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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覆满来时路(一)
    搭配食用BGM——Aki阿杰/清弄《敘世》

    『写在前面』

    *背景设定朝代偏古代,并非古言,请勿直接代入。

    *纯属个人脑洞,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地方见谅。

    『启』

    “这故事曾全作笑谈说,楚馆灯影里有几过客。”

    “她哼着未名短歌,若此定格能百年成说,灯花渐弱似流星陨落,韶光流年都束之高阁。 ”

    十一月份的天已经很冷,寒风呼呼,挡不住茶馆里人声鼎沸,说书人深深吸了一口大烟袋,慢悠悠地开口,“今天给大家讲的这一段,是一对苦情人……”

    『正文—楔子』

    琉璃闪烁,玻光辉煌,狂风骤起,蔚蓝晴空被乌云遮挡去大半。大气里充盈着湿漉漉的水汽,鼓鼓胀胀的,平静无波的湖面结着一层透亮的薄冰,雾气朦胧,缥缈虚无。松枝上挂满了冰晶,在阳光下投射出好看的七色光芒。

    湖心亭之中,一男一女二人对饮,皆着一袭白衣,白裘微拢,底下的轻绸被风吹起一个折角,白瓷壶冒出腾腾白气,石桌上摆着白玉棋盘。天地茫茫一片,入目均白,黑色棋子在这当间十分显眼。

    倏地狂风起,二人瞬移至梅花树下。雪粒混在风中,隐约中只见男子折下一支红梅递予面前的女子,低低的交谈声夹杂着女子娇然的笑声,二人相依,风止。

    『壹』

    天庭未央宫。

    秋千上,睡得正香的轻白被敲醒。

    “快别睡了,跟我走,错过降雪吉时天帝必责罚我俩。”雪仙朝她晃了晃手中的玉瓶,几枝红梅开得灿烂,像极轻白此刻的脸颊,睡意通红。

    雪仙伸指遥遥一点,偌大的云朵立刻飘过来。

    轻白理好裙摆,眯着眼睛站上去。

    到达降雪地点,雪仙很快开始施法,轻白乖巧地站在一旁,捻着袖子朝凡间看。

    红梅枝梢沾满玉瓶里的露水,变得莹亮莹亮的。雪仙皓腕一动,露水摇摇滚落,在空中变成轻盈的雪花,细细碎碎地撒下去,原本苍茫的景色很快变成一片洁白。雪仙收起梅枝,“此处交给你,我去另一方看看。”

    仙子的踪影瞬间不见,轻白的眸子里亮起细细碎碎的光,摇身一变,消失在云层中。

    常年跟着仙子在北方上空降雪,纵使北方有再绮丽的风光她也没了半点兴趣。对于未知的南方她很是好奇,奈何天帝有令未央花不许踏足南方,除非寒风老人决定给南方去去火。

    前几日仙女节,众仙女应天后之邀前去瑶池赴宴,她挖出在梅花树下存放百年的梅花酒溜去寒风宫,灌醉寒风老人,套出近期给南方去火气的日子,不偏不倚就是这几天。

    『贰』

    清风朗月,银色玉尘,惊觉之时,只有你。

    南陆从摇椅上忽忽然转醒,按了按眉心。

    梦里一男一女画面安详美好,醒来心里像灌了水的海绵,湿重憋闷,心脏跟着揪到一起,缺了什么,空空落落的。每每大梦一场醒来均如此,无一例外,似是要发生什么,令他不安惶恐。

    手里的诗册早就滑落,起身捡回来,已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处,随便看到一句,他恍了神。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阳光普照,金辉透过窗栏洒进来,一室清明。冷风趁机凑进来捣乱,桌几上的茶水凉掉,原本冒着的袅袅热气消失殆尽。南陆合上诗册朝窗外看去,大雪化作飞花漫天飞舞,一定会是极美。

    南陆生长在南方,他的世界里有空旷无边的晴空,有随海浪飘摇不定的船只,有和着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有清婉明媚的秀丽风景,唯独没有雪。

    大雪来时,是书里写的“撒盐空中差可拟”,还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或者,雪落之时真的有声音吗?

