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赤孜假日1
常铮铮带他去的路边小餐馆不大，但是很有特点，各种暖色调装饰。店里的老式广播正在放一首英文歌，旋律还挺悠扬欢快的，只是那个年轻的男声一直在唱“No No No No”，代绍飞刚学英语不久，听力尚有欠缺，也不知道人家究竟在No个啥玩意。
帘子后面，有个系白围裙的身影忙碌不停，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
“陈叔！”
常铮铮探头打了个招呼。
后厨那个矮瘦的光头老汉应声停手，枯枝般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掀起帘子迎出来，口中吆喝着：“哎，铮铮来了！老规矩！一盆鸡肉加两个蛋！”
他目光落在代绍飞身上，略感意外，又飞快地看了看窗外，迟疑着问常铮铮：“男朋友？”
“是队友。”
“哦——”陈叔拖长声应道，又问：“有啥忌口？”
代绍飞摇摇头。
陈叔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走进厨房。
常铮铮解释：“陈叔的馆子不点菜，没有忌口的话，老板做啥你吃啥。”
代绍飞点点头。
两人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沉默片刻，常铮铮忽然指了指窗外，含笑不语。代绍飞定晴看去，对面是一栋老旧的建筑，临街的外墙上有块破败的广告牌，还是代绍飞前些年代言的体育用品。画面上，他身穿10号球衣，手抓篮球腾空跃起，以战斧式暴扣的姿势面对着一个由品牌logo变幻而成的篮框，肢体舒展，眼神坚毅，看起来意气风发。
“我爸有张照片，跟你这个动作一模一样。”
常铮铮无意识地捏着一次性杯子，陷入了回忆，“陈叔的女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经常来这里蹭吃蹭喝，每次都开玩笑说广告上那个人是我男朋友，不过，我那时候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真的能和你一起坐在这里吃饭。”
说着说着，她兴奋起来：“你都来陪我吃饭了，库里陪我睡觉，指日可待啊！”
代绍飞知道她一旦胡说八道起来，放狗都拦不住，赶紧咳嗽一声，郑重说出来意：“我其实希望你回球队。”
“回去？”常铮铮忽然平静下来，“今天，海西远大的人来找过我。”
“我知道。”
“我不是靠她们打假球才赢的。”
“我都听到了。”
“你是不是说过，只凭着一腔热血，解决不了专业问题？”
“是……”
“那我既然不专业，你让我回去干什么？继续去当你最讨厌的花瓶？”常铮铮冷笑着，挑衅地抬起一只脚跷到旁边凳子上，因穿着裙子，始终觉得不雅，还是放了下来。
代绍飞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临这一问，想了想，还是决定坦诚地说出心里话：“我这人比较没趣，挺扫兴的，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是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如果之前语言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关注过你不少比赛，那个感觉……怎么说呢？”他紧蹙眉头，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句子形容：“我感觉就像在空旷的大马路上蹬自行车，但车轱辘是方的。”
陈叔过来上菜，满满两大盘杏仁鸡丁和手把牛肉，还给加了五个煮蛋，常铮铮拿起鸡蛋咬了一口，静待代绍飞的下文。
“还是不太稳，这一刻手感火热，下一秒就掉链子——你知不知道一支优秀的队伍，必须有一个绝对可靠的建队核心！必须！绝对！可靠！”代绍飞一字一顿，重复强调，然后毫不客气地指出她的缺陷，“作为得分核心，命中率达到45%以上，才不算无效占用球权，而且你防守只是中等水准，虽然在进步，但还不够。”
常铮铮啼笑皆非：“你觉得你把我劈头盖脸训一顿，我就会跟你回去了？”
代绍飞像是猛地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略感不安：“我的意思是，你需要继续努力，不要放弃，毕竟，评价一个球员也要结合公众形象、商业价值……还有，还有天赋。”
这一句“天赋”，是他忽然想到郑梦笔的话，临时加上的。
