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人救英雄
裴呦呦慢悠悠回到家，没有开灯，直接往里走，一不小心，差点被门口堆着的几个箱子绊倒。
触碰到腿上的伤口，疼痛让裴呦呦立即清醒过来，打开灯，暖色调的光把狭窄的屋子衬得格外温暖。
又累又困，裴呦呦索性一屁股颓然坐在纸箱上，过了良久，才总算打起几分精神。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翻开手机银行，上面显示余额：182008.96。
这时，微信提示声响起，是“房东王阿姨”发来的语音：“裴小姐，就按你说的，咱们明天晚上签约。”
裴呦呦脑中手机银行的余额数字快速滚动，减掉十八万二，变成了8.96。
店长的警告适时在耳边回响——把百分之十的提成推掉，立马滚蛋！
余额数字再次飞快做减法，变成了-19991.04。
裴呦呦长叹气，起身打开纸箱，犹豫了片刻，把收拾好的东西又一样一样拿出来，重新摆回房间里，她又急又快，一本厚厚的册子被她的动作带了出来，掉在地上，露出的一页，正是易涵刚出道时的新闻简报，随之散落的还有保存完好的明信片、杂志海报……全部都是易涵。
裴呦呦捡起，忍不住一页一页认真翻看。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起身去翻包，终于找到阚迪的名片，双手合十，放在胸口。
靠你了！
易涵全副武装从侧门离开医院时，确定没人能认出他，一溜烟，钻进门口停着的保姆车里，拍了拍驾驶座：“走，马上走！”
浩子听罢，一脚油门，车里在街路上疾驰起来。
“阚迪，现在在哪，什么情况？”下午，易涵发现阚迪手上有伤，更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劲，担心朱文耀再伤害阚迪，便让浩子一直盯紧她。
浩子如实说：“阚迪姐离开医院后，开车回家，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吧，哭着跑出来，然后就去了那家酒吧，一直喝到现在。”
易涵捏紧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念出阚迪丈夫的名字，恨不得将朱文耀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浩子小心翼翼：“哥，其实有句话，我说了你别不爱听。”
易涵冷冷说：“知道不爱听你就别说。”
浩子梗住，还是开口：“这夫妻间，谁还没点矛盾，我觉得咱要为阚迪姐好，就别管了，他们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人家两口子知道怎么解决。”
易涵皱紧眉头，望向车窗外倒退的车水马龙，如同感受到时光的流淌，说：“我十八岁就跟着她，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她受了委屈，我不能不管，你就开你车吧。”
浩子没敢再说话，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朝酒吧所在方向轰然前行。
酒吧无比喧闹，舞池里，每个人的脸都在灯光下变形，易涵焦躁穿行其中，始终没有找到阚迪的身影。
易涵想了想，朝卫生间走去。
他这样一个难以不显眼的存在，守在女卫生间门口，引来纷纷侧目。
他压低帽檐，忍着尴尬，决定再守一会就离开。
正转身，突然，一段音乐不知从哪里传出来，正是他的新歌——阚迪的手机铃声。
易涵神经绷紧，顺声源去找，发现卫生间旁有个后门，一开门，发现阚迪喝的烂醉，正和一个陌生男人拉扯。
阚迪显然还有意识，奋力挣扎，而男人搂她肩膀，试图强行带她走。
易涵登时火冒三丈，一个大步，直直挥了个横拳，打在男人脸上。
“她说放开她，你听不见吗？”
男人不甘示弱：“你是谁？管老子？”
“还老子！今天我就替你老子教训你！”说吧，易涵又朝那人腿上踹了一脚。
