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陆九渊说得不错，司徒明小儿子的满月酒会真的很像是保险业内大集会，各家公司都有代表出席，其中还不乏与陆九渊相熟者，酒席摆了两桌，一桌上全部是业内人士，猛一眼看去，还以为保监局召唤各家理赔人员开大会呢。
司徒明在保险一行做了二十年有余，口碑人脉都还可以，只见他乐呵呵同陆九渊打招呼，“九渊，最近忙什么呢？”
“司徒经理，您好，我最近没忙什么，就是跑佛山调查一个小案子。”
“佛山的，谁呀？”
陆九渊道：“孙明礼，您还记得吗？”
司徒明略一沉吟，“我记得这案子，你还没赔付？——孙明礼生在农村，出来打工很早。他不仅出来工作很早，并且他还是个标准的八零后，是他吧？”
“对，是他。”陆九渊点头，“我总觉得他断手之后太冷静了点，冷静盖过了伤痛，冷静得过分了。”
今晚梁思成也来了，他在旁边听着，听到司徒明点出孙明礼教育和家庭背景的时候，他转头看了陆九渊一眼，他记得他也和陆九渊讨论过孙明礼的背景问题，只不过当时陆九渊不赞同他从这个出发点考虑问题，所以他们有一点点的分歧。
司徒明也是做理赔出身的，记性好得异于常人，他说：“其实孙明礼两年前在中国梦就有投保记录，当时他是伤了一只手指，因为他的工厂索赔不积极，所以没赔到什么钱。”
“是的，我也记得”，梁思成接话，“两年前孙明礼是大拇指受伤，当时他大拇指折断，够得上评残标准，他手指折断之后，还回四川老家休息了一年半。”
陆九渊点头，“没错，是这么个情况，所以我有一些顾虑，压着没有赔付。”
几个人坐在这里开小会，太平盛世的理赔也坐过来，“我说你们偷偷摸摸躲在一起聊什么呢，叽叽咕咕聊机密？”
梁思成大概说了一下案情，太平盛世的理赔听了，说道：“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这个人是在最近半年才返回原工厂做工？原工厂就是他现在就职的工厂？”
“是的，是同一间。”
“他过去切伤了哪只手指？”
“左手大拇指。”
太平盛世的理赔问：“是同一只手？他现在是左手手掌被齐腕切断？”
“是的，左手掌齐腕断掉。”梁思成说：“我们想做个同行业排查，查一下孙明礼在各家公司的投保情况，今天正好，大家都在这里，我和我们主任就拜托各位了，我们理赔压力很大啊！”
太平盛世那位笑，“可以呀，明天把身份证号码发过来，我们协助排查。”
“多谢各位。”
几人端着茶杯子，准备换话题，月光人寿的理赔插了一句：“会不会是这人原先左手大拇指指断，已经影响左手使用，所以现在干脆就左手齐腕断，索取一点赔偿金，然后回家种地去。这些人，真还有种壮士断腕的憨勇啊！”
这就是倾向于孙明礼自残骗保了。梁思成看了陆九渊一眼，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证据。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谈这么血腥的事情了，大家上桌吧，开席吃饭！”司徒明妻子出来招待客人，又给陆九渊和云韶倒酒，“九渊、云韶，你们吃好喝好，工作的事情别想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上吊还要许人喘口气呢。”
“嫂子，我敬你。”云韶举杯，又扯了扯陆九渊，陆九渊也只得站起来，“嫂子，我们一起敬你，感谢你和司徒经理对我们的照顾，多谢你们。”
“看你们说的，你们两个我一见就喜欢，司徒明也老说你们能干，有你们在，他省不少心呢！以后你们和司徒明不是上下属，那我们三个还是朋友呢！”司徒明老婆也是异常大方之人，她端起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云韶和陆九渊对视一眼，也干了满杯。
一顿夜宴下来，司徒明本人是喝得梦里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云韶也好不了多少，走路开始摇摇晃晃，讲话也不着四六了，陆九渊还好一点，起码还能说清楚要说的话。
