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苏棠晚了近一个小时半才到公司，打电话通知眼下棘手局面的是闫晓玲，一看到她来如蒙大赦，赶紧把情况说明了。
“那位林总在半个小时前说要走，后来Claire进去安抚了下，这会儿人还留着，不过脾气就……”闫晓玲想到里面的情形也有些头疼，“苏总监要不等陈总来了再说？”
“不用。”苏棠瞥了一眼会议室，眼底掩过了一丝暗芒。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何况是有人故意来找茬的。
苏棠径自过去，一路上都是偷摸想看八卦的。乐华那位企划经理说好听点叫严谨，手底下人和合作单位私底下都说是吹毛求疵，性格有点古怪，能顺他意的还能过去，不顺他的变着法地折腾人。
“人事说没收到过苏总监的请假条，你说也稀奇啊，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两天，一出场就是脑门绷带的，遇什么事儿了？”一名男同事在苏棠进了会议室后跟旁边的人说道，言语之间满是好奇。
“这还看不明白么，肯定跟她脑袋上的伤有关系呗。所谓福兮祸兮，这才办了庆功宴，转眼就鸿运当头。”
“噗，你这话说的……那里面煞星坐镇，一来就让我们忙活，什么年度资金报表，还有那些压根用不着的七七八八，诚心折磨人不说这是憋着大招等苏总监呢。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陈总在还能咳咳、护着点，这不在，你们就看着吧！”
Claire坐在办公室里，光是看外面人好奇张望的方向就能猜到他们议论的是什么。嘴角微微一弯，露了几分得意。
苏棠，你自己说要承担工作失职的，我看你这次怎么担。
外面探知不得会议室里的情况，因为苏棠一进门就把卷帘放下了，然后让闫晓玲拿了一壶热水进来后就把门关了。
苏棠给自己倒了杯茶，在林明朗对面坐下了，看着他面前堆着厚厚的文件资料，也难怪自己进门时公司里气氛怪怪的，“林总，原本约好的结果临时出了事，当中出的工作纰漏是我的问题，我给你赔个不是。”
“这等苏总监回话，就跟等你办公是一样，都挺不容易。”林明朗三十出头，无论是发型还是西装都一丝不苟，一板一眼很是周正，不过一开口说话相较于苏棠这边的诚恳态度就显了几分刻薄。“还是苏总监你刚签了大case，人就飘了，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公司了？”
说话间往她头上看了一眼，后又多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一丝奇怪。
苏棠听着他阴阳怪调的也不恼，只是收敛了先前客气笑意，“乐华一直是我们的重要客户，合作都快十年了。林明朗，也请你尊重贵公司的合作伙伴。”
“明明是你自己不负责任，做这行最重要的是时间观念，我推了重要会议空出时间来跟你合作，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的，说合作感情这还不是儿戏？”
“我解释了有原因，不是故意放林总鸽子。确实事后我应该及时与你联系，不过，当我想这样做的时候……”苏棠与林明朗对视，“您已经坐在我面前了。”
“这是你的问题，我问你，乐华的子公司收购案为什么进展一直这么缓慢，还一直都交不出让我们满意的方案？”
“一个成熟的方案需要多方面的配合，我们一直想要你们的征信资料，还有一些资质证书，为什么你们一直不提供？”
“该我们提供的我们自然会提供，超出条件范围的，抱歉，那是你该想办法解决的事情。”
“林明朗，你是故意的。”苏棠不是疑问，而是直接了当的陈述她所见的事实。
“实力不行，大大方方承认就行。这金融业不是你们女人该待的地方，家庭才是一个女人的最后归宿，别以为所有男人都会像陈森一样帮你，你做不了的趁早转手让有能力的做。”林明朗说着就有些激动，一反平时形象，“像你，还是早点嫁人，别自不量力了。”
苏棠忍了忍，没把面前的文件夹拍这种大猪蹄子脸上，还有脸列出赔偿方案？“说了这么多我算清楚你来意了。”
林明朗最讨厌苏棠这幅冷静姿态，好像没什么能影响她似的，她能这么肆无忌惮靠的是谁，只要一想到这点，林明朗越觉得恶心。
“苏棠，这次算我顾陈森面子了，下次可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事。”
“下次？”苏棠被气笑，好整以暇地抱臂往椅子背一靠，睥睨过去，“我说，林明朗，你是一直气我当初拒绝你的示爱，现在挟私报复是吧？”