两人很快纠缠厮打起来，不可开交，几个回合后，易涵的帽子被掀开，口罩也被摘掉，等浩子停好车匆匆赶来的时候，易涵已将对方按倒在地。
浩子赶紧上前扶起易涵，将车钥匙交给他：“哥，赶紧上车，这我来处理。”
易涵点头，拉起一边醉酒的阚迪，朝外面走去。
醉酒的阚迪在车上又哭又闹，易涵从没见过这么失态的她，只能时不时看后视镜，不知如何是好。
阚迪双手拉着扶手，哭着喊道：“文耀，为什么要离婚？你不是说过，我努力工作的样子最迷人吗？为什么变了？我到底哪里做错，我改还不行吗？你别不要我……我不要离婚……”
易涵心底酸楚、焦躁，百感交集。
阚迪顾自胡说了一路，终于安静了会，不知怎么，突然直起身，扳开车门就要下车：“文耀，你等我，我来了！”
刚才上车急，易涵忘记给车落锁，已经来不及，他连忙将车停在路边。
阚迪踉跄下了车，差点摔倒，易涵先一步接住她。
阚迪迷迷糊糊望着他的脸，分不清到底是谁，不住地哭：“文耀，我害怕，刚才……”
易涵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对不起，我刚才来晚了……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阚迪木讷地愣住，随后哭的更加汹涌。
易涵安抚好阚迪，将车开往最近的酒店，大堂内，两人互相亲密搀扶进了电梯，毫无察觉。
然而这一画面，却最后定格在不远处一架相机的取景器里，密闭黑暗的车子中，屏幕的光线尤其亮眼。
男人叼了一支烟，狠狠吸了口，退回几张照片，是易涵一路从进酒吧、到和人打架、再到与阚迪相拥相扶，最后一起令人浮想联翩进了酒店。
很好，易涵，看这回不整死你。
裴呦呦一早起来，匆匆赶去医院，昨晚给阚迪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难道是觉得没诚意？毕竟阚迪看起来该是个靠谱的人。
下了出租车，裴呦呦打电话给店长，拍胸脯保证一定圆满解决退卡事件。
店长将信将疑，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
只听，通话那边，叶子那标志性的尖叫猛然传进耳膜。
“啊！易涵又出事了……”
裴呦呦切断通话，连忙打开微博，“易涵车祸造假 与神秘女子外出”词条后赫然显示着紫红色的“爆”。
接下来几条“易涵 车祸”、“易涵神秘女友”、“易涵造假”等词条通通被顶到前几位。
裴呦呦一张张点进去新闻九宫格的动图，前几张易涵还捂得严实，后面口罩帽子都不翼而飞，有八成肯定就是他，而所谓“神秘女友”……仔细一看，不就是阚迪吗？
裴呦呦的思绪飞快运转，脚步到了医院门口，一抬头，被记者们的阵仗吓了一跳。
医院门前的阶梯边堆满了人，几乎每个人都手里拿着话筒或肩扛摄像机，正不停朝楼内张望。
“易涵在这！”这一声，仿佛一种信号，人们蜂拥而至，一拨人拿话筒不停向前杵，一拨人守在停车场的保姆车边。
裴呦呦惊愕地张大嘴，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人大喊：“你们干什么？”
易涵在助理的簇拥和保护下，仍是寸步难行，浩子说：“易涵先生今天早上刚醒，状态不太好，不能接受采访，各位请回吧！”
有记者讥笑说：“今天早上才醒，敢情昨天晚上去酒吧是梦游吧！”
易涵握紧拳，没发声。
这时，阚迪的声音渐行渐近：“各位，大家都是老交情，易涵昨天刚出了车祸，医生诊断为轻微脑震荡，需要安心静养，希望大家高抬贵手不要打扰他。”
众人安静了一会，有人忽然嘀咕一句：“我看这位女士似乎跟照片里的女人十分相似啊。”
所有目光以阚迪为目标，朝她尖锐看过来。
阚迪脸色一变，众人跟着一片哗然，像逮到了独家大爆料，纷纷七嘴八舌问起来。
“照片中的人是你吗？”
“你们两位交往多久了呢？”
“娱乐圈中，有很多艺人跟自己的经纪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你跟易涵是这种情况吗？”
提问此起彼伏，突然有人轻蔑哼道：“大家别这么问人家，据我所知，这位阚迪女士已经结婚了吧！”
