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瑟之脉 （一）
喜贵和阿福把陈海抬进了仁欣医局的里屋，陈锦堂，段宏，和徐如瑟也随后跟了进来。
让陈海平躺到床上后，徐如瑟转身对众人说：“好了，你们出去吧，我需要安静。”
段宏有些不放心，说：“徐姑娘，我能不能留下陪着他？”
徐如瑟瞪他一眼：“你留下又帮不了忙，还会让我分心。做手术可不是开玩笑的，稍有差池后果就很严重了。”
段宏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锦堂拍了拍脊背，示意他还是出去吧。段宏只好叹了口气作罢，一步三回头地跟陈锦堂一起往外走。
陈锦堂走在最后，正准备从外面关上房门时，徐如瑟的声音突然响起。
“欸，那个谁，你先别走！”
陈锦堂关门的动作稍一迟疑，眼神看向徐如瑟的方向。
徐如瑟正面迎上陈锦堂的目光，虽显得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说：“我随身带的麻药在回来的船上被打翻了，你们这有麻药吗……”
徐如瑟话没说完，陈锦堂就微微一笑，再次迈进房内，走到她身边。
“你想让我帮你麻醉？”
徐如瑟连连点头，目光恳切地看着陈锦堂。
陈锦堂却不动声色地说：“我说过我不医——”
“不医军阀游勇嘛，我知道，我只是让你给我点麻药，并没有让你医治他啊，这不算违反你的原则。”徐如瑟明显是早就想好了对付陈锦堂的措辞，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连珠炮般说了一大串来堵住他的嘴。
陈锦堂一愣，稍稍考虑了几秒，就说：“好吧，你这个忙我帮了，但是……你打算如何报答我呢？”
徐如瑟见陈锦堂答应了，一高兴就不假思索地说：“你说怎么报答就怎么报答，快点来吧，他可撑不了太久。”
陈锦堂也不废话，探身出去对喜贵和阿福交代了几句，让他们端来一个铜盆，一壶开水，又让喜贵站在门口看守，不许别人靠近，并让阿福去前厅安抚等待看病的百姓们。
陈锦堂从屋内关上门，转身看向陈海躺着的方向，发现徐如瑟已经戴好了口罩和手套准备就绪，她身旁的桌面上铺着一块白布，上面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手术需要用的工具。
由于戴着口罩，更显得徐如瑟一双眉眼波光流转，美丽异常。
陈锦堂没有犹豫，快走两步来到床边，他解开陈海衣衫，又命喜贵拿来了一瓶药剂，他取出几滴药剂，轻抹于陈海伤患附近，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筒，取出银针正要在陈海身上施针。
徐如瑟拉住他手喊道：“你这是作甚？我是要你给我点麻药，我好麻醉患者进行手术？”
陈锦堂道：“我正在麻醉患者……”
徐如瑟抓住陈锦堂手腕，道：“你刚刚涂的是什么？是麻药吗？是华佗的麻沸散吗？已经用了麻药为何还要扎针？”
陈锦堂笑了：“姑娘，华佗之方后人岂会得知？我这麻药用的蟾酥，配以生南星、生半夏等调制而成，确实有麻醉之功效，然而其效较短，只有半个时辰，所以还需附以针法，延长其功效。我看姑娘的手术，只怕耗时不短吧？”
徐如瑟怒道：“你手里的针叫做毫针，在你的针筒里面，还有锋针、长针、什么针的，统一叫做九针。但是本姑娘从未听说针法可以麻醉。”
“姑娘精研西学医术，想不到对我们中医也有了解。”
徐如瑟不无得意道：“那是当然。”
陈锦堂清咳两声道：“针法麻醉，古之医者多有阐述，但依我之见，其效委实不佳，只能成为麻沸散的辅助方式，人的五感乃是由穴位和经络所成，肺络列缺偏大肠，脾络公孙胃丰隆，小肠支正心通里，膀胱飞扬肾大钟，心包内关三焦外，肝络蠢沟胆光明，脾之大络是大包，任络鸠尾督长强……”
看到徐如瑟不甚明白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比如经水不利，按三阴穴可缓疼痛，头痛难忍，按神庭、肩井二穴亦可减轻疼痛，所以针法止痛确实可行，但要仅以针法麻醉而进行西医手术，我认为尚有不足，所以在麻药基础上配以针法，这样就能达到手术必要的麻醉效果了。”
徐如瑟不解地看着陈锦堂，道：“我听大家都是你是中医圣手，我本来还以为你必定是个迂腐守旧之人……”
陈锦堂摇头：“那是姑娘你先入为主了。姑娘，我可以进行麻醉了吗？”
徐如瑟这才醒悟过来，赶紧给陈锦堂让开位置，随后站立一旁，静静看陈锦堂施针。只见陈锦堂取出银针，快速刺入腰腹二侧的穴位中，轻轻转动几下，更兼以一退三进之手法，而后又取出新的银针，扎在了腹腔的穴位之上……
徐如瑟也不懂中医穴位经络之说，对于针灸也是略知皮毛，刚才说道的“九针”，那是她在回上海的商船上听人说起，她留了个心，将之记在了心中，刚才一急就直接拿出来装腔作势了。此刻见识了陈锦堂的针法，徐如瑟心中大为叹服，暗道这就是上海最有名的中医圣手，当真不可小觑。
随着昏迷状态的陈海微微舒了口气，整个人松坦下来，陈锦堂也停下手中银针。他微微擦拭额头汗水，随后抬眼看向徐如瑟，徐如瑟立刻接到了这个眼神的信号，开始麻利地给陈海进行开胸手术。
