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妇人之心
再说懿阳郡主冲进了自己的府中，对着已经修缮一新的宫殿，赤红了眼睛，几乎歇斯底里地喊道：“把它们都拆了！拆了！”
周文韬见状，被郡主狰狞的面目唬了一跳，急问出了什么事情。
郡主近乎失去了理智，吼道：“姚之芸！姚之芸就在里面，就在地底下！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
“郡主……你是说姚之芸已经死了？”周文韬也变了脸色。
“上次金人火烧郡主府，宫里那个被烧死的宫女就是姚之芸！”郡主喘着气，咬牙切齿地令道，“派人拆了这些宫殿！我的牒面！我的牒面！”
周文韬还算清醒，连忙阻止了郡主发狂的行为。
“郡主，上次死去的那些太监宫女，有的被埋，有的烧成灰烬，都很难找到确切的位置了。再说，这都是春天发生的事，即使挖到了姚之芸，人早都腐烂了。郡主你要清醒啊，这张牒面不会再有了！”
“我清醒不了！我怎么清醒得了？……”
郡主语无伦次地说着，最终瘫坐在椅子上，失声哀嚎起来。
“我怎么会失算呢？以为姚之芸冒充了一次，不会再出现在郡主府……死去的宫女名单，我应该对一对的啊！这下少了一张牒面，等于失去了哆狄人的信任，我拿什么面见哆狄人？怎么能得到荆平纲？”
“可是郡主，荆平纲在哆狄人手里，也就是说他们帮我们藏起来了，这荆平纲终归还是我们的不是吗？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装作三张牒面还在，连太上皇都不会知道，哆狄人还是信任你的啊。”
周文韬的一番劝说的话，让郡主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眼里煞气浮动。
“今日在李凤娘那里失态了，但愿她没看出点端倪。这个老妖妇，日子过得挺安顺，我本想会会她，刺激一下她，好让她在宫里兴妖作怪，没想到从她嘴里竟得到这些！”
她又是懊恼，又是沮丧，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郡主以为这次挫败于李凤娘，殊不知李凤娘想立儿子为储君的念头早已根深蒂固，郡主的一番话多多少少刺激了她。这日，趁着赵惇下朝回宫的时机，李凤娘又想念叨起这件事。
其实，不知已经念叨起多少次了，赵惇总是畏畏缩缩，以各种借口加以拖延。总的一句话，他还是个孝子，不敢对自己的父亲说出无礼之言。
这次李凤娘改变了方式。
李凤娘先将冰镇桂花酸梅汤送上，在赵惇缓缓享受之际，又拿把宫扇朝他轻摇。随着徐缓拂来的缕缕清风，赵惇深怀惬意，不禁想起年轻时候两个人的恩爱场景。
“凤娘啊，当初先皇选定你为朕的妃子，源于道士皇甫坦的几句话，此女当母仪天下，果然一语成谶。朕有你这贤内助，这皇帝当得也是顺顺当当，天下更是太平无事。你看，西夏东移，金人不得不抗击西夏，也没心思南下欺霸咱们大宋了。”
李凤娘莞尔一笑：“臣妾不管什么金人，什么西夏，臣妾只是个女人，只要皇上、扩儿平平安安，咱娘儿俩不受人欺负就是了。”
“谁敢欺负你和扩儿呢？”赵惇笑起来，恍然想到什么，“扩儿呢？去了明州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说起此事，臣妾正满肚子委屈呢。原以为扩儿只是去明州玩玩，见见他皇叔也无妨。现在才知道，这孩子高高兴兴是做傻事去的，正让自己往火坑里跳呢。”
闻言，赵惇吃了一惊，忙问：“凤娘何出此言？”
“扩儿是当说客去的。父皇想让阿捷朝中做事，当然需要过赵录这一关了，自己老脸放不下，只好暗中让扩儿去说服。扩儿和阿捷关系好，阿捷自然被说动了，赵录还摆着架子犹豫，扩儿只能多呆些时日了。”