    南陆迫不及待想亲眼见一见雪,想学着先生轻轻拂去肩头的雪,想伸手接住漂亮的雪,甚至想,尝一尝雪的味道。

    南陆捧着一杯热茶站在窗前缓神,透过清亮的玻璃,恍惚间丝丝雨点落下,夹带着稀落浅淡的白。

    待他来到院子里,地上已覆满一层薄薄的白色。头一次见到真实的雪,着实让一向沉静的南陆小小兴奋了一下。

    晶莹的花朵落在掌心指尖上,不待看清就迅速消融,汇成一小滩水。南陆递到鼻翼间轻轻嗅了嗅,什么也没有闻到,眸底的失望一闪而过。

    灰蒙蒙的天空仍然在散漫地往下扔雪花瓣,连同雨丝一齐顺着脖颈钻进去,凉凉的,痒痒的。

    雪白在指尖不断堆叠,南陆轻轻闭上眼。

    浅浅的凉从唇上传来,稍纵即逝,湿润的水光黏到嘴上,随即又有温热传来,带着几丝清淡沁鼻的梅香。

    南陆睁开眼,被眼前惊诧。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一方小院子里格外响亮。

    屋内。

    南陆托着块热毛巾敷脸,盯着桌几对面的轻白,若有所思。

    轻白吃得快乐,没有半点拘束。各色点心酥软飘香,入口即化,配着清冽的茶水,甜苦交杂,屋内的熏香混进鼻腔,一路蔓延至脚底。食饱餍足的轻白有些飘飘然,觉得这一趟来南方,值了。

    舔去嘴角的糕屑,轻白凑到南陆面前挥了挥手,“除了吃的,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少女咧开嘴笑得欢畅,一双杏眸尽显通灵。她的穿着与常人不同,款式与汉服相仿,材质却要比汉服高出许多。她凑得近,脸上细小的绒毛看得一清二楚,若有若无的梅香萦绕,呼吸一滞,南陆偏开头避免和她触碰,“姑娘已在此处逗留许久,该回家了。”

    “呵。”轻白往起一跳轻松坐到桌几上,扯下南陆手中的毛巾。

    白皙的脸颊泛着红肿,纤细的玉手覆上去,“疼吗?”

    她的指尖沁凉,说不出的舒服。四目相对,眼眸澄澈,娇糯呢喃的女儿音婉转,熟悉感涌上心头,那句“疼吗”恍若穿越千年,直击胸腔,心脏抽痛。

    “真的……很疼啊?”曜黑干净的眼底泛了水光,本意只想威胁他带自己去玩,他不同意就再打一下,不曾想弄巧成拙。轻白手忙脚乱地把毛巾重新覆上去。“别哭啊,不然你也打我一下……”

    手被拉住贴上少女的脸,细腻嫩滑,南陆回过神,匆促收回自己的手,一滴晶莹滚落至手背。

    南陆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然恢复先前的模样,声音是一贯的冷情,“姑娘该回家了。”

    “你先告诉我附近哪里好玩。”轻白一点也不着急,从桌几上跳下来,围着南陆绕圈。

    “出门右拐十米便是百步街,姑娘想玩的都有。”

    轻白略一思索,随即莞尔一笑,“行。”

    少女的背影轻快,南陆伸出手,泪渍蒸腾,徒然无痕。方才心脏抽痛的感觉依然清晰,比每一次梦醒时都要难受。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看到她会掉眼泪,她又是谁?南陆只觉怪异,却说不上来。

    两个时辰后。

    院子里传来吵闹,南陆放下毛笔。

    一众小厮往院子里搬东西,南陆随便拿起一件,“福记桂花糕”,再拿起一件,“徐记千层酥”。

    小厮们放下东西就走了,南陆跟着出去,门口轻白正和当铺老板争执。

    “南公子,这玉佩上刻着您的名姓,这位小姐却不曾见过,老奴猜想她是偷了您的……”老板见南陆出来,拿着玉佩径自迎了上去。

    碧绿的环佩同色的绳子,一面阴刻着山水轮廓,一面阳刻着“南陆”,南陆摸了摸体侧,一直佩戴的玉佩不见了。

    偷人东西被主人抓个现行,轻白拉住南陆的袖子讨好地笑笑,“南陆公子,您之前说将这玉佩赠予我,不会只是说说吧?”见他没动静,轻白眨了眨眼。

    “家中远戚不明事理,给老伯添麻烦了。”南陆弄清前后原委,和老板道歉。

    事情解决,轻白往南陆嘴边递了一块糕点,“我拿玉佩给老板看,这些糕点的钱都记在你账上,记得去付钱。”

    “不知南陆可否得罪过姑娘?”

    “从未。”

    “既如此,姑娘何必如此戏弄南陆。”

    南陆冷着一张脸,声音也越来越凌人,轻白直接吓哭,“凶什么,你今天……”

    平时通透的眼眸蓄满泪水,一串泪珠挂在姣好的面庞上。

    一根细针穿透心底,呼吸被扼住,南陆慌了手脚。