都不是脾气好的，这不，我就多拉了个人来给你撑场。”
沈云舒听了，心中很是感动。
说起来，自己与洛晴岚不过是萍水相逢，能得她一路护送入京已是幸事。
没想到她入京之后，还会挂念自己的处境，特地亮明身份过府拜访，就为了给她撑场，怕她受人欺负。
“洛姐姐，你就放心吧，我舅舅……远方表舅和表兄，对我都很好，没有因为我从小地方来就苛待我冷落我。”
“那就好。”洛晴岚这才放下心来，“对了，怎么没见他们？我还想着拜访一下傅太师和傅大人呢。”
“现在这个点，人家还没散值呢。”陆予明解释道。
洛晴岚瞪了他一眼，嗔怪道：“那你还说要这个时候来！不对，你不会故意挑这个点的吧？”
陆予明耸耸肩，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其实洛晴岚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挑这个点来的，他可一点也不想碰见傅昀父子俩。
当时听她说要来西直门大街的傅宅时，他就觉得不太妙。西直门大街，可就只有一个傅宅，不会真是那个地方吧。
来到门口之后，他才确定，的确是那个“傅宅”。
本想转身就走，谁料洛晴岚非要拉着他进来，说要给里头的小姑娘撑撑场。
拜托，他也就是个梁国公府的二公子，一无功名二无爵位，让沈云舒去梁国公府给他撑场还差不多。
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一个是心狠手辣的锦衣卫，都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掀翻朝堂的人，这谁看了不犯怵？
“对了，洛姐姐，你上回说进京探亲，就是梁国公府吗？”沈云舒开口问道。
洛晴岚回道：“嗯，梁国公夫人是我姨母。”
“那你怎么就一个人来京城呀？”
沈云舒想着，洛晴岚也是孤身入京的，说不定可以参考一下她的借口，下午好在裴湛面前圆谎。
只听洛晴岚回道：“我父王和母妃天天惦记着给我寻夫婿，实在烦人，我就离家出走了。”
“啊？离家出走？”
“你还真信啊？我开玩笑的，临走前，我又留书信说我来京城寻我姨母了。”洛晴岚轻点沈云舒额头，笑道，
“反正年底我父王他们也是要来京城面见陛下的，我不过是早来几个月而已。”
沈云舒点了点头。
原来郡主也有被催婚的烦恼啊。
不过还真是挺巧的，洛晴岚来京城住在梁国公府，而这位梁国公府二公子又恰好就是裴湛常常提起的“陆二哥”。
本想同陆予明聊一聊裴湛，了解一下他以前的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裴湛同他说起过扬州的事，那她的身份就瞒不下去了。
但愿江南水患一事能早些解决，这样她就不用这么辛苦地隐瞒身份了。
申正时分，翰林院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
裴湛收拾好桌面的文书，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出来。
今日他去内阁的时候，那位秦大学士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首辅傅昀一整日都没来，倒是一反常态。
他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了。
“裴大人，那边有人找你。”
刚走到门口，那门房就找上他。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石狮旁站着一个男子，正好也向他看了过来。
飞鱼服，绣春刀。
是锦衣卫。
锦衣卫怎么会找上他？
裴湛满腹狐疑地走过去，还未开口，那人便先问起话了：“敢问可是裴湛裴大人？”
“正是在下。”
“裴大人，请随下官走一趟吧。”
这锦衣卫的表情严肃，看得裴湛心中发麻：“等等！不知这位大人，要将在下带去何处？”
“奉命行事，无可奉告。”
见裴湛不是很配合，那锦衣卫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递给裴湛。这是临行前，沈云舒拿给他的，说裴湛看了自会明白。
只是裴湛见了这东西，反而脸色一变，冷声质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这是他送给沈云舒的书签，是他亲手做的，字迹也是他的，绝不可能认错。
可是沈云舒怎么会在锦衣卫手里？她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那锦衣卫心中不解，只觉得裴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是傅轻舟交代过，少说话，多做事，所以他也不敢多做解释：
“裴大人去了便知。”
许是他的表情实在是不太和善，裴湛总觉得沈云舒是被锦衣卫抓进诏狱了。
一想到诏狱里阴森可怖，而那锦衣卫指挥同知，还是出了名的“玉面罗刹”，短短几年立功无数，连升三级。
沈云舒要真落进他的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裴湛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让锦衣卫拿沈云舒来要挟自己。
