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瘾
罗田像块望夫石一般，伸着个脖子使劲往窗外看。五分钟后，走廊尽头总算出现了余念的身影了。
“哟，回来了？”罗田往窗外喊道，表情看起来十分欠揍。
“干嘛，”余念走近，瞥了他一眼，“我就走了五分钟，这么想我？”
“呸，谁想你了，”罗田见他进来，便也把脑袋收了回来，目光随着他一路到了教室后方。看他放下垃圾桶回头，便冲他课桌上扬了扬下巴：“看，你的小青梅给你送奶茶来了。”
余念看了一眼，嘴角有想往上扬的趋势，但却莫名想压下来。他眨了眨眼睛，“哦。”
“嗯？”罗田总觉得他还会再说什么，朝他这伸了伸脖子。
余念伸出手掌送到他面前，“干嘛，想闻闻我还没洗的手吗？”
“你走开，”罗田作势要踢他，“不是，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
罗田指了指那杯奶茶，“这，林抒拿来的，林抒！”
“废话，我知道，”余念张着两只手有些拘束，“你有屁快放，我要去洗手了。”
罗田叹了口气，“算了，你先去洗吧。”
目送着余念出门，罗田盯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看了好一会。直到余念回来时他还保持着这一动作。
余念下意识将奶茶往怀里送了送，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告诉你，别想打它主意。”
“谁打它主意了，我就是搞不懂，”罗田扯了扯余念的衣领，“你和林抒上个学期可都要打起来了啊——”
余念被他扯得整个人往后倒，差点没法呼吸。他胡乱抓着罗田的手，“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罗田这才意识到自己力气大了些，赶紧松开手。
余念整理着衣领，猛地呼吸了好几口空气，这才回头说道：“谁说我们要打起来了？”
“没瞎的都能看出来好吗，还用人说？”罗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低了些，“你们俩寒假是不是偷偷干什么了？”
“没有。”余念毫不犹豫地答道。
“真没有？”
余念摇了摇头，“她就说要感谢我给她讲题啊。还不是因为你念哥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他话还没说完，罗田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
切，不信就算了。
余念心里想着，手里又捧着那杯暖烘烘的奶茶，还是没忍住扬了嘴角。
温暖的茶水入口，先是淡淡的茶味，带点苦涩。随之而来的桃子香甜气味很快就取代了苦涩，奶盖咸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
余念突然觉得，这味道和他的小青梅有点像。
有苦涩，也有甜味，让人忍不住上瘾。
*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往往是最难熬的。
大家都整日淹没在题山题海之中，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还有什么能比高考更重要呢。
至少在林抒看来，是没有的。
为了方便学习，多节省些时间，林抒开学没多久就去把蓄了几年的长发给剪了，只留下及颌的短发，额前又添了些细碎的刘海。头发遮去了她那张本就不大的脸，再戴上眼镜，这回若是扔进人海中应该彻底找不到了。
虽然有舍不得，但为了减少每次洗头的时间，她也只能这样。最多不过是再蓄几年罢了。
随着头发慢慢长长，时间也在慢慢流逝着。晃眼间，寒冷难捱的冬天过去后，春天也慢慢溜走，时间来到初夏。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他们高考的时间了。
学校里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大家都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多学一些，只盼着能在考场上多拿分，日后能如愿考上自己梦想中的学校。
趁着这一天空闲，李柔拉着几个人在一起聊天，自从开始最后一轮复习后，这样的机会变得少了许多。
“小抒，你说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你打算以后去哪啊？”李柔问道，
关于这件事，林抒很早就打算过了。她从小就喜欢历史方面的事情，自然想去学历史。
她扶了扶眼镜，答道：“我想去东大。”
“东大啊，”李柔点点头，东大是国内顶尖大学之一，但对于林抒来说，这回答也不意外。她又问道：“你想学什么专业啊？”
“历史，我听说东大的历史系在国内排第一。”林抒云淡风轻地答道。
“怪不得你以前总喜欢看那些纪录片，”李柔趴在桌上叹了口气，“真好啊，我到现在都没想好以后要学什么。”
“不急，”林抒安慰道：“等高考后慢慢选，总有自己喜欢的。”
短暂的谈话结束后，大家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学习中。才到下午，外面的天色却忽地暗了下来，教学楼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亮起了白炽灯。
片刻后，一道闪电自天边亮起，似乎要将整片天空都给撕裂似的。紧随着的便是震耳的雷声，裹挟着狂风暴雨侵袭着整个信城，铺天盖地。
林抒坐在教室里，四面门窗紧闭，倒还算安稳。但总能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呼啸声，像是有无数恶鬼在嘶叫一般，直叫人后背发凉。心静如林抒，也难得地混乱了思绪。
手中的数学题一次又一次将她建立好的推理打乱，林抒终于崩溃，放下笔打算四处看看，休息一下。
开学时她被调换到了李柔后面的位置，正好靠窗。她抬头看了眼窗外，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办公室方向匆匆跑过来，一只手还在努力遮挡被风吹过来的雨水。
是余念。
似乎是察觉到里面有人在看自己，在匆匆经过时，余念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是林抒，便冲她笑了笑，脸上沾了不少雨水。
林抒这才发觉，这个学期任务越来越忙，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找他讲题了。一是因为这学期老师也开始经常讲题，二是因为怕自己打扰到他学习。
因为联系变少，两人倒也没再吵过架了，最多不过在手机里拌几句嘴，气氛还算和谐。
林抒出神地胡乱想着，等到她回过神时，外面的人早就不见了。有大颗大颗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林抒又看了眼前面埋头做题的李柔，突然有点失落——