他在出发前，礼貌性地请示了女队主帅孟大川，但老孟对这件事不以为然，“主动退队的人，咱们还巴结她吗”。倒是二队教练郑梦笔对此十分重视，特意赶来跟他见了一面，嘱咐他一定把常铮铮带回来，并且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老孟从来没有见过真正天赋超凡的篮球运动员，但我以前曾经见过。”
常铮铮见他费尽心思来夸自己，各种言不由衷，既好气又好笑，招呼一句“寝不言食不语”，开始埋头猛吃。
可能是空调温度太低，也可能是穿得少，吃完饭，常铮铮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飞快地拽出一张纸巾揉了揉鼻子，同时瞟一眼店里的挂钟，像是赶时间似的，兴致勃勃地提议：“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代绍飞十分警惕：“不是什么游乐园吧？我这个身高，大部分项目都超出使用标准了。”
“放心吧，跟我来！”
她戴上头盔，代绍飞还想推辞：“远吗？不远我走过去，远的话我打车……”
话没说完，被她一把薅过去按在后座。
——好不容易碰上男神亲自来请她归队，三陪都没陪完，还能让这小子跑了？！
19:00，中心广场，人山人海，八台投篮机一字排开，四周灯光绚烂，将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主持人正在一旁的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请各位选手尽快就位，没有报名的抓紧报名，很快，我们的“风云杯”热血投篮机大赛就要正式开始了，这次大赛是由本地最大资讯平台“赤孜在线”APP和“城市风云”电玩城主办的，每一组比赛时间为3分钟，每台机子6个篮球，奖品丰盛，大家一定要发挥出最高水平……
代绍飞颤颤巍巍从车上跨下来，一脸不可思议：“你带我来，就玩这个？”
“你以前玩过没？”
“没有。”
“挺好玩的，试试呗！”常铮铮蹲地上锁好车，一甩头发，站起身来，“你别以为这个很简单，科比曾经在这个项目上被餐厅的洗碗大叔完虐！”
代绍飞出现在人多的公众场合，下意识含胸驼背，戴起帽子。幸好这是个县城，体育明星的关注度不高，在江城，他只要抛头露面去超市之类经常会被人发现，然后被堵一会儿，跟热情的市民们合影签名什么的。
只不过是低下头再抬起脸的功夫，常铮铮已经飞也似地跑过去报上了名，拿回两张选手号牌，撕了不干胶，给他粘在胸前，还体贴地伸手压了压。
可怜代绍飞高冷威猛了半辈子，从没跟异性闹过绯闻，这会儿被欢呼雀跃的常铮铮拽住衣角不松，只好手扶帽檐、半弯着腰挤在乌压压的人群当中，生怕被人认出来。因为个子高体积大，被无数人推来搡去，一会撞着蛋，一会踩着脚，痛得他直咧嘴，却还是忍气吞声，默默地等着主持人喊号，参加一百多人的投篮机PK赛。
作为国内新生代篮坛巨星，他带球突破时的脚步堪称华丽，可今天碰到一群上打蛋、下踩脚的对手，才发现自己在过人方面基本是个废物。
眼看常铮铮裙子的吊带都快被人扯断了，还在兴冲冲地朝前挤，他心中不禁苦笑，伸出胳膊把她护住，推开了附近好几个想趁乱揩油的痴汉。
第一轮晋级赛，前50名进入半决赛，半决赛前20名进入决赛。
常铮铮是个投篮机老手，顺利杀进入决赛。
而代绍飞就狼狈了，居然还没有旁边一个小学生得分高，手忙脚乱半天，好容易在第二分钟弄清楚投篮机的原理，直接抓住一个篮球，腾空跳骑，伸长胳膊不停地放进去、收回来，数据瞬间就爆了，破了游戏记录，却也引得周围观众一片嘘声，最后因身体接触机器被判为犯规，取消成绩。
常铮铮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点评：“一代球星，打出了蓝领表现。”
决赛开始，在围观群众的呐喊声中，她摆开梁山好汉的架势提起裙摆往腰里一系，眼盯篮框，聚精会神，双手翻飞起落如穿花蝴蝶，轻松夺冠，随即在众人簇拥下跳上舞台，从主持人手中领取了一等奖——内含游戏币500枚的“城市风云”会员卡，以及江南大曜队球星代绍飞亲笔签名篮球一个。
她拿着篮球，到处跟人炫耀，开心得不行。
代绍飞简直哭笑不得：“你想要这个，早说啊，队里篮球多得是……”
“哎，美女！”有个男生挤了过来，谄笑着跟常铮铮打招呼。他刚刚获得了二等奖，怀中抱着一个巨型毛绒公仔，跟她商量：“能不能跟你换个奖品？我是代绍飞的铁杆球迷，来参加比赛就冲这个篮球来的。”
常铮铮挤眉弄眼地冲代绍飞一笑，答应得特干脆：“行！”
那男生大喜过望，迅速跟她交换了奖品，忽然瞥见她身边那位男士貌似有点眼熟，犹犹豫豫地问：“哎，您好像是——”
“走开走开，奖品可以换，男朋友不换！”
常铮铮结结实实抱着一米多长的巨型泰迪熊，腾出两根手指拉住代绍飞，一溜烟跑开了。
代绍飞单手捂脸，眼睁睁看她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挤来蹿去，找到几个萌妹子团体，小声跟人家侃了两句，就像地下党接头似的，最终以五百元的价格，成功将电玩城的会员卡转手出售，还附送一只毛绒大熊。
