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醉翁之意（1）
东华城的皇宫大院，华清宫内歌舞升平。
层层秦砖汉瓦和紫柱金梁，尽显奢华之意。祁国建国不过短短二十年，这其中便换了四位皇帝，除了开国皇帝作出了些政绩外，其他的三位皇帝荒唐暴虐、荒淫无度、喜好奢华，为了至高无上皇位，叔侄兄弟间的相残毒辣程度更是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尤其到了祁国的第四位皇帝沈詹登基之后，更是大肆的搜刮民脂民膏为他打造豪华金殿，广招天下美女，纳入他的后宫。
沈詹慵懒地坐在华清宫的正位上，目光注视着舞榭上踏着曲子而来的舞女们，似乎想要寻找最美的那个，他身侧佳丽环绕，时不时发出一串娇嗔的笑声。
“陛下，禁军统领陈珏已经在殿门外等候传诏多时了。”一旁的老太监王肃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沈詹这才想起来，他今日下朝后是有传诏过陈珏，于是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舍地朝王肃和摆了摆手，示意他遣散正在跳着的舞女，招陈珏进殿。
王肃和领命后，直接挥手停止了舞乐，提高了嗓门扬声道：“传禁军统领陈珏觐见。”
片刻，陈珏着一袭官袍，面色肃然地走进大殿来，屈膝行礼道：“微臣参加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爱卿，快平身。”沈詹坐直了身板，朝陈珏摆了摆手，“来，陈爱卿，坐的离朕近一些，朕有话问你。”
“微臣遵旨。”
王肃和引着陈珏坐在了离沈詹最近的一个席位上后，随即有宫人前来捧茶。
“陈爱卿，关于上官爱卿起死复生一事，你怎么看？”沈詹探身凝视着陈珏，一改刚刚的慵懒状，严肃的问道。
陈珏心头一震，不由得开始琢磨皇帝陛下问他这一事的原由，是试探还是真切的打听？若是试探，为何只试探他一人？若是打听，为何不直接去问太子殿下呢？毕竟是太子殿下将那个会使用引灵秘术的医女找来的。
“微臣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微臣跟陛下看到的一样，上官老将军本已经遭北狄族暗算而死，却因这个叫南宫墨雪的女子，传奇般的复活了。”陈珏缓缓说道。
沈詹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沉思了片刻，徐徐问道：“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引灵秘术？”
“微臣也只是听说过，而且微臣记得救上官将军的时候，太子殿下还问陛下要过曼珠沙华的花蕊做药引。”
“是有这么一回事。”沈詹点头道。
“那此事太子殿下是最清楚的了，陛下何不问问太子殿下，况且那名会使用引灵秘术的医女如今就在太子的东宫里做客，若陛下感兴趣，可以召见医女入宫觐见，当面问问她。”
“你以为朕没有问过太子？你也知道，朕这个儿子一向温厚老实，其中细节他又如何得知呢？朕也曾跟太子说要见见这医女，可你猜他怎么回复朕的？”
陈珏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沈詹继续道：“他说雪姐姐是他府上的贵客，当初他从瑶山请雪姐姐下来救老将军的时候，并没有跟雪姐姐说要进宫觐见。而且雪姐姐是个清高孤僻之人，皇宫只会污了人家的眼睛。陈爱卿，你说这孩子气不气人？一口一个雪姐姐，朕也就不说什么，说进宫会污了人家的眼睛，朕就恼火。朕的皇宫怎么了？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他可倒好，好像朕要求着他似的，这南宫墨雪究竟是个什么人？陈爱卿你可曾听说过？”
陈珏听此一说，心中只想笑，可碍于在大殿之上，只好忍着。
“回陛下，微臣并没有见过这名传奇的医女，不过微臣倒听说有一个人去见过她。”陈珏一面说着，一面用余光偷偷地观察皇帝的神色。
沈詹好奇地问道：“谁？”
“镇国公。”陈珏小心翼翼地回答。
沈詹的脸色立马复杂难辨，他眸色深深，沉思了片刻道：“他的速度倒是比朕还快，看来朕也该登门去见识一下这名医女了。”
陈珏立即领悟了这位皇帝的意思，忙道：“陛下，听闻东华城的梅花已经开了，今年似乎比往年开的还要早一些，要说这东华城的梅花，开的最艳最美的就是太子殿下的东宫了。”
听此一说，沈詹不由得笑出了声，“还是陈爱卿最懂朕的心思，那明日陈爱卿随朕走一遭，去东宫赏梅。”