死一般的短暂寂静后，人群中沸腾起来，新一轮你推我搡开始了，众记者试图直接与易涵对话。
“易涵先生，你为什么会跟已婚的女经纪人秘密约会呢？”
“易涵先生，这是你这么多年没有女友的原因吗？”
“所以，你喜欢熟女对吗？”
“所以，易涵先生，这次能回答了吗？”一直多次引导记者提问方向的那人，死死盯着易涵，“你昨晚，到底在哪？都干了些什么？”
阚迪上前一步，目不转睛回视道，肯定说：“易涵先生昨晚就在医院，你们一定搞错了。”
“谁能证明他在医院，证据呢？”
“值班的护士都能证明，还有医院的监控，你随便去查。总之，我奉劝大家，如果再有任何关于易涵先生的不实新闻被我看到，我们会立刻申请警方介入调查，告你们诽谤。”
阚迪暂时唬住记者，刚松了口气，却见一人被护送着出现众人面前，正是朱文耀。
阚迪一慌，刚烈坚强的外壳轰然坍塌，正迎上他要开口，一沓照片直直向她的脸砸过来。
锋利的边角在她额头划出一道血痕。
朱文耀额头青筋暴跳，指着阚迪，说：“我是他丈夫，我可以证明，这照片里和易涵在酒吧的女人，就是她。”
阚迪几乎哭了出来：“文耀……那不是我，你听我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你口口声声为了工作，培养易涵，结果就是培养到床上去了吗？阚迪，你要把我当傻子到什么时候！你不要再解释了，离婚协议我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这种恶心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阚迪落泪，下意识拉住朱文耀手腕，被不留情面的甩开。
易涵的心纠成一个结，再忍不下去，拨开浩子和小天，接住了差点跌倒的阚迪。
“人渣！我早就想教训你了！”易涵直起身，像只怒吼中的雄狮，扑向朱文耀，拳头挥出半路时，堪堪被浩子和小天一起拦住，拽了回来。
闪光灯晃得眼睛睁不开，阚迪扶着前额，前所未有的无助，记者们却如同参加了一场盛大狂欢。
不堪入耳的问题一道一道缠绕在身边，让人无法喘息，她身子打晃，差点晕倒。
“请安静一下！”又有人说话了，是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女声，结果当然是根本没人理她。
“你们不是要易涵一直留在医院的证据吗？”
此话一出，记者的注意力再次被聚焦。
有人问：“你有证据？”
“证据就是我自己呗，我能证明，昨天晚上，我和易涵一直在一起，我们就在医院，哪里都没有去。”
裴呦呦说完，面前自动被让出一条路来，她笑笑，一派理所应当，走进人群中心——易涵和阚迪的之间。
记者最能耐的地方，不过是对新闻触觉的兴奋，以及刨根问底的精神。
裴呦呦的凭空出现，极大程度丰富了新闻内容，大家立刻把话筒都杵到她面前。
那不停针对易涵的男人，抱起手臂说：“这位小姐，你说你昨晚一直和易涵在一起，有什么证据吗？”
裴呦呦一脸吃惊：“你真搞笑，你难道吃饭睡觉和朋友见个面，都要留证据的吗？”
人群里笑出声。
“不过，你要是一定要个证据，我也不是没有。其实，易涵昨天出车祸时候，我们就在一起，我送他去的医院，一直陪着他，直到今早，医生护士都见过我，你们大可以去问。”裴呦呦心一横，拿出手机，调出相册，“不信的话，你们自己来看。”
所有人争先恐后伸脖子确认，紧接着沉默下来。
易涵在一旁目瞪口呆，那些照片明显是他被她摆弄着造型刻意拍的，但他自己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已至此，易涵望了眼天，下定决心，趁势把裴呦呦拉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没错，这才是我的女朋友！”
现场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仿佛探测棒一样，上下左右扫视着她，易涵突然心虚起来，生怕人家不信，又补充一句。