赵惇愀然不乐，郁闷道：“十年前皇兄离开临安城，接连三疏，其中一疏就是阿捷成年后不参政，父皇不会忘了吧？怎突然变卦？难道皇兄反悔了不成？”
“这就不知道了。别的不好说，父皇想让阿捷参政可是实情。”
“凤娘是从何听说此事的？”
李凤娘凑近赵惇的耳边，轻声耳语一句。
赵惇睁圆了眼睛，惊道：“郡主？郡主告诉你这些？”
“啊呀，郡主可是关心国事的人，父皇心里话多与她讲，她的话能假吗？她是怜惜咱们的扩儿，才偷偷将此事告诉臣妾的。”
“怜惜扩儿？扩儿有什么要郡主怜惜的？”赵惇依然不懂。
李凤娘跺脚道：“皇上怎么到现在还听不明白？父皇召阿捷进入朝野，这是想立他为储君！阿捷当了储君，皇上怎么办？臣妾怎么办？扩儿怎么办？”
赵惇霍然站起来，显然已被刺激到了，他嚅嗫了半晌，又有些泄气，反而安慰李凤娘道：“父皇应该不会将储君之位交给阿捷的。你想，朕是皇上，你是皇后，扩儿可是咱们的亲儿子。再说了，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凤娘不要多虑了。”
李凤娘冷笑一声，道：“赵录可是比皇上年长几岁，当年父皇怎么让皇上当了太子？”
赵惇顿然无语。
李凤娘继续说道：“天子这种继统，在父皇这头是行不通的！年纪大的人爱念旧，做事反复无常，皇上如若不替扩儿着急，咱娘儿俩早晚会沦落到逐出大内皇宫！”
“行行，朕这就提醒父皇去！”赵惇终于坐不住了。
李凤娘喜出望外，将赵惇送出殿外，不忘叮嘱几句：“在父皇那里，皇上切莫心急，别把郡主说的话抖出来，不然郡主以后就不会帮咱们了。皇上只要提醒父皇，扩儿才是唯一的储君的候选……”
赵惇记住李凤娘的话，一路默念，直往重华殿而去。
赵昚正和谢皇后一起聊话，内侍进来禀报，皇上探望寿皇、皇太后。赵昚闻听，一边传赵惇进入寝殿，一边朝谢皇后笑道：“三儿孝顺，下朝之后还不忘看望朕。”
周文韬见状，被郡主狰狞的面目唬了一跳，急问出了什么事情。
郡主近乎失去了理智，吼道：“姚之芸！姚之芸就在里面，就在地底下！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
“郡主……你是说姚之芸已经死了？”周文韬也变了脸色。
“上次金人火烧郡主府，宫里那个被烧死的宫女就是姚之芸！”郡主喘着气，咬牙切齿地令道，“派人拆了这些宫殿！我的牒面！我的牒面！”
周文韬还算清醒，连忙阻止了郡主发狂的行为。
“郡主，上次死去的那些太监宫女，有的被埋，有的烧成灰烬，都很难找到确切的位置了。再说，这都是春天发生的事，即使挖到了姚之芸，人早都腐烂了。郡主你要清醒啊，这张牒面不会再有了！”
“我清醒不了！我怎么清醒得了？……”
郡主语无伦次地说着，最终瘫坐在椅子上，失声哀嚎起来。
“我怎么会失算呢？以为姚之芸冒充了一次，不会再出现在郡主府……死去的宫女名单，我应该对一对的啊！这下少了一张牒面，等于失去了哆狄人的信任，我拿什么面见哆狄人？怎么能得到荆平纲？”
“可是郡主，荆平纲在哆狄人手里，也就是说他们帮我们藏起来了，这荆平纲终归还是我们的不是吗？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装作三张牒面还在，连太上皇都不会知道，哆狄人还是信任你的啊。”
周文韬的一番劝说的话，让郡主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眼里煞气浮动。
“今日在李凤娘那里失态了，但愿她没看出点端倪。这个老妖妇，日子过得挺安顺，我本想会会她，刺激一下她，好让她在宫里兴妖作怪，没想到从她嘴里竟得到这些！”
