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水果刀整个没入了男人的身体，又被快速拔出，鲜血直涌。
苏棠好像看到男人的嘴唇嚅动了一下说了什么，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刀……那人是拿着水果刀。”
“致命的伤口确实是由非常尖锐的利器造成，与水果刀吻合，但是现场并未找到行凶的凶器。”宋明昊对案件细节牢记于心，脱口道。
入室的鞋印，凌乱且血腥的现场，当时的技术落后……以至于现在每每提出一个论据就需要更多的内容来取证。时隔经年，随着拼凑出来的线索显露，疑点却越来越多。
“那一定是他把罪证故意销毁！也许可能是他入室抢劫被我父母发现，冲动杀人呢！”苏棠拔高了音调，牵扯到神经最敏锐一处。“难道他咬死了不认罪，就拿他没有办法么！”
“我父母已经死了十四年了，十四年了都没有一个结果能够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苏棠双眼通红，和她这些年无法安睡的夜，和形似精神病的状态，她怎么能不怨不恨。
宋明昊被接连质问，看着女子神情激动，反而更多涌上心头的是心疼。“苏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他深呼吸了一口，“但是还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会搜集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警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也不会冤枉一个可能无辜的人。”
苏棠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当下那种失控的感觉，太糟糕了。她越是想要回想被她遗漏的重要讯息，那血腥画面硬是充斥角角落落，让人痛恨又惊惧。
她忍不住伸手捶脑袋，却在第一下之后就被一人紧紧攥住，牢牢握在宽厚大掌中。
“阿棠。”顾珩止唤了她的名字，使得思绪陷入混沌的人怔怔和他对视上，明净的眼里似乎是蒙上了阴翳，无端让人心疼。
“顾珩止，我是唯一在场的幸存者，也是目击者。”她的记忆就像是出了问题，明明她是离真相最近的那个，却偏偏什么都无能无力。“为什么……不能把凶手定罪……”
她是问顾珩止，其实是在质问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胆小怯懦，一直回避，她的证词在当时就因为心里原因而无法被采纳，十多年过去，她依然想不起有用的信息线索。
顾珩止拥着她的肩膀，她说的他都明白，她的愧疚和不甘。他转向宋明昊，郑重开口：“这件事对阿棠打击很大，我们这次是抱很大的希望能让凶手伏法，希望宋警官不要再让受害者家属再失望。”
宋明昊轻抿了嘴角，嘴唇嚅动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亲自送两人离开警局。
回来的宋明昊手里多了一张名片，奥顿酒店的，离这里并不远。
“那就是当年案子的遗孤，长真漂亮，那是她男朋友么，男友力max啊！”里的小姑娘犯花痴，在人离开后聚了一块八卦。
“我记得她，当时老王把她抱回警局的，别提多可怜了，亲眼看着父母被杀，搁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住，何况那么点大的孩子。当时局里还没有心理科，老王还特意去的高校请了个心理辅导老师，给小姑娘做心理复健。”
“那后来呢？”
“小姑娘状态不稳定，叫什么，什么应激创伤反应什么的，口供都录不完整。后来查到那鞋印的线索，大家就直奔那条线去了，然后安排了小姑娘的亲舅舅来接。这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说话的女警员是四十多岁的文员，说得有些感慨。
警局里就好比医院见惯了生死，但更多是犯罪，心里怜悯唏嘘，随后就把热忱投入到新的案子中去。
宋明昊回到座位上，把名片收了起来，脑海里想的都是刚才苏棠埋在顾珩止胸前默默流泪的样子。
“喂，耗子哥，怎么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之前勾起话题的女警员袁莉凑了过来。
“想案子呢。”宋明昊飞快回答止住了她的八卦之魂，却隐匿了一丝心虚，没好气道，“你这么闲的么，一天到晚瞎晃悠的。”
“我忙着呢，老王说最近市里抓青少年心理建设，让我们联合几所学校开几场心理和警讯讲座，促进和谐大发展，这不正找人！”
“找呗。”
“耗子哥，请外援行不？”
“问头儿去，经费够就行。”
“好咧！”
宋明昊看了眼袁莉，像看少不更事的女儿似的，叹了口气。
——
奥顿酒店是顾珩止定的，要了两个相邻的房间。苏棠一路上情绪恢复得差不多，意识到自己失态，并不想面对顾珩止，到了酒店说了声谢谢就进了自己房间。
