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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初试云雨
    第四十四章  初试云雨

    息灵蕴转出礼部衙门,就望见景怀瑜歪身立在牌楼下,一枚荷包正自在指尖旋绕。景怀瑜收了手上动作,迎上前来,道:“要骑马去么?”息灵蕴冷笑道:“你的马不是正在兵马司府衙里么?”话犹未了,景怀瑜下身如弓,问道:“可要上来?”息灵蕴面上一红,径直望前而去。

    景怀瑜拉起她的手,在一处名为“锦绣阁”的馆舍前驻足。道:“此处极是洁净,又无闲杂人等,你看可好?”息灵蕴且不答言,步上楼去,见右首一间厢房,径自推门而入。景怀瑜随后掩上房门,从香囊里取出一个香饼,放在文王鼎香炉里焚烧起来。他一边厢拿匙箸拨弄,一边厢道:“这个名叫鹅梨帐中香,是用沉香、檀香,并鹅梨做成的。”

    息灵蕴不睬,只和衣倒在床上。看看炉香袅袅,景怀瑜掷了匙箸,踱到床前,坐在息灵蕴身侧,手摸上她的腰,笑道:“怎好自己就睡了?”息灵蕴将身子扭向里壁,却不答话。景怀瑜嘿嘿一笑,索性亦躺在床上,长臂一展,将息灵蕴揽在怀中,脑袋埋进她的绿云里,长长吸了一口气,叹道:“我日思夜盼的,不想今日竟成了真。”

    景怀瑜又抱了一会子,将息灵蕴扳过,伸手探进她的腰间。不承想,息灵蕴一把抓住,道:“我自己脱。”景怀瑜听了,兴味更浓,只见她先是解了银带,又褪下补服,拉过锦褥,将身子裹了,抽出头上玉簪,登时青丝如瀑,直泻而下。美人玉颜花貌,芳姿霞韵,直教天下娇娃失色。景怀瑜呆看了半晌,方才醒过神来,三两下将衣裳剥了个干净,钻进被褥里来,将息灵蕴拥在怀里。低眸将美人浑身一瞧,内同白雪团成一般,不由情欲又动了几分。

    息灵蕴仍是背转身子,景怀瑜轻揽了腰肢,细咂她如玉的脊背。不一时,一片红梅,开放雪地。景怀瑜更是情动难抑,一个用力,尽压在息灵蕴身上。息灵蕴闭目合眼,只将头扭向别处。景怀瑜捏起她的下巴,四唇相贴,慢慢研磨开来。少顷,撬开她的朱唇,缠上她的丁香舌,但觉甜津满口、清芬盈齿。

    半晌,息灵蕴“哎呀”一声,就像蝎子蛰了一下子似的十分疼痛。不一时,额上粉汗淋漓,轻咬了唇瓣,仍是掩不住娇喘微微之声。景怀瑜看在眼中,直引得他昏昏迷迷的,挺起身子来,捏着一双玉足,瞧看一番,愈发魂消神荡,于是提起息灵蕴两腿来。息灵蕴被他弄得牝蕊酸淋,神魂飞跃,浑身摇动不胜痛楚,不多时早昏过去。

    当下,景怀瑜见状,心下不忍,便收了声势。跳下床来,替两人收拾了秽物。又想到息灵蕴向来清高,便将她脱在地上的衣衫拾将起来,折叠了,搁在床头。再爬回床上,与她乳肉相贴,闭眼睡去。

    约莫黄昏时分,息灵蕴醒转来,朦胧之际,展眼见一个蛇头庞然,正在枕上大张蛇吻。不由惊叫出声,忙不迭坐起,躲向里壁。景怀瑜被她惊醒,睁开眼来,息灵蕴被褥只遮了半身,又有一乳露在被外。只是面上惊恐,泪水涟涟的,着实堪怜。景怀瑜抬手,欲要拭去眼泪,却被躲开。见息灵蕴只盯着自已一只手看,登时明了,忙藏在身后,用另一手臂抱着她,道:“惊扰了你,都是我的不是。明日寻个匠人来,敷药也好,剜去也罢,定要祛除,免得日后再吓了你。”

    息灵蕴推开他,见床头衣裳,不由怔了半刻,抓起里衣,随披上身,趿了鞋,立在床前,将衣裳逐件穿起。景怀瑜一行着衣,一行说道:“你潞州老家,宅子实在偏僻。老大遣人时,必得要得禄跟着。”息灵蕴正在束带,闻言不由停了手上动作,问道:“景大人为何要遣人到潞州去?”

    景怀瑜恰好衣带打上了结,身子探进前来,含笑道:“自然是向你家求亲。”又自说自话道:“你是家里的嫡长女,岳母跟前,定是要孝敬的。至于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将来要是再敢欺辱你,定教他们下辈子都爬地不起。”话未了,息灵蕴大怒道:“我几时说要嫁你?”

