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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贺寿(二)
    “公主娘娘请替民妇做主啊!”那原本被侍卫叉走的妇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冲了过来。

    “还不把她拦下!”湫荷厉喝一声,侍卫纷纷上前将妇人按跪在地上。

    街边跪拜的百姓悄悄抬起了脑袋想一睹究竟。

    青竹瞥了车帘一眼,立马上前对着那妇人怒道:“何等刁民竟敢惊扰凤驾!”

    那妇人身子一抖,脸色发白地垂下头去,不多时一阵抽泣声传来,“贱妇只是走投无路,求公主娘娘开恩替贱妇做主啊!”

    百姓的注意力皆集中在那朱红帘子的背后,皆好奇里面贵人的反应。听说这里面的坐的可是当今陛下的掌上明珠昭元公主,今日特地出宫前往丞相府贺寿。

    “湫荷姐姐,她为何啼哭?”细软的声音从帘后响起,轻轻柔柔的,就像叮咚的泉水。

    此音一起,万籁俱寂。

    湫荷垂眸,心中有悟,恭敬道:“公主不必担忧,一切有奴婢。”

    “好,那你快点哦,要是去迟了,父皇又要怪罪了。”

    四周百姓有惊讶的,有憋笑的,甚至也有同情的。

    那妇人亦是一愣,似乎并不知晓所谓的公主竟是个半大的孩子。毕竟都是平民,哪有机会见公主玉颜,今朝也不过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公主仪仗罢了。除了偶尔听闻陛下宠爱昭元公主,其他竟是无从所知。

    妇人咬了咬牙,正欲开口,一旁的湫荷立马将她打断,“公主年幼尚不知事,要陈情可向官府击鼓鸣冤,府尹大人清正廉洁定会秉公处理,来人,把妇人带过去。”

    “公主娘娘!”妇女喊声凄厉。

    “啊!”车内骤然响起惊呼。

    湫荷脸色一沉,“捂住她的嘴。”

    侍卫立即按令行事。

    “公主大病初愈可受不得如此惊扰。申冤之事,公主已允护卫相送,你如此纠缠不休,是何居心?”湫荷看向那名妇人的眼神愈发凌厉。

    那妇人使劲摇摇头,一直“唔唔”个不停。

    “湫荷姐姐……昭元突然有些胸闷……”帘后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话音刚落,又突传短促的喘息声。

    “公主?”湫荷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哪知没有回音,她顿时一慌。

    “昭元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片刻,车内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但气息明显虚弱,“能不能快些离开……”

    “还愣着做什么,把这妇人送走。”湫荷对扣住妇女的两名侍卫严厉道,然后看向青竹,“公主身体抱恙,你拿着令牌速去丞相府传唤府中女医。”

    “是。”

    四周的百姓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哪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心中也是惶恐,生怕受到牵连。那妇人在他们看来也忒胆大了些,冲撞了公主不说,还把公主吓得旧疾复发?

    那妇人被侍卫拖下去后原本还用力地挣扎着,然一听闻公主发病,脸先是一白,然后呜咽了几声,像是受了刺激,立马晕了过去。

    百姓们见此场景或是叹息摇头,或是笑这妇人愚蠢。

    街角,顾懿手里端着一酒坛子,正恣意地屈着腿坐在绿荫遮挡的树冠里。

    “这小丫头可是越来越像大人了。”他轻嗤一声,用袖口随意嘴角一抹,然后浮出一股若隐若无的笑意,“开工。”

    话音一落,人已消失不见。

    丞相府外,车马盈门。

    一侍女急匆匆地跑来,衣服制式乃宫中特有。

    然守卫谨慎,依旧拦下询问,“来者所从何人,可有请帖?”

