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迷离
之芸在姚家天井里忙碌，后院的瓦墙塌了，姚乐胥和载结急着修缮，之芸往上递砖瓦，脸上、衣衫上沾满了泥巴。
秋风起，转眼天就有了凉意。明州城在夏末经历了两场烈风暴雨，漂没田庐无数，姚家的田地也遭了殃，好在稻谷已经收仓，不然今年他们连米饭都吃不到了。今年的灾难接踵而至，他们失去了茶林，连住了几十年的老屋都恐怕保不住。
奶奶在煮稀粥，粥香一缕缕的飘向院子。之菁原先在看守着两只大黑狗，终是熬不住饥肠辘辘，偷偷跑去厨房。奶奶给了之菁一块米糕，吩咐她赶快回院子里去，以防大黑狗吓着了厢房里学绣的那几位姑娘。
之芸渴了，来到院子里往水缸里勺了一瓢，咕噜噜的喝起来。之荧从厢房的窗户探出身，朝之芸和颜悦色道：“要我去帮忙吗？”
之芸笑着摆手：“大小姐，这粗活轮不到你干，你还是绣你的花吧。”
之荧由衷的说道：“还是你有高瞻远瞩，建议我开教坊，这样咱们不光赶工快，那些姑娘还有活儿干，挺感谢姚家的。”
“那是因为你绣功好。”之芸也赞美道，“你夫家娶了你，该是他们多大的福气。在出嫁之前，赶快让你的徒弟们学会你的绝技真传，等有了积蓄，你也好嫁人。”
对于动用之荧的嫁妆钿这件事，姚家上下都是心存愧疚的。尤其奶奶，对着祖宗的牌位哭了半天。
葛家收走利息之后，小儿子葛显通来过姚家一次，说是奉大哥之命，将上次娶亲新娘的嫁衣还给姚家。之芸替姐出嫁，除了身上穿的喜娘服，还有另外两套彩衣，都是之荧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她本意想用在年底出嫁时穿，结果阴差阳错去了葛家，为此她扼腕叹息不止，那一针一线可是融进了多少少女朦胧的情怀？
嫁衣回到了姚家，之芸非常客气地接待了葛显通。对于葛家三儿子，无人表示反感，反而心存感激。一者他在之菁受伤时背过她，二者他又替姚家将绣活工钱提到每匹五贯，之芸由此有了启发，才着手自家开教坊，另寻买家。
当然，失去了茶林，想回到以前丰衣足食的日子，不知道还需多少路要走。但是全家人比以往更加紧密相连，勠力同心。正如奶奶所言，家破可以补，人心不能垮。
墙面才修了大半，两只大黑狗突然朝着大门狂吠。之菁喝住，过去开了院门。
外面站着一名男子，三十来岁的模样，风度翩翩，面含微笑。
“请问，这里就是姚之芸的家吗？”男子问道。
“你是谁啊？”之菁歪着头问，“你怎么认识我二姐？”
男子哈哈大笑，道：“麻烦小姑娘进去知会一声，就说谭克明上门拜访，还有能不能让你家大黑狗对客人稍微和善些？”
之菁觉得这个叫“谭克明”的人说话有趣，便蹦跳着去找二姐。
闻听谭爷上门，姚乐胥自是吃惊不小：“之芸啊，谭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巨商，据说他跟皇城里的王孙贵族都有来往，他怎么会找你？”
惊讶之余，全家人都慌不迭地出去迎接，方见堂屋之上，谭克明负手站立，目光对着姚家祖宗的牌位，一脸凝重。
谭克明将茶林地契放在牌位前，郑重地作了个揖，朗声道：“姚家列祖列宗在上，谭克明今日到访，小小薄礼在此，敬请笑纳。”
“谭爷……”姚乐胥一见地契，激动得无语凝噎。
之芸感觉突然，不知谭爷来意，只是嚅嗫道：“谭爷，您这是……姚家可是收受不起啊。”