他不由得叹为观止。
——费这洋劲，就挣五百块钱？
——给你五千，放我回家行吗？
帘子后面，有个系白围裙的身影忙碌不停，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
“陈叔！”
常铮铮探头打了个招呼。
后厨那个矮瘦的光头老汉应声停手，枯枝般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掀起帘子迎出来，口中吆喝着：“哎，铮铮来了！老规矩！一盆鸡肉加两个蛋！”
他目光落在代绍飞身上，略感意外，又飞快地看了看窗外，迟疑着问常铮铮：“男朋友？”
“是队友。”
“哦——”陈叔拖长声应道，又问：“有啥忌口？”
代绍飞摇摇头。
陈叔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走进厨房。
常铮铮解释：“陈叔的馆子不点菜，没有忌口的话，老板做啥你吃啥。”
代绍飞点点头。
两人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沉默片刻，常铮铮忽然指了指窗外，含笑不语。代绍飞定晴看去，对面是一栋老旧的建筑，临街的外墙上有块破败的广告牌，还是代绍飞前些年代言的体育用品。画面上，他身穿10号球衣，手抓篮球腾空跃起，以战斧式暴扣的姿势面对着一个由品牌logo变幻而成的篮框，肢体舒展，眼神坚毅，看起来意气风发。
“我爸有张照片，跟你这个动作一模一样。”
常铮铮无意识地捏着一次性杯子，陷入了回忆，“陈叔的女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经常来这里蹭吃蹭喝，每次都开玩笑说广告上那个人是我男朋友，不过，我那时候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真的能和你一起坐在这里吃饭。”
说着说着，她兴奋起来：“你都来陪我吃饭了，库里陪我睡觉，指日可待啊！”
代绍飞知道她一旦胡说八道起来，放狗都拦不住，赶紧咳嗽一声，郑重说出来意：“我其实希望你回球队。”
“回去？”常铮铮忽然平静下来，“今天，海西远大的人来找过我。”
“我知道。”
“我不是靠她们打假球才赢的。”
“我都听到了。”
“你是不是说过，只凭着一腔热血，解决不了专业问题？”
“是……”
“那我既然不专业，你让我回去干什么？继续去当你最讨厌的花瓶？”常铮铮冷笑着，挑衅地抬起一只脚跷到旁边凳子上，因穿着裙子，始终觉得不雅，还是放了下来。
代绍飞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临这一问，想了想，还是决定坦诚地说出心里话：“我这人比较没趣，挺扫兴的，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是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如果之前语言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关注过你不少比赛，那个感觉……怎么说呢？”他紧蹙眉头，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句子形容：“我感觉就像在空旷的大马路上蹬自行车，但车轱辘是方的。”
陈叔过来上菜，满满两大盘杏仁鸡丁和手把牛肉，还给加了五个煮蛋，常铮铮拿起鸡蛋咬了一口，静待代绍飞的下文。
“还是不太稳，这一刻手感火热，下一秒就掉链子——你知不知道一支优秀的队伍，必须有一个绝对可靠的建队核心！必须！绝对！可靠！”代绍飞一字一顿，重复强调，然后毫不客气地指出她的缺陷，“作为得分核心，命中率达到45%以上，才不算无效占用球权，而且你防守只是中等水准，虽然在进步，但还不够。”
常铮铮啼笑皆非：“你觉得你把我劈头盖脸训一顿，我就会跟你回去了？”
代绍飞像是猛地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略感不安：“我的意思是，你需要继续努力，不要放弃，毕竟，评价一个球员也要结合公众形象、商业价值……还有，还有天赋。”
这一句“天赋”，是他忽然想到郑梦笔的话，临时加上的。
他在出发前，礼貌性地请示了女队主帅孟大川，但老孟对这件事不以为然，“主动退队的人，咱们还巴结她吗”。倒是二队教练郑梦笔对此十分重视，特意赶来跟他见了一面，嘱咐他一定把常铮铮带回来，并且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老孟从来没有见过真正天赋超凡的篮球运动员，但我以前曾经见过。”