最后是梁思成送云韶回家，他本是想连陆九渊一起送的，谁知陆九渊摆手，“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行。”然后就招了个车，自己走了。
陆九渊回了家，正要掏钥匙，手扶在门上，还没摸到钥匙，门已经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男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绎将她搀进来，关上门，温声道：“生我气了？”
进门之后，陆九渊倒在沙发上侧了个身，想要睡觉，萧绎将她抱起来，说：“去洗澡。”
“我困了。”
“我知道，我帮你洗。”
陆九渊的房间里，萧绎头一回进去，她好像没有什么少女心，房间内就是白墙与灰色装饰，唯一只有一重深蓝色的丝绒窗帘给这屋里加了点色彩。
萧绎伸手，给陆九渊脱衣服，陆九渊抓住他的手，“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萧绎根本不理她，直接解她的扣子，这是一条拥有十八颗纽扣的黑色连体裤，从上到下，萧绎细细数了一遍，扣子一共有十八颗，外面的银扣只有七颗，暗扣反倒有十一颗。解到第五颗扣子的时候，陆九渊死活就不让他再动了，她说：“你赶快出去，要不然我就叫人了啊。”
“嗯。”萧绎根本不为所动。
“你嗯什么嗯，不要脸。”
“嗯。”
“还嗯，有毛病吧你，别逼我动手，你赶快——”
萧绎一把扣住陆九渊后脑勺，重重吻了下来，辗转腾挪，异常灵活，陆九渊咬他嘴唇，用了力气，好像要把对方咬出血来才甘心。萧绎伸手探入她的背部，自下往上，最后大掌覆在她纤细脖颈处，嘈嘈切切，低声喘息。陆九渊似乎也对这个吻满意了，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来。
这一晚上，都没睡好，陆九渊喉咙干渴，几番咬在萧绎脖子上，激烈狂野，似乎想要吸吮人血。萧绎也没睡好，他发现陆九渊真的和他想象的不同，不仅是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不同，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不同。
凌晨三点，陆九渊酒醒了，一睁眼，就见萧绎漆黑眼眸盯着她，“我渴了，”陆九渊说。
“我还以为你会不认账呢。”萧绎手指上缠着她的头发。
“我起来喝水。”
“我喂给你，”萧绎俯身，“张嘴。”
又是一场盘龙虎斗，陆九渊没力气了，她揽住萧绎的腰撒娇，“阿绎，我真的渴了，我想喝水。”
萧绎明显很吃这一套，“好吧，我起来给你倒。”
喝了半杯水，萧绎将陆九渊搂在怀里，说：“有些事必须得在你清醒的时候做，要不然隔天你就说你忘了，你不知情，我得防一手。”
“想多了你，像个怨妇一般。”陆九渊道：“东西都搬来了吗，要不要找搬家公司？”
“也没敢拿太多，只拿了二十件衬衫，三十条内裤，差不多也够了。”
“嗤嗤，”陆九渊抱着他，“睡吧，我好累啊，这几天天天都睡眠不足，我想睡觉了。”
“天天都睡眠不足，那我们明天继续睡眠不足？”
“有病。”
次日一早，萧绎做早餐，他将陆九渊家的冰箱填的满满的，早餐也煮了咸甜两种口味，任君选择。
陆九渊穿一件黑色皮衣出来，说：“我还得去佛山，我要去他们工厂看一看。”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陆九渊坐到高脚凳上，“我想吃甜的。”
“怎么，昨晚没甜够？”萧绎倒了一杯甜牛奶过来，“还想吃什么？”
“不想吃什么，我想说说孙明礼这单案子。”
萧绎点头，“愿闻其详。”
陆九渊道：“不论他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这单案子八成要赔付。因为他们工厂操作间里并没有监控视频，事发时间又是凌晨一点，当时操作间里也没有人，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孙明礼是自残。”
萧绎说：“吃早餐吧，吃完我和你一起去看现场。”