虽然她才转来不到一年，但也过得很开心。现在真正临近毕业了，她终归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哟，回来了？”罗田往窗外喊道，表情看起来十分欠揍。
“干嘛，”余念走近，瞥了他一眼，“我就走了五分钟，这么想我？”
“呸，谁想你了，”罗田见他进来，便也把脑袋收了回来，目光随着他一路到了教室后方。看他放下垃圾桶回头，便冲他课桌上扬了扬下巴：“看，你的小青梅给你送奶茶来了。”
余念看了一眼，嘴角有想往上扬的趋势，但却莫名想压下来。他眨了眨眼睛，“哦。”
“嗯？”罗田总觉得他还会再说什么，朝他这伸了伸脖子。
余念伸出手掌送到他面前，“干嘛，想闻闻我还没洗的手吗？”
“你走开，”罗田作势要踢他，“不是，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
罗田指了指那杯奶茶，“这，林抒拿来的，林抒！”
“废话，我知道，”余念张着两只手有些拘束，“你有屁快放，我要去洗手了。”
罗田叹了口气，“算了，你先去洗吧。”
目送着余念出门，罗田盯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看了好一会。直到余念回来时他还保持着这一动作。
余念下意识将奶茶往怀里送了送，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告诉你，别想打它主意。”
“谁打它主意了，我就是搞不懂，”罗田扯了扯余念的衣领，“你和林抒上个学期可都要打起来了啊——”
余念被他扯得整个人往后倒，差点没法呼吸。他胡乱抓着罗田的手，“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罗田这才意识到自己力气大了些，赶紧松开手。
余念整理着衣领，猛地呼吸了好几口空气，这才回头说道：“谁说我们要打起来了？”
“没瞎的都能看出来好吗，还用人说？”罗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低了些，“你们俩寒假是不是偷偷干什么了？”
“没有。”余念毫不犹豫地答道。
“真没有？”
余念摇了摇头，“她就说要感谢我给她讲题啊。还不是因为你念哥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他话还没说完，罗田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
切，不信就算了。
余念心里想着，手里又捧着那杯暖烘烘的奶茶，还是没忍住扬了嘴角。
温暖的茶水入口，先是淡淡的茶味，带点苦涩。随之而来的桃子香甜气味很快就取代了苦涩，奶盖咸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
余念突然觉得，这味道和他的小青梅有点像。
有苦涩，也有甜味，让人忍不住上瘾。
*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往往是最难熬的。
大家都整日淹没在题山题海之中，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还有什么能比高考更重要呢。
至少在林抒看来，是没有的。
为了方便学习，多节省些时间，林抒开学没多久就去把蓄了几年的长发给剪了，只留下及颌的短发，额前又添了些细碎的刘海。头发遮去了她那张本就不大的脸，再戴上眼镜，这回若是扔进人海中应该彻底找不到了。
虽然有舍不得，但为了减少每次洗头的时间，她也只能这样。最多不过是再蓄几年罢了。
随着头发慢慢长长，时间也在慢慢流逝着。晃眼间，寒冷难捱的冬天过去后，春天也慢慢溜走，时间来到初夏。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他们高考的时间了。
学校里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大家都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多学一些，只盼着能在考场上多拿分，日后能如愿考上自己梦想中的学校。
趁着这一天空闲，李柔拉着几个人在一起聊天，自从开始最后一轮复习后，这样的机会变得少了许多。
“小抒，你说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你打算以后去哪啊？”李柔问道，
关于这件事，林抒很早就打算过了。她从小就喜欢历史方面的事情，自然想去学历史。
她扶了扶眼镜，答道：“我想去东大。”
“东大啊，”李柔点点头，东大是国内顶尖大学之一，但对于林抒来说，这回答也不意外。她又问道：“你想学什么专业啊？”
“历史，我听说东大的历史系在国内排第一。”林抒云淡风轻地答道。
“怪不得你以前总喜欢看那些纪录片，”李柔趴在桌上叹了口气，“真好啊，我到现在都没想好以后要学什么。”
“不急，”林抒安慰道：“等高考后慢慢选，总有自己喜欢的。”
短暂的谈话结束后，大家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学习中。才到下午，外面的天色却忽地暗了下来，教学楼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亮起了白炽灯。
片刻后，一道闪电自天边亮起，似乎要将整片天空都给撕裂似的。紧随着的便是震耳的雷声，裹挟着狂风暴雨侵袭着整个信城，铺天盖地。
林抒坐在教室里，四面门窗紧闭，倒还算安稳。但总能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呼啸声，像是有无数恶鬼在嘶叫一般，直叫人后背发凉。心静如林抒，也难得地混乱了思绪。
手中的数学题一次又一次将她建立好的推理打乱，林抒终于崩溃，放下笔打算四处看看，休息一下。
开学时她被调换到了李柔后面的位置，正好靠窗。她抬头看了眼窗外，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办公室方向匆匆跑过来，一只手还在努力遮挡被风吹过来的雨水。
是余念。
似乎是察觉到里面有人在看自己，在匆匆经过时，余念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是林抒，便冲她笑了笑，脸上沾了不少雨水。
林抒这才发觉，这个学期任务越来越忙，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找他讲题了。一是因为这学期老师也开始经常讲题，二是因为怕自己打扰到他学习。
因为联系变少，两人倒也没再吵过架了，最多不过在手机里拌几句嘴，气氛还算和谐。
林抒出神地胡乱想着，等到她回过神时，外面的人早就不见了。有大颗大颗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林抒又看了眼前面埋头做题的李柔，突然有点失落——
虽然她才转来不到一年，但也过得很开心。现在真正临近毕业了，她终归还是有些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