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余孽
“怎么又出来了，”林抒不大满意地皱了皱眉，“回去，我自己能走。”
“不行，”余念三步并作两步冲她跑过来，他腿本来就长，很快就到了她面前。他指了指她的脚，说道：“我怕你一个人不好走。”
“哪有这么夸张，”林抒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过分紧张，“又不是断了。”
好像也是。但照那力度，就算不肿也免不了要青紫一块。
余念摸了摸脖子想着，可无论如何这事他都摆脱不了干系。毕竟他今天一连害了她两回，看着她一个“伤员”自己走回去确实不大好。
“还是我送你吧，”余念说着，转身就想蹲下来，见林抒一脸抗拒便只好作罢。他又朝她伸出双手，试探问道：“我扶你？”
林抒却没有扶上去，而是歪着头看他，提醒道：“我得坐公交回去。”
听到“公交车”三个字，余念沉默了会，他咽了咽口水，最后问道：“你现在住哪？远吗？”
“半个小时。”林抒答道，又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些调笑意味。
“所以我说你别送了，”林抒站直身子准备往外走，“一会晕车了可别怪我不管你。”
晕车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余念犹豫了会，还是跟上去，“那我送你去公交站，你回头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出来接一下你吧。”
说罢，他主动扶着林抒。林抒楞了一下，有些抗拒，却没有推开。
两人慢慢走着，余念偷偷看了眼林抒，发现她一张脸冷得要命，便也不敢开口说话。
走到公交站后，余念看了眼手机，现在时间还早，难怪有这么多人站在那等车。
仅有的两条长椅已经被人占完了，余念没办法，只好继续扶着她。
等了不过五分钟左右，车头标着101的公交车从远处悠悠驶过来，林抒看了眼余念，指着车说道：“车来了。”
这趟车途经几个小区，最后的终点站在大学城，要坐的人不少。余念动作很快，等到车子停下，第一时间便拉着林抒钻进了人群，把她从车门推了进去。林抒也跟得上他的节奏，很快就掏出公交卡刷过，随后占到了临近的位置坐下。
位置正好在右侧靠窗，林抒坐下就看到了车窗外站台下的余念。余念冲她摆了摆手，她点了点头，又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几秒种后，余念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林抒给他发了两个字：【你先回去】。
他正要回复，只听到面前的车子开始发动，缓缓向前方的夜色中驶去。
回到包厢，李柔几个人还在那唱着，但大家都没什么兴致了。大概是因为唱累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林抒。
见他回来了，李柔赶紧迎了上来，问道：“你没送她吗？”
“没，”余念打了个哈欠，“她要坐公交。”
李柔见识过他对公交的害怕程度，便点了点头。
一群人兴致缺缺地又唱了半个小时，余念坐在角落里哈欠都快把下巴打脱臼了。他看了眼手机，差不多也快到他妈规定的时间了，便看了眼一旁被他传染一起打哈欠的罗田，站起来说道：“我得先回去了。”
“啊，好，”罗田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也回去。”
见他们要回去，剩下几个人也不打算继续玩了，便纷纷打算回家。
*
浴室里一片氤氲，虽然已经入秋，但天气还是很热，洗个澡都能出一身汗。
余念穿着宽大的短袖从浴室走出来，豆豆正坐在他床上玩着他今天带回来的玩偶。见他出来，便喊道：“阿念！”
“嗯，”余念走过去，也不顾头发还滴着水，拿起玩偶在她面前摆弄着，“喜欢这只小羊吗？”
豆豆点着头，接过玩偶继续玩着。余念站起身走到窗前拿毛巾擦头，看了眼对面没有一盏灯火的房子，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
【你到家了吧？】
他盯着屏幕等了会，却没等到回应。想了想，他又点开林抒的朋友圈，打算看看打发时间。
却没想到一点进去，里面全都是某个语言软件的打卡分享，里面还穿插着几条关于书法鉴赏、历史知识的分享。他随意翻了翻，一下还没能翻到底，但看日期，那些打卡是一天都没断。
也难怪罗田那家伙上次考试英语成绩能一下来窜上来这么高了。
她似乎不大喜欢在公开的地方分享自己的情绪，这么多的动态里，甚至找不到一条和她个人情绪有关的消息。
太无聊。
不过这倒是像小时候一样，碰见再开心的事情她也不会大呼小叫；不管受了多大委屈，她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流一滴眼泪。
她从小就懂事，从来都倔强。
余念退了出来，看了眼桌角的照片。在刚被林抒认错的那段时间，他曾赌气把照片塞进柜子里吃过几天灰，但后来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不习惯，便又乖乖找回来摆上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原谅她了。