陈锦堂虽然早就听说过西医，但今天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西医手术。他见徐如瑟麻利地用手术刀划开陈海的皮肉，露出里面血红的内脏，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本想立刻离开，但又不想被徐如瑟看穿，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故作镇静，想待情绪稳定一点再走。
而陈锦堂这一犹豫，又被徐如瑟做手术时那精湛的手法和娴熟的技巧所吸引，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掌握了这么高超的医术，怪不得她之前那么有底气地站出来要为陈海治伤。
陈锦堂不自觉地又把视线上移去看徐如瑟的脸，其实若不是自己无意中摸到了她的脉象，仅从面色来看，是看不出她有重疾的，这令陈锦堂对这个女子的病情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好奇。究竟是一种什么病呢？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脉象？这病又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发作呢？
陈锦堂蹙眉发愣间，徐如瑟已经完成了手术最后的缝合，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整个人从紧绷状态一下子松懈下来，竟腿一软差点要跌倒。这时一把椅子不偏不倚刚好接住了她的身子，她顺势坐了下去，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总算还不至于太过狼狈。
徐如瑟取掉口罩，面色已然有些惨白，她回身看向陈锦堂，态度比之前缓和不少，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陈锦堂依旧波澜不惊，问了句：“手术完成了？”
徐如瑟开心地点点头：“完成了，手术很顺利。”
陈锦堂“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你之前是说的话是不是该兑现了？”
徐如瑟纳闷地看着他问：“兑现什么？”
陈锦堂走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徐如瑟的手腕，并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说：“我帮你做了麻醉，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其实他这一举动只是想再次帮徐如瑟诊脉并近距离观察一下她的面色，怕自己之前做了误判，但结果还是一样，那脉象确实是他平生未见的重疾之脉，而从徐如瑟的脸上仍旧看不出任何生病的迹象。陈锦堂于是在心中更加肯定了先前的那个念头——他想研究这个病例，并尽全力治好她。
而徐如瑟此时却根本不知道陈锦堂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被他这一系列举动吓得差点儿惊叫起来。她挣脱开陈锦堂的手，举起双臂捂在胸前，屁股也朝椅子后面挪了挪，羞愤地说：“你这人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尽做一些龌龊事？你别以为帮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陈锦堂看到徐如瑟这副模样，收回目光，轻咳了两声，说：“放心，我不会要你以身相许的，我陈锦堂从不做趁人之危之事。”
徐如瑟听罢这才慢慢放下手，撇撇嘴说：“不是就好，我徐如瑟也不是心口不一之辈，只要不是无理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你想怎么报答直说吧。”
陈锦堂再次把目光投向徐如瑟，顿了顿，说：“作为报答，你必须让在下替你治病。”
徐如瑟听到这句话，顿时诧异地看向陈锦堂，发现他并不是在说笑，而是一副异常认真的表情。
徐如瑟哭笑不得地说：“给我治病？我从小身体就棒如牛，同龄的男孩子都不如我。”她边说边站起身转了一圈，展示给陈锦堂看，“你倒说说看，我得了什么病？”
陈锦堂说：“我说不出来是什么病，但从你的脉象来看，你确实患有重疾，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发作出来罢了。”
徐如瑟饶有兴趣地“噢”了一声，又问：“那请问陈大夫我这‘重疾’何时才会发作呢？”
陈锦堂摇了摇头：“暂时无法判断，这也是我想为姑娘进一步诊治的原因。”
徐如瑟“呵呵”一笑，继续问：“若要劳烦陈大夫帮我治病，那不知需要多少诊金呢？”
陈锦堂毫不犹豫地说：“只要姑娘同意让我来治，我可以分文不取。”
徐如瑟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原以为这大名鼎鼎的所谓“中医圣手”只不过是个想骗人花钱治病的“江湖郎中”而已，没想到他竟愿意免费为自己“治病”，莫不是想拿自己做什么人体实验吧？