奶奶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提壶倒茶，谭克明适时阻止，直言道：“谭某与之芸姑娘见过几次面，其有勇有谋有独到见地，谭某深表敬佩。只是最近去了趟内陆，回来晚了，方知姚家地契给了葛家交子铺，这么好的二十亩茶林，只有四万两银子的价，委实可惜。谭某将地契赎回，想起年少饿肚子的时候，常受人馈赠而心存感恩，只有埋头做事……”
之芸正色道：“谭爷，无功不受禄，姚家对谭爷没做过事情，怎能接受谭爷的恩惠？”
谭爷不急不躁，笑着道：“谭某是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谭某此番前来，拿地契作为诚意，是想请之芸姑娘帮忙。”
“帮忙？”之芸愕然了。
那日，在破旧的天井里，谭克明与之芸有了一次促膝谈心。
谭克明抬眼望着天空，意味深长道：“若束缚于此，你只能望见这片云彩，走出去，你才会看见天阔水长，云卷云舒。之芸，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当我的副手，帮我打理生意甚至独当一面。我会另外给你月俸，你看如何？”
之芸不自信地摇头：“谭爷，我什么都不懂，怎能堪当大任？谭爷手下多是能人，我一个小女子，不行……”
“难道你忘了我当初的语重心长吗？我说你行，你便行。”谭克明话语深刻有力，“世人多拘泥于陈旧，他们墨守成规，不合时宜。这样的能人，谭某不需要。常言‘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因为你不懂，你是新的，你才知道变。”
“变？”
“变者，通也。这天下纷乱，变幻莫测，虽我大宋偏安一隅，可江淮以南经济正趋蓬勃生机，八荒争凑，日渐兴旺。之芸，大好时机怎可坐视不顾呢？”
之芸大受鼓舞，目光变得晶亮有神，应道：“谭爷说得对，国家之兴亡，不分男女，之芸愿意跟随谭爷。”
谭克明微微一笑，道：“即使不为我做事，为姚家分忧，你姚之芸也愿意承担这份责任的。”
就这样，之芸经历了一段磨难之后，开始了新的人生。她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她尚青涩，心智还显稚嫩，但她知道，这是她的开始，有开始便有新希望，她必将全力以赴。
——
江南秋风乍起，远在金国的西境，已是黄沙四起、初雪茫茫的景象。
一场战争刚刚结束，四野疮痍，鸦声阵阵，谯楼上熏烟尚在弥散。晚霞在西天燃起血红，紧接着撞击的钟声响起，声之缓急，宣告金兵此战大捷。
羽晖在军营大帐前下了马，拖着沉重的步履进入帐内，他自行褪去了重重的铠甲，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席卷而来，他倒在了柔软的羊羔地毡上。
外面依稀听见士兵们庆贺胜利的欢呼声，还有辛者库宫女在快乐的尖叫、打闹。这些日子，羽晖已经听惯了这些声音，若平时他不当一回事，今日不知怎的感觉到分外的刺耳。他不耐地翻了个身，刚巧有人掀帘子进来，霞光扫进营帐。
他眯起眼睛，望见来人袅娜的身影，他知道，那个叫雍如祗的宫女又来了。
雍如祗照常放下热水桶，她靠近羽晖，开始帮他脱去战靴。她擦干净他的脸、双手，开始擦拭他的身子。她掀开他的内衫，露出男子结实宽厚的胸膛，那金麦色透着迷人的光芒，薄而轻抿的嘴唇如此性感，深邃的眼眸犹如乌黑的玛瑙，加上棱角分明的轮廓，散乱的黑发，这个外表沉郁且不羁的亲王，无时不刻在散发着令人目眩的俊美绝伦。她幽幽的目光变得多情而迷离，解开宽大的宫服，她将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胸膛。