她又是懊恼，又是沮丧，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郡主以为这次挫败于李凤娘，殊不知李凤娘想立儿子为储君的念头早已根深蒂固，郡主的一番话多多少少刺激了她。这日，趁着赵惇下朝回宫的时机，李凤娘又想念叨起这件事。
其实，不知已经念叨起多少次了，赵惇总是畏畏缩缩，以各种借口加以拖延。总的一句话，他还是个孝子，不敢对自己的父亲说出无礼之言。
这次李凤娘改变了方式。
李凤娘先将冰镇桂花酸梅汤送上，在赵惇缓缓享受之际，又拿把宫扇朝他轻摇。随着徐缓拂来的缕缕清风，赵惇深怀惬意，不禁想起年轻时候两个人的恩爱场景。
“凤娘啊，当初先皇选定你为朕的妃子，源于道士皇甫坦的几句话，此女当母仪天下，果然一语成谶。朕有你这贤内助，这皇帝当得也是顺顺当当，天下更是太平无事。你看，西夏东移，金人不得不抗击西夏，也没心思南下欺霸咱们大宋了。”
李凤娘莞尔一笑：“臣妾不管什么金人，什么西夏，臣妾只是个女人，只要皇上、扩儿平平安安，咱娘儿俩不受人欺负就是了。”
“谁敢欺负你和扩儿呢？”赵惇笑起来，恍然想到什么，“扩儿呢？去了明州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说起此事，臣妾正满肚子委屈呢。原以为扩儿只是去明州玩玩，见见他皇叔也无妨。现在才知道，这孩子高高兴兴是做傻事去的，正让自己往火坑里跳呢。”
闻言，赵惇吃了一惊，忙问：“凤娘何出此言？”
“扩儿是当说客去的。父皇想让阿捷朝中做事，当然需要过赵录这一关了，自己老脸放不下，只好暗中让扩儿去说服。扩儿和阿捷关系好，阿捷自然被说动了，赵录还摆着架子犹豫，扩儿只能多呆些时日了。”
赵惇愀然不乐，郁闷道：“十年前皇兄离开临安城，接连三疏，其中一疏就是阿捷成年后不参政，父皇不会忘了吧？怎突然变卦？难道皇兄反悔了不成？”
“这就不知道了。别的不好说，父皇想让阿捷参政可是实情。”
“凤娘是从何听说此事的？”
李凤娘凑近赵惇的耳边，轻声耳语一句。
赵惇睁圆了眼睛，惊道：“郡主？郡主告诉你这些？”
“啊呀，郡主可是关心国事的人，父皇心里话多与她讲，她的话能假吗？她是怜惜咱们的扩儿，才偷偷将此事告诉臣妾的。”
“怜惜扩儿？扩儿有什么要郡主怜惜的？”赵惇依然不懂。
李凤娘跺脚道：“皇上怎么到现在还听不明白？父皇召阿捷进入朝野，这是想立他为储君！阿捷当了储君，皇上怎么办？臣妾怎么办？扩儿怎么办？”
赵惇霍然站起来，显然已被刺激到了，他嚅嗫了半晌，又有些泄气，反而安慰李凤娘道：“父皇应该不会将储君之位交给阿捷的。你想，朕是皇上，你是皇后，扩儿可是咱们的亲儿子。再说了，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凤娘不要多虑了。”
李凤娘冷笑一声，道：“赵录可是比皇上年长几岁，当年父皇怎么让皇上当了太子？”
赵惇顿然无语。
李凤娘继续说道：“天子这种继统，在父皇这头是行不通的！年纪大的人爱念旧，做事反复无常，皇上如若不替扩儿着急，咱娘儿俩早晚会沦落到逐出大内皇宫！”
“行行，朕这就提醒父皇去！”赵惇终于坐不住了。
李凤娘喜出望外，将赵惇送出殿外，不忘叮嘱几句：“在父皇那里，皇上切莫心急，别把郡主说的话抖出来，不然郡主以后就不会帮咱们了。皇上只要提醒父皇，扩儿才是唯一的储君的候选……”
赵惇记住李凤娘的话，一路默念，直往重华殿而去。
赵昚正和谢皇后一起聊话，内侍进来禀报，皇上探望寿皇、皇太后。赵昚闻听，一边传赵惇进入寝殿，一边朝谢皇后笑道：“三儿孝顺，下朝之后还不忘看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