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化干戈
“这比分已是回天乏术喽，那沈鹤云又不是个活神仙，还能将一比四拉回？”看客们瞧着那白底红字的比分，仍有些泄气。
小叶子很不爱听，嘴里振振有词的怼着：“光是一张嘴，却不见两条腿，有本事你们去踢啊。”
陈峰林懒散地坐在席上，看着为了沈鹤云和争长短的小叶子，无谓笑笑，转向一旁的孟长卿，饶有兴致的将酒壶递出，“来一口啊，孟公子。”
陈峰林一双看穿俗尘的眼睛，盯得孟长卿有些不自在。
孟长卿客气的摆摆手拒绝，不做多言。
“你好像在等什么。”陈峰林顺着孟长卿的视线望去，不得其解。
孟长卿薄唇抿起，目光从赛场收回，低头摸摸自己腰囊上的玉佩，眼底有稍纵即逝的深沉。
陈峰林挑眉笑道：“哟，好宝贝啊。怎么，你也要压一注？”
孟长卿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一身淡然的气质与周围盎然的氛围格格不入，“非也。我只是希望沈兄这样有志者、无辜者、公正者得到应得的，都不必再为了生存而苟且。沈兄既已上场，李兄也负了伤，我们怎可不讨些回报呢？”
陈峰林被这话哽住，回味少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目光回到场上，看着对方队员略带漏洞的传球姿势，悠悠道：“但愿。”
“必须。”孟长卿干脆的话语再次响起，细听带着胸有成竹的底气。
说这话时，裁判的鸣哨声响起。
正是沈鹤云进了一球。
陈峰林先鼓掌叫好，后诧异的去看孟长卿。
他心里脾颇为赞许这个年轻人的气节，看得出其有谋略，但他也想提醒其世事多变，人心莫测，公平从来掌握在权利者的手中。
可他刚要开始说教，就见孟长卿嘴角一扬，离了坐席。
孟长卿并没有其他看客那样激动与叫喊，而是径直去了赛场旁的典当行，将祖传的玉佩换了钱财，赶在下半场开始前，押注在沈鹤云身上。
他在等的就是沈鹤云得分后的余下时间。
大局已定前加注一个不被看好的球队，才能得到乘以数倍的回报。
自从沈鹤云锒铛入狱后，孟长卿才觉醒自己家徒四壁帮不上朋友，秉着最后一丝读书人的傲气却一无所成，虽然不甘，但着实狼狈可笑。
他此次押注，是为沈鹤云，也为自己的一搏。
为一口气，为一个执念。
赛场外，看客们因沈鹤云那一球，本来丧气的氛围犹如荒原烈火般被熊熊燃起，欢呼声与鸣哨声，都是为了那个俊朗矫健的少年。
赛场内，抛开事先立下的约定，黑云社的其他队员无不对沈鹤云的技术赞叹；对手则与黑云社老板一样，满脸的不满；宋奇更是龇牙烈目，恨不能将沈鹤云就地搞死。
沈鹤云反倒很理智，没有太多兴奋，只是回头看向几个朋友处，见格外激动，对自己竖起拇指的小叶子，心中一丝暖意腾起，原本因运动涨红的脸，又添一笔红。
“还有三球，不能输。”他在心里默念，回到双方球员最初站立的位置。
现在是场上休息的时间。
小叶子率先下了坐席，隔着围栏，与沈鹤云搭讪：“兄弟，厉害啊。后面的就靠你了！”
沈鹤云腼腆一笑，点点头，顿觉天气带来的烦闷，烟消云散。
“沈兄，下半场，你要注意对方的举动。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并不简单。黑云社的原计划是输。但看客们要赢。你现在不论倾向哪一边都是危险。看你如何选。”换好银钱的孟长卿也快步赶来，打断了沈鹤云与小叶子欢闹的气氛。