帘子动了动，一股冷风灌进来，又静止了。羽晖将手臂抬起，又懒懒的放下。
“累。”他轻哼一声。
雍如祗仿佛没有听见，她只想这样靠着他，说道：“听说打完这次仗，大军就要回都城了。”
羽晖闭眼不说话。接连不断的战争，他身心疲倦，连听到回去的旨意都变得麻木。
“你是功臣，又是亲王，怎么不见皇上探望你？”雍如祗好奇地问。
“纥石烈部落出来的男子，从不求封官加爵，也从未输过。”羽晖冷冷说道。
“纥石烈……”雍如祗咀嚼着这三个字，目光变幻。
帐外清晰地传来赤盏干达粗狂的声音，羽晖忽然一个翻身，将雍如祗压在了身下，顺势扯去身上的衣衫。赤盏干达直接掀帘子进来，看见的正是一副旖旎场景，他哈哈狂笑起来，边退出帐外边喊：“亲王殿下，明日一早咱们队伍就开拔了，都城庆宴，咱要求皇上赐雄风酒，哈哈！风流快活！”
羽晖压着雍如祗柔软的身子，他第一次凝神端详她的面容，年轻女子的面庞娇俏可人，胸膛饱满，肌肤剔透，他突然发狠起来，抓起她的头发深深地埋入。雍如祗得到了自己所希望的，她积极地迎合着他，嘴里发出欢愉的娇喘声。
霞光隐没，帐内只余淡淡的烛光。
羽晖已经穿好衣袍，将羊羔披在身上，倒上一杯烈酒，自顾自的饮起来。
“你可以走了。”他开始赶她。
雍如祗扑在羽晖的脚下，不断亲吻他的手，哀求道：“带我走！殿下，带我走！”
羽晖问道：“你在辛者库多少年了？”
“十年了，殿下，奴婢已经受够了！带我走吧，奴婢即使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羽晖挣掉一只手，他抬起雍如祗的下巴，捏紧两腮，将烈酒缓缓倒入她的嘴里，直到雍如祗剧烈地呛起来。
“继续在辛者库待着吧，我会找机会让你接近皇上。”
“为什么不是你？殿下……”
“我不需要女人。”
秋风起，转眼天就有了凉意。明州城在夏末经历了两场烈风暴雨，漂没田庐无数，姚家的田地也遭了殃，好在稻谷已经收仓，不然今年他们连米饭都吃不到了。今年的灾难接踵而至，他们失去了茶林，连住了几十年的老屋都恐怕保不住。
奶奶在煮稀粥，粥香一缕缕的飘向院子。之菁原先在看守着两只大黑狗，终是熬不住饥肠辘辘，偷偷跑去厨房。奶奶给了之菁一块米糕，吩咐她赶快回院子里去，以防大黑狗吓着了厢房里学绣的那几位姑娘。
之芸渴了，来到院子里往水缸里勺了一瓢，咕噜噜的喝起来。之荧从厢房的窗户探出身，朝之芸和颜悦色道：“要我去帮忙吗？”
之芸笑着摆手：“大小姐，这粗活轮不到你干，你还是绣你的花吧。”
之荧由衷的说道：“还是你有高瞻远瞩，建议我开教坊，这样咱们不光赶工快，那些姑娘还有活儿干，挺感谢姚家的。”
“那是因为你绣功好。”之芸也赞美道，“你夫家娶了你，该是他们多大的福气。在出嫁之前，赶快让你的徒弟们学会你的绝技真传，等有了积蓄，你也好嫁人。”
对于动用之荧的嫁妆钿这件事，姚家上下都是心存愧疚的。尤其奶奶，对着祖宗的牌位哭了半天。
葛家收走利息之后，小儿子葛显通来过姚家一次，说是奉大哥之命，将上次娶亲新娘的嫁衣还给姚家。之芸替姐出嫁，除了身上穿的喜娘服，还有另外两套彩衣，都是之荧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她本意想用在年底出嫁时穿，结果阴差阳错去了葛家，为此她扼腕叹息不止，那一针一线可是融进了多少少女朦胧的情怀？
嫁衣回到了姚家，之芸非常客气地接待了葛显通。对于葛家三儿子，无人表示反感，反而心存感激。一者他在之菁受伤时背过她，二者他又替姚家将绣活工钱提到每匹五贯，之芸由此有了启发，才着手自家开教坊，另寻买家。
