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夏天
白子雯被几个大人看着，就差有把筷子直接喂她嘴里，很明显的讨好嘴脸，让人心烦：“奶奶，我不想吃饭，我出去玩可以吗？”
“要玩也得吃了饭再玩，你阿姨专门来看你的，快坐下。”
白子雯又把目光投向老爸：“爸爸。”
白青松搁下筷子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孩子的心思：“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奶奶不满呵斥：“雯雯。”
“我回我家。”白子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有脾气，口气还带着三分失落：“我妈妈今天一个人在家！”
众人不语，饭桌上的气氛徒然冷掉，后妈也低下了头。
白子雯懒得再在这里装听话，跳下椅子就去门口换鞋，刚开了门把手，胳膊被人拽住了，回头时后妈正捧着礼物。
“阿姨特意买给你的，你穿不穿都拿着好吗？”
“……”
白子雯接了，但到楼下拐角见了垃圾桶直接就把盒子盖了进去，这些东西亲妈从来都不缺，干嘛要个不喜欢的外人的，拿人手短。
一直走到小区大门口她的心跳都没能彻底平复。
但大门口的ATM旁站着一个人，那人无所事事地用手插着运动裤兜，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几步一停，停了再走，时而回头看看地砖，好像在用下巴点数着块数，无聊的很。
卢洋刚不记得数到几，一遍数完又数了一遍时，他视线内的地砖上踩来一双脚，顺着脚和小腿往上看，白子雯正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他的眼睛也亮了。
“你怎么在这呀？”她问。
卢洋想说短信接到她必须要来奶奶家的消息时他就直接跟了过来，但犹豫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随便笑了笑：“呃……就来了呗。”
两个人来到家附近的体育广场，灯光昏暗，气氛吵闹，一波又一波的广场舞此起彼伏，还有亮着轮滑灯的小朋友在练习花式旱冰。两人坐在稍清净的外围，各自平静的很。
白子雯问卢洋：“你等了多久啊？”
“没多久。”
“我本来不想去，但是我怕我奶奶。然后我就……”
“嗯？”卢洋没听到后面的话，凑近了些：“怎么了？”
“我爸爸带了个女的回来，已经领证了。”白子雯明显感觉到卢洋惊得怔了一下，后又继续道：“那个女的很漂亮，比我妈头发长，看着……也比我妈漂亮，会讨人喜欢，反正我奶奶挺喜欢她的。可是我不喜欢，我看着我妈自己开车走远我就很难受，以前看电视说父母离婚都是小孩没有人要，但是我感觉……我妈像没有人要了一样，一个人没人管……可是她逞强，难受也不会跟我说。我觉得，她一定很难受……”
卢洋听出了她声音里的落寞和心疼，一时间除了沉默什么也表达不出来。但心疼是必然的：“白子雯。”
“嗯。”
“我这两天考试想了很多事。我觉得，像咱俩这样的，其实到哪都一样。你就在这陪你妈，也陪我，我也陪着你，行吗？”
白子雯没太听明白，但还是恍惚着点了点头。
卢洋深深地看了一眼灯光暗淡下的白子雯，他心里塌陷的厉害，一颗少时男儿心剧烈地跳动着，活跃地叫嚣着，却不知如何表达。
但是她的点头给了卢洋极大的鼓励：“这两天我特闹心，我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就这样了。你尽量争取……”
“……我知道了。”
白子雯嘴上淡薄，但心里明白的很，要是这晚没见卢洋，她断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争取决心。看着荧荧飘飘的小飞虫，她眼睛模糊了。
时间缠绕在夏末的青葡萄架上细水长流着。
卢洋坐在石板桌边拍蚊子，肌腱愈发明显的右腿伸出去老长，拍一只蚊子翻一页杂志，任白子雯蹲在墙头怎么叫都不抬头看一眼。小天买雪糕去了半个多小时，八成在外面石板上看爷下棋忘记了回来。
“卢洋……我下不去了……”
“关我屁事。”
杂志是有关美妆穿搭的，他倒是看得一个劲：“不让你上非要上，这下飞上去了，还下来干什么？”
“卢洋……你把梯子还给我。”
“别叫我，看书呢。”
白子雯嘟起了脸，看着墙下的人盯着各种美女模特眼皮都不带眨的她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爷爷奶奶什么回来啊？”
“我爷爷奶奶可爱逛街了，不到晚饭点一般不回来。”
“……卢洋。”
卢洋“砰”的合上了书，仰头有些无奈：“烦不烦？”
“你给我弄下去，我就不烦你。”
梯子就在大门后面藏着，半小时前，她刚爬上去，扭头的功夫他就搬着梯子跑了。隔着这面墙的另一边是个养狗的人家，她屁股对着那狗，几次被汪汪叫的哆嗦，但卢洋就是不管。
卢洋没所谓地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挑挑眉进屋喝水去了，没一会端着跟他爷爷同款的那种大茶缸子倚靠在门边看戏：“我就是让你长个记性。”
“我以后再也不上墙了。”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卢洋悠哉地笑着：“你上墙我当然是乐意的，毕竟我的高度在这里摆着。我是说，让你长长不听我话的记性，得罪我是没有好下场的哈哈哈。”
“……”
“知道错了就叫声好听的。”
隔壁的狗还在对着白子雯的屁股喊汪，她甚至可以听到那个狗东西用爪子挠墙的声音，说出的话也不禁带着弯：“呜妈妈呀……我知道了知道了。”
“叫哥。”
白子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听的：“……”
卢洋等了好一会只换来了一记白眼，他搁下茶杯好笑着抱梯子去了。白子雯默默转身倒着下，趴在墙头上的动作迟钝又缓慢，试探了好几次才算踩实第一根杠。卢洋坏心眼似的踢了一脚，梯子发出微小震动，吓得撅屁股的这个人整个缩住。