然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A市的变化并不大，酒店的海景房，推开窗就能闻到一股淡淡腥咸的大海味道，是苏棠曾经记忆里的气息，也曾是她一度厌恶的。
苏棠的老家其实在C市，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关系才来到A市，用他的话来说，A市的环境更好，竞争也更激烈，需要更努力。后来她想，父亲当时说的，明明是他自己的境遇，偏偏连带上她。
她的思绪纷杂，仿佛踏上故土一切都不可控，而她一向就最讨厌这种情形。
“服务台么，给我拿两瓶威士忌。”
“好的，您稍等。”
苏棠拿到了酒，看了看隔壁空荡的阳台，她真的没有想到顾珩止会跟自己过来。
可现在他来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白露过后，天在近六点就暗了下来。顾珩止在出门前收到了苏棠的微信，让他自己解决吃饭，她想一个人静静。
顾珩止出去了一趟，打包回来一份海鲜粥和海鲜面。站在苏棠房门前，按了门铃却一直没有回应。
就这样在门口约莫站了几分钟，顾珩止：“阿棠，我把晚饭放在门外，你自己拿进去。”
在他弯腰放下打包的食物时，门却突然咔哒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顾珩止的胳膊，把人一把拽了进去。
“阿——”顾珩止猝不及防，只来得及闻到一股扑鼻的酒味，就被里面那踉踉跄跄的人带倒在了地上。
女下男上，四目相对。
“顾珩止，你太婆妈了。”苏棠像是抱怨，眼里醉意迷离，掩藏了几分感动。
顾珩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恐怕苏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脸颊酡红，发丝枕地的样子又多撩人。
“你喝醉了。”他花费好大力气克制，才从她身上起来。
苏棠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的，没戴隐形眼镜的缘故。迷迷瞪瞪地凑了近前，才似乎能确定是顾珩止无误。
“顾珩止。”
“嗯？”
“我有话跟你说。”
顾珩止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快了两拍，还停不下来。
苏棠好像看到男人的嘴唇嚅动了一下说了什么，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刀……那人是拿着水果刀。”
“致命的伤口确实是由非常尖锐的利器造成，与水果刀吻合，但是现场并未找到行凶的凶器。”宋明昊对案件细节牢记于心，脱口道。
入室的鞋印，凌乱且血腥的现场，当时的技术落后……以至于现在每每提出一个论据就需要更多的内容来取证。时隔经年，随着拼凑出来的线索显露，疑点却越来越多。
“那一定是他把罪证故意销毁！也许可能是他入室抢劫被我父母发现，冲动杀人呢！”苏棠拔高了音调，牵扯到神经最敏锐一处。“难道他咬死了不认罪，就拿他没有办法么！”
“我父母已经死了十四年了，十四年了都没有一个结果能够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苏棠双眼通红，和她这些年无法安睡的夜，和形似精神病的状态，她怎么能不怨不恨。
宋明昊被接连质问，看着女子神情激动，反而更多涌上心头的是心疼。“苏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他深呼吸了一口，“但是还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会搜集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警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也不会冤枉一个可能无辜的人。”
苏棠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当下那种失控的感觉，太糟糕了。她越是想要回想被她遗漏的重要讯息，那血腥画面硬是充斥角角落落，让人痛恨又惊惧。
她忍不住伸手捶脑袋，却在第一下之后就被一人紧紧攥住，牢牢握在宽厚大掌中。
“阿棠。”顾珩止唤了她的名字，使得思绪陷入混沌的人怔怔和他对视上，明净的眼里似乎是蒙上了阴翳，无端让人心疼。
“顾珩止，我是唯一在场的幸存者，也是目击者。”她的记忆就像是出了问题，明明她是离真相最近的那个，却偏偏什么都无能无力。“为什么……不能把凶手定罪……”
她是问顾珩止，其实是在质问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胆小怯懦，一直回避，她的证词在当时就因为心里原因而无法被采纳，十多年过去，她依然想不起有用的信息线索。
