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吐槽
韩星是孟蝉的高中同学，在孟蝉去日本上学后两人一度断了联系。几年后孟蝉回国上班，在公司聚餐中才发现这个把男同事们迷得七荤八素的美艳日料老板娘竟然就是她的老同学韩星。
而韩星不仅结婚了，嫁的还是她店里的日本人厨师。
这个日本人长相虽然普通，但因为他对美食的狂热，食材的考究，餐品也一直很受客人的认可。店面虽然不是很大，但食客火爆异常。
孟蝉掀开帘子，走进店里。明明是饭点了，客人却并不多。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她不禁又想起前几天韩星跟她吐槽的事情。
刚剪了一头齐耳短发的韩星看孟蝉进来一脸笑容的从收银台出来。
“我的大忙人，你可算是来了。”
孟蝉回一微笑：“最近事情有点多。”
“想吃点什么？”
韩星边问边拉孟蝉坐下。
“老样子。”
“好。”
韩星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服务员看到后赶忙过来。
孟蝉再次环顾了一遍店里，客人不及之前她来时的三分之一。
“小林走了，对店里的影响可真不小啊。”
孟蝉对已经点完餐的韩星说。
韩星叹了口气回答：“是啊，现在的客人很挑剔的，发现换厨师了，很多人就不来了。最近可真是愁死我了。”
韩星白皙的脸上，此刻愁容满面。
看到韩星这个样子，孟蝉后悔不该一来就聊这个问题，破坏了两人谈话的氛围。可既然已经挑起了，一带而过也不合时宜。况且这是韩星目前最烦恼的事情。她得跟着想办法才对。
“一下子要找个合适的厨师确实不容易。那你们离婚的时候，小林有没有什么建议？”
韩星摇摇头，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轻轻吸了一口。
“他说这个餐厅没了他肯定撑不了多久。叫我赶紧关了算了。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逞强，我就是不想让他以为没了他全世界都不转了，这个餐厅可是我的心血啊，我一定要想办法让餐厅好起来。”
韩星说到这里方才有些沮丧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眼神熠熠生辉，手上的纸烟像是火炬般被她夹在指缝间。
孟蝉点点头，搂了搂韩星的肩膀。
“我也叫朋友给帮忙打听看看有没有好的厨师。”
韩星点点头会意一笑，坐直身子。
“不说我的事了，你跟新上司怎么样了？他后来有没有找你“谈心”啊？”
韩星一副吃瓜群众的好奇脸看着孟蝉。
孟蝉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他竟然没找你算账？”
韩星惊讶不已。
孟蝉点点头：“他不仅没说我，还发信息叫我在家好好休息。可是他越是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越叫我心神不宁，你不知道我之前可是挖他来这边当设计部长的，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还当的是总经理。”
韩星眯眼想了一下问：“那你们之前的总经理呢？”
“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其实从我们总经理去总部出差开始就有点奇怪。之前一直都是我给他订的机票，就这次他说自己订，他走后我才发现他只订了去程。后来没过几天就收到总部发的裴希文来我们这里任新总经理的任命书。确切的说在我还没来及看这个任命书之前他就从天而将了，你说我是总助。于公于私我都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吧？结果之前的总经理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从天而降来当总经理的裴希文他是我们总经理一直想挖来当设计部长的人，现在又成了新总经理。”
孟蝉说完摇摇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其中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而且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推荐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所以那天我心情极其郁闷喝了酒还骂了他，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找我说这件事，也不排除他有其他打算，但我总觉得他肯定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怎么这么复杂？”
韩星不敢相信这是现代职场，感觉孟蝉说的是宫斗剧。
孟蝉点点头：“除了这些，他还一来就暂停了我们公司很多正在推进的项目。搞得公司很多同事怨声载道。我今天一天都在听这些人的抱怨声，他们以为好像跟我说了就会解决问题一样。”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这倒也不难理解。那你呢，你觉得他的这些行为有没有真的在为公司的发展考虑吗？”
孟蝉想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大麦茶喝了一口说：“怎么说呢，我刚开始听别人说的时候还是蛮惊讶的。但是听他讲完后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韩星眼睛里闪出一丝疑问：“这么说，那这个叫裴希文的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呀。”
孟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目前他没办法让我信服，他之前就是做设计的，提出几个新项目，几个新想法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能力怎么样还是要看结果。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把公司搅得天翻地动的未免也有些太张狂了。”
“看来你们这是要开始一场恶战了！”
韩星不怀好意的说完，歪头一笑。把手上的烟头丢在烟灰缸里，倒了一点水浇灭。
