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拉上贼船
此言一出，似乎所有人忘记什么一夜情和暴力事件，话题被立刻转移到易涵万众瞩目的恋情上。
闪光灯你来我往，亮成一片，裴呦呦终于明白，被闪瞎了眼是什么感受。
各路记者收集完组图，自动再次回到采访阶段，新鲜热辣的问题扑面而来。
“两位是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呢？确定恋爱关系多久了？”
“这位未婚妻女士不是圈内人，是从事哪个行业的？”
“既然马上要结婚了，方便透露下婚期吗？准备要小孩吗？要几个小孩子呢？”
裴呦呦嘴角僵硬，抽了抽，几个问题的时间，她怎么就面临生孩子的问题了？！
方才一直煽动记者情绪的男人大声道：“你们都怎么回事？别忘了我们今天来干什么的！”自然，根本没有人理会。
一位记者拍拍他肩膀：“老张，你也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什么新闻更有价值你不是道吗？”
说完，继续跳着脚挤到最前面追问。
话题的热烈程度持续发酵，大抵兴奋过度，大抵太多意外，现场场面一度失控，裴呦呦却始终被易涵紧紧护在怀中，她小心翼翼抬眼向上瞄了瞄，是他带着短短胡茬的下巴和薄薄的抿紧的嘴唇，心跳不住地加快。
阚迪适时上前来挡在他们前面，向车子的方向护送。
众多嘈杂中，她还是能辨认出朱文耀喊她名字的声音。
朱文耀已被人潮淹没，只能向她的方向挥着手大喊，阚迪用力闭了下眼睛，示意浩子将人拖走。
短短几步路，漫长得像马拉松。
终于到了车子前，裴呦呦第一个被易涵塞进进去，阚迪最后一个落座，长腿着地，礼貌而大方地微笑，说：“各位放心，我们会很快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语毕，阚迪快速收起腿，将车门猛然拉上。
裴呦呦眼见记者们不依不饶，面目纠结，围着车疯狂追赶了一段路，宛如“釜山行”中的丧尸，恨不得从天窗爬进来，将她揪出来接着问。
直到车速提起，“丧尸”们才总算被甩掉，裴呦呦拍拍胸口，不禁松了口气。
然而，转过身来才发现，车内的气氛更加诡异。
度过了短暂却可怕的沉寂后，火山爆发，易涵不耐烦撕掉头上的纱布，他俩坐在前排，阚迪侧头盯着他半晌，终于开口：“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在记者面前打人？”
易涵语气强硬：“他那么说你，活该！要不是你拦着，我非要揍得他今天出不了门。”
阚迪也不遑让：“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没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你牺牲前途。”
“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你，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这个前途不要也罢！”易涵赌气，无所畏惧昂起下巴。
阚迪动容，额头的划伤后知后觉痛了起来，先软了态度：“算了，被说这些了，我得想想怎么善后，现在舆论根本已经完全失控，满屏都是你公布恋情要结婚的消息，嘶——”
阚迪伤口上被一张碘伏片盖住，一阵刺痛，去扒拉易涵的手，易涵像个倔强的小孩，执意给她按着。
“你别动！”易涵眼底眉梢，再不去遮掩心疼，“你看他总是害你受伤，还怪我教训他吗？”
“都说不提这事了。”阚迪摇了摇头，接过碘伏片，“我自己来。”
此情此景，暗昧至极，裴呦呦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很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呃，她还是……继续当空气比较好吧。
静谧了片刻，易涵说：“你放心，我自己说出去的话，我自己想办法。”
阚迪一点不给他面子，哼道：“你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过几天，再对媒体说，你分手了，悔婚了，妄想过阵子就没人记得了？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公众好感度非常重要，随随便便宣布要结婚，又随随便便分手，不说别的，你觉得刚才那些记者会放过你吗？”
“……”易涵轻咳一声，“那怎么办？”
阚迪目视前方，坚定说：“结婚，只有结婚！”
易涵仰天长叹，想了一会，有气无力说：“行，危机公关没人比你更专业，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听你的，结吧！”
阚迪再次认同自己的决定，点头说：“嗯，结吧！”
一直躲在后座没敢出声的裴呦呦，越听越不对劲，话头到了这里，她彻底慌了，身子向前探了探：“打扰一下，不好意思，跟谁结啊？”
易涵和阚迪一同回头望向她，再互相对视一眼，仿佛总算意识到她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裴呦呦难以置信地用食指指着自己鼻尖：“你们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呵呵，不会是你！你别自作多情好吗？”易涵这才想起来他在昏迷时候被偷拍的事，气不过，直接转身过来，一时间离裴呦呦差点鼻尖对鼻尖，俨然对阵的架势，“那天看你退钱退的挺坚决，以为你多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偷偷拍那种照片……你说，你是私生吗？干这么吓人的事！你快把照片给我都删了！”