沈鹤云脸色一肃，看了眼宋奇，果断道：“李醇若无事，一直在场倒也罢了。可我上了，便不能输。尤其不能输给那个宋奇。”说罢，微顿，凑近孟长卿，“多谢孟兄提醒。我也感觉到了，以宋奇为首的几个人，进攻时为的不是球，而是我这双腿。”
孟长卿微微仰了头，赞赏的看着沈鹤云，在其耳边低声道：“我果然没看错。既如此，我愿助君一臂之力。”
沈鹤云一愣，“你？”
孟长卿不欲多言，神秘一笑，转身离开。
“他一个书生能干什么啊？”小叶子好奇不已。
沈鹤云也有些纳闷，但不及多想，裁判的哨声吹响。
小叶子连忙叮嘱几句，退回坐席，同时四处张望，却寻不到孟长卿人迹。
而场上另一边，的奇与他的队友们已筹谋好，即将在沈鹤云发力弹跳时，进攻沈鹤云的左腿。
作为多年的蹴鞠队员，谁都知道膝骨筋肉发力时，受到任何的撞击都带来极重的创伤。
这一次，宋奇想的是，不单要废腿，还要废人。
晌午已过，烈日微歇，清风徐来，几丝清凉。
哨鸣尖锐的刺破长空，蹴鞠被抛起后直落。
沈鹤云一马当先，在蹴鞠离地三米时跳起，想要抬腿接过那即将落地的球。
幸而，早已看透危机的他，故意将自己的筋肉赤裸地露在敌手面前。
果然如预料，对头宋奇并不着急接球，反倒是蓄力准备踢向沈鹤云的腿骨。
这一动作可谓明目张胆。
但这就是黑球比赛的特许。
裁判不吹哨，不停判。
看客更有叫好者。
被袭击者有本事就躲过，没本事就扛着，生死有命。
“宋家怎么出了个他那么个不得好死的。”李醇已明了自己身体不适的根本目的，气的跳脚。
这样的事，依着小叶子的性格，必然也要骂上几句。
但此时，他已毫无心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沈鹤云，生怕他出了差错，着了宋奇的道。
好在沈鹤云早有准备，在空中紧急转身，将自己的身子放低了些。
宋奇那一脚扎实的落在了沈鹤云的肚子上，将沈鹤云弹得老远。
由于沈鹤云的负伤，看客们又为了钱财，纷纷叫嚣宋奇的行为不当。
然而，他们不知沈鹤云刚才已把握好力道，原本也没大碍，只是不装得伤重些怎么能演好这场戏？
他艰难地站起身，捡过滚落在一旁的蹴鞠，交由裁判的手中，踉跄了几步才回到最初的位置上，对着裁判喊：“陈裁判，对方球友无心之失。没事啊，没事。你就不要判了，否则失了公平，岂不是要闹到衙门去。你可就摊上官司了。哈哈，我无碍，开始吧。”
这一句倒是点醒了裁判。
这个叫陈慎的裁判，原本漠然的脸与眼，微微一亮。
能够定输赢的，除了蹴鞠队员，其实还有裁判。
看客们希望哪一方赢，若背道而驰，裁判也难逃干系。
陈裁判脸色阴沉，默然的盯着沈鹤云，眼神复杂，迟迟不吹哨。
正在此时，孟长卿混入了对方蹴鞠队员的赛场边界处，瞧着一米处就是对方球社的老板，将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入对方的耳朵里，“按理说，这黑赛场上踢残一两个是常事。看客们图个乐乎才是正理。只是行里人都知道规矩，这是目的与动机隐藏的好，才能进行的事。一旦暴露，再添油加醋的一闹，恐怕是弄巧成拙。原本赚个钵满瓢满的好生意，也全成了白道上的官银喽。”
球社老板正为赛场上的情势发愁，闻言登时醍醐灌顶，回头看是谁所言，已人影空空。
但话已有效。
球社老板立刻示意场上队员，停止一切让沈鹤云受伤的计划，并暗中示意了陈裁判。
宋奇不满，想要反驳，却一人难敌现实，这才知道被沈鹤云那小子阴了一道。