“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孟蝉随口跟着附和了一句。
“你可少来跟我比惨了，你不是还有老迟对你宠爱有加的嘛。”
韩星的话让孟蝉语塞，她低头开始吃服务员不知何时放在桌子上的沙拉，韩星却来了兴致。
“你跟老迟谈了几年了？”
孟蝉伸出一只手。
“都五年了啊。”
韩星感慨完又问：“那怎么还不结婚，你们到底在等什么？”
韩星再次抛出灵魂拷问，孟蝉放下筷子。想了想说：“可能我们俩都有些恐婚吧，丞丞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跟别人走了。所以他总担心我也会离开他。总说想等他工作上个台阶了在结婚。”
韩星一脸黑人问号：“这什么神逻辑啊，结婚不就是多了个证嘛，你们都在一起五年了，彼此是什么人还不清楚吗？况且他妈跟人走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有句话叫所有的离开都是蓄谋已久。叫我看你们就是书读多读傻了，婚姻生活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看韩星说的头头是道，韩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这些话出自你一个闪婚闪离的人，我总觉得有些缺乏说服力。”
“什么呀，婚姻生活好与不好，跟认识这个人的时间长短有毛线关系。我要是还能再遇到喜欢的人，只要他半夜想结婚，我绝对不会托到天明去领证。”
“不是吧？你还要闪婚？”
孟蝉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为什么不呢，战线拖太长了，两个人都没新鲜感了，容易想东想西，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你可真厉害。”
孟蝉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嘴上伴着啧啧的声音。
*****
裴希文回到住处，脱下衬衣，换上T恤，拿起手机，滑了下解锁键，翻到通讯录上裴一鸣的名字，点了一下接着就是嘟嘟的连接声，响了没两下他就慌乱地点了红色的挂断键，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裴希文走到书架旁，看着上面一排排书，随手抽了一本下来。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他就一直在取书，翻书，丢书三个动作中循环往返。
然而没有一本书能让他静下心，他再次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两个未接，都是来自裴一鸣的。裴希文没有回过去，他点开微信翻到裴一鸣的微信头像。想想他已经回国好几天了。要是别人肯定是第一时间先回自己的家，总部也给了他假，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一回国就去了新公司上班，到现在甚至还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四年前，母亲突然去世，对裴希文的打击不小。他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就回了学校。次年更是意志坚定的留在日本上班。
裴希文沉思了好一会儿，深吁了口气，犹豫再三，才将打了好几分钟的“我回国了”几个字发送给了裴一鸣。
近乎是在下一秒，裴一鸣就把视屏打过来了。
裴希文切换成了语音接听。
“小文你说回国了，是出差还是休假？”
从裴一鸣低沉的声音里能听出一丝喜悦，毕竟这是时隔四年后儿子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就是回国了。”
裴希文的声音冰冷的毫无感情，就跟他的答案一眼模棱两可。
裴一鸣顿了一秒，像是明白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你是说回国发展吗？”
“嗯。”
裴希文用喉咙轻轻挤出了一个低低的声响。
“那也好，你回来刚好也能帮我分担一些工作。最近我的身体……。”
裴一鸣还没说完，裴希文不耐烦地插话：“你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我回国了，不是说要回家。何况，那也不是我的家。”
裴希文最后的话音有些力不从心，裴一鸣也终于明白了裴希文的意思。
“你都几年没回家了，有时间回来一趟吧，我们也都很想你。”
“你们，你们会想我，可别恶心我了。”
裴希文说完苦笑了一声，有水花在他眼眶里泛着亮光。
“小文，你不要再误解你小姨了，这件事她没有错……。”
裴一鸣还没说完，裴希文抢先道：“不要再跟我提她了，我可没时间听你们那些叫人恶心的故事。”
这次换做裴一鸣不耐烦了。
“小文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妈都过世多少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你小姨。再说事情也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妈是心脏病突然发作过世的，你不能把什么都怪罪在你小姨身上啊。”
“我不想听这些，你永远只会为那个女人辩护。我妈要不是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还是她亲妹妹，会气的心脏病发作吗？算了，我就不该告诉你我回国的事情。”
裴希文声嘶力竭地说完挂断了电话，起身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走向阳台。
初夏的深夜，凉风习习，吹在裴希文的胳膊上。不知道是风太凉还是情绪太down，他胳膊上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面灯火阑珊，但热闹都是别人的，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提及的谈话雷区，家人大概就是裴希文的谈话雷区。特别是这几年，裴希文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糟粕事，把所有精力跟心血都倾注在设计上。让自己在孤独里沉沦。站了一会儿，裴希文摸了摸有些冰凉的手臂，返回房间，取出电脑。工作，也唯有工作能让他觉得每天是充实而又真实的。