尴尬。裴呦呦仿佛嗅到空气中充斥尴尬的味道。
她偷拍人在先，理不直气不壮，一点点向后挪身子，磕磕绊绊说：“我……我就是……拍着好玩的……我道歉，对不起。”
易涵显然不接受她这个理由，哼了哼：“拍着玩？好玩吗？你实话实说吧，到底安的什么心——”
裴呦呦百口莫辩，阚迪打断易涵：“别这么说呦呦了，人家刚刚帮了我们！”
易涵不情不愿转回头，阚迪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面向裴呦呦，尽可能的温柔，显得循循善诱。
“呦呦，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又来？讨价还价还真是他们所长。
“……什么意思啊，什么什么条件？”裴呦呦无奈。
阚迪字字清晰，目不转睛看着她，用极其平淡的口吻，向她扔了一颗炸弹：“跟易涵结婚的条件。”
但，先被炸飞的是易涵。
易涵立刻炸毛说：“这种天大的好事，被她赶上了，居然还要她提条件？！”
阚迪皱眉，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坐好！闭嘴！”
车里不够宽敞，否则……裴呦呦相信，易涵会吹胡子瞪眼睛，原地团团转。
阚迪继续打温柔攻坚战，拾起了裴呦呦的手，说：“呦呦，你先列个单子，看准备婚礼的话你那么需要什么，最好能在一周内给到我，我尽早准备，不过呢，介于易涵的特殊身份，婚礼上的宾客可能有些人数限制，要委屈一下你了，你那边的亲戚朋友恐怕我们就不会邀请了，只留了父母席位……”
“等一下，等一下！”裴呦呦听得云山雾罩，彻底懵逼了，残存的理智让她清醒过来，“我就这么和易涵结婚了？！不行不行！太荒唐了吧！我刚看见情况危急，单纯地只是想帮忙，再说，我对他们只是说，我和易涵昨晚在一起，他……他怎么就能自由发挥成要结婚了呢？”
阚迪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呦呦，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当务之急是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你打开手机看看，这才多久，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度已经呈爆炸状态，完全失控！呦呦，我不是强迫你，但你要明白，你在站出来那一刻，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裴呦呦干巴巴扯了下嘴角，看看妙语连珠的阚迪，再看看不拿正眼瞧她的易涵，将手从阚迪那抽回来，自言自语道：“这……这莫不就是……道德绑架？”
阚迪脸色一僵，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说：“呦呦，话不要这样说，事实上，你帮我们的同时，我们也在帮你，那么多台相机都拍到了你的脸，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能脱身？这么就置身事外？让所有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呦呦，你很聪明的，好好、仔细、认真地想一想。”
裴呦呦使劲咽了咽嗓子，阚迪这番连环反问，给她一种前有万丈深渊、后有才狼虎豹，只有跟着她阚迪混，才能逃脱生天的直觉。
“呦呦。”阚迪更温柔看着她，带着蛊惑的力量，“别怕，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裴呦呦被逼得步步倒退，恰好车子驶入一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停了下来，她跌跌撞撞下车，落荒而逃。
她心里一万个盘算，万没料到事情演变成这样……结婚、结婚、结婚？和易涵结婚？随随便便和易涵结婚？他们一定在跟她一个天大的玩笑。
“喂！跑这么快！”易涵颇具辨识度的声音回荡在地下车库，裴呦呦下意识停住脚步，一想到九成九还是结婚的事，连忙大步跑起来。
易涵紧追其后：“越叫你越跑，你怎么回事啊？”
“不行，真的不行！”裴呦呦紧张，脱口而出说，“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易涵险些翻白眼，嗤了声：“别跑了！阚迪让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来医院，有事吗？”
裴呦呦猛地想起自己今天本来的目的，有些难以启齿，缓缓放慢脚步，大口喘了会，折回身，易涵已经到了跟前。
他懊恼的抓了抓头顶的伤处，裴呦呦心底有歉意，指了指他的头，刚想劝他不要乱抓，对上易涵凶巴巴的眼神，手停在半空中，赶紧放下来。
“其实……是有一件事。”
易涵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说吧 。”
裴呦呦组织了会儿语言说：“昨天不是出车祸了吗，我耽误了一个顾客的订单，她一生气，退掉了在我们店里办的储值卡，现在店里让我负全责……”
易涵挑眉：“想要钱？”
裴呦呦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这个退卡的会员是个女明星，叫冉子书，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跟她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请……她不要退卡。”
