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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尸面具(二)
    满铁调查部,金泽淳与调查课长南野英助刚刚向满铁总裁安广伴一郎汇报了调查部遇袭的调查结果,此时两人都前倾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坐在办公桌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广伴一郎。

    安广伴一郎手肘拄着桌面,十指交叉挡在嘴前,沉吟思索了半晌,最后缓声说道:“南野课长,你的意思是说,闯进我满铁调查部重地救走要犯的,就是几个不明身份的支那异端分子?这个解释着实很难让我满意啊。”

    “总裁!属下无能!”南野英助当即用力将身子躬得更低,“可是经过排查,这群人的确既不是407特务科的人,又不属于袁氏商会这样的武装商团,请总裁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已经安排下眼线将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租界与上海县城,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时,金泽淳见自己的心腹南野身处窘境,便看又看向安广伴一郎,以他对安广的了解,从举止与神态上判断,安广应该也只是微言苛责,于是金泽淳心里顿时有了底,“总裁,以属下来看,这群人先前只是在上海县城一带活动,又将藏身之处选在租界,所以一直侥幸没有被北洋政府所察觉,不过现在他们越来越嚣张,敢对我们大日本帝国不利,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他们相比于京沪警备司令部的407特务科又如何?还不是被南野课长手下的帝国优秀的特工们所重创,既然南野课长已经在重要区域内布下眼线,想必很快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金泽所长,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这群老鼠,而是试验室那边,在追查这些异端分子的同时,一定要加派人手防止他们对试验室有所不利。”

    “是!”金泽淳立刻点头,“请总裁放心,属下稍后就去联络德国生化病毒特别小组与T4的负责人,让他们尽快向我方病毒专家移交所有病毒实验数据与样本。”

    安广伴一郎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只要入内雀计划能顺利进入实施阶段,我们就不需要张作霖这个不安分的马匪来协助我们控制中国了。”

    金泽淳见安广已经不再责问调查部一事,于是继续说道:“噢,情报课晚间刚刚传来消息,冯玉祥与孙传芳这两路军阀正在集结部队向苏州一带的奉军靠拢,奉军杨宇霆部目前意图不明,不过,按照我帝国军方在奉军内部的军事顾问所说,杨宇霆极有可能为了保存势力向北后撤。”

    “中国人,哼,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掉任何事情,我明天就要奉命回到北京,也是为了协商这件事,这个马匪,只有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才会对我们言听计从。”安广伴一郎一脸不屑地说道。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金泽淳听着急促的铃声,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么晚的时间,打给调查课长的电话一定不同寻常。安广伴一郎随即示意南野英助接电话。

    “喂?……什么?!”

    拿起电话还没到三秒钟,金泽淳就看到南野的脸瞬间扭曲成一个极为惊诧的表情。而紧接着,南野只回答了电话那头一句“我马上到!”便急忙挂断了电话。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南野一抬头正看到安广伴一郎一张疑惑的脸,而随即他便异常慌乱地避开了安广伴一郎的眼神,十分用力地再次鞠躬僵在原地。

    安广伴一郎看着南野英助这一连串的举动,立刻就知道出事了,也不禁皱起了眉,“发生什么事了?”

    南野紧低着头,“总裁,额,德国病毒研究小组的贾森教授,被杀了。”

    “什么?!”金泽淳听罢,紧走到南野身旁,情急之下抓住南野的肩膀,“怎么回事?!那里不是有你的人吗?”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这就去现场!”南野神色慌张地说道。

    “金泽所长!是谁刚刚向我保证试验室没有任何问题的?!”

    “总裁请您听我……”

    “好了!”安广伴一郎突然拍案而起!打断了金泽淳的解释,并且指着金泽淳与南野英助喝道,“如果帝国大学病毒研究专家拿不到入内雀毒菌的培养数据与样本,你们两个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下场!”

    金泽淳与南野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都朝盛怒之下的安广伴一郎深深低下了头。

    浦东福泉澡堂内,陆铭阳与筱优两个人正举着手电筒,跟在澡堂老板身后在浴室更衣柜前搜寻着什么。

    “两位长官请查看,这些柜子基本都是开着的,好像只有几个还锁着,不过都是些熟客寄放在这里的一些衣服。”澡堂老板端着油灯朝回头对陆铭阳和筱优打着哈欠说道。

    筱优用手电筒指着东墙角一架衣柜左下角一个关着门的小柜子说道:“把45号柜子打开。”

    “噢,好!您稍等。”