比赛重新开始，原本赌黑云球社的那些个看客们多然更注意宋奇这一队走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此一计，沈鹤云所向披靡，一路过关斩将，将比分一点点拉平，直至超越。
待到最后一分落地，裁判哨鸣再起。
看客们仍沉浸在精彩的竞技中，许久未抽回那口屏息凝神的气。
“将来是个人物。”陈峰林喝了口酒，目露赞叹。
整个坐席短暂的静谧之后，终响起轰鸣般的掌声。
谁也不曾料想，沈鹤云能一人拿下三球。
那黑云球社老板此间一直让队员放水，沈鹤云可以说是一人面对进攻。
“他这赛场扭转乾坤，更值得敬佩。”李醇一字一句都带着赞叹。
“废话。你那赌场逆风翻盘的伎俩能比吗？”小叶子满脸自豪，好似是他也担了一份功劳。说完，又觉得刻薄了点，笑呵呵道：“你也不错。咱们都行。”
事情向来难皆大欢喜，总是有人愁。
宋奇的风头全被沈鹤云抢去，又吃了哑巴亏，心中万般憎恶，又无可奈何，只得愤然离场。
“那王八蛋可算滚蛋。”小叶子搀扶着李醇，与孟长卿、陈峰林下了坐席，匆匆赶往沈鹤云处，不忘骂一句宋奇。
沈鹤云迎来了自己的同伴，同时也迎来了黑云社老板。
黑云社老板怒气冲冲地冲上蹴鞠台，瞧着那些个无辜的嘴脸，指着沈鹤云鼻子大骂。
沈鹤云气定神闲，无心理会。
反倒是李醇，靠在小叶子身上，大叫：“不行了，不行了。叶子。我还是得去趟衙门，我的病肯定是有人蓄意杀害我，我一定得去瞧瞧。”
黑云社老板不想闹大，压了火气，从兜里掏出些银子，不过几个银锭，朝地上一扔，拂袖而去。
小叶子刚想冲出去辩论，就被孟长卿拦了下来。
孟长卿收了收衣袖的袍子，望向押注的高台，语气温润，寥寥几句，皆透着筹谋与盘算，“不必，我想沈兄既赢了五百两，何必又在乎这点委屈呢？”
“五百两？”
在旁四人无不惊诧，面面相觑，几番思忖才知孟长卿的谋算，欢喜之余，不由得敬服。
小叶子很不爱听，嘴里振振有词的怼着：“光是一张嘴，却不见两条腿，有本事你们去踢啊。”
陈峰林懒散地坐在席上，看着为了沈鹤云和争长短的小叶子，无谓笑笑，转向一旁的孟长卿，饶有兴致的将酒壶递出，“来一口啊，孟公子。”
陈峰林一双看穿俗尘的眼睛，盯得孟长卿有些不自在。
孟长卿客气的摆摆手拒绝，不做多言。
“你好像在等什么。”陈峰林顺着孟长卿的视线望去，不得其解。
孟长卿薄唇抿起，目光从赛场收回，低头摸摸自己腰囊上的玉佩，眼底有稍纵即逝的深沉。
陈峰林挑眉笑道：“哟，好宝贝啊。怎么，你也要压一注？”
孟长卿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一身淡然的气质与周围盎然的氛围格格不入，“非也。我只是希望沈兄这样有志者、无辜者、公正者得到应得的，都不必再为了生存而苟且。沈兄既已上场，李兄也负了伤，我们怎可不讨些回报呢？”
陈峰林被这话哽住，回味少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目光回到场上，看着对方队员略带漏洞的传球姿势，悠悠道：“但愿。”
“必须。”孟长卿干脆的话语再次响起，细听带着胸有成竹的底气。
说这话时，裁判的鸣哨声响起。
正是沈鹤云进了一球。
陈峰林先鼓掌叫好，后诧异的去看孟长卿。
他心里脾颇为赞许这个年轻人的气节，看得出其有谋略，但他也想提醒其世事多变，人心莫测，公平从来掌握在权利者的手中。
可他刚要开始说教，就见孟长卿嘴角一扬，离了坐席。
孟长卿并没有其他看客那样激动与叫喊，而是径直去了赛场旁的典当行，将祖传的玉佩换了钱财，赶在下半场开始前，押注在沈鹤云身上。
