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奶奶奇怪地问之芸：“怎么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你爹说你什么了？”
之芸笑了笑，掩饰道：“爹怎么会说我呢？一定是回家走得急，感到有点乏累，我已经很久没有走这么长的山路了。”
“那你先去歇着，晚饭奶奶会做，你就别忙乎了。”
奶奶关心孙女，催着之芸上楼休息。之芸应了，回到奶奶房里，坐在床上怔忡着想心事。
自己的一腔热血，萌生已久的那段情感，刚自嘴里吐出，就扼断在那人无情的眼神里。是太冲动了吗？
似乎，自己刚刚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真的是蠢！
后悔不后悔？
她挣扎着回想经历，竟感受不到那种悔意，心里只有幽怨幽凉的难受。她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眼角不知何时淌下一滴泪珠。
之菁无声地进来，并躺在之芸身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二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自己的异样，连稚气未脱的之菁都发现了吗？
之芸翻了个身，满腔心事无处诉，幽幽道：“二姐才不会遭人欺负呢。之菁，你还小，有些事情说给你听，你也不懂。”
“我都十四岁了，懂得可多了。”之菁却自信满满。
之芸被逗乐了，告诫道：“之菁，以后你要是遇到一个你喜欢的男子，你可千万不能主动告诉他，你喜欢他。”
“要是不告诉他，不就失去机会了吗？说了就说了，总比不说的好。”
“原来之菁胆魄有这么大啊，真是没想到。这一点超脱，二姐自愧不如。二姐心眼小，要是碰了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二姐这么好的人，很多人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会不喜欢你？”
之芸叹气道：“可以有很多人不喜欢二姐。二姐喜欢的，别人也不一定喜欢二姐。”
之菁却认真道：“谁要是不喜欢二姐，那他也不讨人喜欢，二姐干嘛要喜欢他？”
“你瞎说什么……”
之菁认真说话的模样，之芸听了反而扭捏起来，竟一时无言以对。
姚家大媳妇黄依畅悄悄下了楼，进到厨房，殷勤地想要帮奶奶烧饭，奶奶便依了她。黄依畅刚在灶头边坐下，就关心的问：“奶奶，之芸都十七了，该嫁人了。”
奶奶边忙边回道：“等之荧安顿下来，确实该考虑之芸的事了。之芸这丫头，跟之荧不同，她自有主张。”
黄依畅小声道：“奶奶，之芸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奶奶顿时停了手，问：“你听谁说起的？”
黄依畅指了指楼上，神秘兮兮的说道：“刚才我经过奶奶房间，听见之芸和之菁正在说话，什么你喜欢谁就要告诉他，他不喜欢你也要说，什么什么的，把我给绕进去了。”
“她说过喜欢谁了？”
“那倒没听清楚……”
黄依畅还想继续说，眼前闪过一道人影。之菁不知怎的出现，冲着黄依畅喊道：“大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瞧着你鬼鬼祟祟的，原来真的向奶奶嚼舌根！”
黄依畅唬了一跳，委屈道：“我什么时候嚼舌根了？我是关心之芸，跟奶奶商议她的终身大事，你才胡说八道呢！”
“二姐的事，不用你管！”
“我好歹是你们的大嫂，当然可以管！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家与男人私下约会，喜欢男人就当面表白，羞不羞？还有没有孝道了？”
“照你这样说，我二姐还不能抛头露面了？你管得也太宽了！”
“姑娘家要懂得分寸，你也一样！”
看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奶奶过来轻斥之菁：“别跟你大嫂没规没矩的，乱了分寸！”
之菁气得直跺脚：“奶奶，她偷听我和二姐说话！”
奶奶正色道：“好了，都别争了，没有的事偏要闹个鸡犬不宁！姚家人向来谨言慎行，更不会惹是生非，都安静点吧！”
几句呵斥，却颇有十二分的威慑力，吓得黄依畅缩回脖子不吱声了。
奶奶嘴上叨咕着，心里委实惦记着之芸，加上几丝疑虑，独自上楼进了房间。之芸已经隐约听到了楼下的争论，看见奶奶进来，连忙直起了身。