陆九渊叹气，“没有摄像头的。直白地说，目前没有任何证人或者证物能证实孙明礼的左手切断是自残行为。所以我认为我们很大几率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司徒明在保险一行做了二十年有余，口碑人脉都还可以，只见他乐呵呵同陆九渊打招呼，“九渊，最近忙什么呢？”
“司徒经理，您好，我最近没忙什么，就是跑佛山调查一个小案子。”
“佛山的，谁呀？”
陆九渊道：“孙明礼，您还记得吗？”
司徒明略一沉吟，“我记得这案子，你还没赔付？——孙明礼生在农村，出来打工很早。他不仅出来工作很早，并且他还是个标准的八零后，是他吧？”
“对，是他。”陆九渊点头，“我总觉得他断手之后太冷静了点，冷静盖过了伤痛，冷静得过分了。”
今晚梁思成也来了，他在旁边听着，听到司徒明点出孙明礼教育和家庭背景的时候，他转头看了陆九渊一眼，他记得他也和陆九渊讨论过孙明礼的背景问题，只不过当时陆九渊不赞同他从这个出发点考虑问题，所以他们有一点点的分歧。
司徒明也是做理赔出身的，记性好得异于常人，他说：“其实孙明礼两年前在中国梦就有投保记录，当时他是伤了一只手指，因为他的工厂索赔不积极，所以没赔到什么钱。”
“是的，我也记得”，梁思成接话，“两年前孙明礼是大拇指受伤，当时他大拇指折断，够得上评残标准，他手指折断之后，还回四川老家休息了一年半。”
陆九渊点头，“没错，是这么个情况，所以我有一些顾虑，压着没有赔付。”
几个人坐在这里开小会，太平盛世的理赔也坐过来，“我说你们偷偷摸摸躲在一起聊什么呢，叽叽咕咕聊机密？”
梁思成大概说了一下案情，太平盛世的理赔听了，说道：“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这个人是在最近半年才返回原工厂做工？原工厂就是他现在就职的工厂？”
“是的，是同一间。”
“他过去切伤了哪只手指？”
“左手大拇指。”
太平盛世的理赔问：“是同一只手？他现在是左手手掌被齐腕切断？”
“是的，左手掌齐腕断掉。”梁思成说：“我们想做个同行业排查，查一下孙明礼在各家公司的投保情况，今天正好，大家都在这里，我和我们主任就拜托各位了，我们理赔压力很大啊！”
太平盛世那位笑，“可以呀，明天把身份证号码发过来，我们协助排查。”
“多谢各位。”
几人端着茶杯子，准备换话题，月光人寿的理赔插了一句：“会不会是这人原先左手大拇指指断，已经影响左手使用，所以现在干脆就左手齐腕断，索取一点赔偿金，然后回家种地去。这些人，真还有种壮士断腕的憨勇啊！”
这就是倾向于孙明礼自残骗保了。梁思成看了陆九渊一眼，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证据。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谈这么血腥的事情了，大家上桌吧，开席吃饭！”司徒明妻子出来招待客人，又给陆九渊和云韶倒酒，“九渊、云韶，你们吃好喝好，工作的事情别想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上吊还要许人喘口气呢。”
“嫂子，我敬你。”云韶举杯，又扯了扯陆九渊，陆九渊也只得站起来，“嫂子，我们一起敬你，感谢你和司徒经理对我们的照顾，多谢你们。”
“看你们说的，你们两个我一见就喜欢，司徒明也老说你们能干，有你们在，他省不少心呢！以后你们和司徒明不是上下属，那我们三个还是朋友呢！”司徒明老婆也是异常大方之人，她端起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云韶和陆九渊对视一眼，也干了满杯。
一顿夜宴下来，司徒明本人是喝得梦里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云韶也好不了多少，走路开始摇摇晃晃，讲话也不着四六了，陆九渊还好一点，起码还能说清楚要说的话。
最后是梁思成送云韶回家，他本是想连陆九渊一起送的，谁知陆九渊摆手，“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行。”然后就招了个车，自己走了。