林明朗突然瞪大了眼睛，怒而站起，“你少他妈不要脸了，就你现在这破鞋谁想要！”他这反应更像被戳中痛脚的雄兽，突然暴起，四下无人嘴巴更不饶人了。
苏棠脸陡然一沉，猛地站起：“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我敬你合作关系一直对你有所忍让，不是让你得寸进尺来的，这事就算到陈森面前我也能交代。”
“我跟你的对接工作，我从来不敢掉以轻心，从原始资料到最后定稿方案还是杂七杂八的参考我都保存了，等会儿我就把那些发给吴敏华和陈森。看看他们到底觉得哪个占理？”
“你……”
“还有，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我来之前特意去了一趟乐华，亲自向吴董赔礼道歉并解释了缘由，吴董也表示大方原谅我这点工作上的小过错。你这么揪着不放的，你们吴董知道么？”
“什么？！”林明朗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正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显示，脸色更白了几分。
苏棠很有耐心地等他挂了电话，还能听到吴敏华咆哮的余音，“其实，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林总想必了解，还有再奉劝一句……莫听小人言。”
林明朗从接到那个降职电话起，就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这在苏棠面前就显得更难堪，听到她那句话，眼神又聚焦到了一处想到另一个女人，神情顿时更古怪。
最后那句是苏棠故意加重说的，林明朗跟她私底下不对付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Claire能想到利用，她也真是服了。不过可能是她的形象一直不怎么能服人，让她轻而易举就拿到赢面，毕竟之前她一直以为林明朗会挖个大坑让自己跳。
还没过去半个小时，苏棠就踩着高跟鞋神情傲然地走出了会议室，一点没有大家看到的挫败，反而能看到背对大门的颓然身影。
“这是什么节奏？女王反杀？”
“可能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
“你意思是嘿嘿……”
闫晓玲从苏棠的办公室出来，听到他们的八卦内容顿时气愤不平，“你们瞎说什么，本来就是那个林总难搞，还想讹我们公司，幸亏苏总监早有防备，刚刚还让我发邮件给陈总来着。”
“是么，那可能是运气好吧。”其他人见闫晓玲不跟自己一个阵营，也就不再多说了。
反而一个新来的又多嘴了一句，“可是苏总监可从来不出错的，怎么这回出这么大纰漏？”
“谁知道啊，那天不是那小明星赵璐璐来么，我看她在老板办公室待了好久，最后还是老板亲自送了一块走的，会不会是这啥关系的刺激到她了？”
“不会吧？”
正说话，几人就看到一鲜花速递的小哥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朝苏棠的办公室去，有人呐呐，“这是这个月第九束了吧？”而且无一例外都是999的红玫瑰，可以想见送花的主有多壕多热情似火了。
啪——
不过一分钟，那玫瑰花就归了垃圾桶。众人：“……”
“我不管让你们送花的客户是谁，我出双倍的价钱，让他的花和卡片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苏棠说完就关门，处理得异常干脆。
有人好奇不顾闫晓玲阻拦，捞到了卡片，挤眉弄眼小声念了出来，“sweety，红玫瑰代表我的心，愿与你长长久久——爱你的沉舟。”
闫晓玲猛地夺回了卡片，彻底撕碎了才扔进垃圾桶，“你们无不无聊！”
等人群散去，闫晓玲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碎纸片，沉舟？好像有点耳熟啊？
苏棠并不清楚外面发生的，她解决了林明朗带来的麻烦，可是自身的麻烦明显比那更棘手。虽然有顾珩止的开导，但就像饮鸩止渴，她心底仍有一种急躁，烧得她没法安心工作。如果这种情况不能终止，那自己……
半小时后，苏棠站在了陈森办公室门口。面上有一丝犹豫。
她鼓起勇气敲门，如果陈森不在，那她就强迫自己接受治疗，继续过这种‘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在——