他在等的就是沈鹤云得分后的余下时间。
大局已定前加注一个不被看好的球队，才能得到乘以数倍的回报。
自从沈鹤云锒铛入狱后，孟长卿才觉醒自己家徒四壁帮不上朋友，秉着最后一丝读书人的傲气却一无所成，虽然不甘，但着实狼狈可笑。
他此次押注，是为沈鹤云，也为自己的一搏。
为一口气，为一个执念。
赛场外，看客们因沈鹤云那一球，本来丧气的氛围犹如荒原烈火般被熊熊燃起，欢呼声与鸣哨声，都是为了那个俊朗矫健的少年。
赛场内，抛开事先立下的约定，黑云社的其他队员无不对沈鹤云的技术赞叹；对手则与黑云社老板一样，满脸的不满；宋奇更是龇牙烈目，恨不能将沈鹤云就地搞死。
沈鹤云反倒很理智，没有太多兴奋，只是回头看向几个朋友处，见格外激动，对自己竖起拇指的小叶子，心中一丝暖意腾起，原本因运动涨红的脸，又添一笔红。
“还有三球，不能输。”他在心里默念，回到双方球员最初站立的位置。
现在是场上休息的时间。
小叶子率先下了坐席，隔着围栏，与沈鹤云搭讪：“兄弟，厉害啊。后面的就靠你了！”
沈鹤云腼腆一笑，点点头，顿觉天气带来的烦闷，烟消云散。
“沈兄，下半场，你要注意对方的举动。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并不简单。黑云社的原计划是输。但看客们要赢。你现在不论倾向哪一边都是危险。看你如何选。”换好银钱的孟长卿也快步赶来，打断了沈鹤云与小叶子欢闹的气氛。
沈鹤云脸色一肃，看了眼宋奇，果断道：“李醇若无事，一直在场倒也罢了。可我上了，便不能输。尤其不能输给那个宋奇。”说罢，微顿，凑近孟长卿，“多谢孟兄提醒。我也感觉到了，以宋奇为首的几个人，进攻时为的不是球，而是我这双腿。”
孟长卿微微仰了头，赞赏的看着沈鹤云，在其耳边低声道：“我果然没看错。既如此，我愿助君一臂之力。”
沈鹤云一愣，“你？”
孟长卿不欲多言，神秘一笑，转身离开。
“他一个书生能干什么啊？”小叶子好奇不已。
沈鹤云也有些纳闷，但不及多想，裁判的哨声吹响。
小叶子连忙叮嘱几句，退回坐席，同时四处张望，却寻不到孟长卿人迹。
而场上另一边，的奇与他的队友们已筹谋好，即将在沈鹤云发力弹跳时，进攻沈鹤云的左腿。
作为多年的蹴鞠队员，谁都知道膝骨筋肉发力时，受到任何的撞击都带来极重的创伤。
这一次，宋奇想的是，不单要废腿，还要废人。
晌午已过，烈日微歇，清风徐来，几丝清凉。
哨鸣尖锐的刺破长空，蹴鞠被抛起后直落。
沈鹤云一马当先，在蹴鞠离地三米时跳起，想要抬腿接过那即将落地的球。
幸而，早已看透危机的他，故意将自己的筋肉赤裸地露在敌手面前。
果然如预料，对头宋奇并不着急接球，反倒是蓄力准备踢向沈鹤云的腿骨。
这一动作可谓明目张胆。
但这就是黑球比赛的特许。
裁判不吹哨，不停判。
看客更有叫好者。
被袭击者有本事就躲过，没本事就扛着，生死有命。
“宋家怎么出了个他那么个不得好死的。”李醇已明了自己身体不适的根本目的，气的跳脚。
这样的事，依着小叶子的性格，必然也要骂上几句。
但此时，他已毫无心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沈鹤云，生怕他出了差错，着了宋奇的道。
好在沈鹤云早有准备，在空中紧急转身，将自己的身子放低了些。
宋奇那一脚扎实的落在了沈鹤云的肚子上，将沈鹤云弹得老远。
由于沈鹤云的负伤，看客们又为了钱财，纷纷叫嚣宋奇的行为不当。