奶奶坐在之芸身边，又警觉地听了听楼梯口的动静，这才拍拍孙女的手背，轻言道：“之芸啊，奶奶这段日子光忙着之荧的事，疏忽你了。我刚才寻思着，你回来这几天，确实像是有心事，你有什么瞒着奶奶？”
之芸知道，奶奶是最了解她的人，想瞒是瞒不过的，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奶奶会意，朝楼下努了努嘴：“你大嫂性子粗，人倒实在，她的话你不要介意。”
“确实有点事瞒了奶奶……”
权衡之下，之芸索性将钱庄之事如实告知。奶奶听了，惊愣得一时无法言语，半晌才喃喃道：“谭爷明明很信任你，怎么会听信小人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将你解雇了呢？”
“当时人证物证俱在，也不算不明不白解雇我。”之芸苦笑着替谭克明解释。
奶奶缓了缓神：“我记得谭爷进了姚家的大堂，朝姚家祖先灵牌虔诚拜过，他断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想必事出有因……谭爷对姚家恩重如山，之芸，你可千万不要记恨啊。”
之芸点点头：“奶奶放心，我向来敬重谭爷，感激谭爷，绝对不会做对谭爷不敬之行。”
“那就好，没活干也无所谓，回家就好。”
奶奶安慰孙女，半嗔怪道：“这种事别一个人捂着闷着，幸亏之菁和你大嫂一番争执，不然你还要瞒奶奶多久？这事不是你的错，奶奶不会怪你，只会心疼你。”
之芸鼻子一酸，头靠在奶奶的肩上，祖孙两依偎着相互安慰。
这事并未在全家公布，之芸原以为过些日子再找机会告诉父亲，自己先在家里呆些时日，顺便开导之荧，有时去绣品坊走走，想些别的万全之策。
然而，没过几天，郡府张大人派人送来一纸公文。之芸疑惑地打开公文，看了上面盖着官印的文书，阅毕，不禁雀跃着跑去找奶奶。
“奶奶，好消息！市舶司来函招人，我又要去临安了！”
“市舶司招你？你去做什么？”奶奶糊涂了。
之芸兴奋极了，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大喊：“朝廷开设译馆，我去学习别国语言，奶奶您就等着孙女学有所成吧！”
奶奶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看到孙女如此开心，也笑了，连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之芸笑了笑，掩饰道：“爹怎么会说我呢？一定是回家走得急，感到有点乏累，我已经很久没有走这么长的山路了。”
“那你先去歇着，晚饭奶奶会做，你就别忙乎了。”
奶奶关心孙女，催着之芸上楼休息。之芸应了，回到奶奶房里，坐在床上怔忡着想心事。
自己的一腔热血，萌生已久的那段情感，刚自嘴里吐出，就扼断在那人无情的眼神里。是太冲动了吗？
似乎，自己刚刚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真的是蠢！
后悔不后悔？
她挣扎着回想经历，竟感受不到那种悔意，心里只有幽怨幽凉的难受。她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眼角不知何时淌下一滴泪珠。
之菁无声地进来，并躺在之芸身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二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自己的异样，连稚气未脱的之菁都发现了吗？
之芸翻了个身，满腔心事无处诉，幽幽道：“二姐才不会遭人欺负呢。之菁，你还小，有些事情说给你听，你也不懂。”
“我都十四岁了，懂得可多了。”之菁却自信满满。
之芸被逗乐了，告诫道：“之菁，以后你要是遇到一个你喜欢的男子，你可千万不能主动告诉他，你喜欢他。”
“要是不告诉他，不就失去机会了吗？说了就说了，总比不说的好。”
“原来之菁胆魄有这么大啊，真是没想到。这一点超脱，二姐自愧不如。二姐心眼小，要是碰了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二姐这么好的人，很多人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会不喜欢你？”
之芸叹气道：“可以有很多人不喜欢二姐。二姐喜欢的，别人也不一定喜欢二姐。”
之菁却认真道：“谁要是不喜欢二姐，那他也不讨人喜欢，二姐干嘛要喜欢他？”
“你瞎说什么……”
之菁认真说话的模样，之芸听了反而扭捏起来，竟一时无言以对。