“微臣遵命。”陈珏欠身行礼领命，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趁此机会，正好可以帮琅琊王探探这位传说中的医女是何等的神通广大。
“对了，陈爱卿，你可知今年琅琊王要求跟上官宏和北陵王一起去死亡谷祭拜晋安的事？”
陈珏立马收回思绪，一本正经地回答：“微臣并不知此事。晋安长公主的忌日这么快就到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转眼间晋安长公主遇害都已经十一年了。”
沈詹一声叹息，晋安不仅是他的亲妹妹，更是他最得意的女将军，祁国的巾帼英雄，却惨遭毒害，这些年他常常做梦梦到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在梦里喝斥他为何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皇妹，这个皇妹是祁国的希望，没有了她，你的江山会垮，你的大业难成。
这些年，他总是从这噩梦中惊醒，父亲的话响彻耳旁，却又像是命中了一般，自从晋阳去世以后，国力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他也因为没有皇妹的提点，疏忽了朝政，变得越来越慵懒，越来越堕落，善于听从小人谗言，宠信奸佞，曾经的大志，早就抛到了九霄之外。
“这些年朕曾想修葺晋安长公主府，可又担心会触景生情，所以长公主府在那场大火之后便一直荒废着。陈爱卿，趁着这次晋安十一年的忌辰，朕将修葺的任务交给你，朕只有一点要求，要跟当年的长公主府一模一样。”沈詹认真的说道。
陈珏心里一咯噔，长公主都已经去世多年，这个时候为何想起来要修葺？陛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向七巧玲珑心的他都有些猜不透了，不过既然皇帝陛下都把任务委派给他了，他也只能找做。
“微臣领命，绝不辜负陛下所托。”
“好了，朕也累了，你也退下吧。”沈詹面露疲惫之色，缓缓说道。
陈珏起身行礼，“微臣告退。”
他本来还以为皇帝会跟他聊聊太子选秀纳妃的事情，结果却是一句未提。不过今日进宫也并非没有收获，能得到一次跟随陛下去东宫见南宫墨雪的机会，也是很难得的。想到这里，他走路踏出华清宫的步子更加轻快了。
层层秦砖汉瓦和紫柱金梁，尽显奢华之意。祁国建国不过短短二十年，这其中便换了四位皇帝，除了开国皇帝作出了些政绩外，其他的三位皇帝荒唐暴虐、荒淫无度、喜好奢华，为了至高无上皇位，叔侄兄弟间的相残毒辣程度更是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尤其到了祁国的第四位皇帝沈詹登基之后，更是大肆的搜刮民脂民膏为他打造豪华金殿，广招天下美女，纳入他的后宫。
沈詹慵懒地坐在华清宫的正位上，目光注视着舞榭上踏着曲子而来的舞女们，似乎想要寻找最美的那个，他身侧佳丽环绕，时不时发出一串娇嗔的笑声。
“陛下，禁军统领陈珏已经在殿门外等候传诏多时了。”一旁的老太监王肃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沈詹这才想起来，他今日下朝后是有传诏过陈珏，于是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舍地朝王肃和摆了摆手，示意他遣散正在跳着的舞女，招陈珏进殿。
王肃和领命后，直接挥手停止了舞乐，提高了嗓门扬声道：“传禁军统领陈珏觐见。”
片刻，陈珏着一袭官袍，面色肃然地走进大殿来，屈膝行礼道：“微臣参加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爱卿，快平身。”沈詹坐直了身板，朝陈珏摆了摆手，“来，陈爱卿，坐的离朕近一些，朕有话问你。”
“微臣遵旨。”
王肃和引着陈珏坐在了离沈詹最近的一个席位上后，随即有宫人前来捧茶。
“陈爱卿，关于上官爱卿起死复生一事，你怎么看？”沈詹探身凝视着陈珏，一改刚刚的慵懒状，严肃的问道。
陈珏心头一震，不由得开始琢磨皇帝陛下问他这一事的原由，是试探还是真切的打听？若是试探，为何只试探他一人？若是打听，为何不直接去问太子殿下呢？毕竟是太子殿下将那个会使用引灵秘术的医女找来的。
“微臣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微臣跟陛下看到的一样，上官老将军本已经遭北狄族暗算而死，却因这个叫南宫墨雪的女子，传奇般的复活了。”陈珏缓缓说道。