然而，他们不知沈鹤云刚才已把握好力道，原本也没大碍，只是不装得伤重些怎么能演好这场戏？
他艰难地站起身，捡过滚落在一旁的蹴鞠，交由裁判的手中，踉跄了几步才回到最初的位置上，对着裁判喊：“陈裁判，对方球友无心之失。没事啊，没事。你就不要判了，否则失了公平，岂不是要闹到衙门去。你可就摊上官司了。哈哈，我无碍，开始吧。”
这一句倒是点醒了裁判。
这个叫陈慎的裁判，原本漠然的脸与眼，微微一亮。
能够定输赢的，除了蹴鞠队员，其实还有裁判。
看客们希望哪一方赢，若背道而驰，裁判也难逃干系。
陈裁判脸色阴沉，默然的盯着沈鹤云，眼神复杂，迟迟不吹哨。
正在此时，孟长卿混入了对方蹴鞠队员的赛场边界处，瞧着一米处就是对方球社的老板，将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入对方的耳朵里，“按理说，这黑赛场上踢残一两个是常事。看客们图个乐乎才是正理。只是行里人都知道规矩，这是目的与动机隐藏的好，才能进行的事。一旦暴露，再添油加醋的一闹，恐怕是弄巧成拙。原本赚个钵满瓢满的好生意，也全成了白道上的官银喽。”
球社老板正为赛场上的情势发愁，闻言登时醍醐灌顶，回头看是谁所言，已人影空空。
但话已有效。
球社老板立刻示意场上队员，停止一切让沈鹤云受伤的计划，并暗中示意了陈裁判。
宋奇不满，想要反驳，却一人难敌现实，这才知道被沈鹤云那小子阴了一道。
比赛重新开始，原本赌黑云球社的那些个看客们多然更注意宋奇这一队走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此一计，沈鹤云所向披靡，一路过关斩将，将比分一点点拉平，直至超越。
待到最后一分落地，裁判哨鸣再起。
看客们仍沉浸在精彩的竞技中，许久未抽回那口屏息凝神的气。
“将来是个人物。”陈峰林喝了口酒，目露赞叹。
整个坐席短暂的静谧之后，终响起轰鸣般的掌声。
谁也不曾料想，沈鹤云能一人拿下三球。
那黑云球社老板此间一直让队员放水，沈鹤云可以说是一人面对进攻。
“他这赛场扭转乾坤，更值得敬佩。”李醇一字一句都带着赞叹。
“废话。你那赌场逆风翻盘的伎俩能比吗？”小叶子满脸自豪，好似是他也担了一份功劳。说完，又觉得刻薄了点，笑呵呵道：“你也不错。咱们都行。”
事情向来难皆大欢喜，总是有人愁。
宋奇的风头全被沈鹤云抢去，又吃了哑巴亏，心中万般憎恶，又无可奈何，只得愤然离场。
“那王八蛋可算滚蛋。”小叶子搀扶着李醇，与孟长卿、陈峰林下了坐席，匆匆赶往沈鹤云处，不忘骂一句宋奇。
沈鹤云迎来了自己的同伴，同时也迎来了黑云社老板。
黑云社老板怒气冲冲地冲上蹴鞠台，瞧着那些个无辜的嘴脸，指着沈鹤云鼻子大骂。
沈鹤云气定神闲，无心理会。
反倒是李醇，靠在小叶子身上，大叫：“不行了，不行了。叶子。我还是得去趟衙门，我的病肯定是有人蓄意杀害我，我一定得去瞧瞧。”
黑云社老板不想闹大，压了火气，从兜里掏出些银子，不过几个银锭，朝地上一扔，拂袖而去。
小叶子刚想冲出去辩论，就被孟长卿拦了下来。
孟长卿收了收衣袖的袍子，望向押注的高台，语气温润，寥寥几句，皆透着筹谋与盘算，“不必，我想沈兄既赢了五百两，何必又在乎这点委屈呢？”
“五百两？”
在旁四人无不惊诧，面面相觑，几番思忖才知孟长卿的谋算，欢喜之余，不由得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