“各位，顺便通知你们一件大喜事吧！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触碰到腿上的伤口，疼痛让裴呦呦立即清醒过来，打开灯，暖色调的光把狭窄的屋子衬得格外温暖。
又累又困，裴呦呦索性一屁股颓然坐在纸箱上，过了良久，才总算打起几分精神。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翻开手机银行，上面显示余额：182008.96。
这时，微信提示声响起，是“房东王阿姨”发来的语音：“裴小姐，就按你说的，咱们明天晚上签约。”
裴呦呦脑中手机银行的余额数字快速滚动，减掉十八万二，变成了8.96。
店长的警告适时在耳边回响——把百分之十的提成推掉，立马滚蛋！
余额数字再次飞快做减法，变成了-19991.04。
裴呦呦长叹气，起身打开纸箱，犹豫了片刻，把收拾好的东西又一样一样拿出来，重新摆回房间里，她又急又快，一本厚厚的册子被她的动作带了出来，掉在地上，露出的一页，正是易涵刚出道时的新闻简报，随之散落的还有保存完好的明信片、杂志海报……全部都是易涵。
裴呦呦捡起，忍不住一页一页认真翻看。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起身去翻包，终于找到阚迪的名片，双手合十，放在胸口。
靠你了！
易涵全副武装从侧门离开医院时，确定没人能认出他，一溜烟，钻进门口停着的保姆车里，拍了拍驾驶座：“走，马上走！”
浩子听罢，一脚油门，车里在街路上疾驰起来。
“阚迪，现在在哪，什么情况？”下午，易涵发现阚迪手上有伤，更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劲，担心朱文耀再伤害阚迪，便让浩子一直盯紧她。
浩子如实说：“阚迪姐离开医院后，开车回家，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吧，哭着跑出来，然后就去了那家酒吧，一直喝到现在。”
易涵捏紧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念出阚迪丈夫的名字，恨不得将朱文耀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浩子小心翼翼：“哥，其实有句话，我说了你别不爱听。”
易涵冷冷说：“知道不爱听你就别说。”
浩子梗住，还是开口：“这夫妻间，谁还没点矛盾，我觉得咱要为阚迪姐好，就别管了，他们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人家两口子知道怎么解决。”
易涵皱紧眉头，望向车窗外倒退的车水马龙，如同感受到时光的流淌，说：“我十八岁就跟着她，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她受了委屈，我不能不管，你就开你车吧。”
浩子没敢再说话，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朝酒吧所在方向轰然前行。
酒吧无比喧闹，舞池里，每个人的脸都在灯光下变形，易涵焦躁穿行其中，始终没有找到阚迪的身影。
易涵想了想，朝卫生间走去。
他这样一个难以不显眼的存在，守在女卫生间门口，引来纷纷侧目。
他压低帽檐，忍着尴尬，决定再守一会就离开。
正转身，突然，一段音乐不知从哪里传出来，正是他的新歌——阚迪的手机铃声。
易涵神经绷紧，顺声源去找，发现卫生间旁有个后门，一开门，发现阚迪喝的烂醉，正和一个陌生男人拉扯。
阚迪显然还有意识，奋力挣扎，而男人搂她肩膀，试图强行带她走。
易涵登时火冒三丈，一个大步，直直挥了个横拳，打在男人脸上。
“她说放开她，你听不见吗？”
男人不甘示弱：“你是谁？管老子？”
“还老子！今天我就替你老子教训你！”说吧，易涵又朝那人腿上踹了一脚。
两人很快纠缠厮打起来，不可开交，几个回合后，易涵的帽子被掀开，口罩也被摘掉，等浩子停好车匆匆赶来的时候，易涵已将对方按倒在地。