沈詹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沉思了片刻，徐徐问道：“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引灵秘术？”
“微臣也只是听说过，而且微臣记得救上官将军的时候，太子殿下还问陛下要过曼珠沙华的花蕊做药引。”
“是有这么一回事。”沈詹点头道。
“那此事太子殿下是最清楚的了，陛下何不问问太子殿下，况且那名会使用引灵秘术的医女如今就在太子的东宫里做客，若陛下感兴趣，可以召见医女入宫觐见，当面问问她。”
“你以为朕没有问过太子？你也知道，朕这个儿子一向温厚老实，其中细节他又如何得知呢？朕也曾跟太子说要见见这医女，可你猜他怎么回复朕的？”
陈珏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沈詹继续道：“他说雪姐姐是他府上的贵客，当初他从瑶山请雪姐姐下来救老将军的时候，并没有跟雪姐姐说要进宫觐见。而且雪姐姐是个清高孤僻之人，皇宫只会污了人家的眼睛。陈爱卿，你说这孩子气不气人？一口一个雪姐姐，朕也就不说什么，说进宫会污了人家的眼睛，朕就恼火。朕的皇宫怎么了？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他可倒好，好像朕要求着他似的，这南宫墨雪究竟是个什么人？陈爱卿你可曾听说过？”
陈珏听此一说，心中只想笑，可碍于在大殿之上，只好忍着。
“回陛下，微臣并没有见过这名传奇的医女，不过微臣倒听说有一个人去见过她。”陈珏一面说着，一面用余光偷偷地观察皇帝的神色。
沈詹好奇地问道：“谁？”
“镇国公。”陈珏小心翼翼地回答。
沈詹的脸色立马复杂难辨，他眸色深深，沉思了片刻道：“他的速度倒是比朕还快，看来朕也该登门去见识一下这名医女了。”
陈珏立即领悟了这位皇帝的意思，忙道：“陛下，听闻东华城的梅花已经开了，今年似乎比往年开的还要早一些，要说这东华城的梅花，开的最艳最美的就是太子殿下的东宫了。”
听此一说，沈詹不由得笑出了声，“还是陈爱卿最懂朕的心思，那明日陈爱卿随朕走一遭，去东宫赏梅。”
“微臣遵命。”陈珏欠身行礼领命，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趁此机会，正好可以帮琅琊王探探这位传说中的医女是何等的神通广大。
“对了，陈爱卿，你可知今年琅琊王要求跟上官宏和北陵王一起去死亡谷祭拜晋安的事？”
陈珏立马收回思绪，一本正经地回答：“微臣并不知此事。晋安长公主的忌日这么快就到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转眼间晋安长公主遇害都已经十一年了。”
沈詹一声叹息，晋安不仅是他的亲妹妹，更是他最得意的女将军，祁国的巾帼英雄，却惨遭毒害，这些年他常常做梦梦到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在梦里喝斥他为何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皇妹，这个皇妹是祁国的希望，没有了她，你的江山会垮，你的大业难成。
这些年，他总是从这噩梦中惊醒，父亲的话响彻耳旁，却又像是命中了一般，自从晋阳去世以后，国力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他也因为没有皇妹的提点，疏忽了朝政，变得越来越慵懒，越来越堕落，善于听从小人谗言，宠信奸佞，曾经的大志，早就抛到了九霄之外。
“这些年朕曾想修葺晋安长公主府，可又担心会触景生情，所以长公主府在那场大火之后便一直荒废着。陈爱卿，趁着这次晋安十一年的忌辰，朕将修葺的任务交给你，朕只有一点要求，要跟当年的长公主府一模一样。”沈詹认真的说道。
陈珏心里一咯噔，长公主都已经去世多年，这个时候为何想起来要修葺？陛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向七巧玲珑心的他都有些猜不透了，不过既然皇帝陛下都把任务委派给他了，他也只能找做。
“微臣领命，绝不辜负陛下所托。”
“好了，朕也累了，你也退下吧。”沈詹面露疲惫之色，缓缓说道。
陈珏起身行礼，“微臣告退。”
他本来还以为皇帝会跟他聊聊太子选秀纳妃的事情，结果却是一句未提。不过今日进宫也并非没有收获，能得到一次跟随陛下去东宫见南宫墨雪的机会，也是很难得的。想到这里，他走路踏出华清宫的步子更加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