让陈海平躺到床上后，徐如瑟转身对众人说：“好了，你们出去吧，我需要安静。”
段宏有些不放心，说：“徐姑娘，我能不能留下陪着他？”
徐如瑟瞪他一眼：“你留下又帮不了忙，还会让我分心。做手术可不是开玩笑的，稍有差池后果就很严重了。”
段宏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锦堂拍了拍脊背，示意他还是出去吧。段宏只好叹了口气作罢，一步三回头地跟陈锦堂一起往外走。
陈锦堂走在最后，正准备从外面关上房门时，徐如瑟的声音突然响起。
“欸，那个谁，你先别走！”
陈锦堂关门的动作稍一迟疑，眼神看向徐如瑟的方向。
徐如瑟正面迎上陈锦堂的目光，虽显得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说：“我随身带的麻药在回来的船上被打翻了，你们这有麻药吗……”
徐如瑟话没说完，陈锦堂就微微一笑，再次迈进房内，走到她身边。
“你想让我帮你麻醉？”
徐如瑟连连点头，目光恳切地看着陈锦堂。
陈锦堂却不动声色地说：“我说过我不医——”
“不医军阀游勇嘛，我知道，我只是让你给我点麻药，并没有让你医治他啊，这不算违反你的原则。”徐如瑟明显是早就想好了对付陈锦堂的措辞，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连珠炮般说了一大串来堵住他的嘴。
陈锦堂一愣，稍稍考虑了几秒，就说：“好吧，你这个忙我帮了，但是……你打算如何报答我呢？”
徐如瑟见陈锦堂答应了，一高兴就不假思索地说：“你说怎么报答就怎么报答，快点来吧，他可撑不了太久。”
陈锦堂也不废话，探身出去对喜贵和阿福交代了几句，让他们端来一个铜盆，一壶开水，又让喜贵站在门口看守，不许别人靠近，并让阿福去前厅安抚等待看病的百姓们。
陈锦堂从屋内关上门，转身看向陈海躺着的方向，发现徐如瑟已经戴好了口罩和手套准备就绪，她身旁的桌面上铺着一块白布，上面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手术需要用的工具。
由于戴着口罩，更显得徐如瑟一双眉眼波光流转，美丽异常。
陈锦堂没有犹豫，快走两步来到床边，他解开陈海衣衫，又命喜贵拿来了一瓶药剂，他取出几滴药剂，轻抹于陈海伤患附近，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筒，取出银针正要在陈海身上施针。
徐如瑟拉住他手喊道：“你这是作甚？我是要你给我点麻药，我好麻醉患者进行手术？”
陈锦堂道：“我正在麻醉患者……”
徐如瑟抓住陈锦堂手腕，道：“你刚刚涂的是什么？是麻药吗？是华佗的麻沸散吗？已经用了麻药为何还要扎针？”
陈锦堂笑了：“姑娘，华佗之方后人岂会得知？我这麻药用的蟾酥，配以生南星、生半夏等调制而成，确实有麻醉之功效，然而其效较短，只有半个时辰，所以还需附以针法，延长其功效。我看姑娘的手术，只怕耗时不短吧？”
徐如瑟怒道：“你手里的针叫做毫针，在你的针筒里面，还有锋针、长针、什么针的，统一叫做九针。但是本姑娘从未听说针法可以麻醉。”
“姑娘精研西学医术，想不到对我们中医也有了解。”
徐如瑟不无得意道：“那是当然。”
陈锦堂清咳两声道：“针法麻醉，古之医者多有阐述，但依我之见，其效委实不佳，只能成为麻沸散的辅助方式，人的五感乃是由穴位和经络所成，肺络列缺偏大肠，脾络公孙胃丰隆，小肠支正心通里，膀胱飞扬肾大钟，心包内关三焦外，肝络蠢沟胆光明，脾之大络是大包，任络鸠尾督长强……”
看到徐如瑟不甚明白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比如经水不利，按三阴穴可缓疼痛，头痛难忍，按神庭、肩井二穴亦可减轻疼痛，所以针法止痛确实可行，但要仅以针法麻醉而进行西医手术，我认为尚有不足，所以在麻药基础上配以针法，这样就能达到手术必要的麻醉效果了。”
徐如瑟不解地看着陈锦堂，道：“我听大家都是你是中医圣手，我本来还以为你必定是个迂腐守旧之人……”
陈锦堂摇头：“那是姑娘你先入为主了。姑娘，我可以进行麻醉了吗？”
徐如瑟这才醒悟过来，赶紧给陈锦堂让开位置，随后站立一旁，静静看陈锦堂施针。只见陈锦堂取出银针，快速刺入腰腹二侧的穴位中，轻轻转动几下，更兼以一退三进之手法，而后又取出新的银针，扎在了腹腔的穴位之上……
徐如瑟也不懂中医穴位经络之说，对于针灸也是略知皮毛，刚才说道的“九针”，那是她在回上海的商船上听人说起，她留了个心，将之记在了心中，刚才一急就直接拿出来装腔作势了。此刻见识了陈锦堂的针法，徐如瑟心中大为叹服，暗道这就是上海最有名的中医圣手，当真不可小觑。
随着昏迷状态的陈海微微舒了口气，整个人松坦下来，陈锦堂也停下手中银针。他微微擦拭额头汗水，随后抬眼看向徐如瑟，徐如瑟立刻接到了这个眼神的信号，开始麻利地给陈海进行开胸手术。
陈锦堂虽然早就听说过西医，但今天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西医手术。他见徐如瑟麻利地用手术刀划开陈海的皮肉，露出里面血红的内脏，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本想立刻离开，但又不想被徐如瑟看穿，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故作镇静，想待情绪稳定一点再走。