“进来。”
“那位林总在半个小时前说要走，后来Claire进去安抚了下，这会儿人还留着，不过脾气就……”闫晓玲想到里面的情形也有些头疼，“苏总监要不等陈总来了再说？”
“不用。”苏棠瞥了一眼会议室，眼底掩过了一丝暗芒。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何况是有人故意来找茬的。
苏棠径自过去，一路上都是偷摸想看八卦的。乐华那位企划经理说好听点叫严谨，手底下人和合作单位私底下都说是吹毛求疵，性格有点古怪，能顺他意的还能过去，不顺他的变着法地折腾人。
“人事说没收到过苏总监的请假条，你说也稀奇啊，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两天，一出场就是脑门绷带的，遇什么事儿了？”一名男同事在苏棠进了会议室后跟旁边的人说道，言语之间满是好奇。
“这还看不明白么，肯定跟她脑袋上的伤有关系呗。所谓福兮祸兮，这才办了庆功宴，转眼就鸿运当头。”
“噗，你这话说的……那里面煞星坐镇，一来就让我们忙活，什么年度资金报表，还有那些压根用不着的七七八八，诚心折磨人不说这是憋着大招等苏总监呢。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陈总在还能咳咳、护着点，这不在，你们就看着吧！”
Claire坐在办公室里，光是看外面人好奇张望的方向就能猜到他们议论的是什么。嘴角微微一弯，露了几分得意。
苏棠，你自己说要承担工作失职的，我看你这次怎么担。
外面探知不得会议室里的情况，因为苏棠一进门就把卷帘放下了，然后让闫晓玲拿了一壶热水进来后就把门关了。
苏棠给自己倒了杯茶，在林明朗对面坐下了，看着他面前堆着厚厚的文件资料，也难怪自己进门时公司里气氛怪怪的，“林总，原本约好的结果临时出了事，当中出的工作纰漏是我的问题，我给你赔个不是。”
“这等苏总监回话，就跟等你办公是一样，都挺不容易。”林明朗三十出头，无论是发型还是西装都一丝不苟，一板一眼很是周正，不过一开口说话相较于苏棠这边的诚恳态度就显了几分刻薄。“还是苏总监你刚签了大case，人就飘了，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公司了？”
说话间往她头上看了一眼，后又多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一丝奇怪。
苏棠听着他阴阳怪调的也不恼，只是收敛了先前客气笑意，“乐华一直是我们的重要客户，合作都快十年了。林明朗，也请你尊重贵公司的合作伙伴。”
“明明是你自己不负责任，做这行最重要的是时间观念，我推了重要会议空出时间来跟你合作，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的，说合作感情这还不是儿戏？”
“我解释了有原因，不是故意放林总鸽子。确实事后我应该及时与你联系，不过，当我想这样做的时候……”苏棠与林明朗对视，“您已经坐在我面前了。”
“这是你的问题，我问你，乐华的子公司收购案为什么进展一直这么缓慢，还一直都交不出让我们满意的方案？”
“一个成熟的方案需要多方面的配合，我们一直想要你们的征信资料，还有一些资质证书，为什么你们一直不提供？”
“该我们提供的我们自然会提供，超出条件范围的，抱歉，那是你该想办法解决的事情。”
“林明朗，你是故意的。”苏棠不是疑问，而是直接了当的陈述她所见的事实。
“实力不行，大大方方承认就行。这金融业不是你们女人该待的地方，家庭才是一个女人的最后归宿，别以为所有男人都会像陈森一样帮你，你做不了的趁早转手让有能力的做。”林明朗说着就有些激动，一反平时形象，“像你，还是早点嫁人，别自不量力了。”
苏棠忍了忍，没把面前的文件夹拍这种大猪蹄子脸上，还有脸列出赔偿方案？“说了这么多我算清楚你来意了。”
林明朗最讨厌苏棠这幅冷静姿态，好像没什么能影响她似的，她能这么肆无忌惮靠的是谁，只要一想到这点，林明朗越觉得恶心。
“苏棠，这次算我顾陈森面子了，下次可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事。”
“下次？”苏棠被气笑，好整以暇地抱臂往椅子背一靠，睥睨过去，“我说，林明朗，你是一直气我当初拒绝你的示爱，现在挟私报复是吧？”
林明朗突然瞪大了眼睛，怒而站起，“你少他妈不要脸了，就你现在这破鞋谁想要！”他这反应更像被戳中痛脚的雄兽，突然暴起，四下无人嘴巴更不饶人了。