就这样，裴湛被“押”进马车里，忐忑不安地坐了一路。
这一路上，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是在一个宅院的后门下车。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刚一进门，就看到眼前那粉衫罗裙的姑娘笑盈盈地扑进自己怀里。
“子澈哥哥！”
裴湛一时间还没晃过神，等怀里的姑娘抬起头又唤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云舒？你怎么……”
看着裴湛这迷茫的表情，沈云舒也跟着迷惑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那锦衣卫，问道：“褚大哥？你没给子澈哥哥看那个东西吗？”
褚越回道：“回表姑娘的话，属下给了。不过，裴大人好像误会了。”
沈云舒一脸无奈：“你没跟他解释吗？”
褚越又回道：“这……大人吩咐过，要少说话，属下这也是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表姑娘？”
裴湛这才缓过劲来，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这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江南的风格，一身珠光宝气的，活脱脱是京城名门贵女的打扮。
刚刚那人喊她“表姑娘”，这是哪家的表姑娘？
刚才走的侧门，他也没看到这是谁家。
沈云舒知道，总归是要和他解释一番的：“其实，这是我远房表舅家。内阁首辅，你知道的吧？”
“傅太师？”裴湛震惊了，“你还有这样的远房表舅？”
“啊……对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沈云舒莫名心虚。
“那你怎么突然来京城了？沈叔和傅姨呢？”
“这个嘛……”沈云舒招招手，示意他上前一点，而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其实一直没同你说过，我有一门娃娃亲，对方是我爹以前的同僚之子。”
“这不，他们家突然要来履行婚约了，但我娘认为对方并非良配，就想取消婚约。”
“可我爹好面子，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怎么能随随便便取消婚约。反正我也不想嫁过去，我娘就让我到京城来躲一阵子。”
撒谎嘛，得真假参半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逃婚这个借口，还是和洛晴岚学的。反正以前也从没和裴湛说过娃娃亲，想来他也不会怀疑。
沈云舒哪里知道，裴湛正巧昨天刚见过她的“未婚夫”。
不仅见到了“未婚夫”本人，还见到了他的妻子。
裴湛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沈云舒：沈佑之极其宠爱女儿，对妻子的话更是从未反驳过，怎么可能会逼着她去和不喜欢的人履行婚约？
她到底为什么要撒谎？此行进京，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办？
可看着沈云舒一如既往地牵起他的袖子，朝他撒娇，又不忍心戳破她的谎言，追问她说出不想说的话。
“云舒，你在做什么？”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裴湛抬眼望去，一眼就认出，那是沈怀渊周岁宴上，送沈云舒发簪的男人。
沈云舒见到他，立时便松开了手，朝那人喊了句“表兄”。
果真是她表兄？
等等，她方才说傅昀是她远房表舅，那她表兄岂不是那“玉面罗刹”傅轻舟？
傅昀和傅轻舟早早地就上朝去了，想来朝会上便会将此事披露出来。要么就是等散朝之后，再单独面圣。
虽然他们二人不在府中，但却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沈云舒刚起身，就有四个丫鬟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梳洗好之后，便陆续有小厮将早膳端入她屋内，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这伺候得，可谓是相当周到。
“表姑娘，梁国公府二公子和平江王府郡主在府外求见。”一个侍卫进来通禀道。
沈云舒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她才刚来京城，哪认识什么梁国公府的二公子和平江王府的郡主？
这时，那侍卫又补充道：“小的看那位郡主，颇似昨日护送表姑娘的那位女侠。”
“洛姐姐？”沈云舒顿时打起了精神，“快请她们进来！”
沈云舒急忙起身，朝前院走去。
洛晴岚还真是皇家人？还是南境平江王府的郡主？她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能得平江王府的郡主一路护送？
