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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处子秀 3
    观众席上,“打铁队”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主持人拦都拦不住。

    原因是远大队获得了许多投篮机会,本可以拉开比分,却连续多次没有投进,三分11投0中。大曜二队被对方的野蛮球风激怒了,充挥发挥了机智与灵活的打法。蔡小青在比分领先的情况下,恢复了冷静,脚步灵活和耐力超常的优势发挥出来,虽然身高没优势,却速度凌厉,全场紧逼,防守滴水不漏。赵静雅的要位和卡位能力,远超对方两个胖子,目前篮板统计已经达到两位数。双胞胎的无球跑位,就像是计算机运算的结果,往往是一错身的功夫,对面防守队员就被妹妹挡住了,姐姐成功切入,接应队友,配合之默契,让人看了都感到眼花缭乱。

    场上节奏完全被她们带走了。

    常铮铮手起刀落,又是一记空心入网的三分球,连篮框都没沾。

    代绍飞注意到,她的投篮不仅漂亮,还很干净,辅助手完全没有干扰动作,难怪她可以单手投出超远三分。

    常铮铮8投7中,其中三分球2投2中,单节得分上双。这个命中率已经对远大队造成心理负担了,防守队员一见她要投篮就拼命干扰。她利用了对方的畏惧与急躁,保持三威胁姿势,原地做了个投篮的假动作,对方仓促起跳,她立刻压低重心大步晃开,带球突进禁区,在跟李万万擦肩而过时,快速地倒了两趟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球递到了赵静雅手中,骗过补防的眼睛,拿下一次助攻。

    赵静雅上篮得分时,两个防守队员还在跟着常铮铮往外线跑动。

    这是一记撕裂防守的传球。

    孟大川坐不住了,屁股底下像被火烧一样,偏过头去悄悄问助教:“她真的是那个——”

    助教鸡啄米般点头:“常铮铮啊,就是意识最好,球感最差的那个。”

    孟大川咂了咂嘴,心里颇不是滋味。

    远大的防守根本跟不上她的步伐,自家得分手又被蔡小青盯得脱不开身,教练换了两次人,依然没能奏效。

    上半场结束时,记分牌显示:23:20,比分反超。

    再照这样打下去,第三节就能大比分领先了。

    观众一扫颓态,热烈地讨论着,二队在第二节的表现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郑梦笔逐一看着自己的队员,脸上有着掩饰不掉的得意笑容:“打得不错!下半场,我们要继续进攻,我需要全队都积极参与进来,得分机会转瞬即逝。远大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很强,硬顶是顶不动的,只有在队友掩护下才能摆脱防守,如果能吸引对方对你实施包夹战术,那么我方另一个人就会处于无人防守的位置,懂了吗?”

    他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块战术板,拔开笔盖,准备给她们画一下位置示意图。

    赵静雅不耐烦地催促:“包夹漏人这个道理,我10岁就懂了。”

    常铮铮表示谦让:“我12岁才懂。”

    大曜的队医正跪在地上给她做止血处理,刚才在三秒区的激烈争抢中,她手臂被对方抠烂了,幸好只是比较轻微的指甲划伤,没什么大碍。

    郑梦笔悻悻地扔开笔:“你们就是缺一堂思想教育课!”

    姑娘们嘻嘻哈哈,暂时的胜利使她们的自满情绪溢于言表。孟大川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助教亦步亦趋地帮他端着枸杞茶。老孟端着架子,训斥道:“比赛还没结束,你们已经在庆功了?我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对下半场掉以轻心,对手虽然弱,但你们也不算强,被人翻盘是分分钟的事。还有你,中锋单人突破进禁区,不许投篮!篮板怎么办,你考虑过没有?”

    赵静雅松开毛巾,木然垂下了手。

    老孟严厉地开了口,郑梦笔也不好再替队员说话,默认了一切指责。

    他在大曜俱乐部一直担任着女篮助教的工作,就是帮老孟打下手的,别人给面子叫他一声“郑指导”,而孟大川作为主帅一直喊他“小郑”。虽然现在郑梦笔名义上已经是二队的主教练了,但由于两支队伍没有分家,一队和二队都属于大曜女篮这个团体,因此,孟大川从编制上依然是郑梦笔的上级。

    这边厢,大曜二队被训得不敢吱声,频频用眼神交流。

    那边厢,赛场进入“大曜女郎”时间,一票青春洋溢的少女挥动花球涌上场来。

    啦啦队的队长是著名“飞蜜”沈七叶,这是一个极度崇拜代绍飞的女孩,长得娇艳明丽,一头棕红色长发烫成蛋卷头,苗条火辣,紧身小短T外面,还穿着领舞特有的鸵鸟毛披肩,正面朝着代绍飞所在的VIP区扭胯飞眼,好不诱人。

    常铮铮趁着孟大川走开,抓紧称赞一句:“这妹子业务能力太强了,我一个女的看了都把持不住。”

    赵静雅提醒:“她可是你男神的绯闻对象。”

    常铮铮立即面色一凛,咬牙切齿:“怪不得我看她不顺眼呢,这个妖艳贱货!”