当然，失去了茶林，想回到以前丰衣足食的日子，不知道还需多少路要走。但是全家人比以往更加紧密相连，勠力同心。正如奶奶所言，家破可以补，人心不能垮。
墙面才修了大半，两只大黑狗突然朝着大门狂吠。之菁喝住，过去开了院门。
外面站着一名男子，三十来岁的模样，风度翩翩，面含微笑。
“请问，这里就是姚之芸的家吗？”男子问道。
“你是谁啊？”之菁歪着头问，“你怎么认识我二姐？”
男子哈哈大笑，道：“麻烦小姑娘进去知会一声，就说谭克明上门拜访，还有能不能让你家大黑狗对客人稍微和善些？”
之菁觉得这个叫“谭克明”的人说话有趣，便蹦跳着去找二姐。
闻听谭爷上门，姚乐胥自是吃惊不小：“之芸啊，谭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巨商，据说他跟皇城里的王孙贵族都有来往，他怎么会找你？”
惊讶之余，全家人都慌不迭地出去迎接，方见堂屋之上，谭克明负手站立，目光对着姚家祖宗的牌位，一脸凝重。
谭克明将茶林地契放在牌位前，郑重地作了个揖，朗声道：“姚家列祖列宗在上，谭克明今日到访，小小薄礼在此，敬请笑纳。”
“谭爷……”姚乐胥一见地契，激动得无语凝噎。
之芸感觉突然，不知谭爷来意，只是嚅嗫道：“谭爷，您这是……姚家可是收受不起啊。”
奶奶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提壶倒茶，谭克明适时阻止，直言道：“谭某与之芸姑娘见过几次面，其有勇有谋有独到见地，谭某深表敬佩。只是最近去了趟内陆，回来晚了，方知姚家地契给了葛家交子铺，这么好的二十亩茶林，只有四万两银子的价，委实可惜。谭某将地契赎回，想起年少饿肚子的时候，常受人馈赠而心存感恩，只有埋头做事……”
之芸正色道：“谭爷，无功不受禄，姚家对谭爷没做过事情，怎能接受谭爷的恩惠？”
谭爷不急不躁，笑着道：“谭某是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谭某此番前来，拿地契作为诚意，是想请之芸姑娘帮忙。”
“帮忙？”之芸愕然了。
那日，在破旧的天井里，谭克明与之芸有了一次促膝谈心。
谭克明抬眼望着天空，意味深长道：“若束缚于此，你只能望见这片云彩，走出去，你才会看见天阔水长，云卷云舒。之芸，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当我的副手，帮我打理生意甚至独当一面。我会另外给你月俸，你看如何？”
之芸不自信地摇头：“谭爷，我什么都不懂，怎能堪当大任？谭爷手下多是能人，我一个小女子，不行……”
“难道你忘了我当初的语重心长吗？我说你行，你便行。”谭克明话语深刻有力，“世人多拘泥于陈旧，他们墨守成规，不合时宜。这样的能人，谭某不需要。常言‘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因为你不懂，你是新的，你才知道变。”
“变？”
“变者，通也。这天下纷乱，变幻莫测，虽我大宋偏安一隅，可江淮以南经济正趋蓬勃生机，八荒争凑，日渐兴旺。之芸，大好时机怎可坐视不顾呢？”
之芸大受鼓舞，目光变得晶亮有神，应道：“谭爷说得对，国家之兴亡，不分男女，之芸愿意跟随谭爷。”
谭克明微微一笑，道：“即使不为我做事，为姚家分忧，你姚之芸也愿意承担这份责任的。”