    青竹神色略急,她轻哼一声,手中赤金令牌往家仆面前一挥,“神武”二字赫然映入眼帘。

    家仆一骇,顿时跪下。

    “公主身体有恙,还请贵府预备好医女人手,公主车辇即刻驾临。”

    “奴马上去办。”家仆起身立马前往府中通报。

    因为府中来往贵人甚多,随行之人也必有排面,是以并未有人特别注意门前这一点小插曲,毕竟在这里遇见宫里人也不足为奇。

    待那家仆进去后,与大门相对的方向缓缓驶来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皆为华贵,只是两相比较,后者就相形见绌了。

    御车的马奴勒停后,在前的那一辆帘子率先拉开,一人探出了脑袋,那人年岁约摸十五,眉宇桀骜,凝神时,傲慢之气尽显。而后他往后一辆马车睨了一眼,嘴不停地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

    待他肆意跳下马车后,后一辆的车帘里才又缓缓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窄而不宽,不难看出它的主人亦是一位清贵公子。

    随着儒雅的挑帘动作落定,此间少年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过往众人皆是惊叹这姗姗来迟的芝兰玉树般的人。与前一名少年相比,两人轮廓皆有些相似,然后出来的少年,更有一股绝尘世间的仙人之姿,或许也是因为他看起来更加单薄一些,容貌之俊更甚。

    甚至是迎礼的丞相府家仆也是愣了一愣,然在看清第一辆马车随后下来的人后才高声朗道:“镇国公携世子到!”

    “镇国公家有两位公子吗?后面这位瞧着眼生呢。”

    “此子乃镇国公原配所生,自其母过世后便一直养在祖宅,听说昨日才回京。”

    “如此倒是可惜了,模样是个好的,不过瞧着病气重了些,怕是个活不长的,难怪不如前面那位得宠。”

    “嘘……”

    那些路过的女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李琰耳里。

    身旁的侍女一脸担忧,“公子……”

    “无妨。”被论及的少年眉间若雪,眼神毫无波澜。

    “兄长若是身体不适不如早些回去,不然身体会受累。”李忻突然回头望了他一眼,看似关切,但神态间隐不住那丝轻蔑与憎恶。

    一旁的长者闻言突然立定,浓眉微拧,沉声道:“毓儿身体可还有恙?不必强撑,为父允你回去休息。”

    “多谢父亲关心,毓儿一切安好,不碍事。”

    少年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宛如微风吹皱湖面泛起了波纹,然不过片刻那话语里的情绪又随之浅浅淡化开去。

    李成季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眉头紧了又松开,但最终出口却只成一句,“还是忻儿懂事。”

    “那是爹爹教的好。”李忻咧嘴一笑,笑容无害。

    李琰垂眸,不发一言。

    李忻余光不经意地瞥向他,那笑容愈发地灿烂。

    “国公,请随老奴前往竹轩,官客们皆在此处。”一旁的仆人躬身相邀。

    李成季收正了正色,阔步走了过去。

    “那边出了何事?”路过游廊的时候,见一行女医匆匆而去,李琰忍不住问。

    引路的仆人顿了顿,垂首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听闻公主在前往府中的路上旧疾复发,家主特命医女前去候诊。”

    “可是昭元公主?”一旁的李忻插嘴道,眉宇间难掩兴奋之色。

    “正是。”

    “那带我去瞧瞧?”

    “胡闹!”李成季闻言愠怒,呵斥道。

    李忻撇撇嘴,终是收敛了半分。

    而李琰安静地待在一边,眼里好似有暗流涌过。

    仆人惊出了一身冷汗,硬着头皮道:“宴会还未开始,世子爷若是无聊,老奴可让婢女带世子爷前往李园,公子贵女们皆在此处竞赛游玩,两位可是要同去?”

    这是在询问李忻和李琰。

    虽然那仆人把李忻叫成了世子,但李成季没有纠正。李忻心里高兴,他也没必要再刻意去提醒,因为正合他意。

    “爹爹。”李忻面露期待地看着李成季。

    李成季叹了叹气,无奈道:“去便去罢,别跟我惹事。”随即他淡淡看了李琰一眼,“你一道吧,跟着忻儿多见识见识,刚来京城,多结交一些朋友也是好的。”

    “孩儿谨遵父亲之命。”李琰中规中矩地向李成季行了礼后,才缓缓跟着李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