浩子赶紧上前扶起易涵，将车钥匙交给他：“哥，赶紧上车，这我来处理。”
易涵点头，拉起一边醉酒的阚迪，朝外面走去。
醉酒的阚迪在车上又哭又闹，易涵从没见过这么失态的她，只能时不时看后视镜，不知如何是好。
阚迪双手拉着扶手，哭着喊道：“文耀，为什么要离婚？你不是说过，我努力工作的样子最迷人吗？为什么变了？我到底哪里做错，我改还不行吗？你别不要我……我不要离婚……”
易涵心底酸楚、焦躁，百感交集。
阚迪顾自胡说了一路，终于安静了会，不知怎么，突然直起身，扳开车门就要下车：“文耀，你等我，我来了！”
刚才上车急，易涵忘记给车落锁，已经来不及，他连忙将车停在路边。
阚迪踉跄下了车，差点摔倒，易涵先一步接住她。
阚迪迷迷糊糊望着他的脸，分不清到底是谁，不住地哭：“文耀，我害怕，刚才……”
易涵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对不起，我刚才来晚了……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阚迪木讷地愣住，随后哭的更加汹涌。
易涵安抚好阚迪，将车开往最近的酒店，大堂内，两人互相亲密搀扶进了电梯，毫无察觉。
然而这一画面，却最后定格在不远处一架相机的取景器里，密闭黑暗的车子中，屏幕的光线尤其亮眼。
男人叼了一支烟，狠狠吸了口，退回几张照片，是易涵一路从进酒吧、到和人打架、再到与阚迪相拥相扶，最后一起令人浮想联翩进了酒店。
很好，易涵，看这回不整死你。
裴呦呦一早起来，匆匆赶去医院，昨晚给阚迪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难道是觉得没诚意？毕竟阚迪看起来该是个靠谱的人。
下了出租车，裴呦呦打电话给店长，拍胸脯保证一定圆满解决退卡事件。
店长将信将疑，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
只听，通话那边，叶子那标志性的尖叫猛然传进耳膜。
“啊！易涵又出事了……”
裴呦呦切断通话，连忙打开微博，“易涵车祸造假 与神秘女子外出”词条后赫然显示着紫红色的“爆”。
接下来几条“易涵 车祸”、“易涵神秘女友”、“易涵造假”等词条通通被顶到前几位。
裴呦呦一张张点进去新闻九宫格的动图，前几张易涵还捂得严实，后面口罩帽子都不翼而飞，有八成肯定就是他，而所谓“神秘女友”……仔细一看，不就是阚迪吗？
裴呦呦的思绪飞快运转，脚步到了医院门口，一抬头，被记者们的阵仗吓了一跳。
医院门前的阶梯边堆满了人，几乎每个人都手里拿着话筒或肩扛摄像机，正不停朝楼内张望。
“易涵在这！”这一声，仿佛一种信号，人们蜂拥而至，一拨人拿话筒不停向前杵，一拨人守在停车场的保姆车边。
裴呦呦惊愕地张大嘴，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人大喊：“你们干什么？”
易涵在助理的簇拥和保护下，仍是寸步难行，浩子说：“易涵先生今天早上刚醒，状态不太好，不能接受采访，各位请回吧！”
有记者讥笑说：“今天早上才醒，敢情昨天晚上去酒吧是梦游吧！”
易涵握紧拳，没发声。
这时，阚迪的声音渐行渐近：“各位，大家都是老交情，易涵昨天刚出了车祸，医生诊断为轻微脑震荡，需要安心静养，希望大家高抬贵手不要打扰他。”
众人安静了一会，有人忽然嘀咕一句：“我看这位女士似乎跟照片里的女人十分相似啊。”
所有目光以阚迪为目标，朝她尖锐看过来。
阚迪脸色一变，众人跟着一片哗然，像逮到了独家大爆料，纷纷七嘴八舌问起来。
“照片中的人是你吗？”
“你们两位交往多久了呢？”
“娱乐圈中，有很多艺人跟自己的经纪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你跟易涵是这种情况吗？”
提问此起彼伏，突然有人轻蔑哼道：“大家别这么问人家，据我所知，这位阚迪女士已经结婚了吧！”
死一般的短暂寂静后，人群中沸腾起来，新一轮你推我搡开始了，众记者试图直接与易涵对话。
