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恐男症（4）
朝叶的变化温婓都看在眼里。
他的目光描绘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方才看起来还很和煦的目光，也逐渐凉了起来。
这时，门口进来一对母女。
走在前头的是母亲，母亲打扮得花枝招展，远远看去好像还挺年轻，可是只要走近了就会发现，她的粉扑得很厚，可即便如此，脸上的细纹和黑眼圈还是没能遮住，反而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憔悴。
相比起母亲来说，走在后头的女儿就要朴素得多了。她的头发干枯蓬松又很长，一看便是没怎么打理过的，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年男士衬衫，还明显是别人穿旧了的。她低着头，肩膀也缩着，像是在害怕什么。她走得很慢，导致走在她前面的母亲不耐烦地回头催促：“何薇！你到底有没有长脚？磨磨蹭蹭的要死啊！”
名叫何薇的少女瑟缩了一下，便马上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可是她母亲似乎还没骂够，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训斥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才会嫁个你那个不中用的爹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成天就会给我找事儿！你低着那死脑袋做什么？怕谁吃了你啊？晦气的东西……”
刺耳的咒骂声充斥着整个派出所的走廊，温婓皱着眉头打量着往他这边走来的母女，眼看着那个聒噪的女人丝毫没注意到前方有人，便往旁边闪了一下。
可是肩膀还是擦上了。
那女人发现自己撞到了人，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张口就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挡老娘的……”“道”字淹没在她看清了被撞的人的眼神之后。
温婓扫了这女人一眼，无视了她的骂声，径自往门口走去。
***
魏芙蓉还是第一次看到眼神这么厉害的人，和她那喝醉了就打人还多半打不过的废物老公不一样，和她那只会逞狠斗凶的大哥也不一样，他们那两人的恶，充其量只会让人害怕，可是这个人的眼神却令人胆寒，好像那些个什么恐怖片里的索命鬼，随时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可魏芙蓉是个嘴硬的，她心里虽然畏惧，嘴巴却是不肯落半点下风的，待温婓离开以后，她狠狠瞪了大门口的方向一眼，啐道：“哟，会瞪人了不起啊！迟早阎王老子会挖了你的眼珠子。”
“吵吵吵，吵什么呢，当这菜市场啊！”办公室里的民警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怎么回事。
“妈……您小点声，这里可是公安局。”何薇看到有警察出来，赶紧伸手拉了拉魏芙蓉的衣角，她之所以一直低着头，除了害怕待会见到喝醉的父亲会挨打之外，就是太知道自己母亲的个性，觉得丢人罢了。
魏芙蓉依旧态度嚣张，她双手叉腰，音量不降反而还提高了八度：“公安局怎么啦！公安局就没有言论自由啦，就能随便抓人啦？何大球，你在哪儿？给老娘滚出来，老娘现在就要跟你离婚，省得天天让我进局子捞人！”
面对魏芙蓉这种泼妇，出来查看情况的民警也觉得头疼，见不是自己手里的案子，又钻回了办公室，对里面喊道：“雷子！何大球的家属来了，你处理一下。”
被称作雷子的民警正是方才给朝叶做笔录的平头尖耳的那位，他长得机灵，人也比较滑头。该客气的时候是真客气，但是惹毛了一张嘴能毒死人，一般遇到难缠的对象，所里的人都会让他来处理。
“来了。”雷子应了一声，从办公桌上站起来。
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脸凶相的魏芙蓉，眼睛眯了眯，随后挤出一个和煦的笑脸走过去，“这位大姐，这边儿请。”
魏芙蓉才不管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为人处世规则，照样高声嚷嚷：“就是你抓了我老公是吧……”
可是半小时后，魏芙蓉却嚣张不起来了，她冷着一张脸带着女儿何薇匆匆从安西派出所里出来，仿佛身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追她。
目睹了魏芙蓉夹着尾巴离开的一位同事走到雷子的身旁，伸手扣了扣他的办公桌：“方才你带她到审讯室怎么说的，怎么突然就不闹了？”
雷子不动声色地将桌面上的一份有些老旧的档案盖起来：“也没说什么，就是她闹着要带走何大球，我告诉她何大球被罚行政拘留10天，她不但带不走他还得交一千块罚款……”
同事有些不信：“就这么简单？我看这婆娘可不是那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雷子又说：“我这还没说完嘛，当然没这么简单，她一听要交钱，可劲闹腾着呢，不过我告诉她，刚才她丈夫伤了人，又毁坏了人家店里的东西，人店家本来不打算起诉的，她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到时候他们反悔了再起诉，那要赔的可就不是这么点钱了，她就蔫了。”
同事啧啧了两声：“说到底，还是觉得钱比人金贵呗。”