    下半场,换边再战。

    远大变换了战术,安排两个灵巧型的年轻队员对常铮铮进行贴身防守,试图牵制她的脚步。但这么一来,队伍的弱点却暴露得更明显,远大一向重点培养高壮队员,年轻队员经验不足,常铮铮把防守拉开后,远大的内线仿佛成了大窟窿,双胞胎一个交叉跑就能在穿插交汇时产生空档,创造机会。

    常铮铮鼓励中锋要位,秒传给赵静雅,完成一次漂亮的助攻。

    两人兴奋击掌,常铮铮点头示意:“有机会就直接上篮。”

    孟大川虽然听不到两人对话,但看到赵静雅这一球,还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她俩那一击掌似乎扇在他脸上。明明几分钟之前,他才严厉禁止了中锋单突投篮,避免给对方篮板。这俩人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太狂妄了!

    为了堵住内线窟窿,远大只得换下年轻队员,重新安排重量级球员上场。

    大曜二队的迅猛球风,已在实战中慢慢成形,每个人都在积极拼抢,对面五人虽高、虽壮,但大曜的姑娘们根本不在封盖范围内出手,利用队友身体挡拆掩护,脚步摆脱、虚晃、反跑、假动作快速出手。远大队反而被打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小个子队员的进攻与防守,被抢断的失误数字不断增加,这种屈辱,跟被大曜一队的力量与技术全面压制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常铮铮的运球跨场成绩曾刷新高中生纪录,她用速度硬吃,对方根本防不住,在外线把对手射成筛子,空中又能做三个以上动作,将一个篮球手的敏捷与稳定发挥到了极致。

    对于她恢复球感的神速,孟大川始料不及,心里忽然有点五味杂陈。

    第三节结束,59:51,大曜二队保持了领先优势。

    赵静龙不禁咋舌:“稳得一批!”

    第四小节,考虑到常铮铮的体力消耗太大,而且比分还算理想,郑梦笔让她在场下休息了6分钟。

    远大抓住这6分钟的机会,利用篮板优势,迅速扳回了10分,将比分追成了61:61。

    同时,蔡小青吃了对方一记损招,在干扰远大小前锋传球时,对方趁她起跳,顺势一个摆肘捶中她肋骨。

    可怜的小青菜,感到自己的胸部都被捶反了,傲人的C罩杯秒变负值。

    很明显,远大想把失去得分手的大曜二队,一波带走。

    大曜要了一次暂停,常铮铮再度替换上场。郑梦笔是打定主意要培养新队员,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开口向孟大川求援要人。老孟板着脸,紧抿嘴唇,不言不语,要不是为了看到最终比分,他早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最后4分钟,远大一度反超,但大曜十分顽强,常铮铮最后一个三分球追平,客队主教练脸都白了。

    下半场结束,68:68,双方进入5分钟加时赛。

    常铮铮小腿抽筋了,一边冷敷、饮水,一边按照队医指示坐在地板上用手压直膝盖,观众们心疼了,呐喊声一波响过一波:

    “姑娘休息吧!”

    “能打进加时赛就不错了!”

    “大曜加油!”

    “大曜加油!”

    “20号妹子是我的!!”

    不知谁吼了一嗓子,观众齐刷刷扭头,愤怒地寻找着破坏队形的愣头青。

    离终场还有12秒时,比分是72:74,常铮铮主动请缨回到场上,并得到了队友传球。远大的防守队员看到她站到三分线外,内心是绝望的,毫不犹豫地采用了犯规战术,在来不及伸手的情况下飞起一个劈叉般的高抬腿,将她踹倒在地板上。

    但已经迟了,篮球出手,三分入账。

    75:74!

    蔡小青和洪丹扔掉毛巾,冲上场和队友们热情拥抱。

    郑梦笔紧盯墙上的电子记分牌,要不是及时咬住小拳头,可能快哭出来了。

    主持人激动地称赞一声“绝杀啊”,还没来得及宣布大曜二队胜利,观众席已经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远大队球风粗暴,身高又给二队造成极大的压迫感,观众们积怨已久,现在全都发泄了出来,掌声、口哨和各种音色的吼叫声震耳欲聋。

    代绍飞站起身来,看着被队友架向更衣室的常铮铮,心中十分感慨。

    赛场上,这个还不到一米八的姑娘,居然敢跟一堆快两米高的大个子争夺制空权,运球推进,转移合理,防守认真,空位投篮精准巧妙,最后忍着腿抽筋的疼痛强投三分被对面踹倒在地上。这一场下来,他真的眼眶都看湿了,无意识地攥紧双拳。

    队友都回更衣室了,只有赵静雅没走,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对方球员的衣领子:“打了人就想跑?”

    远大输了,队员正恼火,那人没好气地甩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特么骗鬼呢?!”赵静雅抢过她方手里的水杯,往地上一摔,气血上涌就想跟她干仗。

    赵静龙跃过技术台,及时抓住她,制止妹妹干傻事。

    “冷静点!人家只是抬腿不小心,踢了你队友,可能真的没有恶意……”赵静龙拼命拉着妹妹,搜肠刮肚地找词儿劝说。赵静雅转过身,瞪着血红的双眼,正准备先把自家这个软蛋打一顿,赵静龙见势不妙,赶紧再补充一句:

    “……万一,她只是想把粘在一起的两个蛋蛋分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