来到前院时，一男一女也正朝她迎面走来。那女子远远地便朝她打招呼：
“云舒，我来看你了！”
“洛姐姐！果真是你！”沈云舒又惊又喜地牵起洛晴岚的手。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毕竟还有外男在场，于是收回手，欠身行礼道：“见过陆二公子。”
陆予明摆手让她不必多礼，向她自我介绍道：“云舒，昨日便听阿岚提起你，今日总算见到了。我是阿岚的表兄，陆予明。”
沈云舒一边将她们二人迎入正厅，一边问道：“洛姐姐，你怎么过来了？不对，应该叫你郡主了，郡主怎么想起来看我这小小民女了？”
“诶，别叫郡主，叫郡主多生分？还是和之前一样就好。”洛晴岚挽着沈云舒，说道，“我这不是想着，你初入京城来投靠远房表舅，怕你被欺负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被欺负？为什么会被欺负呀？”
“你可不知道，这京城里的人惯会拜高踩低的。若是没点身份背景，很难过得好。我想着，好歹我好歹是个郡主，总还能有几分薄面。而且昨天我听我表兄说，这傅太师和傅大人都不是脾气好的，这不，我就多拉了个人来给你撑场。”
沈云舒听了，心中很是感动。
说起来，自己与洛晴岚不过是萍水相逢，能得她一路护送入京已是幸事。
没想到她入京之后，还会挂念自己的处境，特地亮明身份过府拜访，就为了给她撑场，怕她受人欺负。
“洛姐姐，你就放心吧，我舅舅……远方表舅和表兄，对我都很好，没有因为我从小地方来就苛待我冷落我。”
“那就好。”洛晴岚这才放下心来，“对了，怎么没见他们？我还想着拜访一下傅太师和傅大人呢。”
“现在这个点，人家还没散值呢。”陆予明解释道。
洛晴岚瞪了他一眼，嗔怪道：“那你还说要这个时候来！不对，你不会故意挑这个点的吧？”
陆予明耸耸肩，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其实洛晴岚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挑这个点来的，他可一点也不想碰见傅昀父子俩。
当时听她说要来西直门大街的傅宅时，他就觉得不太妙。西直门大街，可就只有一个傅宅，不会真是那个地方吧。
来到门口之后，他才确定，的确是那个“傅宅”。
本想转身就走，谁料洛晴岚非要拉着他进来，说要给里头的小姑娘撑撑场。
拜托，他也就是个梁国公府的二公子，一无功名二无爵位，让沈云舒去梁国公府给他撑场还差不多。
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一个是心狠手辣的锦衣卫，都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掀翻朝堂的人，这谁看了不犯怵？
“对了，洛姐姐，你上回说进京探亲，就是梁国公府吗？”沈云舒开口问道。
洛晴岚回道：“嗯，梁国公夫人是我姨母。”
“那你怎么就一个人来京城呀？”
沈云舒想着，洛晴岚也是孤身入京的，说不定可以参考一下她的借口，下午好在裴湛面前圆谎。
只听洛晴岚回道：“我父王和母妃天天惦记着给我寻夫婿，实在烦人，我就离家出走了。”
“啊？离家出走？”
“你还真信啊？我开玩笑的，临走前，我又留书信说我来京城寻我姨母了。”洛晴岚轻点沈云舒额头，笑道，
“反正年底我父王他们也是要来京城面见陛下的，我不过是早来几个月而已。”
沈云舒点了点头。
原来郡主也有被催婚的烦恼啊。
不过还真是挺巧的，洛晴岚来京城住在梁国公府，而这位梁国公府二公子又恰好就是裴湛常常提起的“陆二哥”。
本想同陆予明聊一聊裴湛，了解一下他以前的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裴湛同他说起过扬州的事，那她的身份就瞒不下去了。
但愿江南水患一事能早些解决，这样她就不用这么辛苦地隐瞒身份了。
申正时分，翰林院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
裴湛收拾好桌面的文书，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出来。
今日他去内阁的时候，那位秦大学士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首辅傅昀一整日都没来，倒是一反常态。
他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了。
“裴大人，那边有人找你。”
刚走到门口，那门房就找上他。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石狮旁站着一个男子，正好也向他看了过来。
飞鱼服，绣春刀。
是锦衣卫。
锦衣卫怎么会找上他？
裴湛满腹狐疑地走过去，还未开口，那人便先问起话了：“敢问可是裴湛裴大人？”
“正是在下。”
“裴大人，请随下官走一趟吧。”
这锦衣卫的表情严肃，看得裴湛心中发麻：“等等！不知这位大人，要将在下带去何处？”
“奉命行事，无可奉告。”
见裴湛不是很配合，那锦衣卫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递给裴湛。这是临行前，沈云舒拿给他的，说裴湛看了自会明白。