“卢洋！”
“哈哈哈哈！”
“要玩也得吃了饭再玩，你阿姨专门来看你的，快坐下。”
白子雯又把目光投向老爸：“爸爸。”
白青松搁下筷子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孩子的心思：“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奶奶不满呵斥：“雯雯。”
“我回我家。”白子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有脾气，口气还带着三分失落：“我妈妈今天一个人在家！”
众人不语，饭桌上的气氛徒然冷掉，后妈也低下了头。
白子雯懒得再在这里装听话，跳下椅子就去门口换鞋，刚开了门把手，胳膊被人拽住了，回头时后妈正捧着礼物。
“阿姨特意买给你的，你穿不穿都拿着好吗？”
“……”
白子雯接了，但到楼下拐角见了垃圾桶直接就把盒子盖了进去，这些东西亲妈从来都不缺，干嘛要个不喜欢的外人的，拿人手短。
一直走到小区大门口她的心跳都没能彻底平复。
但大门口的ATM旁站着一个人，那人无所事事地用手插着运动裤兜，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几步一停，停了再走，时而回头看看地砖，好像在用下巴点数着块数，无聊的很。
卢洋刚不记得数到几，一遍数完又数了一遍时，他视线内的地砖上踩来一双脚，顺着脚和小腿往上看，白子雯正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他的眼睛也亮了。
“你怎么在这呀？”她问。
卢洋想说短信接到她必须要来奶奶家的消息时他就直接跟了过来，但犹豫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随便笑了笑：“呃……就来了呗。”
两个人来到家附近的体育广场，灯光昏暗，气氛吵闹，一波又一波的广场舞此起彼伏，还有亮着轮滑灯的小朋友在练习花式旱冰。两人坐在稍清净的外围，各自平静的很。
白子雯问卢洋：“你等了多久啊？”
“没多久。”
“我本来不想去，但是我怕我奶奶。然后我就……”
“嗯？”卢洋没听到后面的话，凑近了些：“怎么了？”
“我爸爸带了个女的回来，已经领证了。”白子雯明显感觉到卢洋惊得怔了一下，后又继续道：“那个女的很漂亮，比我妈头发长，看着……也比我妈漂亮，会讨人喜欢，反正我奶奶挺喜欢她的。可是我不喜欢，我看着我妈自己开车走远我就很难受，以前看电视说父母离婚都是小孩没有人要，但是我感觉……我妈像没有人要了一样，一个人没人管……可是她逞强，难受也不会跟我说。我觉得，她一定很难受……”
卢洋听出了她声音里的落寞和心疼，一时间除了沉默什么也表达不出来。但心疼是必然的：“白子雯。”
“嗯。”
“我这两天考试想了很多事。我觉得，像咱俩这样的，其实到哪都一样。你就在这陪你妈，也陪我，我也陪着你，行吗？”
白子雯没太听明白，但还是恍惚着点了点头。
卢洋深深地看了一眼灯光暗淡下的白子雯，他心里塌陷的厉害，一颗少时男儿心剧烈地跳动着，活跃地叫嚣着，却不知如何表达。
但是她的点头给了卢洋极大的鼓励：“这两天我特闹心，我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就这样了。你尽量争取……”
“……我知道了。”
白子雯嘴上淡薄，但心里明白的很，要是这晚没见卢洋，她断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争取决心。看着荧荧飘飘的小飞虫，她眼睛模糊了。
时间缠绕在夏末的青葡萄架上细水长流着。
卢洋坐在石板桌边拍蚊子，肌腱愈发明显的右腿伸出去老长，拍一只蚊子翻一页杂志，任白子雯蹲在墙头怎么叫都不抬头看一眼。小天买雪糕去了半个多小时，八成在外面石板上看爷下棋忘记了回来。
“卢洋……我下不去了……”
“关我屁事。”
杂志是有关美妆穿搭的，他倒是看得一个劲：“不让你上非要上，这下飞上去了，还下来干什么？”
“卢洋……你把梯子还给我。”
“别叫我，看书呢。”
白子雯嘟起了脸，看着墙下的人盯着各种美女模特眼皮都不带眨的她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爷爷奶奶什么回来啊？”
“我爷爷奶奶可爱逛街了，不到晚饭点一般不回来。”
“……卢洋。”
卢洋“砰”的合上了书，仰头有些无奈：“烦不烦？”
“你给我弄下去，我就不烦你。”
梯子就在大门后面藏着，半小时前，她刚爬上去，扭头的功夫他就搬着梯子跑了。隔着这面墙的另一边是个养狗的人家，她屁股对着那狗，几次被汪汪叫的哆嗦，但卢洋就是不管。
卢洋没所谓地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挑挑眉进屋喝水去了，没一会端着跟他爷爷同款的那种大茶缸子倚靠在门边看戏：“我就是让你长个记性。”
“我以后再也不上墙了。”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卢洋悠哉地笑着：“你上墙我当然是乐意的，毕竟我的高度在这里摆着。我是说，让你长长不听我话的记性，得罪我是没有好下场的哈哈哈。”
“……”
“知道错了就叫声好听的。”
隔壁的狗还在对着白子雯的屁股喊汪，她甚至可以听到那个狗东西用爪子挠墙的声音，说出的话也不禁带着弯：“呜妈妈呀……我知道了知道了。”
“叫哥。”
白子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听的：“……”
卢洋等了好一会只换来了一记白眼，他搁下茶杯好笑着抱梯子去了。白子雯默默转身倒着下，趴在墙头上的动作迟钝又缓慢，试探了好几次才算踩实第一根杠。卢洋坏心眼似的踢了一脚，梯子发出微小震动，吓得撅屁股的这个人整个缩住。
“卢洋！”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