“冉子书啊……”易涵摸下巴，仔细回想了下跟冉子书的交集。
裴呦呦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慢吞吞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要以结婚作为帮我的交换条件的话，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易涵猛地回过神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裴呦呦。
“你疯了吗？你当我是谁啊？你是不是以为随便谁都可以跟我结婚的？”
还算个正常人！裴呦呦松口气：“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
裴呦呦缓缓转身，一扭过头，满心都是后悔，表情坍塌。
为什么不再求一下易涵呢？好什么面子呢？娱乐圈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和冉子书两个现在都那么红，会认得的吧……万一能帮她说上话呢？
那是钱呀……裴呦呦啊裴呦呦！
“喂！”易涵的声音响起，裴呦呦脊背一直，神魂归位。
“卡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还有……”易涵高大的身影蓦然矗立在面前，他抱紧手臂，目光逼视她，“那些照片，你赶紧给我删掉！”
裴呦呦沉浸在狂喜中，连连点头，在包包里翻出手机，把照片都调了出来：“我马上删，当着你的面删！好不好？”
易涵扫了眼，照片实在不忍直视，不耐烦说：“快点吧。”
“好嘞好嘞。”裴呦呦全选，干脆地按下删除键，“删好了，你看。”
易涵微微低头，确认了下，她手机相册上剩下的都是美甲的各式图片，五颜六色，花型繁复，看得他脑仁更疼了。
易涵揉揉太阳穴，皱眉望了裴呦呦一会儿，冷不防叫她一声：“喂。”
裴呦呦一派笑颜：“唔？”
“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裴呦呦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慌乱，心脏像被谁紧紧攥了一下，仿佛有热气蒸腾脸颊，她不敢抬头，连忙说，“怎么可能？我疯了呀。”
易涵躬身，歪头探究：“不是？那你为什么拍这些照片？”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都解释过了……”裴呦呦匆匆忙忙收好手机，转身就走，“答应我的事，你别忘了哈，我走了……”
闪光灯你来我往，亮成一片，裴呦呦终于明白，被闪瞎了眼是什么感受。
各路记者收集完组图，自动再次回到采访阶段，新鲜热辣的问题扑面而来。
“两位是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呢？确定恋爱关系多久了？”
“这位未婚妻女士不是圈内人，是从事哪个行业的？”
“既然马上要结婚了，方便透露下婚期吗？准备要小孩吗？要几个小孩子呢？”
裴呦呦嘴角僵硬，抽了抽，几个问题的时间，她怎么就面临生孩子的问题了？！
方才一直煽动记者情绪的男人大声道：“你们都怎么回事？别忘了我们今天来干什么的！”自然，根本没有人理会。
一位记者拍拍他肩膀：“老张，你也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什么新闻更有价值你不是道吗？”
说完，继续跳着脚挤到最前面追问。
话题的热烈程度持续发酵，大抵兴奋过度，大抵太多意外，现场场面一度失控，裴呦呦却始终被易涵紧紧护在怀中，她小心翼翼抬眼向上瞄了瞄，是他带着短短胡茬的下巴和薄薄的抿紧的嘴唇，心跳不住地加快。
阚迪适时上前来挡在他们前面，向车子的方向护送。
众多嘈杂中，她还是能辨认出朱文耀喊她名字的声音。
朱文耀已被人潮淹没，只能向她的方向挥着手大喊，阚迪用力闭了下眼睛，示意浩子将人拖走。
短短几步路，漫长得像马拉松。
终于到了车子前，裴呦呦第一个被易涵塞进进去，阚迪最后一个落座，长腿着地，礼貌而大方地微笑，说：“各位放心，我们会很快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语毕，阚迪快速收起腿，将车门猛然拉上。
裴呦呦眼见记者们不依不饶，面目纠结，围着车疯狂追赶了一段路，宛如“釜山行”中的丧尸，恨不得从天窗爬进来，将她揪出来接着问。
直到车速提起，“丧尸”们才总算被甩掉，裴呦呦拍拍胸口，不禁松了口气。
然而，转过身来才发现，车内的气氛更加诡异。
度过了短暂却可怕的沉寂后，火山爆发，易涵不耐烦撕掉头上的纱布，他俩坐在前排，阚迪侧头盯着他半晌，终于开口：“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在记者面前打人？”
易涵语气强硬：“他那么说你，活该！要不是你拦着，我非要揍得他今天出不了门。”
阚迪也不遑让：“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没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你牺牲前途。”