    老板随后拿着钥匙盘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小柜子,紧跟着举着油灯向里面张望。

    “什么也没有嘞。”

    陆铭阳与筱优看着回过头的老板,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都面带疑惑。

    “前两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比如衣着、举止有些不一样的人来过你们这儿?”陆铭阳一边问一边走了过去,自己查看了起来。

    “没有啊……”老板挠了挠被睡得蓬乱的头发,想了想,最后还是摇着陪笑道,“长官啊,这可难为我了,来咱们这儿洗澡的,不是码头苦力扛大包、拉洋车的,就是石库门附近的小老百姓,这一进门表面上穿的都差不多,那要是进了澡堂里面,就都更一样了嘛,嘿嘿……”

    筱优没理会澡堂老板的玩笑,而是一脸严肃地也走了过去,凑到陆铭阳身边朝里面张望着。

    “怎么回事?社长在布防图胶卷盒里发现的字条写的就是这里啊。”陆铭阳悄声说道。

    “会不会,这个四五说的是四行五列,或者五列四行。”筱优把头从柜子里缩回出来说道。

    “不太可能,这更衣室有三座柜子,那么做既指向不清,位置又正处柜子正中,被人使用的概率很高,如果没有人来取,一定会被老板打开的。”

    “那,现在怎么办?”

    正在两人商讨的时候,澡堂老板发现眼前这两个神秘兮兮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像是淞沪警察厅的密探,虽然刚刚在门口已经亮明证件,但是通过两个人的只言片语总觉得有些奇怪,老板想到这儿,便上前陪笑着说道:“额,我说,二位长官,这查也查了,看也看了,还有什么吩咐?”

    陆铭阳回头见老板起了疑心,直起身摆了摆手,“没什么事了,额,我们再去隔壁看看。”

    “隔壁?那…那是女换衣室啊!”老板一脸不解。

    筱优在一旁乍起胆子,突然间喝道:“哪那么多话?!赶紧带路!耽误了公务,小心把你抓起来关进狮口监,你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澡堂老板一听这狮口监三个字,立刻吓得脸色铁青,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哎呦!这位女长官快息怒,我这就带二位去就是了。”

    筱优看着老板被自己吓得胆战心惊的模样,不禁捂嘴失笑。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陆铭阳说着拉起筱优跟着老板也走了出去。此刻心急如焚的陆铭阳看着澡堂老板手中那盏油灯,走着走着,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拿出那张字条,紧走几步来到老板的身前,一手把住油灯,一手将字条放在火苗上烤了几下,然后又把字条放在手电光下仔细看了起来。

    “你又发现什么了?”筱优凑过来问道。

    “我知道了,你看,这字条上果然写着的是45号之中!”

    “四?五?”筱优低头看着字条想了想,突然也兴奋地点指着字条说道,“会不会是四号和五号之间?”

    “老板我们回去,快打开四号和五号柜子!”陆铭阳抬头对澡堂老板说道。

    “你们到底是谁?!”

    伴随着这声突如其来的质问,澡堂老板竟然从后腰处掏出了一把手枪,用力抵在了面前的陆铭阳眉心!毫无防备的陆铭阳见此情形,顿时有些恍神。

    “你…你到底是谁?”

    “你别乱来啊!我们可是警察厅……”

    “少废话!快说!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换了一副面孔的澡堂老板厉声打断了筱优的话,表情严酷地用拇指拨开了手枪的击锤。

    陆铭阳见状,立刻朝身边的筱优使了个眼色,随即对那老板说道:“大哥您先别冲动!我们说!我们说!”

    老板听罢又用枪口顶了一下陆铭阳的眉心,“快说!”

    “我们是一毛侦探社的!”筱优紧张地抢着说道。

    那人目光一怔,“你们是白社长的人?有什么凭证?!”

    “我有我们社长的名片!”陆铭阳说着从衣兜内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澡堂老板。

    “单凭一张名片证明不了什么?!”老板说着扔掉名片,用枪口又顶了陆铭阳一下,握住扳机的食指开始微微颤动。

    “等等!还有…有!”筱优一面惊恐地哀求着,一面一边急忙从挎包内翻出了白渊溟的那把银色斯太尔递到那人面前,“这是我们社长的枪!全上海只有这一把!”