身后豆豆的喊声将他差点飞出天际的思想拉了回来，他回头看了眼，豆豆正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要去妈妈。”
“好，”余念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只觉得怀里抱了个香香软软的布娃娃。他穿过走廊将豆豆送到了妈妈手上，之后又回到自己房间。
手机屏幕亮着，还停留在聊天界面，在他发出的消息下面多了一行字。
【早就到了。】
林抒发完这段话，正想把手机放下看书，手机却又是一震。
【你脚怎么样了？】
【还好。】林抒回到，低头看了眼自己脚踝上的那块青色，又想起之前被砸到的脚指头。她突然想跟他扯两句。
没等余念继续发消息，她便速度打了一串字发过去：【我实在搞不懂一件事。】
【什么事？】
她把消息分成两次发，先发给他一句：【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
余念看到这句话轻笑一声，不要脸地回道：【心跳就得特别快？】
果然，两秒以后，对面丢过来一句【走开。】
紧接着，她又说道：【每次见到你，我的脚就会受伤。你是不是诅咒我了？】
【放屁，我诅咒你有糖吃？】余念回道，又补了一句：【这次是因为我没错，但上次难道不是你因为看见我太兴奋自己砸的？】
林抒被他这不要脸的架势给气笑了，如果他现在就在面前，她有可能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我那是不想见到你，想赶紧离你远点。】
【你脸皮是不是用板砖砌的，这么厚？】
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别企图狡辩了，死鸭子嘴硬。】……
靠。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原本只想着扯两句，却没想到自己被他给扯了。
或许是良心发现，余念没继续跟她扯下去，见她几分钟没动静便说道：【今天确实是我的错，回头教你做题。】
【我困死了，先睡觉。】
教做题的话，还算说得过去。
林抒手指轻点，给他回了个冷冷的嗯字。
想了想，她没马上就关手机看书，而是转头点进了备注栏，把“余念”后面的“念”字删掉，又打了个“孽”字上去。
余孽。
这才符合他。
改完备注，林抒心满意足地看了半个小时的书。临睡前，她习惯性地从床头柜拿耳机准备睡觉，却发现耳机不见了。
林抒这才想起，耳机还在余念那，她没找他拿回来。
她叹了口气，扯了被子闷头就睡。
“不行，”余念三步并作两步冲她跑过来，他腿本来就长，很快就到了她面前。他指了指她的脚，说道：“我怕你一个人不好走。”
“哪有这么夸张，”林抒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过分紧张，“又不是断了。”
好像也是。但照那力度，就算不肿也免不了要青紫一块。
余念摸了摸脖子想着，可无论如何这事他都摆脱不了干系。毕竟他今天一连害了她两回，看着她一个“伤员”自己走回去确实不大好。
“还是我送你吧，”余念说着，转身就想蹲下来，见林抒一脸抗拒便只好作罢。他又朝她伸出双手，试探问道：“我扶你？”
林抒却没有扶上去，而是歪着头看他，提醒道：“我得坐公交回去。”
听到“公交车”三个字，余念沉默了会，他咽了咽口水，最后问道：“你现在住哪？远吗？”
“半个小时。”林抒答道，又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些调笑意味。
“所以我说你别送了，”林抒站直身子准备往外走，“一会晕车了可别怪我不管你。”
晕车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余念犹豫了会，还是跟上去，“那我送你去公交站，你回头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出来接一下你吧。”
说罢，他主动扶着林抒。林抒楞了一下，有些抗拒，却没有推开。
两人慢慢走着，余念偷偷看了眼林抒，发现她一张脸冷得要命，便也不敢开口说话。
走到公交站后，余念看了眼手机，现在时间还早，难怪有这么多人站在那等车。
仅有的两条长椅已经被人占完了，余念没办法，只好继续扶着她。
等了不过五分钟左右，车头标着101的公交车从远处悠悠驶过来，林抒看了眼余念，指着车说道：“车来了。”
这趟车途经几个小区，最后的终点站在大学城，要坐的人不少。余念动作很快，等到车子停下，第一时间便拉着林抒钻进了人群，把她从车门推了进去。林抒也跟得上他的节奏，很快就掏出公交卡刷过，随后占到了临近的位置坐下。
位置正好在右侧靠窗，林抒坐下就看到了车窗外站台下的余念。余念冲她摆了摆手，她点了点头，又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几秒种后，余念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林抒给他发了两个字：【你先回去】。
他正要回复，只听到面前的车子开始发动，缓缓向前方的夜色中驶去。