雷子伸了一个懒腰：“可不是嘛，这样的人咱们见得还少吗？为了钱，什么干不出来……”
见雷子一副疲惫的样子，同事也不好再打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晚还得值班吧？我就不烦你了，先走了。”
雷子点了点头，等同事走远了，他才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将那份旧档案放进了抽屉里。
***
朝叶没有料错，秦峻生一定会数落她一顿。
只是她低估了秦峻生的唠叨程度，从派出所出来开始一直到车子停在了她家门口的院子里，他都没有停下来，而且还是一边开车一边说，一心二用的能力不要太强。
朝叶本来是想自己来开的，但是秦峻生知道她刚才受了惊吓，说什么都让她好好当个乘客，于是秦峻生开着她的车，而柳白凡开着自己的车，两辆车一起驶入了岸芷汀兰。
“好了，秦叔，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下了车，秦峻生还在说朝叶实在是太不会照顾自己，朝叶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只好撒娇求饶。
柳白凡也从自己的车里下来，帮了朝叶一句嘴：“是啊秦总，这一次只是意外，相信大小姐下次会注意的。”
朝叶感激地看了一眼柳白凡，柳白凡回以一个举手之劳的微笑，秦峻生听了两人的话，才总算打止。
因为秦峻生和柳白凡刚从市区赶过来，又马不停蹄地送她回家，朝叶想着他们现在回去会太疲劳，便邀请他们进去喝杯茶，休息一下。
秦峻生刚好也想跟朝叶好好介绍一下柳白凡，于是应了。
三人进了屋，邵阿姨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有客人，打了招呼之后又折回厨房泡茶。
茶泡好后，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秦峻生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把朝叶病情告知柳白凡的事说了出来：“小叶，这事儿本来是你的隐私，秦叔也知道没经过你同意就说出去不妥，但是你迟早都是要进朝阳的，我担心自己可能没办法方方面面都照看得到，所以才拜托白凡多帮忙的，你如果要怪，就怪秦叔。”
柳白凡看朝叶脸色一白，怕人姑娘心里难受，忙补充：“大小姐你放心，我答应了秦总会保守秘密，绝不会食言。”
“我能理解，本来就是我自己不争气，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们的头上，何况我也信任你们。”朝叶勉强笑了一下，她并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尽管她不愿别人知道，但她知道秦峻生也是迫于无奈。
“既然这样，那秦叔再啰嗦几句。下周董事局会议，梁月一定会先发制人取得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位置，你还太年轻，就算现在你爸的股份全都转到了你名下，董事们也不一定会支持你，所以就算我再怎么斡旋，让你现在坐上老朝的位置基本不可能。但是我会提议你做我的助理，由白凡带你先熟悉营运部，之后等董事们能看到你的能力，自然而然就都会支持你的。”
在朝文华还在世时，秦峻生便已经是朝氏的副总经理，他这个副总经理可不是挂名的，手下管控着朝阳旗下百货店和会员店的各个业务部门，是真正拥有实权的人。而且朝氏的招商部和信息部也都被他拉到了阵营里，所以即便是梁月当上了董事长和总经理，一时半会儿也掀不出多大的浪来。
现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反而是朝叶，所以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帮她治好这个病，这样她以后才能独立掌管朝阳。
更重要的是，只有她好了，才能像普通人一样，去拥有爱情与自己的家庭。
这不仅仅是秦峻生想看到的，更是死去的朝文华想看到的。
“所以我跟白凡事先商量了一下，会尽快为你找到一个医生，希望到时候你别排斥……”秦峻生铺垫了一大段，才将这段话的主要目的说出来。
他说完便期待地看着朝叶。
他很担心她会拒绝，因为上次在车内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得很抗拒了。可令他意外的是，这一次朝叶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自己提出了一个人。
“秦叔，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怎么做，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只是还不太清楚他的背景不能完全放心，要不然您帮我查查吧，如果没什么不妥的，我自己会去找他，不用你们这么费心。”
如果有的选，朝叶的确不想就医。
她从前就看过不少医生，也吃了不少药，可是病情却没有得到多少缓解，更让她感到可笑的是，其中一个所谓的专家还打算以她作为特殊案例做学术报告，丝毫不顾她的隐私想将她的信息公之于众，幸好她察觉得及时，否则现在所有人都该知道她是一个“怪物”了。
基于种种不愉快的经历，朝叶对医生，尤其是精神科的医生产生了天然的排斥。
“你要调查的人是谁？”秦峻生问。
朝叶让秦峻生等一等，随后上楼，再下楼时，她手里多了一张名片。
秦峻生疑惑地接过名片，念出那一行名字：“市二医院精神科副主任医师：温婓？”