苏棠脸陡然一沉，猛地站起：“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我敬你合作关系一直对你有所忍让，不是让你得寸进尺来的，这事就算到陈森面前我也能交代。”
“我跟你的对接工作，我从来不敢掉以轻心，从原始资料到最后定稿方案还是杂七杂八的参考我都保存了，等会儿我就把那些发给吴敏华和陈森。看看他们到底觉得哪个占理？”
“你……”
“还有，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我来之前特意去了一趟乐华，亲自向吴董赔礼道歉并解释了缘由，吴董也表示大方原谅我这点工作上的小过错。你这么揪着不放的，你们吴董知道么？”
“什么？！”林明朗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正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显示，脸色更白了几分。
苏棠很有耐心地等他挂了电话，还能听到吴敏华咆哮的余音，“其实，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林总想必了解，还有再奉劝一句……莫听小人言。”
林明朗从接到那个降职电话起，就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这在苏棠面前就显得更难堪，听到她那句话，眼神又聚焦到了一处想到另一个女人，神情顿时更古怪。
最后那句是苏棠故意加重说的，林明朗跟她私底下不对付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Claire能想到利用，她也真是服了。不过可能是她的形象一直不怎么能服人，让她轻而易举就拿到赢面，毕竟之前她一直以为林明朗会挖个大坑让自己跳。
还没过去半个小时，苏棠就踩着高跟鞋神情傲然地走出了会议室，一点没有大家看到的挫败，反而能看到背对大门的颓然身影。
“这是什么节奏？女王反杀？”
“可能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
“你意思是嘿嘿……”
闫晓玲从苏棠的办公室出来，听到他们的八卦内容顿时气愤不平，“你们瞎说什么，本来就是那个林总难搞，还想讹我们公司，幸亏苏总监早有防备，刚刚还让我发邮件给陈总来着。”
“是么，那可能是运气好吧。”其他人见闫晓玲不跟自己一个阵营，也就不再多说了。
反而一个新来的又多嘴了一句，“可是苏总监可从来不出错的，怎么这回出这么大纰漏？”
“谁知道啊，那天不是那小明星赵璐璐来么，我看她在老板办公室待了好久，最后还是老板亲自送了一块走的，会不会是这啥关系的刺激到她了？”
“不会吧？”
正说话，几人就看到一鲜花速递的小哥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朝苏棠的办公室去，有人呐呐，“这是这个月第九束了吧？”而且无一例外都是999的红玫瑰，可以想见送花的主有多壕多热情似火了。
啪——
不过一分钟，那玫瑰花就归了垃圾桶。众人：“……”
“我不管让你们送花的客户是谁，我出双倍的价钱，让他的花和卡片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苏棠说完就关门，处理得异常干脆。
有人好奇不顾闫晓玲阻拦，捞到了卡片，挤眉弄眼小声念了出来，“sweety，红玫瑰代表我的心，愿与你长长久久——爱你的沉舟。”
闫晓玲猛地夺回了卡片，彻底撕碎了才扔进垃圾桶，“你们无不无聊！”
等人群散去，闫晓玲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碎纸片，沉舟？好像有点耳熟啊？
苏棠并不清楚外面发生的，她解决了林明朗带来的麻烦，可是自身的麻烦明显比那更棘手。虽然有顾珩止的开导，但就像饮鸩止渴，她心底仍有一种急躁，烧得她没法安心工作。如果这种情况不能终止，那自己……
半小时后，苏棠站在了陈森办公室门口。面上有一丝犹豫。
她鼓起勇气敲门，如果陈森不在，那她就强迫自己接受治疗，继续过这种‘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在——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