回到包厢，李柔几个人还在那唱着，但大家都没什么兴致了。大概是因为唱累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林抒。
见他回来了，李柔赶紧迎了上来，问道：“你没送她吗？”
“没，”余念打了个哈欠，“她要坐公交。”
李柔见识过他对公交的害怕程度，便点了点头。
一群人兴致缺缺地又唱了半个小时，余念坐在角落里哈欠都快把下巴打脱臼了。他看了眼手机，差不多也快到他妈规定的时间了，便看了眼一旁被他传染一起打哈欠的罗田，站起来说道：“我得先回去了。”
“啊，好，”罗田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也回去。”
见他们要回去，剩下几个人也不打算继续玩了，便纷纷打算回家。
*
浴室里一片氤氲，虽然已经入秋，但天气还是很热，洗个澡都能出一身汗。
余念穿着宽大的短袖从浴室走出来，豆豆正坐在他床上玩着他今天带回来的玩偶。见他出来，便喊道：“阿念！”
“嗯，”余念走过去，也不顾头发还滴着水，拿起玩偶在她面前摆弄着，“喜欢这只小羊吗？”
豆豆点着头，接过玩偶继续玩着。余念站起身走到窗前拿毛巾擦头，看了眼对面没有一盏灯火的房子，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
【你到家了吧？】
他盯着屏幕等了会，却没等到回应。想了想，他又点开林抒的朋友圈，打算看看打发时间。
却没想到一点进去，里面全都是某个语言软件的打卡分享，里面还穿插着几条关于书法鉴赏、历史知识的分享。他随意翻了翻，一下还没能翻到底，但看日期，那些打卡是一天都没断。
也难怪罗田那家伙上次考试英语成绩能一下来窜上来这么高了。
她似乎不大喜欢在公开的地方分享自己的情绪，这么多的动态里，甚至找不到一条和她个人情绪有关的消息。
太无聊。
不过这倒是像小时候一样，碰见再开心的事情她也不会大呼小叫；不管受了多大委屈，她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流一滴眼泪。
她从小就懂事，从来都倔强。
余念退了出来，看了眼桌角的照片。在刚被林抒认错的那段时间，他曾赌气把照片塞进柜子里吃过几天灰，但后来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不习惯，便又乖乖找回来摆上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原谅她了。
身后豆豆的喊声将他差点飞出天际的思想拉了回来，他回头看了眼，豆豆正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要去妈妈。”
“好，”余念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只觉得怀里抱了个香香软软的布娃娃。他穿过走廊将豆豆送到了妈妈手上，之后又回到自己房间。
手机屏幕亮着，还停留在聊天界面，在他发出的消息下面多了一行字。
【早就到了。】
林抒发完这段话，正想把手机放下看书，手机却又是一震。
【你脚怎么样了？】
【还好。】林抒回到，低头看了眼自己脚踝上的那块青色，又想起之前被砸到的脚指头。她突然想跟他扯两句。
没等余念继续发消息，她便速度打了一串字发过去：【我实在搞不懂一件事。】
【什么事？】
她把消息分成两次发，先发给他一句：【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
余念看到这句话轻笑一声，不要脸地回道：【心跳就得特别快？】
果然，两秒以后，对面丢过来一句【走开。】
紧接着，她又说道：【每次见到你，我的脚就会受伤。你是不是诅咒我了？】
【放屁，我诅咒你有糖吃？】余念回道，又补了一句：【这次是因为我没错，但上次难道不是你因为看见我太兴奋自己砸的？】
林抒被他这不要脸的架势给气笑了，如果他现在就在面前，她有可能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我那是不想见到你，想赶紧离你远点。】
【你脸皮是不是用板砖砌的，这么厚？】
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别企图狡辩了，死鸭子嘴硬。】……
靠。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原本只想着扯两句，却没想到自己被他给扯了。
或许是良心发现，余念没继续跟她扯下去，见她几分钟没动静便说道：【今天确实是我的错，回头教你做题。】
【我困死了，先睡觉。】
教做题的话，还算说得过去。
林抒手指轻点，给他回了个冷冷的嗯字。
想了想，她没马上就关手机看书，而是转头点进了备注栏，把“余念”后面的“念”字删掉，又打了个“孽”字上去。
余孽。
这才符合他。
改完备注，林抒心满意足地看了半个小时的书。临睡前，她习惯性地从床头柜拿耳机准备睡觉，却发现耳机不见了。
林抒这才想起，耳机还在余念那，她没找他拿回来。
她叹了口气，扯了被子闷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