    那人一见那手枪,一眼便盯住了枪管上刻着的那一串字母与数字。那上面刻着的正是白渊溟在德累斯顿步兵学院的军牌编号——席贝尔D1001191501 。

    “真是白社长让你们来的?”那老板说着终于放下了枪。

    额头已经噙满汗珠的陆铭阳也终于深深舒了一口气,这口气不光是因为解除了性命之忧,他更相信这个能看懂白渊溟手枪编号的人肯定不是陈清的人,而一定是白渊溟留下的又一个潜伏者。

    “老板,我们是来……”

    没等陆铭阳说完,老板就朝陆铭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这里说出来,“别说了,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自从407出事以后,风声就一直很紧,四处都是日本特工与袁家的人,一时不慎,就可能祸及所有潜伏者,刚才事出无奈,不得已,所以还望二位多多海涵。”老板说着朝二人抱了抱拳。

    “好说!”陆铭阳摆了摆胸脯说道,只是澡堂老板口中的潜伏者倒是引起了陆铭阳的好奇。

    “好什么说,要不是我反应快,拿出了白一毛的枪,你现在就是躺着用脑门上的嘴跟我说话了。”筱优说完,狠狠瞪了一眼陆铭阳,不过眼神之中倒是也透着满满的担心。

    “好好,多亏了我的筱优大记者聪明伶俐,才救了我这陆绵羊一命,好吧?”

    “呵,这还差不多,总算会说话一次。”筱优抿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意,然后把手枪收回包里,“白一毛倒还真料事如神,预先把枪留给了我。”

    这时,澡堂老板迫不及待地说道:“两位,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你们去取陈清放在我这儿的东西。”

    于是,陆铭阳与筱优跟着澡堂老板来到二楼住所的客厅内,随即,澡堂老板又从里屋卧室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布包交给陆铭阳。

    “这是…车钥匙?陈清留下这个是想说什么?”筱优看着布包里一把钥匙喃喃自语。

    “他那天来告诉我,这是袁伯秋的车钥匙,曾卫明遇刺那晚,是袁伯秋的车接曹俊廷事先来到龙华兵工厂,然后再转由钟达的车来到警备司令部。”澡堂老板说道。

    陆铭阳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钟达是故意在时间上拖延时间,好让我们以为是他的车到过宾夕法尼亚医学院接走了曹俊廷,从而把我们引向错误的判断。”

    “那现在我们拿到这把车钥匙,再去找袁啸霖,也许就十拿九稳了!”筱优对澡堂老板问道。

    “这胶卷里还藏有当晚袁伯秋与曹俊廷在兵工厂的影像,陈清都用拍摄布防图的相机拍摄了下来。”老板说道。

    “原来他早知道曹俊廷不是真的要去407救他,所以准备了这么一手。”陆铭阳说道。

    “陈清,这个人,可怜,可恨,可叹。”澡堂老板说完,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欧阳宸和沈孟琪,将他袁啸霖一军!”陆铭阳急切地对筱优说道。

    “好!你们一定要小心!”澡堂老板一脸严肃地点头说道。

    两人点点头,随即朝楼梯口走去。走了没几步,忽听身后老板又问了一句:“你们临时,白社长有没有提到游隼计划的行动指令?”

    陆铭阳与筱优两个人回过头,面面相觑。

    “游隼计划?没…没有。”陆铭阳莫名其妙地看着澡堂老板,心里不禁暗自嘀咕,难道白渊溟还有事瞒着自己?这件事会不会也与日本人的入内雀计划有什么关系?

    澡堂老板见两人的反应,便知道是自己心急失言了,于是朝两人挥手将话岔开,“噢,没事没事,你们赶快走吧。”

    待陆铭阳与筱优回到出租车内,司机阿强急忙转头问道:“怎么样?”

    “拿到了!”筱优兴奋地说道。

    “是什么东西?”阿强紧接着又问道。

    “钥匙!”

    “钥匙?”

    “现在情况不明,来不及解释,先回侦探社,等天亮立刻去袁啸霖的那儿看看能不能说服他再说吧。”岔开话题的陆铭阳见此刻的阿强似乎有些不对劲,以前几次和白渊溟办完事上车,他从不发问,而今晚却连连追问,这让陆铭阳不觉在心里暗暗有所戒备。毕竟在此时节,任何可疑的细节都可能是对手设置的致命陷阱。

    “额,好。”这时,阿强顿了顿,说着发动了车子。

    凌晨天光微亮,花园路曹公馆内走出了三个人,最前面的一个人正是调查组秘书副官蒋策。只见穿着便装的他带着两名便衣随从,在院门口朝低头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匆忙钻进路边不远处一辆正在等候的轿车内。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西人隔离医院侧门另一辆轿车前停下。那辆轿车车门一开,钟达随即走了下来,然后神色匆匆地坐进了蒋策所在车子的后座。

    “急着找我,是要对秦钧下手来?”