就这样，之芸经历了一段磨难之后，开始了新的人生。她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她尚青涩，心智还显稚嫩，但她知道，这是她的开始，有开始便有新希望，她必将全力以赴。
——
江南秋风乍起，远在金国的西境，已是黄沙四起、初雪茫茫的景象。
一场战争刚刚结束，四野疮痍，鸦声阵阵，谯楼上熏烟尚在弥散。晚霞在西天燃起血红，紧接着撞击的钟声响起，声之缓急，宣告金兵此战大捷。
羽晖在军营大帐前下了马，拖着沉重的步履进入帐内，他自行褪去了重重的铠甲，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席卷而来，他倒在了柔软的羊羔地毡上。
外面依稀听见士兵们庆贺胜利的欢呼声，还有辛者库宫女在快乐的尖叫、打闹。这些日子，羽晖已经听惯了这些声音，若平时他不当一回事，今日不知怎的感觉到分外的刺耳。他不耐地翻了个身，刚巧有人掀帘子进来，霞光扫进营帐。
他眯起眼睛，望见来人袅娜的身影，他知道，那个叫雍如祗的宫女又来了。
雍如祗照常放下热水桶，她靠近羽晖，开始帮他脱去战靴。她擦干净他的脸、双手，开始擦拭他的身子。她掀开他的内衫，露出男子结实宽厚的胸膛，那金麦色透着迷人的光芒，薄而轻抿的嘴唇如此性感，深邃的眼眸犹如乌黑的玛瑙，加上棱角分明的轮廓，散乱的黑发，这个外表沉郁且不羁的亲王，无时不刻在散发着令人目眩的俊美绝伦。她幽幽的目光变得多情而迷离，解开宽大的宫服，她将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胸膛。
帘子动了动，一股冷风灌进来，又静止了。羽晖将手臂抬起，又懒懒的放下。
“累。”他轻哼一声。
雍如祗仿佛没有听见，她只想这样靠着他，说道：“听说打完这次仗，大军就要回都城了。”
羽晖闭眼不说话。接连不断的战争，他身心疲倦，连听到回去的旨意都变得麻木。
“你是功臣，又是亲王，怎么不见皇上探望你？”雍如祗好奇地问。
“纥石烈部落出来的男子，从不求封官加爵，也从未输过。”羽晖冷冷说道。
“纥石烈……”雍如祗咀嚼着这三个字，目光变幻。
帐外清晰地传来赤盏干达粗狂的声音，羽晖忽然一个翻身，将雍如祗压在了身下，顺势扯去身上的衣衫。赤盏干达直接掀帘子进来，看见的正是一副旖旎场景，他哈哈狂笑起来，边退出帐外边喊：“亲王殿下，明日一早咱们队伍就开拔了，都城庆宴，咱要求皇上赐雄风酒，哈哈！风流快活！”
羽晖压着雍如祗柔软的身子，他第一次凝神端详她的面容，年轻女子的面庞娇俏可人，胸膛饱满，肌肤剔透，他突然发狠起来，抓起她的头发深深地埋入。雍如祗得到了自己所希望的，她积极地迎合着他，嘴里发出欢愉的娇喘声。
霞光隐没，帐内只余淡淡的烛光。
羽晖已经穿好衣袍，将羊羔披在身上，倒上一杯烈酒，自顾自的饮起来。
“你可以走了。”他开始赶她。
雍如祗扑在羽晖的脚下，不断亲吻他的手，哀求道：“带我走！殿下，带我走！”
羽晖问道：“你在辛者库多少年了？”
“十年了，殿下，奴婢已经受够了！带我走吧，奴婢即使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羽晖挣掉一只手，他抬起雍如祗的下巴，捏紧两腮，将烈酒缓缓倒入她的嘴里，直到雍如祗剧烈地呛起来。
“继续在辛者库待着吧，我会找机会让你接近皇上。”
“为什么不是你？殿下……”
“我不需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