    景怀瑜只当她怕羞,所以口是心非,便又笑道:“你我既做了夫妻,就该行三媒六聘之礼。”息灵蕴吊起一眼来,冷嗤道:“你是要洞开大门,迎我进府么?”景怀瑜连连点头,息灵蕴猝然大笑,眼角随即流出泪来,道:“恁的说来,你不知要迎进几个新妇了?”歇了一歇,又道:“我从不曾倾心与你,你莫要想差了。”

    景怀瑜闻言,浑身如遭雷击,半晌多没回过神来。息灵蕴整理了衣冠,往外就走。景怀瑜忙从床上跳起,拉住手腕,问道:“你我行过了周公之礼,岂能说是对我无心?”息灵蕴冷哼一声,道:“我是可怜你的。”说罢,不再看他一眼,径自下楼归府去了。

    梅香接了息灵蕴进门,只见她气喘声微,脚软步虚,忙问道:“姑娘是病了么?”息灵蕴有气无力,摆摆手道:“吩咐厨房,烧上一桶热水来。”息灵蕴打发了梅香,自回房换了家常衣裳,掀开镜袱,只觑了御赐的髹金梅花镜一眼,便挥手将铜镜压倒在奁台上。

    不一时,热汤停备,梅香伺候了息灵蕴退去衣衫,便自转到屏风后立等。不承想,直过了一个时辰,仍是不见息灵蕴来唤,再贴耳细听,里面竟是全无声息。又想到息灵蕴近来行止反常,不免有些着慌,忙几步迈过屏风,将脑袋向内一探,却不由愣住了。

    满室水气,蒸腾如烟雾,息灵蕴仰面躺着,银牙紧咬,朱唇微张,一对柳眉似蹙非蹙。梅香轻声唤了声“姑娘”,息灵蕴仍是闭目不语,梅香又唤道:“姑娘,姑娘,水凉了,仔细着凉。”息灵蕴猛然睁眼,道:“声嘶力颤的,你当我是要死了么?”梅香忙不迭拭去眼泪,一边桁上取下里衣,口里埋怨道:“我叫你时,你倒是应我一声呀。”

    息灵蕴穿戴了,见梅香正在收拾方才脱下的青色公服,于是说道:“这衣裳拿去仔细浆洗三遍。”梅香疑怪道:“这衣裳原是浆洗过的,昨日才送来。姑娘莫不是忘了?”息灵蕴答道:“今日弄得脏了,拿去浆洗。”

    宵分时候,息灵蕴渐次转醒,展眼见通室若雪照,原来是月光透亮,穿堂过户,直射将进来。于是披衣下床,推开房门,循着月色,来到院中。远望见皓月当空,圆而复缺,缺而复圆,忽而心生悲怆,便独自立在冷风里,默默流泪。直到谯楼上响了四鼓,始才一边厢偷眼抹泪,一边厢迈步回房。

    第二日朝上,息灵蕴但觉头昏脚软,晋帝与一众朝臣之论议,全然听不进一字来。好容易散了朝,一步一挪,挨到宫门前去。坐进轿子里,踏上御街,没行上几步,却静止不动了。息灵蕴倚靠在里壁,两颊红若火烧,口里低声呻吟。景怀瑜掀起轿帘,嘻笑道:“我一早在此地等你,咱两个朝饭去。”说罢,伸手来拉息灵蕴,却被躲开,景怀瑜面色一变。息灵蕴道:“景大人眼见要封侯了,得闲不在家中料理典礼事宜,却来寻我这个没相干的人做甚么?”说罢,便将景怀瑜推将出去,自吩咐了轿夫起行。好半晌,景怀瑜回过神来,骂道:“这妮子着实惫赖,好一个翻脸不认人。”

    自息灵蕴去后,景怀瑜一日气闷闷的,欲要到厉王府去,奈何要带人巡街,不能分身。于是便不时在礼部衙门前打转,欲要逮上息灵蕴,训斥一番。然而,直到傍晚,礼部官员纷纷出门上轿,独不见息灵蕴。自思道:“莫不是为躲我,打了地洞?”不承想,息灵蕴下朝归府,便病倒在床,满面热如炭火,口里胡言乱语,着实将梅香唬了一跳。

    景怀瑜少年心性,遇事思虑不周,只认道息灵蕴刻意躲避,愈想愈是气苦。卸下金甲,从兵马司出来,径自来到高阳酒馆。据传,这高阳酒馆里管事的,是个黑皮美人,容貌昳丽。更为难得的,是她得了日溪阁主留仙君的亲传。留仙君擅酿酒,有酒仙之称,这美人的酒自成一格,故而高阳酒馆在七十二家酒楼里,一时名声大振。

    直吃到月上柳梢,景怀瑜醉眼朦胧,抬脚迈上露台,一株桃树,满枝满桠翠叶缠绕。忆起当日折花,先是哑然失笑,而后猛然抽出腰间佩剑,斜斜劈去。

    这边厢,息灵蕴勉强吃了一碗清粥,梅香将汤药送到面前来,道:“姑娘从小怕苦又怕疼,得了这般大病,就该好生养着,衙门里的事自有人做。”说着时,拿银匙在汤药里搅动,又说道:“我放了好些蜜饯在里头,想来是不苦的。”息灵蕴端起碗来,说道:“傻丫头,良药哪儿有不苦的?”说罢,仰面灌下,顿时满口苦涩,不由拧紧了眉头。正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大力踢开,屋子里主仆两个,均是愕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