常铮铮见他费尽心思来夸自己，各种言不由衷，既好气又好笑，招呼一句“寝不言食不语”，开始埋头猛吃。
可能是空调温度太低，也可能是穿得少，吃完饭，常铮铮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飞快地拽出一张纸巾揉了揉鼻子，同时瞟一眼店里的挂钟，像是赶时间似的，兴致勃勃地提议：“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代绍飞十分警惕：“不是什么游乐园吧？我这个身高，大部分项目都超出使用标准了。”
“放心吧，跟我来！”
她戴上头盔，代绍飞还想推辞：“远吗？不远我走过去，远的话我打车……”
话没说完，被她一把薅过去按在后座。
——好不容易碰上男神亲自来请她归队，三陪都没陪完，还能让这小子跑了？！
19:00，中心广场，人山人海，八台投篮机一字排开，四周灯光绚烂，将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主持人正在一旁的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请各位选手尽快就位，没有报名的抓紧报名，很快，我们的“风云杯”热血投篮机大赛就要正式开始了，这次大赛是由本地最大资讯平台“赤孜在线”APP和“城市风云”电玩城主办的，每一组比赛时间为3分钟，每台机子6个篮球，奖品丰盛，大家一定要发挥出最高水平……
代绍飞颤颤巍巍从车上跨下来，一脸不可思议：“你带我来，就玩这个？”
“你以前玩过没？”
“没有。”
“挺好玩的，试试呗！”常铮铮蹲地上锁好车，一甩头发，站起身来，“你别以为这个很简单，科比曾经在这个项目上被餐厅的洗碗大叔完虐！”
代绍飞出现在人多的公众场合，下意识含胸驼背，戴起帽子。幸好这是个县城，体育明星的关注度不高，在江城，他只要抛头露面去超市之类经常会被人发现，然后被堵一会儿，跟热情的市民们合影签名什么的。
只不过是低下头再抬起脸的功夫，常铮铮已经飞也似地跑过去报上了名，拿回两张选手号牌，撕了不干胶，给他粘在胸前，还体贴地伸手压了压。
可怜代绍飞高冷威猛了半辈子，从没跟异性闹过绯闻，这会儿被欢呼雀跃的常铮铮拽住衣角不松，只好手扶帽檐、半弯着腰挤在乌压压的人群当中，生怕被人认出来。因为个子高体积大，被无数人推来搡去，一会撞着蛋，一会踩着脚，痛得他直咧嘴，却还是忍气吞声，默默地等着主持人喊号，参加一百多人的投篮机PK赛。
作为国内新生代篮坛巨星，他带球突破时的脚步堪称华丽，可今天碰到一群上打蛋、下踩脚的对手，才发现自己在过人方面基本是个废物。
眼看常铮铮裙子的吊带都快被人扯断了，还在兴冲冲地朝前挤，他心中不禁苦笑，伸出胳膊把她护住，推开了附近好几个想趁乱揩油的痴汉。
第一轮晋级赛，前50名进入半决赛，半决赛前20名进入决赛。
常铮铮是个投篮机老手，顺利杀进入决赛。
而代绍飞就狼狈了，居然还没有旁边一个小学生得分高，手忙脚乱半天，好容易在第二分钟弄清楚投篮机的原理，直接抓住一个篮球，腾空跳骑，伸长胳膊不停地放进去、收回来，数据瞬间就爆了，破了游戏记录，却也引得周围观众一片嘘声，最后因身体接触机器被判为犯规，取消成绩。
常铮铮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点评：“一代球星，打出了蓝领表现。”
决赛开始，在围观群众的呐喊声中，她摆开梁山好汉的架势提起裙摆往腰里一系，眼盯篮框，聚精会神，双手翻飞起落如穿花蝴蝶，轻松夺冠，随即在众人簇拥下跳上舞台，从主持人手中领取了一等奖——内含游戏币500枚的“城市风云”会员卡，以及江南大曜队球星代绍飞亲笔签名篮球一个。
她拿着篮球，到处跟人炫耀，开心得不行。
代绍飞简直哭笑不得：“你想要这个，早说啊，队里篮球多得是……”
“哎，美女！”有个男生挤了过来，谄笑着跟常铮铮打招呼。他刚刚获得了二等奖，怀中抱着一个巨型毛绒公仔，跟她商量：“能不能跟你换个奖品？我是代绍飞的铁杆球迷，来参加比赛就冲这个篮球来的。”
常铮铮挤眉弄眼地冲代绍飞一笑，答应得特干脆：“行！”
那男生大喜过望，迅速跟她交换了奖品，忽然瞥见她身边那位男士貌似有点眼熟，犹犹豫豫地问：“哎，您好像是——”
“走开走开，奖品可以换，男朋友不换！”
常铮铮结结实实抱着一米多长的巨型泰迪熊，腾出两根手指拉住代绍飞，一溜烟跑开了。
代绍飞单手捂脸，眼睁睁看她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挤来蹿去，找到几个萌妹子团体，小声跟人家侃了两句，就像地下党接头似的，最终以五百元的价格，成功将电玩城的会员卡转手出售，还附送一只毛绒大熊。
他不由得叹为观止。
——费这洋劲，就挣五百块钱？
——给你五千，放我回家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