只是裴湛见了这东西，反而脸色一变，冷声质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这是他送给沈云舒的书签，是他亲手做的，字迹也是他的，绝不可能认错。
可是沈云舒怎么会在锦衣卫手里？她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那锦衣卫心中不解，只觉得裴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是傅轻舟交代过，少说话，多做事，所以他也不敢多做解释：
“裴大人去了便知。”
许是他的表情实在是不太和善，裴湛总觉得沈云舒是被锦衣卫抓进诏狱了。
一想到诏狱里阴森可怖，而那锦衣卫指挥同知，还是出了名的“玉面罗刹”，短短几年立功无数，连升三级。
沈云舒要真落进他的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裴湛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让锦衣卫拿沈云舒来要挟自己。
就这样，裴湛被“押”进马车里，忐忑不安地坐了一路。
这一路上，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是在一个宅院的后门下车。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刚一进门，就看到眼前那粉衫罗裙的姑娘笑盈盈地扑进自己怀里。
“子澈哥哥！”
裴湛一时间还没晃过神，等怀里的姑娘抬起头又唤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云舒？你怎么……”
看着裴湛这迷茫的表情，沈云舒也跟着迷惑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那锦衣卫，问道：“褚大哥？你没给子澈哥哥看那个东西吗？”
褚越回道：“回表姑娘的话，属下给了。不过，裴大人好像误会了。”
沈云舒一脸无奈：“你没跟他解释吗？”
褚越又回道：“这……大人吩咐过，要少说话，属下这也是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表姑娘？”
裴湛这才缓过劲来，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这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江南的风格，一身珠光宝气的，活脱脱是京城名门贵女的打扮。
刚刚那人喊她“表姑娘”，这是哪家的表姑娘？
刚才走的侧门，他也没看到这是谁家。
沈云舒知道，总归是要和他解释一番的：“其实，这是我远房表舅家。内阁首辅，你知道的吧？”
“傅太师？”裴湛震惊了，“你还有这样的远房表舅？”
“啊……对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沈云舒莫名心虚。
“那你怎么突然来京城了？沈叔和傅姨呢？”
“这个嘛……”沈云舒招招手，示意他上前一点，而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其实一直没同你说过，我有一门娃娃亲，对方是我爹以前的同僚之子。”
“这不，他们家突然要来履行婚约了，但我娘认为对方并非良配，就想取消婚约。”
“可我爹好面子，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怎么能随随便便取消婚约。反正我也不想嫁过去，我娘就让我到京城来躲一阵子。”
撒谎嘛，得真假参半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逃婚这个借口，还是和洛晴岚学的。反正以前也从没和裴湛说过娃娃亲，想来他也不会怀疑。
沈云舒哪里知道，裴湛正巧昨天刚见过她的“未婚夫”。
不仅见到了“未婚夫”本人，还见到了他的妻子。
裴湛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沈云舒：沈佑之极其宠爱女儿，对妻子的话更是从未反驳过，怎么可能会逼着她去和不喜欢的人履行婚约？
她到底为什么要撒谎？此行进京，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办？
可看着沈云舒一如既往地牵起他的袖子，朝他撒娇，又不忍心戳破她的谎言，追问她说出不想说的话。
“云舒，你在做什么？”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裴湛抬眼望去，一眼就认出，那是沈怀渊周岁宴上，送沈云舒发簪的男人。
沈云舒见到他，立时便松开了手，朝那人喊了句“表兄”。
果真是她表兄？
等等，她方才说傅昀是她远房表舅，那她表兄岂不是那“玉面罗刹”傅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