而韩星不仅结婚了，嫁的还是她店里的日本人厨师。
这个日本人长相虽然普通，但因为他对美食的狂热，食材的考究，餐品也一直很受客人的认可。店面虽然不是很大，但食客火爆异常。
孟蝉掀开帘子，走进店里。明明是饭点了，客人却并不多。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她不禁又想起前几天韩星跟她吐槽的事情。
刚剪了一头齐耳短发的韩星看孟蝉进来一脸笑容的从收银台出来。
“我的大忙人，你可算是来了。”
孟蝉回一微笑：“最近事情有点多。”
“想吃点什么？”
韩星边问边拉孟蝉坐下。
“老样子。”
“好。”
韩星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服务员看到后赶忙过来。
孟蝉再次环顾了一遍店里，客人不及之前她来时的三分之一。
“小林走了，对店里的影响可真不小啊。”
孟蝉对已经点完餐的韩星说。
韩星叹了口气回答：“是啊，现在的客人很挑剔的，发现换厨师了，很多人就不来了。最近可真是愁死我了。”
韩星白皙的脸上，此刻愁容满面。
看到韩星这个样子，孟蝉后悔不该一来就聊这个问题，破坏了两人谈话的氛围。可既然已经挑起了，一带而过也不合时宜。况且这是韩星目前最烦恼的事情。她得跟着想办法才对。
“一下子要找个合适的厨师确实不容易。那你们离婚的时候，小林有没有什么建议？”
韩星摇摇头，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轻轻吸了一口。
“他说这个餐厅没了他肯定撑不了多久。叫我赶紧关了算了。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逞强，我就是不想让他以为没了他全世界都不转了，这个餐厅可是我的心血啊，我一定要想办法让餐厅好起来。”
韩星说到这里方才有些沮丧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眼神熠熠生辉，手上的纸烟像是火炬般被她夹在指缝间。
孟蝉点点头，搂了搂韩星的肩膀。
“我也叫朋友给帮忙打听看看有没有好的厨师。”
韩星点点头会意一笑，坐直身子。
“不说我的事了，你跟新上司怎么样了？他后来有没有找你“谈心”啊？”
韩星一副吃瓜群众的好奇脸看着孟蝉。
孟蝉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他竟然没找你算账？”
韩星惊讶不已。
孟蝉点点头：“他不仅没说我，还发信息叫我在家好好休息。可是他越是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越叫我心神不宁，你不知道我之前可是挖他来这边当设计部长的，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还当的是总经理。”
韩星眯眼想了一下问：“那你们之前的总经理呢？”
“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其实从我们总经理去总部出差开始就有点奇怪。之前一直都是我给他订的机票，就这次他说自己订，他走后我才发现他只订了去程。后来没过几天就收到总部发的裴希文来我们这里任新总经理的任命书。确切的说在我还没来及看这个任命书之前他就从天而将了，你说我是总助。于公于私我都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吧？结果之前的总经理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从天而降来当总经理的裴希文他是我们总经理一直想挖来当设计部长的人，现在又成了新总经理。”
孟蝉说完摇摇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其中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而且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推荐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所以那天我心情极其郁闷喝了酒还骂了他，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找我说这件事，也不排除他有其他打算，但我总觉得他肯定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怎么这么复杂？”
韩星不敢相信这是现代职场，感觉孟蝉说的是宫斗剧。
孟蝉点点头：“除了这些，他还一来就暂停了我们公司很多正在推进的项目。搞得公司很多同事怨声载道。我今天一天都在听这些人的抱怨声，他们以为好像跟我说了就会解决问题一样。”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这倒也不难理解。那你呢，你觉得他的这些行为有没有真的在为公司的发展考虑吗？”
孟蝉想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大麦茶喝了一口说：“怎么说呢，我刚开始听别人说的时候还是蛮惊讶的。但是听他讲完后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韩星眼睛里闪出一丝疑问：“这么说，那这个叫裴希文的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呀。”
孟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目前他没办法让我信服，他之前就是做设计的，提出几个新项目，几个新想法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能力怎么样还是要看结果。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把公司搅得天翻地动的未免也有些太张狂了。”
“看来你们这是要开始一场恶战了！”
韩星不怀好意的说完，歪头一笑。把手上的烟头丢在烟灰缸里，倒了一点水浇灭。
“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孟蝉随口跟着附和了一句。
“你可少来跟我比惨了，你不是还有老迟对你宠爱有加的嘛。”