姚家大媳妇黄依畅悄悄下了楼，进到厨房，殷勤地想要帮奶奶烧饭，奶奶便依了她。黄依畅刚在灶头边坐下，就关心的问：“奶奶，之芸都十七了，该嫁人了。”
奶奶边忙边回道：“等之荧安顿下来，确实该考虑之芸的事了。之芸这丫头，跟之荧不同，她自有主张。”
黄依畅小声道：“奶奶，之芸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奶奶顿时停了手，问：“你听谁说起的？”
黄依畅指了指楼上，神秘兮兮的说道：“刚才我经过奶奶房间，听见之芸和之菁正在说话，什么你喜欢谁就要告诉他，他不喜欢你也要说，什么什么的，把我给绕进去了。”
“她说过喜欢谁了？”
“那倒没听清楚……”
黄依畅还想继续说，眼前闪过一道人影。之菁不知怎的出现，冲着黄依畅喊道：“大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瞧着你鬼鬼祟祟的，原来真的向奶奶嚼舌根！”
黄依畅唬了一跳，委屈道：“我什么时候嚼舌根了？我是关心之芸，跟奶奶商议她的终身大事，你才胡说八道呢！”
“二姐的事，不用你管！”
“我好歹是你们的大嫂，当然可以管！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家与男人私下约会，喜欢男人就当面表白，羞不羞？还有没有孝道了？”
“照你这样说，我二姐还不能抛头露面了？你管得也太宽了！”
“姑娘家要懂得分寸，你也一样！”
看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奶奶过来轻斥之菁：“别跟你大嫂没规没矩的，乱了分寸！”
之菁气得直跺脚：“奶奶，她偷听我和二姐说话！”
奶奶正色道：“好了，都别争了，没有的事偏要闹个鸡犬不宁！姚家人向来谨言慎行，更不会惹是生非，都安静点吧！”
几句呵斥，却颇有十二分的威慑力，吓得黄依畅缩回脖子不吱声了。
奶奶嘴上叨咕着，心里委实惦记着之芸，加上几丝疑虑，独自上楼进了房间。之芸已经隐约听到了楼下的争论，看见奶奶进来，连忙直起了身。
奶奶坐在之芸身边，又警觉地听了听楼梯口的动静，这才拍拍孙女的手背，轻言道：“之芸啊，奶奶这段日子光忙着之荧的事，疏忽你了。我刚才寻思着，你回来这几天，确实像是有心事，你有什么瞒着奶奶？”
之芸知道，奶奶是最了解她的人，想瞒是瞒不过的，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奶奶会意，朝楼下努了努嘴：“你大嫂性子粗，人倒实在，她的话你不要介意。”
“确实有点事瞒了奶奶……”
权衡之下，之芸索性将钱庄之事如实告知。奶奶听了，惊愣得一时无法言语，半晌才喃喃道：“谭爷明明很信任你，怎么会听信小人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将你解雇了呢？”
“当时人证物证俱在，也不算不明不白解雇我。”之芸苦笑着替谭克明解释。
奶奶缓了缓神：“我记得谭爷进了姚家的大堂，朝姚家祖先灵牌虔诚拜过，他断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想必事出有因……谭爷对姚家恩重如山，之芸，你可千万不要记恨啊。”
之芸点点头：“奶奶放心，我向来敬重谭爷，感激谭爷，绝对不会做对谭爷不敬之行。”
“那就好，没活干也无所谓，回家就好。”
奶奶安慰孙女，半嗔怪道：“这种事别一个人捂着闷着，幸亏之菁和你大嫂一番争执，不然你还要瞒奶奶多久？这事不是你的错，奶奶不会怪你，只会心疼你。”
之芸鼻子一酸，头靠在奶奶的肩上，祖孙两依偎着相互安慰。
这事并未在全家公布，之芸原以为过些日子再找机会告诉父亲，自己先在家里呆些时日，顺便开导之荧，有时去绣品坊走走，想些别的万全之策。
然而，没过几天，郡府张大人派人送来一纸公文。之芸疑惑地打开公文，看了上面盖着官印的文书，阅毕，不禁雀跃着跑去找奶奶。
“奶奶，好消息！市舶司来函招人，我又要去临安了！”
“市舶司招你？你去做什么？”奶奶糊涂了。
之芸兴奋极了，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大喊：“朝廷开设译馆，我去学习别国语言，奶奶您就等着孙女学有所成吧！”
奶奶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看到孙女如此开心，也笑了，连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