“易涵先生，你为什么会跟已婚的女经纪人秘密约会呢？”
“易涵先生，这是你这么多年没有女友的原因吗？”
“所以，你喜欢熟女对吗？”
“所以，易涵先生，这次能回答了吗？”一直多次引导记者提问方向的那人，死死盯着易涵，“你昨晚，到底在哪？都干了些什么？”
阚迪上前一步，目不转睛回视道，肯定说：“易涵先生昨晚就在医院，你们一定搞错了。”
“谁能证明他在医院，证据呢？”
“值班的护士都能证明，还有医院的监控，你随便去查。总之，我奉劝大家，如果再有任何关于易涵先生的不实新闻被我看到，我们会立刻申请警方介入调查，告你们诽谤。”
阚迪暂时唬住记者，刚松了口气，却见一人被护送着出现众人面前，正是朱文耀。
阚迪一慌，刚烈坚强的外壳轰然坍塌，正迎上他要开口，一沓照片直直向她的脸砸过来。
锋利的边角在她额头划出一道血痕。
朱文耀额头青筋暴跳，指着阚迪，说：“我是他丈夫，我可以证明，这照片里和易涵在酒吧的女人，就是她。”
阚迪几乎哭了出来：“文耀……那不是我，你听我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你口口声声为了工作，培养易涵，结果就是培养到床上去了吗？阚迪，你要把我当傻子到什么时候！你不要再解释了，离婚协议我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这种恶心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阚迪落泪，下意识拉住朱文耀手腕，被不留情面的甩开。
易涵的心纠成一个结，再忍不下去，拨开浩子和小天，接住了差点跌倒的阚迪。
“人渣！我早就想教训你了！”易涵直起身，像只怒吼中的雄狮，扑向朱文耀，拳头挥出半路时，堪堪被浩子和小天一起拦住，拽了回来。
闪光灯晃得眼睛睁不开，阚迪扶着前额，前所未有的无助，记者们却如同参加了一场盛大狂欢。
不堪入耳的问题一道一道缠绕在身边，让人无法喘息，她身子打晃，差点晕倒。
“请安静一下！”又有人说话了，是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女声，结果当然是根本没人理她。
“你们不是要易涵一直留在医院的证据吗？”
此话一出，记者的注意力再次被聚焦。
有人问：“你有证据？”
“证据就是我自己呗，我能证明，昨天晚上，我和易涵一直在一起，我们就在医院，哪里都没有去。”
裴呦呦说完，面前自动被让出一条路来，她笑笑，一派理所应当，走进人群中心——易涵和阚迪的之间。
记者最能耐的地方，不过是对新闻触觉的兴奋，以及刨根问底的精神。
裴呦呦的凭空出现，极大程度丰富了新闻内容，大家立刻把话筒都杵到她面前。
那不停针对易涵的男人，抱起手臂说：“这位小姐，你说你昨晚一直和易涵在一起，有什么证据吗？”
裴呦呦一脸吃惊：“你真搞笑，你难道吃饭睡觉和朋友见个面，都要留证据的吗？”
人群里笑出声。
“不过，你要是一定要个证据，我也不是没有。其实，易涵昨天出车祸时候，我们就在一起，我送他去的医院，一直陪着他，直到今早，医生护士都见过我，你们大可以去问。”裴呦呦心一横，拿出手机，调出相册，“不信的话，你们自己来看。”
所有人争先恐后伸脖子确认，紧接着沉默下来。
易涵在一旁目瞪口呆，那些照片明显是他被她摆弄着造型刻意拍的，但他自己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已至此，易涵望了眼天，下定决心，趁势把裴呦呦拉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没错，这才是我的女朋友！”
现场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仿佛探测棒一样，上下左右扫视着她，易涵突然心虚起来，生怕人家不信，又补充一句。
“各位，顺便通知你们一件大喜事吧！我们马上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