他的目光描绘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方才看起来还很和煦的目光，也逐渐凉了起来。
这时，门口进来一对母女。
走在前头的是母亲，母亲打扮得花枝招展，远远看去好像还挺年轻，可是只要走近了就会发现，她的粉扑得很厚，可即便如此，脸上的细纹和黑眼圈还是没能遮住，反而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憔悴。
相比起母亲来说，走在后头的女儿就要朴素得多了。她的头发干枯蓬松又很长，一看便是没怎么打理过的，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年男士衬衫，还明显是别人穿旧了的。她低着头，肩膀也缩着，像是在害怕什么。她走得很慢，导致走在她前面的母亲不耐烦地回头催促：“何薇！你到底有没有长脚？磨磨蹭蹭的要死啊！”
名叫何薇的少女瑟缩了一下，便马上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可是她母亲似乎还没骂够，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训斥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才会嫁个你那个不中用的爹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成天就会给我找事儿！你低着那死脑袋做什么？怕谁吃了你啊？晦气的东西……”
刺耳的咒骂声充斥着整个派出所的走廊，温婓皱着眉头打量着往他这边走来的母女，眼看着那个聒噪的女人丝毫没注意到前方有人，便往旁边闪了一下。
可是肩膀还是擦上了。
那女人发现自己撞到了人，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张口就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挡老娘的……”“道”字淹没在她看清了被撞的人的眼神之后。
温婓扫了这女人一眼，无视了她的骂声，径自往门口走去。
***
魏芙蓉还是第一次看到眼神这么厉害的人，和她那喝醉了就打人还多半打不过的废物老公不一样，和她那只会逞狠斗凶的大哥也不一样，他们那两人的恶，充其量只会让人害怕，可是这个人的眼神却令人胆寒，好像那些个什么恐怖片里的索命鬼，随时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可魏芙蓉是个嘴硬的，她心里虽然畏惧，嘴巴却是不肯落半点下风的，待温婓离开以后，她狠狠瞪了大门口的方向一眼，啐道：“哟，会瞪人了不起啊！迟早阎王老子会挖了你的眼珠子。”
“吵吵吵，吵什么呢，当这菜市场啊！”办公室里的民警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怎么回事。
“妈……您小点声，这里可是公安局。”何薇看到有警察出来，赶紧伸手拉了拉魏芙蓉的衣角，她之所以一直低着头，除了害怕待会见到喝醉的父亲会挨打之外，就是太知道自己母亲的个性，觉得丢人罢了。
魏芙蓉依旧态度嚣张，她双手叉腰，音量不降反而还提高了八度：“公安局怎么啦！公安局就没有言论自由啦，就能随便抓人啦？何大球，你在哪儿？给老娘滚出来，老娘现在就要跟你离婚，省得天天让我进局子捞人！”
面对魏芙蓉这种泼妇，出来查看情况的民警也觉得头疼，见不是自己手里的案子，又钻回了办公室，对里面喊道：“雷子！何大球的家属来了，你处理一下。”
被称作雷子的民警正是方才给朝叶做笔录的平头尖耳的那位，他长得机灵，人也比较滑头。该客气的时候是真客气，但是惹毛了一张嘴能毒死人，一般遇到难缠的对象，所里的人都会让他来处理。
“来了。”雷子应了一声，从办公桌上站起来。
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脸凶相的魏芙蓉，眼睛眯了眯，随后挤出一个和煦的笑脸走过去，“这位大姐，这边儿请。”
魏芙蓉才不管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为人处世规则，照样高声嚷嚷：“就是你抓了我老公是吧……”
可是半小时后，魏芙蓉却嚣张不起来了，她冷着一张脸带着女儿何薇匆匆从安西派出所里出来，仿佛身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追她。
目睹了魏芙蓉夹着尾巴离开的一位同事走到雷子的身旁，伸手扣了扣他的办公桌：“方才你带她到审讯室怎么说的，怎么突然就不闹了？”
雷子不动声色地将桌面上的一份有些老旧的档案盖起来：“也没说什么，就是她闹着要带走何大球，我告诉她何大球被罚行政拘留10天，她不但带不走他还得交一千块罚款……”
同事有些不信：“就这么简单？我看这婆娘可不是那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雷子又说：“我这还没说完嘛，当然没这么简单，她一听要交钱，可劲闹腾着呢，不过我告诉她，刚才她丈夫伤了人，又毁坏了人家店里的东西，人店家本来不打算起诉的，她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到时候他们反悔了再起诉，那要赔的可就不是这么点钱了，她就蔫了。”
同事啧啧了两声：“说到底，还是觉得钱比人金贵呗。”
雷子伸了一个懒腰：“可不是嘛，这样的人咱们见得还少吗？为了钱，什么干不出来……”