韩星的话让孟蝉语塞，她低头开始吃服务员不知何时放在桌子上的沙拉，韩星却来了兴致。
“你跟老迟谈了几年了？”
孟蝉伸出一只手。
“都五年了啊。”
韩星感慨完又问：“那怎么还不结婚，你们到底在等什么？”
韩星再次抛出灵魂拷问，孟蝉放下筷子。想了想说：“可能我们俩都有些恐婚吧，丞丞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跟别人走了。所以他总担心我也会离开他。总说想等他工作上个台阶了在结婚。”
韩星一脸黑人问号：“这什么神逻辑啊，结婚不就是多了个证嘛，你们都在一起五年了，彼此是什么人还不清楚吗？况且他妈跟人走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有句话叫所有的离开都是蓄谋已久。叫我看你们就是书读多读傻了，婚姻生活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看韩星说的头头是道，韩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这些话出自你一个闪婚闪离的人，我总觉得有些缺乏说服力。”
“什么呀，婚姻生活好与不好，跟认识这个人的时间长短有毛线关系。我要是还能再遇到喜欢的人，只要他半夜想结婚，我绝对不会托到天明去领证。”
“不是吧？你还要闪婚？”
孟蝉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为什么不呢，战线拖太长了，两个人都没新鲜感了，容易想东想西，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你可真厉害。”
孟蝉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嘴上伴着啧啧的声音。
*****
裴希文回到住处，脱下衬衣，换上T恤，拿起手机，滑了下解锁键，翻到通讯录上裴一鸣的名字，点了一下接着就是嘟嘟的连接声，响了没两下他就慌乱地点了红色的挂断键，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裴希文走到书架旁，看着上面一排排书，随手抽了一本下来。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他就一直在取书，翻书，丢书三个动作中循环往返。
然而没有一本书能让他静下心，他再次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两个未接，都是来自裴一鸣的。裴希文没有回过去，他点开微信翻到裴一鸣的微信头像。想想他已经回国好几天了。要是别人肯定是第一时间先回自己的家，总部也给了他假，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一回国就去了新公司上班，到现在甚至还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四年前，母亲突然去世，对裴希文的打击不小。他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就回了学校。次年更是意志坚定的留在日本上班。
裴希文沉思了好一会儿，深吁了口气，犹豫再三，才将打了好几分钟的“我回国了”几个字发送给了裴一鸣。
近乎是在下一秒，裴一鸣就把视屏打过来了。
裴希文切换成了语音接听。
“小文你说回国了，是出差还是休假？”
从裴一鸣低沉的声音里能听出一丝喜悦，毕竟这是时隔四年后儿子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就是回国了。”
裴希文的声音冰冷的毫无感情，就跟他的答案一眼模棱两可。
裴一鸣顿了一秒，像是明白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你是说回国发展吗？”
“嗯。”
裴希文用喉咙轻轻挤出了一个低低的声响。
“那也好，你回来刚好也能帮我分担一些工作。最近我的身体……。”
裴一鸣还没说完，裴希文不耐烦地插话：“你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我回国了，不是说要回家。何况，那也不是我的家。”
裴希文最后的话音有些力不从心，裴一鸣也终于明白了裴希文的意思。
“你都几年没回家了，有时间回来一趟吧，我们也都很想你。”
“你们，你们会想我，可别恶心我了。”
裴希文说完苦笑了一声，有水花在他眼眶里泛着亮光。
“小文，你不要再误解你小姨了，这件事她没有错……。”
裴一鸣还没说完，裴希文抢先道：“不要再跟我提她了，我可没时间听你们那些叫人恶心的故事。”
这次换做裴一鸣不耐烦了。
“小文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妈都过世多少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你小姨。再说事情也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妈是心脏病突然发作过世的，你不能把什么都怪罪在你小姨身上啊。”
“我不想听这些，你永远只会为那个女人辩护。我妈要不是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还是她亲妹妹，会气的心脏病发作吗？算了，我就不该告诉你我回国的事情。”
裴希文声嘶力竭地说完挂断了电话，起身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走向阳台。
初夏的深夜，凉风习习，吹在裴希文的胳膊上。不知道是风太凉还是情绪太down，他胳膊上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面灯火阑珊，但热闹都是别人的，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提及的谈话雷区，家人大概就是裴希文的谈话雷区。特别是这几年，裴希文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糟粕事，把所有精力跟心血都倾注在设计上。让自己在孤独里沉沦。站了一会儿，裴希文摸了摸有些冰凉的手臂，返回房间，取出电脑。工作，也唯有工作能让他觉得每天是充实而又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