“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你，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这个前途不要也罢！”易涵赌气，无所畏惧昂起下巴。
阚迪动容，额头的划伤后知后觉痛了起来，先软了态度：“算了，被说这些了，我得想想怎么善后，现在舆论根本已经完全失控，满屏都是你公布恋情要结婚的消息，嘶——”
阚迪伤口上被一张碘伏片盖住，一阵刺痛，去扒拉易涵的手，易涵像个倔强的小孩，执意给她按着。
“你别动！”易涵眼底眉梢，再不去遮掩心疼，“你看他总是害你受伤，还怪我教训他吗？”
“都说不提这事了。”阚迪摇了摇头，接过碘伏片，“我自己来。”
此情此景，暗昧至极，裴呦呦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很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呃，她还是……继续当空气比较好吧。
静谧了片刻，易涵说：“你放心，我自己说出去的话，我自己想办法。”
阚迪一点不给他面子，哼道：“你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过几天，再对媒体说，你分手了，悔婚了，妄想过阵子就没人记得了？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公众好感度非常重要，随随便便宣布要结婚，又随随便便分手，不说别的，你觉得刚才那些记者会放过你吗？”
“……”易涵轻咳一声，“那怎么办？”
阚迪目视前方，坚定说：“结婚，只有结婚！”
易涵仰天长叹，想了一会，有气无力说：“行，危机公关没人比你更专业，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听你的，结吧！”
阚迪再次认同自己的决定，点头说：“嗯，结吧！”
一直躲在后座没敢出声的裴呦呦，越听越不对劲，话头到了这里，她彻底慌了，身子向前探了探：“打扰一下，不好意思，跟谁结啊？”
易涵和阚迪一同回头望向她，再互相对视一眼，仿佛总算意识到她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裴呦呦难以置信地用食指指着自己鼻尖：“你们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呵呵，不会是你！你别自作多情好吗？”易涵这才想起来他在昏迷时候被偷拍的事，气不过，直接转身过来，一时间离裴呦呦差点鼻尖对鼻尖，俨然对阵的架势，“那天看你退钱退的挺坚决，以为你多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偷偷拍那种照片……你说，你是私生吗？干这么吓人的事！你快把照片给我都删了！”
尴尬。裴呦呦仿佛嗅到空气中充斥尴尬的味道。
她偷拍人在先，理不直气不壮，一点点向后挪身子，磕磕绊绊说：“我……我就是……拍着好玩的……我道歉，对不起。”
易涵显然不接受她这个理由，哼了哼：“拍着玩？好玩吗？你实话实说吧，到底安的什么心——”
裴呦呦百口莫辩，阚迪打断易涵：“别这么说呦呦了，人家刚刚帮了我们！”
易涵不情不愿转回头，阚迪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面向裴呦呦，尽可能的温柔，显得循循善诱。
“呦呦，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又来？讨价还价还真是他们所长。
“……什么意思啊，什么什么条件？”裴呦呦无奈。
阚迪字字清晰，目不转睛看着她，用极其平淡的口吻，向她扔了一颗炸弹：“跟易涵结婚的条件。”
但，先被炸飞的是易涵。
易涵立刻炸毛说：“这种天大的好事，被她赶上了，居然还要她提条件？！”
阚迪皱眉，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坐好！闭嘴！”
车里不够宽敞，否则……裴呦呦相信，易涵会吹胡子瞪眼睛，原地团团转。
阚迪继续打温柔攻坚战，拾起了裴呦呦的手，说：“呦呦，你先列个单子，看准备婚礼的话你那么需要什么，最好能在一周内给到我，我尽早准备，不过呢，介于易涵的特殊身份，婚礼上的宾客可能有些人数限制，要委屈一下你了，你那边的亲戚朋友恐怕我们就不会邀请了，只留了父母席位……”
“等一下，等一下！”裴呦呦听得云山雾罩，彻底懵逼了，残存的理智让她清醒过来，“我就这么和易涵结婚了？！不行不行！太荒唐了吧！我刚看见情况危急，单纯地只是想帮忙，再说，我对他们只是说，我和易涵昨晚在一起，他……他怎么就能自由发挥成要结婚了呢？”
阚迪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呦呦，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当务之急是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你打开手机看看，这才多久，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度已经呈爆炸状态，完全失控！呦呦，我不是强迫你，但你要明白，你在站出来那一刻，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裴呦呦干巴巴扯了下嘴角，看看妙语连珠的阚迪，再看看不拿正眼瞧她的易涵，将手从阚迪那抽回来，自言自语道：“这……这莫不就是……道德绑架？”