顾珩止拥着她的肩膀，她说的他都明白，她的愧疚和不甘。他转向宋明昊，郑重开口：“这件事对阿棠打击很大，我们这次是抱很大的希望能让凶手伏法，希望宋警官不要再让受害者家属再失望。”
宋明昊轻抿了嘴角，嘴唇嚅动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亲自送两人离开警局。
回来的宋明昊手里多了一张名片，奥顿酒店的，离这里并不远。
“那就是当年案子的遗孤，长真漂亮，那是她男朋友么，男友力max啊！”里的小姑娘犯花痴，在人离开后聚了一块八卦。
“我记得她，当时老王把她抱回警局的，别提多可怜了，亲眼看着父母被杀，搁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住，何况那么点大的孩子。当时局里还没有心理科，老王还特意去的高校请了个心理辅导老师，给小姑娘做心理复健。”
“那后来呢？”
“小姑娘状态不稳定，叫什么，什么应激创伤反应什么的，口供都录不完整。后来查到那鞋印的线索，大家就直奔那条线去了，然后安排了小姑娘的亲舅舅来接。这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说话的女警员是四十多岁的文员，说得有些感慨。
警局里就好比医院见惯了生死，但更多是犯罪，心里怜悯唏嘘，随后就把热忱投入到新的案子中去。
宋明昊回到座位上，把名片收了起来，脑海里想的都是刚才苏棠埋在顾珩止胸前默默流泪的样子。
“喂，耗子哥，怎么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之前勾起话题的女警员袁莉凑了过来。
“想案子呢。”宋明昊飞快回答止住了她的八卦之魂，却隐匿了一丝心虚，没好气道，“你这么闲的么，一天到晚瞎晃悠的。”
“我忙着呢，老王说最近市里抓青少年心理建设，让我们联合几所学校开几场心理和警讯讲座，促进和谐大发展，这不正找人！”
“找呗。”
“耗子哥，请外援行不？”
“问头儿去，经费够就行。”
“好咧！”
宋明昊看了眼袁莉，像看少不更事的女儿似的，叹了口气。
——
奥顿酒店是顾珩止定的，要了两个相邻的房间。苏棠一路上情绪恢复得差不多，意识到自己失态，并不想面对顾珩止，到了酒店说了声谢谢就进了自己房间。
然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A市的变化并不大，酒店的海景房，推开窗就能闻到一股淡淡腥咸的大海味道，是苏棠曾经记忆里的气息，也曾是她一度厌恶的。
苏棠的老家其实在C市，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关系才来到A市，用他的话来说，A市的环境更好，竞争也更激烈，需要更努力。后来她想，父亲当时说的，明明是他自己的境遇，偏偏连带上她。
她的思绪纷杂，仿佛踏上故土一切都不可控，而她一向就最讨厌这种情形。
“服务台么，给我拿两瓶威士忌。”
“好的，您稍等。”
苏棠拿到了酒，看了看隔壁空荡的阳台，她真的没有想到顾珩止会跟自己过来。
可现在他来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白露过后，天在近六点就暗了下来。顾珩止在出门前收到了苏棠的微信，让他自己解决吃饭，她想一个人静静。
顾珩止出去了一趟，打包回来一份海鲜粥和海鲜面。站在苏棠房门前，按了门铃却一直没有回应。
就这样在门口约莫站了几分钟，顾珩止：“阿棠，我把晚饭放在门外，你自己拿进去。”
在他弯腰放下打包的食物时，门却突然咔哒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顾珩止的胳膊，把人一把拽了进去。
“阿——”顾珩止猝不及防，只来得及闻到一股扑鼻的酒味，就被里面那踉踉跄跄的人带倒在了地上。
女下男上，四目相对。
“顾珩止，你太婆妈了。”苏棠像是抱怨，眼里醉意迷离，掩藏了几分感动。
顾珩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恐怕苏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脸颊酡红，发丝枕地的样子又多撩人。
“你喝醉了。”他花费好大力气克制，才从她身上起来。
苏棠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的，没戴隐形眼镜的缘故。迷迷瞪瞪地凑了近前，才似乎能确定是顾珩止无误。
“顾珩止。”
“嗯？”
“我有话跟你说。”
顾珩止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快了两拍，还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