    “哼。”蒋策瞥了钟达一眼,冷哼一声,“钟科长,您现在还是担心一下您自己吧。”

    钟达一愣,“……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有人已经找到陈清在那晚留下的你们在场的直接证据了!”

    “什么?这不可能啊!回到兵工厂时,当时一片混战,他又受了枪伤,他手里怎么可能有证据……”

    “好了!钟科长,曹公子手下人的情报从来没有出过叉子,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蒋策说着朝钟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又用一种阴狠的眼神盯着钟达说道,“事到如今,钟科长您只有相信曹处长。”

    “那…那是自然!曹参谋长在时,我就已经表过忠心了,您快说曹公子要我做什么能保我没事。”

    “好!”蒋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白渊溟手下那两个小跟班我来解决,毁掉证据,另一边,许成禺,就全靠您了。”

    钟达看着蒋策诡谲的笑脸,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钟达虽然本性粗狂,但是跟随曹氏父子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明暗心计这一套他还是看得出来一些的。尤其是当下这种情况,很明显,自己如果成功做掉了许成禺,那么秦钧自然会成为替罪羊,顺理成章一担罪责。但是如果自己失败了,或者有人故意想让自己失败,那么,自己就会被曹俊廷当作弃子,承担下一切罪责。而更让钟达懊恼的是,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怎么样?钟科长。”蒋策低眉冷眼盯着一脸惶然的钟达又笑了笑,“听说,警备司令部上个月刚进购了两把M1903春田狙击步枪,而且钟科长的枪法也是相当了得的喔。”

    “我还有话跟曹处长说,我想……”

    蒋策再次打断了钟达的话,“好了,钟科长,如果你想把我这次机会,就去做,要是您有什么为难之处,曹处长也只能再做打算了,我还要回曹公馆,钟科长请吧。”

    蒋策说着朝钟达抬了抬手。

    而就在西人隔离医院四层楼的一扇窗前,满铁调查课长南野英助慢慢放下望远镜,对身边一名背着枪衣、身形瘦消的日本少尉点了点头,并指了指窗外路边正走出轿车的那个身材健硕的男人。那名日本少尉随即背着枪衣,转身走出了房间。

    清晨,许成禺正坐在曹公馆内华丽的西式餐厅里吃着烤香肠和三明治。当他身边的电报员向他汇报完后北京方面的指示后,许成禺随口说道:“听完北京那边的官话,实在倒胃口,说说上海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名电报员听完,将一份报纸递到许成禺身侧,“德国医学交流团病毒学教授贾森伯格曼惨死于宾夕法尼亚医学院,据说死者的面皮被割下来,然后被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干尸人脸。”

    那名电报员说完,便被一阵反胃的蒋策瞪了一眼,挥手退下了。

    而许成禺听罢,当即也放下了刀叉,抬头一脸惊讶地看向一旁的蒋策。

    “你知道了?”

    蒋策喝了一口水,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昨晚凌晨,具体时间与死亡原因还要等工部局总捕房那边的消息。”

    “谁会去杀一个交流团的医学教授呢?”

    许成禺喃喃自语的样子让蒋策略微有些不安,因为他知道一旦贾森教授这条线被许成禺注意到,那么对于自己这种帮助曹俊廷倒卖军火,策划生化设备引购的得益者自然是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儿,蒋策于是故意岔开话题:“额,许长官,这秦钧的案子您看……”

    “几个调查员都还没开始调查,你怎么就急着下结论,怎么,蒋秘书你还有新线索?”许成禺说着不动声色地又拿起了刀叉。

    “没…没有,卑职就是想尽快突破秦钧这条线索,找到布防图的下落。”

    “嗯,我开玩笑的。”许成禺说完,笑着看向一旁的蒋策,“好了,我们去司令部问问秦科长和那位白大神探睡得可好?。”

    “是!卑职这就去准备。”蒋策说着一转身,嘴角露出了一个憎恶阴险的冷笑,随后便朝餐厅外走去。

    大约五分钟后,当许成禺用餐巾抹了抹嘴,正要起身朝前厅走去。只听得一声枪响!紧接着窗外便传来一阵骚乱声。

    心道不妙的许成禺还没冲到门口,就差点与一名从外面跑进来的警卫副官撞在一起。那名警卫副官见眼前是许成禺,便立刻用力将他从门口按回到屋内的墙壁上。

    “徐长官!危险!不能出去——!”

    “怎么回事?!”

    “蒋秘书遇刺身亡了!狙击手还没有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