阚迪脸色一僵，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说：“呦呦，话不要这样说，事实上，你帮我们的同时，我们也在帮你，那么多台相机都拍到了你的脸，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能脱身？这么就置身事外？让所有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呦呦，你很聪明的，好好、仔细、认真地想一想。”
裴呦呦使劲咽了咽嗓子，阚迪这番连环反问，给她一种前有万丈深渊、后有才狼虎豹，只有跟着她阚迪混，才能逃脱生天的直觉。
“呦呦。”阚迪更温柔看着她，带着蛊惑的力量，“别怕，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裴呦呦被逼得步步倒退，恰好车子驶入一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停了下来，她跌跌撞撞下车，落荒而逃。
她心里一万个盘算，万没料到事情演变成这样……结婚、结婚、结婚？和易涵结婚？随随便便和易涵结婚？他们一定在跟她一个天大的玩笑。
“喂！跑这么快！”易涵颇具辨识度的声音回荡在地下车库，裴呦呦下意识停住脚步，一想到九成九还是结婚的事，连忙大步跑起来。
易涵紧追其后：“越叫你越跑，你怎么回事啊？”
“不行，真的不行！”裴呦呦紧张，脱口而出说，“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易涵险些翻白眼，嗤了声：“别跑了！阚迪让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来医院，有事吗？”
裴呦呦猛地想起自己今天本来的目的，有些难以启齿，缓缓放慢脚步，大口喘了会，折回身，易涵已经到了跟前。
他懊恼的抓了抓头顶的伤处，裴呦呦心底有歉意，指了指他的头，刚想劝他不要乱抓，对上易涵凶巴巴的眼神，手停在半空中，赶紧放下来。
“其实……是有一件事。”
易涵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说吧 。”
裴呦呦组织了会儿语言说：“昨天不是出车祸了吗，我耽误了一个顾客的订单，她一生气，退掉了在我们店里办的储值卡，现在店里让我负全责……”
易涵挑眉：“想要钱？”
裴呦呦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这个退卡的会员是个女明星，叫冉子书，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跟她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请……她不要退卡。”
“冉子书啊……”易涵摸下巴，仔细回想了下跟冉子书的交集。
裴呦呦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慢吞吞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要以结婚作为帮我的交换条件的话，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易涵猛地回过神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裴呦呦。
“你疯了吗？你当我是谁啊？你是不是以为随便谁都可以跟我结婚的？”
还算个正常人！裴呦呦松口气：“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
裴呦呦缓缓转身，一扭过头，满心都是后悔，表情坍塌。
为什么不再求一下易涵呢？好什么面子呢？娱乐圈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和冉子书两个现在都那么红，会认得的吧……万一能帮她说上话呢？
那是钱呀……裴呦呦啊裴呦呦！
“喂！”易涵的声音响起，裴呦呦脊背一直，神魂归位。
“卡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还有……”易涵高大的身影蓦然矗立在面前，他抱紧手臂，目光逼视她，“那些照片，你赶紧给我删掉！”
裴呦呦沉浸在狂喜中，连连点头，在包包里翻出手机，把照片都调了出来：“我马上删，当着你的面删！好不好？”
易涵扫了眼，照片实在不忍直视，不耐烦说：“快点吧。”
“好嘞好嘞。”裴呦呦全选，干脆地按下删除键，“删好了，你看。”
易涵微微低头，确认了下，她手机相册上剩下的都是美甲的各式图片，五颜六色，花型繁复，看得他脑仁更疼了。
易涵揉揉太阳穴，皱眉望了裴呦呦一会儿，冷不防叫她一声：“喂。”
裴呦呦一派笑颜：“唔？”
“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裴呦呦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慌乱，心脏像被谁紧紧攥了一下，仿佛有热气蒸腾脸颊，她不敢抬头，连忙说，“怎么可能？我疯了呀。”
易涵躬身，歪头探究：“不是？那你为什么拍这些照片？”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都解释过了……”裴呦呦匆匆忙忙收好手机，转身就走，“答应我的事，你别忘了哈，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