陆九渊回了家，正要掏钥匙，手扶在门上，还没摸到钥匙，门已经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男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绎将她搀进来，关上门，温声道：“生我气了？”
进门之后，陆九渊倒在沙发上侧了个身，想要睡觉，萧绎将她抱起来，说：“去洗澡。”
“我困了。”
“我知道，我帮你洗。”
陆九渊的房间里，萧绎头一回进去，她好像没有什么少女心，房间内就是白墙与灰色装饰，唯一只有一重深蓝色的丝绒窗帘给这屋里加了点色彩。
萧绎伸手，给陆九渊脱衣服，陆九渊抓住他的手，“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萧绎根本不理她，直接解她的扣子，这是一条拥有十八颗纽扣的黑色连体裤，从上到下，萧绎细细数了一遍，扣子一共有十八颗，外面的银扣只有七颗，暗扣反倒有十一颗。解到第五颗扣子的时候，陆九渊死活就不让他再动了，她说：“你赶快出去，要不然我就叫人了啊。”
“嗯。”萧绎根本不为所动。
“你嗯什么嗯，不要脸。”
“嗯。”
“还嗯，有毛病吧你，别逼我动手，你赶快——”
萧绎一把扣住陆九渊后脑勺，重重吻了下来，辗转腾挪，异常灵活，陆九渊咬他嘴唇，用了力气，好像要把对方咬出血来才甘心。萧绎伸手探入她的背部，自下往上，最后大掌覆在她纤细脖颈处，嘈嘈切切，低声喘息。陆九渊似乎也对这个吻满意了，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来。
这一晚上，都没睡好，陆九渊喉咙干渴，几番咬在萧绎脖子上，激烈狂野，似乎想要吸吮人血。萧绎也没睡好，他发现陆九渊真的和他想象的不同，不仅是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不同，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不同。
凌晨三点，陆九渊酒醒了，一睁眼，就见萧绎漆黑眼眸盯着她，“我渴了，”陆九渊说。
“我还以为你会不认账呢。”萧绎手指上缠着她的头发。
“我起来喝水。”
“我喂给你，”萧绎俯身，“张嘴。”
又是一场盘龙虎斗，陆九渊没力气了，她揽住萧绎的腰撒娇，“阿绎，我真的渴了，我想喝水。”
萧绎明显很吃这一套，“好吧，我起来给你倒。”
喝了半杯水，萧绎将陆九渊搂在怀里，说：“有些事必须得在你清醒的时候做，要不然隔天你就说你忘了，你不知情，我得防一手。”
“想多了你，像个怨妇一般。”陆九渊道：“东西都搬来了吗，要不要找搬家公司？”
“也没敢拿太多，只拿了二十件衬衫，三十条内裤，差不多也够了。”
“嗤嗤，”陆九渊抱着他，“睡吧，我好累啊，这几天天天都睡眠不足，我想睡觉了。”
“天天都睡眠不足，那我们明天继续睡眠不足？”
“有病。”
次日一早，萧绎做早餐，他将陆九渊家的冰箱填的满满的，早餐也煮了咸甜两种口味，任君选择。
陆九渊穿一件黑色皮衣出来，说：“我还得去佛山，我要去他们工厂看一看。”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陆九渊坐到高脚凳上，“我想吃甜的。”
“怎么，昨晚没甜够？”萧绎倒了一杯甜牛奶过来，“还想吃什么？”
“不想吃什么，我想说说孙明礼这单案子。”
萧绎点头，“愿闻其详。”
陆九渊道：“不论他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这单案子八成要赔付。因为他们工厂操作间里并没有监控视频，事发时间又是凌晨一点，当时操作间里也没有人，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孙明礼是自残。”
萧绎说：“吃早餐吧，吃完我和你一起去看现场。”
陆九渊叹气，“没有摄像头的。直白地说，目前没有任何证人或者证物能证实孙明礼的左手切断是自残行为。所以我认为我们很大几率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