而陈锦堂这一犹豫，又被徐如瑟做手术时那精湛的手法和娴熟的技巧所吸引，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掌握了这么高超的医术，怪不得她之前那么有底气地站出来要为陈海治伤。
陈锦堂不自觉地又把视线上移去看徐如瑟的脸，其实若不是自己无意中摸到了她的脉象，仅从面色来看，是看不出她有重疾的，这令陈锦堂对这个女子的病情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好奇。究竟是一种什么病呢？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脉象？这病又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发作呢？
陈锦堂蹙眉发愣间，徐如瑟已经完成了手术最后的缝合，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整个人从紧绷状态一下子松懈下来，竟腿一软差点要跌倒。这时一把椅子不偏不倚刚好接住了她的身子，她顺势坐了下去，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总算还不至于太过狼狈。
徐如瑟取掉口罩，面色已然有些惨白，她回身看向陈锦堂，态度比之前缓和不少，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陈锦堂依旧波澜不惊，问了句：“手术完成了？”
徐如瑟开心地点点头：“完成了，手术很顺利。”
陈锦堂“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你之前是说的话是不是该兑现了？”
徐如瑟纳闷地看着他问：“兑现什么？”
陈锦堂走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徐如瑟的手腕，并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说：“我帮你做了麻醉，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其实他这一举动只是想再次帮徐如瑟诊脉并近距离观察一下她的面色，怕自己之前做了误判，但结果还是一样，那脉象确实是他平生未见的重疾之脉，而从徐如瑟的脸上仍旧看不出任何生病的迹象。陈锦堂于是在心中更加肯定了先前的那个念头——他想研究这个病例，并尽全力治好她。
而徐如瑟此时却根本不知道陈锦堂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被他这一系列举动吓得差点儿惊叫起来。她挣脱开陈锦堂的手，举起双臂捂在胸前，屁股也朝椅子后面挪了挪，羞愤地说：“你这人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尽做一些龌龊事？你别以为帮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陈锦堂看到徐如瑟这副模样，收回目光，轻咳了两声，说：“放心，我不会要你以身相许的，我陈锦堂从不做趁人之危之事。”
徐如瑟听罢这才慢慢放下手，撇撇嘴说：“不是就好，我徐如瑟也不是心口不一之辈，只要不是无理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你想怎么报答直说吧。”
陈锦堂再次把目光投向徐如瑟，顿了顿，说：“作为报答，你必须让在下替你治病。”
徐如瑟听到这句话，顿时诧异地看向陈锦堂，发现他并不是在说笑，而是一副异常认真的表情。
徐如瑟哭笑不得地说：“给我治病？我从小身体就棒如牛，同龄的男孩子都不如我。”她边说边站起身转了一圈，展示给陈锦堂看，“你倒说说看，我得了什么病？”
陈锦堂说：“我说不出来是什么病，但从你的脉象来看，你确实患有重疾，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发作出来罢了。”
徐如瑟饶有兴趣地“噢”了一声，又问：“那请问陈大夫我这‘重疾’何时才会发作呢？”
陈锦堂摇了摇头：“暂时无法判断，这也是我想为姑娘进一步诊治的原因。”
徐如瑟“呵呵”一笑，继续问：“若要劳烦陈大夫帮我治病，那不知需要多少诊金呢？”
陈锦堂毫不犹豫地说：“只要姑娘同意让我来治，我可以分文不取。”
徐如瑟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原以为这大名鼎鼎的所谓“中医圣手”只不过是个想骗人花钱治病的“江湖郎中”而已，没想到他竟愿意免费为自己“治病”，莫不是想拿自己做什么人体实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