见雷子一副疲惫的样子，同事也不好再打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晚还得值班吧？我就不烦你了，先走了。”
雷子点了点头，等同事走远了，他才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将那份旧档案放进了抽屉里。
***
朝叶没有料错，秦峻生一定会数落她一顿。
只是她低估了秦峻生的唠叨程度，从派出所出来开始一直到车子停在了她家门口的院子里，他都没有停下来，而且还是一边开车一边说，一心二用的能力不要太强。
朝叶本来是想自己来开的，但是秦峻生知道她刚才受了惊吓，说什么都让她好好当个乘客，于是秦峻生开着她的车，而柳白凡开着自己的车，两辆车一起驶入了岸芷汀兰。
“好了，秦叔，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下了车，秦峻生还在说朝叶实在是太不会照顾自己，朝叶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只好撒娇求饶。
柳白凡也从自己的车里下来，帮了朝叶一句嘴：“是啊秦总，这一次只是意外，相信大小姐下次会注意的。”
朝叶感激地看了一眼柳白凡，柳白凡回以一个举手之劳的微笑，秦峻生听了两人的话，才总算打止。
因为秦峻生和柳白凡刚从市区赶过来，又马不停蹄地送她回家，朝叶想着他们现在回去会太疲劳，便邀请他们进去喝杯茶，休息一下。
秦峻生刚好也想跟朝叶好好介绍一下柳白凡，于是应了。
三人进了屋，邵阿姨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有客人，打了招呼之后又折回厨房泡茶。
茶泡好后，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秦峻生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把朝叶病情告知柳白凡的事说了出来：“小叶，这事儿本来是你的隐私，秦叔也知道没经过你同意就说出去不妥，但是你迟早都是要进朝阳的，我担心自己可能没办法方方面面都照看得到，所以才拜托白凡多帮忙的，你如果要怪，就怪秦叔。”
柳白凡看朝叶脸色一白，怕人姑娘心里难受，忙补充：“大小姐你放心，我答应了秦总会保守秘密，绝不会食言。”
“我能理解，本来就是我自己不争气，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们的头上，何况我也信任你们。”朝叶勉强笑了一下，她并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尽管她不愿别人知道，但她知道秦峻生也是迫于无奈。
“既然这样，那秦叔再啰嗦几句。下周董事局会议，梁月一定会先发制人取得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位置，你还太年轻，就算现在你爸的股份全都转到了你名下，董事们也不一定会支持你，所以就算我再怎么斡旋，让你现在坐上老朝的位置基本不可能。但是我会提议你做我的助理，由白凡带你先熟悉营运部，之后等董事们能看到你的能力，自然而然就都会支持你的。”
在朝文华还在世时，秦峻生便已经是朝氏的副总经理，他这个副总经理可不是挂名的，手下管控着朝阳旗下百货店和会员店的各个业务部门，是真正拥有实权的人。而且朝氏的招商部和信息部也都被他拉到了阵营里，所以即便是梁月当上了董事长和总经理，一时半会儿也掀不出多大的浪来。
现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反而是朝叶，所以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帮她治好这个病，这样她以后才能独立掌管朝阳。
更重要的是，只有她好了，才能像普通人一样，去拥有爱情与自己的家庭。
这不仅仅是秦峻生想看到的，更是死去的朝文华想看到的。
“所以我跟白凡事先商量了一下，会尽快为你找到一个医生，希望到时候你别排斥……”秦峻生铺垫了一大段，才将这段话的主要目的说出来。
他说完便期待地看着朝叶。
他很担心她会拒绝，因为上次在车内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得很抗拒了。可令他意外的是，这一次朝叶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自己提出了一个人。
“秦叔，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怎么做，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只是还不太清楚他的背景不能完全放心，要不然您帮我查查吧，如果没什么不妥的，我自己会去找他，不用你们这么费心。”
如果有的选，朝叶的确不想就医。
她从前就看过不少医生，也吃了不少药，可是病情却没有得到多少缓解，更让她感到可笑的是，其中一个所谓的专家还打算以她作为特殊案例做学术报告，丝毫不顾她的隐私想将她的信息公之于众，幸好她察觉得及时，否则现在所有人都该知道她是一个“怪物”了。
基于种种不愉快的经历，朝叶对医生，尤其是精神科的医生产生了天然的排斥。
“你要调查的人是谁？”秦峻生问。
朝叶让秦峻生等一等，随后上楼，再下楼时，她手里多了一张名片。
秦峻生疑惑地接过名片，念出那一行名字：“市二医院精神科副主任医师：温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